程旬旬瞪大了眼睛,迅速握住了小諾的腳,另一隻手摁住了他的頭,怒道:「你這個小兔崽子!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是吧!」
「哼,等我爸爸來了你就完蛋了!」他不停亂動,一張小臉漲的通紅。
程旬旬注意到門口的米淶,說:「你站着幹什麼,去給我拿根繩子來。」
「你讓我去哪兒給你弄繩子?」
「隨便,總之能綁住人就行!」她剛說完,目光瞥見旁邊紛亂的被子,立刻道:「不用了,我知道要怎麼制服他了!」
她說着,嘴角微微一揚,笑的奸詐。
小諾看到她的表情,忽然有些害怕,掙扎的更加用力。程旬旬稍微用了點力氣,用雙腿把他的身子夾住,一隻手牢牢扣住他的雙手。
抬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笑說:「我剛剛是跟你玩,現在老娘跟你來真的!你給我聽話點!」
小諾瞪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稚嫩的小臉一本正經的,程旬旬本以為他要說點什麼嚴肅的話,可程旬旬卻只看到他微微變濕潤的眼睛。
程旬旬心裏軟了一下,緊接着立刻轉開了視線,伸手扯過了旁邊的被子,把小諾卷進了被子裏,然後讓米淶去衛生間拿了一條浴巾過來,將其牢牢的綁住,把他放倒在了床上。
指着他的鼻子,說:「你給我老實點啊,要是再敢哇哇亂叫,我就割你的舌頭。」
小諾癟了一下嘴,「你是個壞人!我討厭你!你這樣對我,要是讓我爸爸媽媽知道了,一定開除你!」
程旬旬呵呵的笑了笑,從旁邊柜子拿了一顆糖,剝掉了包裝紙將糖塞進去他的嘴裏。
小諾吧唧了兩口,一時就不說話了。
程旬旬整了整頭髮,下了床走到門口,對米淶說:「你看着他,別讓他吵吵,煩人。」
「是嗎?我怎麼感覺你跟他玩的還挺開心的。」米淶雙手抱胸,笑眯眯的看着她。
「對啊,真是太好玩了,所以你去試試,去吧。」她立刻變了臉,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一把將她推進了房間,說:「我告訴你啊,我不想聽到他鬧。」
米淶撇了撇嘴。嘁了一聲,就進去了。
程旬旬坐在客廳里,手機放在茶几上,雙手捧着下巴,目不轉睛的盯着手機看,然後時不時的抬手看一眼手錶。
據可靠消息,周衍卿他們簽約是下午三點,許寅那邊每隔一段時間會打電話過來告知周衍卿他們那邊的動向。
周衍卿還沒有離開青山。
一點過半的時候,程旬旬給周衍卿打了第二通電話,「錢準備好了嗎?」
「還沒有,你再多給我半個小時的時間。」
「再多給半個小時?那你是想讓你兒子缺胳膊還是少腿呢?」程旬旬的聲音經過變聲器之後就變得特別尖細,而且聽起來很怪異,說完之後,她還哼哼的笑了兩聲。
默了幾秒,程旬旬說:「看樣子在你心裏,你的生意比你兒子要重要的多啊,那我們就不用談了,既然你不要這個兒子,那我就幫你處理了。」
「誰說不要,你等着。」
「好,我等着你。」說完,她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她剛放下手機,臥室里就傳來了小諾的哭聲,程旬旬聞聲皺了一下眉,不耐煩的問:「怎麼了這是?」
她剛起身,準備過去看看的時候,忽的聽到了米淶啊的一聲,她一轉頭,就看到臥室門口衝出了一個黑色的影子,動作飛快,直直的沖向的套房的大門口。
程旬旬立刻條件反射的沖了過去,三兩步就追上了,一把揪住了小諾的衣服領子,直接將他給揪了回來。小諾雙腳並用,對着程旬旬又踢又踹。
「你放我回家!放我回家!」
米淶這會也追了出來,看到程旬旬揪住了他,鬆了口氣,說:「這小東西太滑頭了,到底是周衍卿的兒子,就是不一樣,還真是繼承了他老爸。」
「對,繼承他老爸的狡猾奸詐和壞!」
小諾一刻不停的對着他又踢又打的,嘴巴也不閒着,說來說去也就那麼幾句,程旬旬都聽膩了,不過他打人的手勁還真是不小。
程旬旬直接把他扛了起來,再次把他包成了一個粽子,又拿了個手帕塞進了他的嘴裏,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說:「你給我聽話點知道嗎?要是再不聽話我就真的不客氣了!」
這回,小諾真的是哭了,豆大的眼淚都下來,樣子特別委屈。
「別哭!把眼淚收回去!再哭我打你!」
小諾是不想哭的,可是小孩子跟大人不一樣,大人的情緒可以控制,可小孩的情緒他自己控制不住,更何況是淚腺。
程旬旬不再管他,出了房間,米淶看了小諾兩眼,嘖嘖了兩聲,說:「那麼可愛的孩子,你還真下得了手。」
「有他爸爸在,怎麼會下不了手?看他現在這滑頭的樣子,以後長大了就是第二個周衍卿,臭男人!」她走到房間門口就停住了腳步,側頭看了米淶一眼,說:「你看着他,順便拿點吃得逗逗,小孩子,隨便哄哄就行了。讓他安靜點,聽着煩。」
「你給他整哭了,現在讓我來收拾爛攤子,你很過分啊!」
程旬旬瞥了她一眼,揚嘴笑了一下,什麼都沒說,回了客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將近兩點半的時候,程旬旬給許寅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青山那邊的情況,據留在青山那邊的同事說周衍卿在半個小時之前離開了青山。
關於所謂的交易地點,程旬旬下載了欒城的地圖,她挑了三個南轅北轍的位置,用來浪費周衍卿的時間,等他跑完這三個地方,恐怕天都要黑了。
她抿唇笑了笑,過了一會,就拿起了手機,撥通了周衍卿的號碼,問:「錢準備好了嗎?」
「差不多了,告訴我交易地點,我現在立刻就送過來,你馬上放了我的兒子。」
這一刻,程旬旬終於感覺到周衍卿的緊張了,她奸詐一笑,把第一個地址報給了他,說:「等你到了,就打這個電話,我告訴你下一步該怎麼做。」
程旬旬放下手機,大大的伸了個懶腰,軟軟的靠在了沙發上,側頭看向了窗外,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她眯起了眼睛,雙手搭在肚子上,整個人變得懶洋洋的,看起來特別放鬆。
不知過了多久,後面傳來了輕微關門的聲音,程旬旬迅速的回頭,看到米淶從房裏出來,她挑了一下眉,說:「怎麼?哭累了,睡着了?」
「是啊。」米淶點了點頭,笑嘻嘻的走了過來,坐在了她的身側,好奇的問:「話說,你是怎麼把這孩子騙出來的?看這小屁孩的樣子,應該不是那種隨便會跟着陌生人走的孩子,而且幼兒園的老師怎麼會那麼容易把孩子交給你?」
程旬旬哼笑了一聲,說:「我啊,給他當過一段時間的保姆,上下學都是我親自接送,晚上也跟我睡在一塊,你說我要把他弄出來容不容易?」
此話一出,米淶就更加好奇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一臉的八卦,湊過去說:「什麼?你說什麼?周衍卿竟然要你幫他照顧孩子?更神奇的是,你竟然也同意了!怎麼感覺這裏面好像有特別精彩的故事,你快給我說說。」
程旬旬斜了她一眼,起身去吧枱那邊煮咖啡,米淶不死心,再次湊過去,站在她的面前,笑道:「說說嘛,我又不會告訴別人。」
「說什麼?那些事情沒什麼好說的,都已經過去了。」她低垂着眼帘,看起來特別專注的在弄咖啡機。
米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說:「行了,我來吧。」
「你來。」程旬旬也不攔功勞,立刻放開了手。
隨後,兩人便換了個位置,米淶說:「可是你這樣把孩子接出來,人家老師肯定是要給家長打電話的,按照你話里的意思,老師也認得你,倒是一問不就知道是你把孩子接出來的?萬一,我說萬一孩子他媽知道了,會不會找你麻煩啊?」
程旬旬笑了一下,說:「這個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才用這種方式,就算周衍卿來問我,我就說我想小諾了。本來想帶他出去玩,誰知道一轉眼人就不見了。剛剛我還用我的手機給他打過幾個電話,他沒接,然後就發了條短訊。做戲嘛,總要做全套的。」
「可是小諾認識你啊,你把他放回去之後,人家一問,不就知道是你了嗎?」
「無所謂,周衍卿簽不成約,我的目的達到了,我已經讓許寅過去談了。等項目拿到手了,咱們就回愛丁堡了。他們如果真的要追究的話,也行啊,那就讓他們追究好了。不是有律師嗎?我也不怕。」程旬旬在做這一步的時候,自然有想過所有的後果,而這些後果並沒有嚴重要沒有辦法解決的地步,所以她才這麼做的。
她哼笑了一聲。抬頭看向了米淶,指了指臉上那幾道抓痕,還有她發紅的頭皮,說:「你看看,到底是誰要追究誰的責任?受傷的人是我,不是那小兔崽子。」
說到這個,米淶便忍不住笑了起來,並且根本就停不下來,開始掩嘴笑,過了好一會,她才咳嗽了一聲,收斂了笑意,一本正經的看着她,說:「那什麼,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
「就是就是剛才啊,小諾把腳塞進你的嘴裏,口味怎麼樣?」
程旬旬一聽,臉色微微一僵,緊接着便猛地湊了過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開始撓她痒痒,說:「要你取笑我是吧!」
兩人正鬧着,門鈴忽然響了起來,兩人幾乎是同時停住了動作,並對視了一眼,米淶問:「是誰啊?」
程旬旬皺了皺眉,說:「不知道,我沒叫酒店服務啊。」
「許寅?」
「不可能吧,我讓他去青山了。」程旬旬鬆開了手,整了整頭髮和衣服。
「那會是誰啊?在這個時候上來敲門,應該沒別人了吧。不會是警察吧?」
程旬旬被她說的心裏不免緊張了一下,斜了她一眼,說:「你別烏鴉嘴,我過去看看。」
正好咖啡煮好了,米淶拿了杯子出來倒上。
程旬旬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了一眼,頓時舒了口氣,說:「是酒店的人。」
「酒店的人,幹嘛?」米淶端着咖啡杯走向了客廳,將咖啡放在了茶几上,轉身看向了這邊。
程旬旬開了門,站在門口,問:「有事嗎?」
「程小姐,是嗎?」對方看起來畢恭畢敬的,微笑着問。
程旬旬點了點頭,說:「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噢,有人要我把這個交給您,說是您要的東西。」他說着,就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盒子,遞到了程旬旬的面前。
她微皺了一下眉,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她低眸看了一眼他手裏的盒子,又抬眸看了對方一眼,並沒有伸手接過,只問:「是誰?能告訴我名字嗎?我從來不收不認識的人的東西。」
「不好意思,客人交代過不讓我說,但他說只要您看過裏面的東西,就知道了。」他依舊微笑着,將東西舉到了她的眼前。
程旬旬正在猶豫,房間裏忽然就傳來了小諾的叫聲,不等酒店的人出聲,她就立刻接過了他手裏的盒子,說:「好了,我知道了,沒別的事了吧?」
「沒有了。」他有些好奇的往門內瞥了一眼。
程旬旬強做鎮定微笑着關上了門。
米淶已經立刻進房間去照看小諾了,程旬旬則站在門口,後脊莫名有些發涼。低頭看着手裏的盒子,半晌之後,才慢慢的打開了盒子,裏面只有一張薄薄的紙。她看了一眼,只一張支票,上面有署名,是周衍卿寫的。
啪嗒一聲,手裏的盒子掉在了地上,這特麼她是被反戲弄了?
小諾是做惡夢了,米淶進去很快就將他安撫好了,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程旬旬像個木頭人一樣直挺挺的站在門口,臉色特別難看。
她看到掉在地上的東西,走過去撿起來看了一下,頓時變了臉色,「這個這個怎麼是周衍卿的支票,還剛好是兩千萬啊?」
「他一開始就知道了。他這是在耍我!」
「那他不會就在外面吧?」
「不知道,也許他根本就沒有離開青山呢?」程旬旬哼笑了一聲,略有些恍惚的走向了客廳,坐在了沙發上,餘光瞥見茶几上的手機,幾乎沒多想,直接拿起來砸在了地上,低罵了一聲,「這個混蛋!」
米淶撿起了被她丟在地上的手機,說:「不如就算了唄,一個項目而已,其實根本用不着玩那麼大。」
「是啊,一個項目而已,為什麼要玩那麼大,為什麼上山村十幾戶人就這麼無端端的不見了,為什麼陳聿簡被打的那麼慘。不過是一個項目而已,有必要用這種手段嗎?」程旬旬冷笑了一聲,笑着搖了搖頭,說:「怪只怪我們沒有人家的手段狠,如果我再狠一點,真的雇一幫人,綁架他兒子,看他是不是那麼囂張。」
「你別衝動啊,我們要是這麼做了,不就跟他一樣了嗎,難不成你還想成為周衍卿那樣的人啊?」
「我才不想。」程旬旬憤憤然的說,說完之後又擺擺手,道:「算了。」
「那要不要把孩子送回去?」
「剛剛怎麼了?」程旬旬這會才稍稍緩和了語氣,問道。
「做惡夢了,我把他身上的被子給解開了,那樣會悶壞他的。反正他已經睡着了,不會有什麼問題。」
「好吧。」程旬旬點了點頭。
坐了片刻之後,程旬旬站了起來,說:「不行,我要去問問剛才那個人,到底是誰給他這個盒子的。」
說完,她就急急忙忙出去了,米淶叫她她都不應。
程旬旬跑到電梯口的時候,剛才那個酒店員工就站在那裏,看着像是在等她似得。程旬旬看到他的瞬間,就停了下來,微微眯了眼眸,看了他一眼。
只見他微微一笑,低了一下頭,然後側過身子,摁了電梯鍵,電梯門緩緩打開,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程旬旬慢慢的走了過去,站在他的面前,說:「是那位先生讓你在這裏等我的?」
「先生說,要不了多久您一定會出來找我。所以讓我在這裏等着,如果您真的出來了,就帶您去見他。」
程旬旬吸了口氣,也沒有多費口舌,徑直的走進了電梯。
服務生將他帶到了酒店的咖啡廳,在頂層,他推開包間的門,程旬旬就看到周衍卿坐在沙發上,正側頭看着窗外,聽到動靜轉過了頭,見着她只微微揚了一個弧度,並未說話。
程旬旬咬了咬牙,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坐在了他的面前。服務生關上了門,偌大的包間內只有他們兩個人。這裏的採光極好,陽光透過乾淨的玻璃窗,灑在他們的身上。這樣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本該有個好心情的。
她挺直背脊,目不轉睛的看着他,一聲不吭,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見機行事。
兩個人對視了好一會,周衍卿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露出了一絲淡笑,說:「好玩嗎?」
程旬旬挑了一下眉,說:「你怎麼知道的?」
他揚了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道:「我不是笨蛋,而且你的演技不夠,就算用了變聲器,我也聽的出來是你。」
程旬旬低笑了一聲,轉而變得十分嚴肅,一本正經的說:「不不不,這不是演技,如果我說我是認真的呢?」
「你捨得傷害他?」
「誰?」程旬旬假裝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不用裝傻,你知道我在說誰。」
「你兒子啊?」
周衍卿抿唇微微一笑。
「既然是你兒子,我怎麼會不捨得傷害他?算算時間,你這兒子怕是你跟我結婚期間有的吧?那我就更捨得了,看着他白白胖胖,那麼幸福的樣子,我就氣的吐血,怎麼會不捨得呢?」
周衍卿看着她,臉上的表情不變,說:「我記得你之前照顧過小諾一段時間,說起來小諾還一直在我面前提起你,看的出來他還挺想你這個姐姐的。」
「是嗎?想着怎麼打我吧?」程旬旬不願跟他多說廢話,敲了敲桌面,說:「我就把話放在這裏了,如果信和接下青山觀景台這個項目,你永遠見不到你的兒子;如果我再找不到上山村的村名,你就永遠別想見到你的兒子。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就這樣。」
「你想養他?」
「哈?」程旬旬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一臉的不可置信,說:「你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你不還給我,不就代表着你打算親自養這個孩子嗎?」
靜默了片刻,程旬旬便哈哈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說:「說起來也行啊,我養大你的兒子,然後給他灌輸一些不好的思想,等他長大了來報復你,不錯啊。不知道被自己親生兒子報復的滋味是什麼樣的,你要嘗試嗎?」
周衍卿臉上的笑容淡了點,眼底仿佛結了霜,沒什麼溫度。
「不過要養大你和安盺的兒子,我心裏太膈應,而且前期付出太大,不值當。不如我就把他買給人販子好了,眼不見為淨。你們也找不到,讓你後悔一輩子。」
周衍卿盯着她沉默了片刻,說:「誰跟你說這個孩子是我跟安盺生的?」
「不管誰的,總歸是你的兒子吧!旁的我也不跟你多說,總歸你就記住這兩句話。石頭一家當初對你不錯,你現在讓他們就這樣消失,毀掉他們的家,你心裏不覺得愧疚嗎?」她皺了眉頭,燃起了一絲薄怒,說:「像你這樣的人,怎麼能沒有報應,還過的那麼好!真想看到你以後是個什麼下場!」
周衍卿面無表情,明明是冷漠的,可程旬旬卻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似是在隱忍什麼。
片刻,他整個人靠在了沙發背上,微微眯了眼睛,笑說:「我的下場暫且不說,就說你為了幫陳聿簡拿到這個項目,竟然能幹出這種事,我真想不明白,他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重要到犯法都無所謂了?為了他你不結婚回來,為了他你綁我兒子,我真想知道為了他你還能做出什麼來。」
她微微一笑,說:「你管的着嗎?」
「這些事你不要再管了,把小諾給我,你離開,我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他說的嚴肅,語氣不容反駁。
程旬旬呵呵的笑了笑,說:「項目不拿,把上山村的村民都找回來,我把你的兒子還給你。沒有任何餘地,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你自己考慮清楚。」
兩人對視片刻,程旬旬便站了起來,說:「那麼我先走了,你要是想清楚了,就給我打電話。」
「你以為你不把小諾還給我,我就沒辦法了嗎?既然我已經知道他在哪裏了,要帶走他很容易。我現在在這裏心平氣和的跟你講,只是不想讓小諾把你當成是壞人。你如果再執意如此,那我只能用一些非常手段了。」周衍卿說着,抬起了眼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神裏帶着警告。
程旬旬挑了挑眉,依舊挺胸抬頭的站在那裏,看着很淡定,其實內心很慌亂,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
周衍卿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抬手摸了摸她微紅的臉頰,手指輕撫她臉頰上的那幾道抓痕,說:「他其實一直記着你對他的好,但是你太兇了,他還小,不要對他太兇。他一定會很喜歡你。」
周衍卿雖然沒有說『他』的名字,但程旬旬知道他說的是誰,她的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蹙,有片刻的失神,旋即猛地抬手,揮開了他的手,說:「我為什麼一定要他喜歡我?我稀罕嗎?真是可笑,就你拿兒子的素質,三個字形容。就是沒家教!這種小孩,以後上哪兒都讓人討厭,以後一定跟你一樣讓人厭惡。」
她說完便想走,周衍卿迅速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厲聲說:「陳聿簡的所有事情你都不要摻和,回愛丁堡,再也別回來!就算他死了,你也別給我回來!」
「我不是你!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用不着你管!青山觀景台的事情我還非管不可了!有本事你就告我拐帶,把我弄進監獄去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程旬旬掙扎。
正當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程旬旬的手機驟然響了起來,程旬旬白了他一眼,怒道:「放手!」
周衍卿帶着一絲慍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還是鬆開了手。
程旬旬拿出了手機。看了一眼,來電是米淶。她微微皺了一下眉,用餘光看了一眼站在一側的周衍卿,往邊上走了一步,接起了電話,低聲說:「怎麼了?」
「旬旬不好了!小諾不見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去了,他他好像跑了!我剛剛上了個廁所出來,去房間看他的時候,發現他已經不在了,我追出去都沒看到人。你現在在哪兒啊!」
「什麼!」程旬旬驚道。
周衍卿聞聲,望了過來,問道:「怎麼了?」
程旬旬只稍稍側了一下頭,沒敢看他,又往邊上走了一步,壓低聲音道:「你怎麼搞的!連個小孩子你都看不住了!你在哪裏,我這就過來!」
「我現在在酒店大堂。」
「你等着。」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什麼事?小諾怎麼了?」
這裏就他們兩個人,又那麼安靜,程旬旬雖然說的輕,但是想讓他一點都聽不到,是不太可能的。
她緩緩的轉身,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不見了?」他試探性的問。
她微低了一下頭,沒有反駁。
「我就不該放縱你這麼做!程旬旬,小諾要是出事的話,你一定會後悔到死!」周衍卿憤然的說完,就迅速的離開了,包間的門被他摔的震天響。
程旬旬整個人不自覺的顫動了一下,在原地愣了半晌,才猛然回過神來,急匆匆的走了出去,立刻到酒店大堂同米淶匯合。
「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喝了杯咖啡,上了個廁所,進房間一看人就不見了。」米淶急的都要哭了。
程旬旬這個時候也沒心思去責怪她,問:「跟酒店的人說了嗎?有沒有開始找?他那么小的孩子,應該走不了太遠。」
「說了,都說了!剛剛周衍卿也下來了,我我跟他說了。」
「嗯。」她點了點頭,臉色很難看,目光不停的往四周圍看,旋即拍拍她的手,說:「我們分頭去找,記得要問人,一個小孩子走過,看見的人一定會有印象。」
「好,好的。」
說完,兩人便分頭開始去找。
這個酒店很大,樓層一共有四十多層,這么小的孩子,完全不知道他會鑽到哪個角落裏去躲起來,更怕的是跟着別人走。若真的跟着別人走了,就很難找回來了。
程旬旬從一樓開始找,角角落落都找了個遍,一層一層的往上找,見了人就問,越找,臉色越白,一顆心已經沉到了肚子裏。
周衍卿很冷靜,第一時間讓酒店經理帶着他去了監控室,酒店上下都有攝像頭,想來小諾從哪裏出來,又從哪裏離開,攝像頭應該都有記錄。
在看錄像的過程中,他餘光掃到了閉路電視上程旬旬的身影,看那樣子是真的很着急在找人。
「周先生,你看是不是這個孩子?」
周衍卿聞聲,轉回了視線,看了一眼。確實是小諾,急急忙忙的從房間裏跑出來,正好隨着兩個住客進了電梯,隨後他們又轉了電梯的錄像,看到他是在一樓出的電梯,最後出了酒店大門。
周衍卿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馬上派人出去在酒店周圍找,快!這裏人多,不容易找,他應該剛出去不久,不會走太遠。」
「是。」
隨後,周衍卿的人,包括酒店的人,大部分出了酒店去找,小部分還是在酒店內部尋找,周衍卿繼續在監控室看各個位置的監控,搜尋小諾的身影,能夠更加精確位置。
程旬旬用地毯式搜索,在酒店內找了一陣之後,就去外面找了。
她從酒店後門出去,一出去是個小花園,小道上三三兩兩走着幾個酒店的工作人員,她見着人就上前問一問。
「旬旬?」
聲音是從後面傳來的,她聞聲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對方見到她似乎很驚喜,可程旬旬並不是認識這人,滿眼疑惑,問:「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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