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淶對於程旬旬這忽如其來的決定有點不解,不由多問了一句,「你現在要去欒城?那你的婚禮呢?來得及嗎?」
程旬旬現下顧不上那麼多,說:「欒城那邊有事,我一定要回去,孫杰那邊我會親自跟他說的,我想他一定會了解的,你快幫我訂票,今晚走也行。」她說着,就準備回房間收拾了一下東西,剛走開兩步,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走了回來,坐在了米淶的身邊。
「怎麼了?是不是改變主意了?」米淶對於她此刻的舉動,略感怪異,而且不知怎麼,這氣氛忽然就嚴肅了起來,她不由坐直了身子,不得不一本正經起來。
程旬旬轉過頭,臉上沒什麼表情,神色嚴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我沒有改變主意,我只是想跟你說一下,這件事先不要告訴我爸,可以嗎?」
米淶愣了愣,旋即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考慮了一下,略微有些猶豫的問:「你能在結婚那天趕回來嗎?」
「也許能吧,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不知道欒城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陳聿簡出事了,我不能當做不知道,萬一他……」程旬旬說到這裏瞬間就停住了話頭,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呸呸了兩聲,說:「必須不會有這樣的意外。」
轉而她又伸手握住了米淶的手,一本正經的看着她,眼裏帶着一絲祈求,說;「反正在我離開愛丁堡之前,你不要跟爸爸說,我想這一次他肯定不會讓我走的。」
米淶看着她,腦子裏一直存在的疑問,終於在這一刻問出了口,她說:「旬旬,其實你根本就不想嫁給孫杰吧?」
程旬旬臉上的表情變了變,同她對視了一眼,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不自覺的轉開了頭。微微的蹙了蹙眉,說:「不是,我之前不是說過要結婚的,孫杰一直是排在第一個的結婚對象,而且我以前也承諾過他的,他也一直在等。」
「可是只有三天了,現在算起來三天都不到,你們就要結婚了。你就不能再等等,非要這個時候過去?」米淶不解,說:「而且,就算你現在過去了,就一定有用嗎?」
程旬旬輕笑了一聲,抬頭看了她一眼,說:「如果我去沒有用的話,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既然給我打電話,就說明我有用,所以我才要回去。我不是要逃避孫杰的婚禮,我說要嫁給他,就一定會嫁給我。」
「孫杰是我出事之後,一直在我身邊的人,陳聿簡也是,我不否認他在我身邊可能目的不純,但我能變成現在這樣,他的功勞也不小的。現下而言,我心裏最重要的朋友有三個,一個是陸筱,一個是陳聿簡,還有一個是孫杰。他們三個都幫了我很多,你無法想像一個人睜開眼睛的瞬間,把整個世界都忘記了,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現在陸筱死了,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但一定不會是正常死亡,她那麼年輕,怎麼可能就這樣無端端的就死了?我從監獄出來之後,甚至都沒有見過她,再見竟然變成了這樣。我已經失去一個重要的人,不想再失去另一個,你能明白嗎?」
米淶微微抿了唇,低垂了眼帘,皺了皺眉,想了好一會,說:「好吧,我不說,我現在給你訂機票,你去收拾東西吧。」
「謝謝。」程旬旬衝着她微微的笑了笑,隨後便起身上了樓。
米淶給她訂的是明天上午的飛機。
晚上睡覺之前,她還是有些不放心,進了程旬旬的房間,忍不住就要囑咐她幾句,彼時程旬旬已經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了,剛躺下房門就被推開了。
米淶沒有絲毫避諱,直接上了她的床,靠坐在床背上,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程旬旬側過身子,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微微揚了一下唇角,說:「幹什麼?睡不着?我明天要早起,沒心思哄你啊。」
「你跟孫杰說了嗎?」
「沒有,現在不是時候,等我到了欒城我會給他打電話的。」
米淶皺眉,道:「你不是說他會理解你的嗎?你這是打算先斬後奏啊?」
「我這不是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嗎。」
「那我怎麼辦?到時候孫杰找不到你,肯定會來問我的,我看你還是現在打電話比較好,要真的到了欒城在打電話,我怕你不但會失去孫杰這個未來丈夫,更會失去作為好朋友的孫杰。」米淶說的認真。
程旬旬聞言不由睜開了眼睛,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裏帶着一絲詢問,米淶點了點頭。隨後,程旬旬便坐了起來,伸手拿過了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還是有些猶豫。畢竟孫杰要娶她的決心太大,他一定會想盡辦法的把她留下來的。
這一個電話打過去,等於說是讓所有的人知道她要回欒城,那麼俞學鈞也一定會來阻止她,然後告訴她,關於陳聿簡的事情他們會去處理,無論如何,等到三天後把這婚結了再說。只是陳聿簡的安危都是個未知數,她現在怎麼都不可能有這個心情結婚。
「先睡覺,明天起來再打。」她想了一會,就把手機放了回去,說:「你也不用擔心,等我上了飛機,他們再來問你的時候,你直說就行了,不用幫我隱瞞。」
「我準備跟你一起去。」米淶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側頭目不轉睛的看着她,不管是語氣還是深情,都非常認真。
「什麼?」程旬旬有些不可置信。
米淶一字一句的說:「我說,我要跟你一起去欒城,負責保護你的安全我答應你不告訴任何人你要走的消息,所以你現在也不能拒絕我的要求,不過你拒絕也沒用,我已經買了機票了。這樣一來,我既不會失職,也不會失信於朋友,簡直兩全其美。」
「你……」程旬旬都說不出反駁的理由來,愣了半晌,才道:「那我們的店呢?我們都走了,店誰來看啊?」
「這你就放心吧,我們雇來的那些人,又不是吃白飯的,這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店長也在啊。大不了我明天再打個電話囑咐幾句就是了,店你根本就不用擔心。」
「可是……」
程旬旬的話還未說出口,米淶就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伸手幫她把被子蓋好,說:「別可是了,就這麼決定了,明天我們一塊走。」
說完,不等程旬旬再說什麼,米淶就迅速的下床出去了,關門之前還跟她道了一聲晚安。
程旬旬張了張嘴,看着已經關上的房門,吐了口氣,無奈的笑了笑,終了什麼也沒做,關燈就睡覺了。
酒店套房內,周衍卿坐在沙發上,正在講電話。
「是嗎?那你給我訂同一班飛機。」
說完之後,他的另一部手機也響了起來,他掛掉了手上的電話,放在來沙發扶手上,旋即站了起來,走到了桌子邊上,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就直接接起了電話,將手機放在了耳側,「餵。」
「陳聿簡傷了。」
「嗯。」周衍卿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只淡淡的應了一聲,忽然像是想了什麼,說:「你說什麼?」
「宋老出的手。」
「你是說陳聿簡受傷了?那他現在人在哪裏?」
「被人弄走了,暫時不知道人在哪兒。」
周衍卿沉吟了片刻,問:「不是老爺子弄走的?」
「不是。」
他微微皺了眉,沉默了半晌,才道:「行吧,我知道了。還有其他事嗎?」
「暫時沒有,不過您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宋老那邊似乎有所察覺了。」
「明天就回來。沒事,就掛了。」
「好。」
周衍卿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放回了原位,想了一下。便給孫傲打了個電話,告知了一些信息。隨後就去衛生間洗了個澡,早早的休息了。
隔天一大早,程旬旬和米淶就趕去了機場,八點的飛機,她們兩個提早了一個小時到達機場。兩人弄完行李之後,就排隊過安檢去了。
在候機廳等了大約半個多鐘頭之後,程旬旬就給孫杰打了個電話。
「今天怎麼一大早給我打電話了?想吃什麼早餐,我給你送過去,辦證處那邊我都弄好了,今天我們過去一定沒問題。」孫杰的語氣輕快,聽起來心情不錯。
程旬旬多少有些心虛,沉默了好一會,孫杰等了半天,見她不說話,整個人慢慢的沉了下來。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乾笑了一聲,說:「怎麼了?幹嘛打電話過來又不說話,發生什麼事了?」
米淶看了她一眼,想了想便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自己要去上廁所,程旬旬點了點頭,她就走開了,這兒是vip廳,一大早的環境還算清幽安靜。程旬旬深吸了一口氣,說:「孫杰。」
「嗯,你說。」
「我們把婚禮往後推一推行嗎?」
隨即,孫杰便沉默了,程旬旬等了好一會,他都沒有說話,電話那頭安靜的有些可怕。程旬旬吞了口口水,繼續道:「陳聿簡出事了,我一定要回去,所以我希望能不能把婚禮往後推一推,等陳聿簡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再結婚,好嗎?」
緊接着,程旬旬便聽到了一聲重重的呼氣聲,片刻,孫杰的聲音才緩緩傳到她的耳朵里,他問:「在你心裏我跟陳聿簡誰更重要?」
「一樣重要。」
「那如果陳聿簡讓你嫁給他,你是不是也願意嫁?」
程旬旬沉默,很快就否了他的話,說:「不是。」
「你什麼時候知道他出事的?」孫杰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昨晚。」
「你現在在哪裏?」孫杰的語氣聽起來很嚴肅。
程旬旬心裏莫名發緊,不由挺直了背脊,說:「在機場。」
話音剛落,孫杰就哈哈的笑了起來,這笑聲讓程旬旬有些不太舒服,她強硬了口氣,說:「你笑什麼?」
「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昨晚知道的時候不給我打電話,偏偏要等到現在再給我打電話,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一定要上飛機的,對吧?」孫杰已經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程旬旬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此時的氣急敗壞,不過這樣一來,她反倒是冷靜了下來,說:「我之所以現在給你打電話,是不希望你用任何方式來阻止我,如果今天出事的人換做是你,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趕過去。你的對我的情,對我的好,對我的執着我心裏都清楚。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敢跟你說嗎?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跟你因為這件事撕破臉,你現在一定以為我是不想跟你結婚,才特意跑回去的。」
「如果你要這麼想的話,我也沒辦法,但我告訴你,陳聿簡現在生死未卜,就算我留在這裏,我也不會跟你結婚。我不覺得對於一個像家人一樣存在的人生死未卜的時候,我還有這個心情結婚。其實你那麼不放心我,那麼懷疑我,你真的確定你娶了我之後,我們兩個在一起生活,會快樂嗎?有一天,你真的不會後悔,你放下所有跟我結婚這件事嗎?」
程旬旬低低一笑,說:「我怎麼覺得你會後悔呢。」
孫杰沉默了。好一會之後,才緩和了語氣,說:「你說這話,是準備不跟我結婚了嗎?」
「為了承諾我會,而且我跟你結婚之後絕對不會跟你離婚,但你自己要想清楚,你跟我結婚之後,你永遠不會後悔,不會心生怨氣。」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我希望三天之後能看到你出現在教堂里。旬旬,這件事你從來就沒有考慮我的感受,你有理由離開,但我也有理由讓你留下,但我不這麼做,三天後教堂見。」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程旬旬微微張嘴。一句話已經到了嘴邊,卻生生咽了下去。她咬了咬牙,將手機放回了包包里。
這時耳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即餘光瞥見了一個人影在她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她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周衍卿。她眉頭一皺,說:「這裏有人了。」
「是嗎?那等人來了再說。」周衍卿微笑的看着她,並沒有起身離開的打算,眉梢微微一挑,說:「不是快要結婚了嗎?怎麼,這是要走啊?」
「這婚遲早要結,至於什麼時候結,你管的着嗎?」
周衍卿笑了笑,並沒說多說什麼。
程旬旬見他不準備走開,就拿了她和米淶的行李,挪到了另一個角落的位置,然後又回來把咖啡端走,離他越遠越好。
米淶上完廁所適時的回來,過來就看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了個不速之客,她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程旬旬的聲音,隨即便看到她站在角落的位置在跟她打招呼。
米淶立刻走了過去,回頭看了周衍卿一眼,說:「他怎麼在這裏?不會是同一班飛機吧?」
程旬旬的臉色不好看,說:「不出意外的話,是的。」
「那座位要是挨的近,這幾十個小時,多難熬啊。而且,怎麼會那麼巧?他要走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如果孫杰來了,看到你們兩個一起上飛機,這就很難說清楚了吧?我看孫杰對周衍卿還是挺介意的,如果……」
程旬旬皺了眉,迅速的往四周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人,隨後便將目光落在了周衍卿的身上,他是背對着這邊而坐的,現下正拿着一份報紙在看,程旬旬眯了眼眸,想了想還是坐了下來。陳聿簡的事情不可能是假的,連許寅都說他已經幾天不去公司了,就一定是出了問題的。
只是米淶這一番話,又讓她不免想起之前周衍卿對她說過的話,孫杰嘴上雖然說不會被周衍卿動搖,但程旬旬看的出來,他其實是非常介意她跟周衍卿有任何接觸和來往的。現下她答應了跟他結婚,現在又反悔準備回欒城。現在又跟周衍卿同機回去。
如果這是周衍卿設下的局,那麼她跟孫杰的關係,就真的有可能就此破裂了。
程旬旬的臉色有點難看,想了很久,還是給許寅打了個電話,再三的確認了陳聿簡的事之後才放下手機。
米淶看着她略有些神不守舍的樣子,小聲的問:「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你先把返程的機票買好,欒城那邊我已經聯繫好了,我們到來之後會有人過來接我們。」程旬旬說。
米淶應了一聲,看了她兩眼,問:「幾號的返程?」
「隔一天的。」
「啊?」
「對,你沒有聽錯。」
正說着,廣播通知,她們都航班開始登機了,米淶也沒再多問。她們兩個剛起身,就看到那邊的周衍卿也跟着起身,拿了行李準備去登機。
程旬旬想跟他避開走,但是頭等擦通道也就這麼幾個人,她已經很刻意去避開了,結果兩人還是湊在一塊,好在中間有個米淶。
登機之後,周衍卿的位置跟她們就隔了一個過道。程旬旬心裏總有些不安,不免往四下看了又看,像是在找什麼。
米淶湊過去極小聲的問:「你到底在找什麼,從剛才我就看你一直這樣。」
程旬旬用餘光往周衍卿的方向瞥了一眼,說:「我在看有沒有拍照的人。」
這麼一說,米淶就瞭然了,小聲提醒,「現在還有時間啊,下飛機趕緊的。」
「不,就算是個騙局,我還趕得上婚禮。」她說。
米淶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最終也沒多說什麼。
不多時,飛機起飛。
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除了有一次,米淶去上廁所,程旬旬正睡着,周衍卿就這麼不動聲色的過來,坐在了米淶的位置上。
程旬旬其實沒有睡深,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能聽到周圍的聲音,仍閉着眼睛,輕輕的說了一聲,「回來了。」
她說着,坐直了身子,將身上的毛毯丟到了他的身上,緩緩的站了起來,「我也去上個廁所。」
她一直閉着眼睛沒有睜開,一步步的往外挪,她才挪了兩步,飛機大概是遇上氣流了,忽然強烈的震動了一下,她本來就迷迷糊糊的,站的也不怎麼穩,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低呼了一聲,猛然睜開了眼睛,剛想說對不起的時候,卻看到米淶走了過來。她猛的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到的是周衍卿面帶微笑的臉。
就在她準備叫的時候,周衍卿迅速的捂住了她的嘴,現在是晚上,飛機上的乘客多數都已經睡了,她現在要是叫起來,一定會吵到人家。
她坐在他的腿上奮力的掙扎,嘴裏發出嗯嗯聲,周衍卿在他耳側低聲說:「你再這樣,把別人吵醒了,我倒是沒關係,就是怕對你不好。」
米淶沒有過來參戰,而是默默的自動退到了周衍卿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周衍卿伸手攔住了她的腰,將她牢牢的扣在了腿上。程旬旬回頭瞪了他一眼。
「還叫嗎?」
程旬旬看着他不說話,也不動了。
周衍卿慢慢的鬆開捂着她嘴巴的手,程旬旬立刻壓低聲音,怒道:「你放手!然後坐回你原來的位置去!」
「為什麼回欒城?」周衍卿並不理會她的話,雙手牢牢的圈住她的腰。
「跟你有關係嗎?」她說着,便往前張望了幾眼,想找個空姐過來。
「因為陳聿簡?」
此話一出,程旬旬一下頓住,再度回頭,「什麼意思?」
「真是想不到他對你竟然那麼重要,因為他你可以完全不理會跟孫杰的婚禮,你喜歡他?」
程旬旬眼底很快跳起了一抹怒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問問你突然要回欒城的理由是什麼。」
正好這時候有空姐過來,看到他們兩個這樣坐着,自然要過來提醒。周衍卿適時的鬆開了手,程旬旬坐回了位置上,側着頭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一聲不吭。
而周衍卿仍然淡定自若,拿起了身上的毛毯,側過身,蓋在了她的身上,說:「繼續睡吧,離飛機落地還早呢。」
之後的路程,周衍卿和米淶沒有再換位置。程旬旬一句話也沒說,也沒有睡覺,一直睜着眼睛到飛機降落為止。
他們是一起下的飛機,許寅他們早就已經在機場門口等着了。
程旬旬在上車之前,不由的往周衍卿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他也回過了頭,目光相觸,周衍卿微微一笑,做了個手勢之後,就上了車離開了。
程旬旬抿了抿唇,米淶提醒了她一句,她才上了車。
許寅將他們送到住處,程旬旬就給孫杰打了個電話報平安,孫杰倒是沒說什麼,只讓她自己凡事小心,最後說了一句我等你,就把電話給掛了。
由着她在飛機上沒怎麼睡覺,身體已經十分疲勞,在沙發上坐了一會,米淶放好了行李出來,就看到程旬旬歪着頭在沙發上睡着了。
她沒有吵醒她,只是去房間裏拿了一條毛毯給她蓋上,就自顧自的做事去了。
這一覺,程旬旬睡了很久,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床上了,房間內亮着一盞地燈,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朦朧中她看到床邊坐着一個人,一直在看着她,可是她的視線模糊,看不清楚這人的臉。
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視線清晰了很多,眼前人的影子漸漸的重疊起來,他的臉開始變得清晰,「周衍卿?」
她不太確定自己現在是做夢,還是真的。
「醒了?挺能睡的。」
「你怎麼會在這裏?」
「看你。」
她暗暗的擰了手臂一下,很痛,那麼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她還是不信,有米淶在,周衍卿怎麼可能隨隨便便進來,她慢慢支撐起身子,伸手過去擰周衍卿的臉頰,手指觸碰到他的臉頰,能感覺到暖意。
周衍卿沒有躲開,任由她擰住了自己的臉頰,用了很大的力氣擰了一把。周衍卿是微微皺了一下眉,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說:「是真的,你沒有做夢。」
話音落下,程旬旬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一腳踹了過去,猛地跳了起來,指着他的鼻子,說:「你怎麼在這裏!」
周衍卿只是往後傾了一下,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笑說:「來看你啊。」
程旬旬在床上蹦躂了兩下,剛剛醒來,腦子還有些轉不過彎來,說話都不怎麼利索。蹦躂完之後,就跳下了床,打算衝出去找米淶。被周衍卿一把拉住,拽了回來,說:「現在是凌晨三點,你要幹嘛?」
「你給我滾!」她坐在床上,憋了半天才蹦出了這句話。
「天亮我就走。」
兩人大眼瞪小眼就這麼幹坐着,周衍卿拉着她的手沒有鬆開。半晌,程旬旬的腦子慢慢的清晰起來,她低眸看了一眼被他握住的手,眉頭動了動,用力的抽出了手,目光冷冽的看着他,說:「陳聿簡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他幾乎沒有思考,直接說出了這句話。
「我不信。」
周衍卿嗤笑了一聲,說:「那你為什麼要問我?」
「別以為你這樣就能阻止我跟孫杰結婚了,我明天就回去。」
「那就回去,我本來就沒想要你回來。你跟孫杰結不了婚的,孫傲不會贊同意」
程旬旬皺眉。
周衍卿微笑,拍了拍她的手,說:「很快你就會知道的。」
程旬旬看了他一會,便又躺會了床上,說:「我要睡覺,請你出去。」
「好。」
周衍卿難得的聽話,坐了一會之後,還真的出去了,並幫她關了燈。程旬旬獨自一個人躺在漆黑的房間裏,睜大眼睛,一直在注意着外面的動靜,然而等到她不自覺的睡着,也沒有聽到外面大門關上的聲音。周衍卿好像沒有離開。
隔天早上,程旬旬出了房門,就看到周衍卿坐在餐桌前,像是在自己家裏似得,拿着報紙在看,而米淶在廚房做早餐,她懶得的去說什麼,直接走進了廚房,同米淶打了個招呼,喝了一杯溫水。
三人吃過早餐,就一道出了家門,這整個過程中,誰都沒有說話,程旬旬偶爾同米淶說兩句。出了樓道,周衍卿才同他們分開,各自上了車。
程旬旬和米淶去了盛鼎詢問陳聿簡的情況,公司里的人都說,已經有幾天沒見到他了,之後程旬旬又去了他的住處,家裏沒人。由此可以確定,陳聿簡確實不見了。
在欒城的第一天。程旬旬沒有半點陳聿簡的消息。
第二天夜裏,程旬旬接到了電話,是之前給她打電話的那個人。
「陳聿簡呢?」
「你不要着急,明天你聽我的指示,我會讓你見到他的。但他現在的情況有點危險,不能讓人發現,所以你必須一個人來。」
程旬旬皺眉,問:「你是誰?」
……
三天過後,孫杰依舊按照之前所說,佈置好了結婚的場地,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就緒,他早早的起來,仔細的洗漱了一番,穿上了特別定製的西服和皮鞋,收拾整齊就出門去了他訂下的教堂,他一直在那裏從早上等到了夕陽西下。
這一整天下來,孫傲和施如芳,還有俞學鈞都過來勸過他,但他依舊執着的坐在這裏等待,手裏拿着新娘的捧花,目光落在某一處,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拿在手裏的花,慢慢的垂下,就像他沉到底的心。
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孫杰聞聲抬起了頭,挺直了背脊,猛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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