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聿簡準備出去找程旬旬的時候,剛一開門,就聽到了走廊里傳來的對話聲,特別清晰他往出走了一小步,露出了小半張臉,便看到周衍卿就站在程旬旬的房間門口。
緊接着他就走了進去。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關門聲,陳聿簡站着沒動,好一會才往後退了一步,關上了門。
程旬旬瞠目,一隻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說:「你是不是有病?」
「你不是想嗎。現在這個位置這個地點難道還是不和你心意?在你的房間跟你睡覺,你還不滿意,那就是你心裏有鬼!你在騙我。」周衍卿一邊說,一邊抬手將她抵在他胸膛上的手,一點一點的掰開,然後反剪在身後,攬住她腰的手更緊了一點。
程旬旬掙扎,臉色發白,說:「反正不該是現在這個時候。你放開我。」
「不該是現在?是因為你真正喜歡的男人在這裏是嗎?所以你不想是嗎?」周衍卿哼笑了一聲,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笑道:「可偏偏我就是喜歡在這種時候跟你上床的滋味。」
說完,不等程旬旬說話,他就低下了頭,一口咬住了她的唇。程旬旬自然是要反抗一陣,但周衍卿的力氣實在大,猶如銅牆鐵壁了一般,根本就掙脫不了。
掙扎的結果就是兩人雙雙倒在了床上,他這不是吻,他這簡直就是咬,像是在泄憤,不知道是什麼人惹怒了他。竟然將這一腔的怒火都發泄到了她的身上。
程旬旬感覺到自己的嘴唇似乎被他給咬破了,唇舌之間充斥着血腥味,他的雙手自然也不會安分,開始強扯她的衣服。一隻手扣住她的後頸,一隻手便胡亂撕扯她是衣服。
此刻,她才感覺到自己弱小的猶如一隻螞蟻,根本無法阻止他這兇猛的攻勢。她反抗到自己沒了力氣,周衍卿依舊紋絲不動的在她身上作亂。
她實在沒辦法,正想咬他的舌頭,他卻像是有感應一樣,忽然就轉移的位置。炙熱的唇落在她的脖子上。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牙齒輕咬她皮肉的感覺。
不輕不重,卻是恰到好處的力道,濕潤的舌尖滑過,竟引的程旬旬身體一陣顫抖,仿佛有一股電流竄遍了她的全身,心頭一陣悸動。
她頓了一下,心頭嫣的一沉,那種感覺是陌生而又熟悉的,他的手已經探入了她的衣服里,微涼的手掌一點一點撫過她的每一寸皮膚。
在她愣神之際,周衍卿已經褪去了她的外衣,此時程旬旬身上只剩下一件緊身的灰色背心,將她的好身材凸顯無疑。然而周衍卿現在無暇去欣賞她的較好的身材,一抬手就將她的衣服撩到了胸口。
程旬旬的身子貼在他冰涼的西裝外套上,一個激靈便回過神來,迅速扣住他往下移動的手,微微喘着氣,說:「你放開。」
其實她根本無力阻止,周衍卿的手倒是停住的,手掌覆在她的肚子上,那種熱度一點一點入侵到她的身體裏,程旬旬的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着。
呼吸早就沒了規律,身體的溫度也在他無意識的挑逗下節節攀升。然而即便身體有感覺,她的心裏依然膈應,抗拒萬分。
不願就是不願,就算身體有感覺,她仍然不願。
「嗬,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很誠實嗎?」
程旬旬同樣報以冷笑,說:「我是個成年女人,我都二十七八歲了,不是小姑娘了,就算不是你,是其他任何一個男人,用這種方式對我,我的身體也會起反應,畢竟我已經禁慾好久了。這算算日子都快一個星期了。」
她的語氣里充斥着嘲弄,挑了一下眉稍,低眸看了他一眼,笑說:「這只是純粹的生理反應,你不會以為是我對你有感覺?還是你以為你自己的技術很高超?我只是饑渴,跟你是誰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她說到最後甚至有些憤怒,情緒開始失控,看着他依舊衣着整齊,面容淡定,而她已經潰不成軍,讓她心裏有一種被狠狠羞辱了一把的感覺。
她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帶,狠狠一扯,坐起了身子,微紅的眼睛露出了一絲邪惡的笑容,雙腿盤住了他的腰。特別熟練的解開了他的領帶。
解開了他襯衣的前幾顆扣子,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似笑而非的看着他的眼睛,笑說:「既然你都挑起了我的欲望,那就順便解了我這渴吧。反正,都是大家一起快活的事兒,就是事後,周先生不要翻臉不認人就好。」
「以後在生意上,多少要看在我們一夜夫妻的份上,留個情面。」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輕撫他的臉頰,除了那一雙微微發紅的眼睛,從表情語氣到動作,無不妖冶。
手指覆在他的唇上,輕輕描繪着他嘴唇的輪廓,她的眼眸微動,抬眸對上了他的眼睛。周衍卿的目光深沉,漆黑的眸子看不出喜怒。
程旬旬正欲湊過去吻上他的唇時,周衍卿卻忽然退開,程旬旬隨着他坐了起來,順手就扒下了他的西裝外套。整個人纏在他的身上,笑說:「怎麼了?難道周先生口味那麼重,喜歡暴力一點的,不喜歡乖順的?」
周衍卿扣住了她亂動的手,唇角微微一挑,說:「一會你千萬不要哭。」
「那就不知道周先生有沒有這個持久力讓我哭了。」她不再掙扎反抗,只緩緩的湊過去,微微歪頭,兩人的唇近在咫尺,鼻尖若有似無的相觸,她的髮絲落下,掃在他的臉上,略有些癢。
周衍卿握着她手的手緊了緊,他臉上一直不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裂痕,曖昧的氣息徒然上升,兩人溫熱的氣息縈繞在彼此之間。程旬旬微微動了動唇,她柔軟而又溫熱的唇在他的唇上輕觸了一下。
他的手指再度收緊了一下,手腕幾乎要被他給捏碎,程旬旬強忍住痛楚,下一秒,不等程旬旬再挑逗,他便搶先一步牢牢吻住了她的唇。
一瞬間兩人之間像是點燃了一把火,程旬旬不再被動,大有一種化被動為主動的架勢,她用力的扯他的襯衣,扣子一顆顆的被崩掉,雙手從他精瘦的腰部往上,滑過蝴蝶骨,牢牢攀住了他的肩膀。
就在兩人乾柴熱火的時候,就差要脫褲子了,房門忽然就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來人見着這個場景大概也是嚇了一跳,不由條件反射的叫了一聲。程旬旬和周衍卿頓時停住,她看了一眼來人,迅速低頭將腦袋抵在了他的肩膀上,將自己掩藏起來。
十分生氣,道:「誰讓你進來的!你是新來的嗎?你們酒店的清潔人員都是這樣隨意進出的?不知道房間裏有人嗎!」
「對對不起,外面的燈沒有亮,可能是壞了。我我立刻出去,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衍卿拉起了被子,將程旬旬整個人蓋住,回頭看了來人一眼,正好那人也抬起了頭,四目相接,來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
「唐未晞?」
「什麼?」程旬旬聽到這個名字,愣了愣,抬頭看了他一眼,然而周衍卿看的不是她,是另外一個人。
她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探出了半張臉,站在那兒的女人看起來跟她年紀相仿扎着個馬尾辮,臉上化着淡妝,就是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略顯蒼白,但長得還算水靈的一個姑娘。原本她的目光是落在周衍卿的身上的,見到程旬旬的時候,臉色更是白了一分,眼裏的詫異更為明顯。
陳聿簡倒是提過當初曾有人假扮過她的身份,但並沒有詳細說明。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幾秒之後,唐未晞立刻反應過來,深深的衝着他們鞠了個躬,說:「對不起。」說完就匆匆忙忙跑出去了。
房門砰地一聲關上,周衍卿有片刻的失神,等他回神的時候,程旬旬已經掙開了他的手,爬下了床,整理好了身上的灰色背心,彎身撿起了地上的外衣套上,回頭看了周衍卿一眼,笑說:「這不會是周先生的老相好吧?」
周衍卿輕笑了一聲,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看了看算是報廢了的襯衣,一句話也沒說就下了床,拿起了西裝外套就出去了。
他就這麼出去的瞬間,程旬旬心裏莫名空了一下,隨即惡狠狠的咒罵了一聲,就去衛生間洗澡了。
等她洗完澡,換了一聲衣服,天已經黑了,陳聿簡依舊沒有過來找她一塊吃飯,剛剛這麼一折騰,程旬旬現在是餓了,她不等了,出了房門走過布草間的時候,她不由停下了步子。
布草間的門並沒有關嚴實,程旬旬停頓了一會,才轉身走到門邊,伸手輕輕推了一下門,裏頭的燈亮着,背對着門坐着一個人,看身形應該就是剛才那個姑娘了。
她對唐未晞這個人,名字她是知道的,但臉並不記得,不過剛才看她那個樣子,應該就是她知道的那個唐未晞了。
「唐未晞。」程旬旬試探性的叫了她一聲。
裏頭的人聽到明顯頓了一下,旋即回頭,嘴角沾着一粒米飯。她放下了手上的飯盒,同她對視了片刻,程旬旬靠在門邊,微微一笑,說:「請你吃飯,有時間嗎?」
然後兩個人就一道出了酒店,唐未晞並沒有換衣服,只是在外面套了一間薄外套,順手還拿了自己的錢包出來。
程旬旬問:「你住在這島上?」
「是啊,放出來之後我就離開欒城了,機緣巧合才到這裏。在這裏居住挺好的,沒那麼大的壓力,租房子很便宜,我還負擔的起。」唐未晞點了點頭。
「噢,那你介紹一下這裏哪間餐廳的菜味道比較好,比較有特色。我也不知道該吃點什麼。」程旬旬雙手插在口袋裏,目光往四周掃了一眼,她顯然對她是怎麼到這裏的並不是很感興趣,現下最想的是吃飯。
唐未晞不免多看了她幾眼,總覺得她跟以前不一樣了。
程旬旬察覺到她一直在暗自觀察她,不由微微一笑,轉頭面向了她,說:「你覺得你光看,能看出什麼來嗎?或者你是想看出什麼?」
唐未晞同她對視一眼,那眼神太過凌厲,引得她不由轉開了視線,乾笑了一聲,迴避了她的這個話題,抬手指了指前面,說:「那邊,我記得那邊有家餐廳的廚子手藝不錯,不過都是些家常菜,不知道你習不習慣。」圍妖叉巴。
程旬旬雙手背在伸手,笑容狡黠,點了點頭,說:「習慣,只要他們按照我的要求做,我都習慣。」
唐未晞自然不懂她在說什麼,直到兩人進了餐館,程旬旬開始點餐並跟老闆娘交流的時候,才發現她說的是個什麼意思。
所幸這間餐廳的老闆和老闆娘都挺和善的,再加上程旬旬提要求的時候,並不是哪兒中高高在上趾高氣昂的樣子,因此也算好接受。而且,程旬旬今天還算是收斂的,並沒有太過於吹毛求疵。
老闆娘記完單子,低低一笑,開玩笑似得說道:「小姑娘,你這樣很多美食都沒辦法享受到了。」
「您說的是,很多人都這麼跟我說,可沒辦法受不了的東西就是受不了,我也不想勉強自己。」程旬旬聳了聳肩,笑的無奈。
老闆娘笑着走開了,過了一會就端上了一壺茶。
程旬旬拿了個杯子,用紙巾擦了擦,擦完之後又用熱水燙了兩遍,這才倒上了茶水,又拿了一個按照剛才的順序做了一遍,將倒好的茶放在了她的面前,笑說:「怎麼樣?你觀察了那麼久,到底對我觀察出什麼來了?我很想知道。」
唐未晞再次被抓包,倒是不慌不忙了,只稍稍愣了一下,微微一笑,說:「你跟以前不太一樣了,當然以前的你對我也很不客氣,只是以前的氣勢沒有現在這麼足,也沒有現在這麼自信。」
「是嗎?」程旬旬喝了一口茶。
「不過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原來你一直跟周衍卿在一起,我以為你們早就不在一起了,我離開欒城的時候」她的話剛到這裏,就戛然而止了。
程旬旬挑了一下眉,「幹嘛不說下去?」
話音還未落下,周衍卿忽然挨着她坐了下來,說:「吃飯也不叫我。」
程旬旬嚇了一跳,皺了皺眉,說:「我跟周先生非親非故的,為什麼吃飯要叫你?」
周衍卿掃了唐未晞一眼,側頭看向了程旬旬,抬手輕拍了一下她的頭,笑說:「都那樣了,還是非親非故嗎?」
「你」
程旬旬剛張嘴想說點什麼話反駁,周衍卿卻轉開了頭,看向了唐未晞,那種神情完全是高高在上的樣子,笑說:「倒是眼前這位小姐,你跟她非親非故的,為什麼會在一塊吃飯?」
唐未晞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掃了一圈,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跟她想的並不一樣。但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他兩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並不是很清楚,唯一知道的是因為是安盺在其中做了什麼。
當初她被放出來的時候,第一個來見她的人就是安盺。
她說:「如果有朝一日你遇見了周衍卿,什麼也不要說,更不要提起關於程旬旬的一切,走遠一點。」
她沒說為什麼,她也沒多問,這些年她們之間的聯繫並沒有斷,安盺多多少少會給她打些錢接濟她,讓她生活的不至於那麼悽慘。網上關於周衍卿的新聞她也都看過,唯獨程旬旬是徹底沒了消息的。
但她知道程旬旬是入獄了,若不是今天看到她本人出現,唐未晞還以為她已經死了,起碼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現在這兩人的狀況,她也摸不清楚,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樣,只是言語之間聽起來似乎不那麼和諧。
還有周衍卿看她的眼神,眼裏充斥着一種說不清楚的厭惡。唐未晞不太明白,這周衍卿的厭惡是從何而來的。
唐未晞只乾笑一聲,程旬旬揮開了他的手,笑說:「你怎麼知道我跟她不認識?我跟唐小姐可是老相識。」
「是嗎?」周衍卿側目看了她一眼,轉而又看向了唐未晞,沉默片刻,低低一笑,說:「真是想不到能在這裏碰到唐家大小姐,當初那麼風光的豪門千金,現在淪落成酒店清潔工,真是好可憐啊。」
唐未晞咳嗽了一聲,眼珠子轉了一圈,有些匪夷所思的看了周衍卿兩眼,然後又看向了程旬旬。程旬旬的眼裏同樣閃過一絲不可置信,轉頭看了他一眼,問:「你說什麼?你說她是誰?」
「你們不是老相識嗎?難道不知道?」周衍卿挑了一下眉梢。
「噢。」程旬旬別過頭,微微皺了皺眉,腦子有點混亂,默了一會之後,抬眸看了唐未晞一眼,仿佛像是故意一般,問道:「是啊,你可是豪門千金,當初唐氏那麼大一間集團公司,幾年不見,你怎麼淪落到這裏了?」
唐未晞吞了一口口水,眼眸動了動,目不轉睛的盯着程旬旬。
不等唐未晞說點什麼,周衍卿倒是先開口了,「唐家的人一個個都不安好心,人品那麼差,淪落到這種地步,我覺得倒是應該的。誰讓你們做事太絕,報應嘛,怪的了誰。唐小姐,哦?」
氣氛里充斥了火藥味,程旬旬的臉色變了變,轉頭看了周衍卿一眼,然而他並沒有注意她,只是看着唐未晞,眼神里充滿了輕蔑。
程旬旬深吸了一口氣,哼笑了一聲,說:「總比有些人,利用女人的感情奪人家產要好多了。周先生這一句報應倒是說的不錯,我覺得做事心狠手辣的人,總有一天會得到報應。有句話怎麼說來的,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
「總有一天,要自食惡果。」
周衍卿倒是不惱,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微微歪頭,唇邊含着一抹淺淡的笑容,笑意不達眼底,輕拍了兩下,說:「你總會知道,在這之中究竟是誰好人誰才是真正的壞人,早點回來,聽話。」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居高臨下深深的看了唐未晞一眼,什麼也沒多說,就這樣轉身走了。
程旬旬回頭看了他一眼,總覺得怪怪的。
唐未晞說:「他怎麼好像完全不記得你了?他好像不知道你是真的唐未晞。」她像是在提醒。
「我聽得出來。」程旬旬冷笑了一聲。
話音還未落下,程旬旬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是陳聿簡。
她拿了手機走到餐廳門口才接了起來,「幹嘛?」她出口的語氣並不是特別好。
陳聿簡在電話那頭默了片刻,才問:「吃過飯了嗎?」
「還沒,不過我已經在外面了,等你想起我來的時候,黃花菜都已經涼透了。你有事嗎?沒事我就掛了,我跟唐未晞吃飯。」
「什麼?」程旬旬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完,陳聿簡就開了口。
「我在跟唐未晞吃飯。」程旬旬一字一句的說。
「在哪裏?」陳聿簡的口吻變得有些嚴肅,旋即又有一絲惱怒,說:「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為什麼會遇到唐未晞?你還記得她的長相?」
陳聿簡聽着略有些着急的樣子,程旬旬輕挑了一下眉梢,哼笑了一聲,說:「陳聿簡,我問你一個問題。」
陳聿簡心裏莫名一沉,默了數秒,沉聲道:「你問。」
「剛才在酒店裏,大約四點多的時候,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程旬旬的口吻也變得異常嚴肅,周衍卿的身影還在這夜色里行走,漸行漸遠。
電話那頭的人再次沉默,片刻之後,才低低的說:「沒有。」
「真的沒有?」她又問了一遍。
「你想說什麼?」
「我就是想告訴你,我為什麼會碰到唐未晞,並且知道她就是唐未晞,因為周衍卿。要不是唐未晞的出現,我差一點就跟周衍卿睡了,聽到這個你有沒有很失望?」程旬旬輕淺一笑,語氣冷漠,不帶一絲情緒,繼續道:「是周衍卿認出了唐未晞,所以我才知道她是唐未晞的。你跟我說過這個名字,我記得,但我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你沒給我看過。」
「陳聿簡,你是不是怕會我想起以前的事?」
陳聿簡併沒有理會她的問題,只說:「你在哪裏?」
「為什麼怕我想起來,我想起來的話不是更好嗎?這樣我才會真正的恨他,對你更有利不是嗎?」程旬旬也沒有理會他的問題,一字一句的說着,微風拂過臉頰,有些涼。島上的溫度相比城市裏要低一些,已經是深秋的季節了,天氣轉冷,程旬旬怕冷。
「程旬旬。」他叫了她的名字。
程旬旬深吸了一口氣,收回了視線,轉身抬頭看了餐館的招牌一眼,說:「美華餐館,走出酒店直走就能看到。」
說完,程旬旬就掛斷了電話,在門口站了一會就走了進去。
不久之後,菜就上來了,熱騰騰的,色香味俱全,家常菜有家常菜的好。程旬旬有一陣子沒有吃這種家常菜了。
程旬旬吃了一口炒牛肉,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問:「對了,剛才周衍卿進來之前,你想說什麼?我記得你好像只說了一半。」
唐未晞頓了頓,低低一笑,說:「噢,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想問問,你怎麼又跟他在一塊了。不過剛才看你的樣子,你現在接近他,是不是想要報復他?」
「這個跟你沒關係,既然他不記得我,不是更好嗎?免得他對我起了防備之心。」
唐未晞低頭看了一眼,放在腿間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正在通話中。
「那你們現在是在一起了?」
「沒有。不過應該快了吧,你也看到他剛才對我的樣子了。」程旬旬低頭兀自吃着菜。
不多時,陳聿簡就出現在了餐廳門口,他往裏掃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程旬旬的背影,還有唐未晞賊眉鼠眼的樣子,他快步過去,眼尖的看到了唐未晞放在腿上的手機,微微亮着一絲光。
立刻伸手過去,唐未晞驚呼了一聲,迅速的伸手過去搶,「你幹什麼!」
雖然電話那頭的人掛的很快,但最後一瞬的畫面,陳聿簡還是看見了安盺兩字。唐未晞迅速的搶回去,雙手緊緊的握着手機,「你有沒有禮貌?」
程旬旬除了開始的時候驚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常色,冷靜的看着他們兩個,筷子都沒有停下,目光在唐未晞髮白的臉上看了一眼,伸手拉了陳聿簡一下,說:「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的,要這麼動手動腳,畢竟對方是個女孩子,你這樣直接伸手下去,還以為是流氓呢。」
唐未晞心驚膽戰的看着他,像是怕他會說出什麼,然而過了一會,陳聿簡一句話都沒多說,拉開椅子在程旬旬身邊彎身坐了下來,說:「我剛才還以為她在做什麼手腳,是我看錯了,抱歉。」
唐未晞的心怦怦直跳,皺了皺眉,甩下了筷子,一副忍着怒氣的樣子,說:「算了,這飯我就不吃了,咱們之間從以前就不是朋友,過了這些年也絕對不可能化敵為友。我回去上班了,再見。」
程旬旬沒有攔着她,任由她自行離開。程旬旬伸手拿了雙筷子,遞給了陳聿簡,說:「吃吧,老闆做的菜確實不錯,她沒說謊。」
「我說過她不是什麼好人,你為什麼還要跟她一起吃飯?她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程旬旬夾了一筷子菜放在了他面前的碗碟里,說:「剛剛她的手機,是怎麼回事?」
「安盺。」
「噢,她們竟然有聯繫。」她點了點頭,默了一會,說:「周衍卿不記得我了,但他這是不記得我了,無論是我這個人,還是關於我的事。你說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是真的,為什麼會這樣?他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搶了唐家的產業,現在還反過來說這是報應,可他為什麼會忘記我?卻記得那個假的唐未晞?為什麼就是獨獨把我忘了?」
「我以為失憶的話,應該跟我一樣把以前的一切都忘了,原來還有這種獨獨忘記一個人的例子嗎?」她低笑,口吻裏帶着一絲戲謔。
陳聿簡沒說話。
兩人並肩坐在一塊,默不作聲的吃飯。
這一頓飯吃的有些沉悶,可程旬旬卻難得吃了很多,還有點撐着了。
飯後,兩人就選了一條比較僻靜的路散步,程旬旬裹着外衣,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一步步的往前走。
陳聿簡則不遠不近的跟在她的後面,兩人一直都沒有說話,周遭靜謐的只有他們彼此的腳步聲,陳聿簡低眸不小心掃見了她的腳,「你不是說你不穿平底鞋的嗎?」
程旬旬聞聲低頭看了腳上的鞋子,抬了一下腳,笑說:「周衍卿買的,穿着還挺舒服的,就拿來穿了,怕走太多路,高跟鞋吃不消。」
「我記得你在愛丁堡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
程旬旬沒有回頭看他,只是抬起了頭,抿唇微微一笑,說:「對,周衍卿沒有強迫我之前,我確實很執着,但這雙鞋子還蠻好看的,再說當時他把我的鞋子都扔了,我把他親自買的豆豆鞋也扔了。」
「在湖庭我也不好意思光着腳,你說是吧?而且他是讓餐廳拿給我的,我要是再不穿,不就是我無理取鬧,不識大體了嗎?我就是喜歡美的事務,這雙鞋子很漂亮,而且穿起來也舒服,我可以接受。」程旬旬說着一步踏上了旁邊的台階,上上下下的跳。
她踩了一個較高的台階,跳下來的時候,腳下軟了一下,一矮身,差一點摔倒。陳聿簡眼疾手快過來,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臂,說:「又不是小孩,還跳台階。」
程旬旬抬頭看着他,稍稍一掙,就掙脫開了他的手,笑說:「你不是不管我的嗎?不管是高跟鞋還是其他,你不是從來都不管的嗎?」
陳聿簡收回了手,背在了身後,「我從來沒有不管你。」
「噢,那可能是我眼睛有問題,一直都沒有看見吧。」她轉身往前走了一步,忽然回身,陳聿簡沒有防備,兩個人靠的極近,但很快他就往後退了一步,保持了一點距離。
「怎麼了?」
程旬旬往前這一步,走到了他的跟前,問:「如果我跟周衍卿上床了,你會如何?」
陳聿簡沒有回答。
程旬旬等了一會,見他不說,便換了一個問題,說:「你真的讓我跟周衍卿上床嗎?不用回答,只要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以了。」
然而,他依舊不為所動。
直到程旬旬的手機響起,她才算是徹底放棄了他的答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孫杰。
她走開幾步,接起了電話。
「快來碼頭接駕。」不等程旬旬說話,剛一接起來,孫杰就在電話那頭豪放的說,語氣里充斥着得意的笑,不知道在得意個什麼玩意兒。
「啊?」
「別驚訝,我是給你送驚喜來了,快來接我,我就在碼頭,我等你來。記得要一個人過來啊,一個人!」他反覆強調,不知道想幹什麼。
「哎,我說」程旬旬一句話沒說出口,孫杰就把電話給掛了。
她皺了皺眉,再打過去,這貨就是賣關子不接了,「搞什麼鬼這是。」她低罵了一句。
陳聿簡站在原地一直注意着她,「怎麼了?」
「孫杰咯,不知道要幹什麼,說是到碼頭了,讓我過去接,並且必須是我一個人去,不知道要幹什麼。」程旬旬撇撇嘴,又打了一個,他不但不接,直接給掛了,她嘖了一聲。
「我去好了。」陳聿簡說。
程旬旬擺擺手,說:「算了,還是我去吧。你去的話我怕他得罵人了,你不是說了這人不能得罪麼。我去好了,反正也掉不了一塊肉,反倒是能減肥。你回酒店吧,幫他訂個房間,我走過去就行了。」
程旬旬說完,就兀自走了。
陳聿簡叫了她一聲,然而程旬旬沒有回頭,而是徑直的往碼頭的方向走去。
程旬旬慢悠悠的,將近走了一個小時才到碼頭,遠遠看過去確實有個人站在那裏,像是在等人。碼頭前是一片空地,他就站在空地的中間。
「孫杰。」程旬旬往那個方向叫了一聲。
孫杰顯然是早就看到她了,衝着她揮了揮手,叫了一聲,「旬旬。」
話音剛落,忽然嘭的一聲,夜空裏炸開了一朵絢爛的煙花,隨後旁邊忽然過來幾個人開始點小煙火,那幾個人的動作很快,馬上程旬旬的眼前就展現了一條用小煙花排出來的一條路,是直接走向孫杰的。
煙火亮起,孫杰的身影變得清晰,他一身正裝,雙手背在身後站在那裏,臉上應該是掛着笑容。
夜空中的煙花此起彼伏,程旬旬仰頭看了一會,雙腳定在原地沒動。
孫杰大概是期待着她過來的,但她一直不動,他就只能自己走過去。
等他走近了身後的那幾個小煙火也開始一個個的滅掉,不過程旬旬還是看到了他臉上燦爛的笑。
她抬頭看了一眼夜空中稍縱即逝的煙花,看了他一眼,笑着搖了搖頭,大聲說:「你這是幹嘛?」
孫杰依舊咧嘴笑着,從後面拿出了一束花,舉到了她的面前,說:「給你一個驚喜,開心嗎?」
這樣一場煙火盛宴,島上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了,好多人都出來看煙火。
程旬旬拿着花跟孫杰並肩站在碼頭邊上,一直到煙花放完,她才側頭看孫杰一眼,說:「走了?」
「走。」他說着,就伸手攔住了她的肩膀,程旬旬用手裏的鮮花將他給隔開。
「你這麼假公濟私,真的好嗎?」
「有嗎?我用我正當得到的工資做一些讓自己女朋友開心的事情,有什麼不對的嗎?這個算不得假公濟私,你別亂給我扣帽子,我要是真進去了,守活寡的可是你哦。」
程旬旬斜了他一眼,笑笑不說話。
「你還沒說驚不驚喜呢?」
程旬旬點頭,「驚喜,當然驚喜,剛才差一點我以為自己是在過春節呢。」
孫杰看到她的表情,沉了一張臉,說:「我怎麼覺得你這人有點油鹽不進呢。」
「是吧?所以你以後還是平平淡淡一點算了,別整這麼浮誇,低調。」
「你這個白眼狼,虧的我還費了這麼一番心思,像你這個不懂情趣的人,換了被人早走了,也就是我這樣死心眼的人,傻不拉幾還在你身邊轉悠。」
「是啊是啊,我感謝你。」程旬旬用花去戳他的臉。
鬧了一會,孫杰便一本正經的問:「話說回來,你來這裏做什麼?出差還需要你?」
「噢。」程旬旬回答的很敷衍,「你就當我是在欒城待膩味了過來玩唄。」
「你最討厭坐船,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知道周衍卿也在這裏,你們在談這海島開發的項目,是吧?你們兩碰面了?」
程旬旬不說話,像是根本沒聽見他說話,直接對他的問題視而不見了,不過也算是默認了。
「旬旬。」
「噢,對了,這個開發項目你也稍微幫一下吧。萬一周衍卿反悔,我們就是肉絲兒都吃不到。」
孫杰不由停住了腳步,程旬旬走了幾步發現身邊的人沒有跟上來,便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笑說:「怎麼了?」
「你能不能聽我一次?我幫陳聿簡,你聽我的離開這裏,回愛丁堡也好,想在國內任何一個地方定居都好,可以嗎?」
程旬旬笑說:「可我已經選擇了。」
「那就趁着情況還沒有變的更糟。」
「這是我的選擇。」說完,她就轉身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孫杰在後面氣的雙手叉腰,一時沒忍住,說:「你要是跟他發生任何一點糾纏,我就站在他那邊,幫他打壓你們,讓你們在國內生存不下去。你信不信?」
「信。」程旬旬沒有停下腳步,只高聲回應了他。
孫杰氣了一腳踢在電線杆子上,結果疼的是自己。
回到酒店,陳聿簡已經給他準備好的房間,同程旬旬不在同一層,恰好孫杰這會正生着氣,並沒有提出什麼異議,拿了房卡就自己上去了。
陳聿簡看了一眼程旬旬,她只抱着花,聳了聳肩,隨後也回了房間休息了。
平常時候,孫杰生程旬旬的氣通常不會超過兩個小時,然而這一次他竟然氣了一個晚上,一直到第二天早晨,他才敲響了程旬旬的房門。
因為今天有當地官員親自過來談開發項目,程旬旬早早的就起來,並且已經收拾好了,連頭髮都盤的一絲不苟。
「你來了,原本我還想下去找你呢,你怎麼總是快我一步。」程旬旬見着他拉着個臉站在門口,忍不住笑了,身邊有這樣一個生氣不會生太久的人,其實還挺幸福的。
孫杰吐了口氣,靠在門邊,說:「我這不是怕你生氣麼。」
「你稍微到等一下,我穿好鞋子,就一塊去吃早餐吧。」
孫杰沒多說什麼,徑直的走進了房間,坐在了床上,看着她穿鞋,說:「程旬旬你說說你是上輩子修了多大的福氣才能遇到這樣包容你的我啊,你要還不珍惜的話,我可就真走了。我說認真的。」
「好,我知道了。」程旬旬穿好鞋子,站起來走了兩步,又去鏡子前看了看,稍微補了一下妝容,就拿了包包,說:「走吧,我們去吃早餐。」
隨後,兩人就一道出門,結果在電梯口同周衍卿他們一伙人狹路相逢。
孫杰見着他,立刻就振作了精神,雙手插在口袋裏,顯示出自己的氣魄,稍稍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程旬旬的身前,將她擋在身後,微微揚了揚下巴,看了周衍卿一眼,說:「你看什麼看?」
周衍卿掃了程旬旬一眼,眉梢微微一挑,轉身面向了孫杰,友好的打了聲招呼,笑說:「真是沒想到孫少也會來這裏,我以為孫少當上省長之後應該很忙才對,原來那麼閒啊?不會是空架子省長吧?」
孫杰冷冷一笑,難得氣勢不弱,正想說什麼的時候,程旬旬站在他的後面,不動聲色的戳了一下他的腰。孫杰挑眉,話鋒一轉,說:「周董,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哦,小心惹禍上身。」
「孫少什麼時候到的,也不跟我打聲招呼,我好去迎接你啊。」
「昨天晚上。」
周衍卿挑眉,說:「昨晚?難怪昨天晚上怎麼忽然冒出了滿天的煙火,原來是您來了。」
孫杰只笑笑不說話。
電梯門開,周衍卿他們進去,孫杰和程旬旬沒動。
周衍卿的手下看了他一眼,似是在詢問,周衍卿笑着說:「那孫少我先下去了?」
「請便。」
電梯門關上之後,孫杰擰着眉頭,一臉嚴肅的轉頭看向程旬旬,說:「我最後提醒你一次,周衍卿並沒有你們想像中那麼好對付,就算你和他你也沒辦法改變他,或者從他身上得到什麼,你明白嗎?」
「明白。但我也有我的資本,他從我身上拿走的,我要拿回來。再說了,盛鼎在欒城最大的對手就是信和,我回來也只是搶他的生意,沒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我對他沒興趣。」
「你都已經忘了」
「忘了也不代表不存在啊。」程旬旬打斷了他的話。
孫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
他們的會議在下來,參與會議的除了他們三家公司之外,還有島上的村官和本市書記,文秘等。
各家展示了該項目的規劃方案還有預期投入的資金等等,程旬旬是臨時要求上去講的,為此她準備了一個上午,連午飯都沒吃。
程旬旬在說的時候,當地官員的目光不免在她的身上多看了幾眼,並交頭接耳了一番,周衍卿坐在旁邊,自然都看在眼裏。
程旬旬介紹完就坐回了位置上,她的位置偏偏就坐在了周衍卿的對面,一抬頭就能看到他的臉,偶爾還能對上他的目光,冷冰冰的,讓人看的不免有些害怕。
不過程旬旬還是很鎮定的衝着他報以一笑,笑容特別溫和。
容政主動退出了這一場競爭,因為現下不管是周衍卿拿到項目還是陳聿簡拿到項目,他都已經是這個項目的合伙人了,反正他的野心也不大,參與就好,不一定要做頭。
隨後,他們三家的人出去,留下當地的官員商量。
程旬旬莫名有些緊張,在外面站了一會就去上了個廁所,這辦公樓一層的廁所只有一個,程旬旬七拐八拐才走到。
她進去上了個廁所,順手到又補了個妝,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周衍卿。她只抿唇微笑算是打招呼,從他身側走過的時候,周衍卿開了口,說:「沒想到你跟孫杰的關係也那麼好,我能問問,你到底上過幾個男人的床?」
程旬旬停下步子,側頭看了他一眼,笑說:「你猜。」
周衍卿雙手擦在口袋裏,唇角一挑,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忽的伸手攬住了她的肚子,盈盈一握,將她拉到了身側,在她耳側低聲道:「那我就等你自己洗乾淨滾到我的床上來求我了。」
「你確定是我不是你?」她笑着側頭,稍稍點起腳尖,在他的唇畔處親了一下,同樣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稍稍用力就將他的手給扯開了,往邊上了一步,微微低了一下頭,就笑着昂首挺胸的走了。
周衍卿抬手摸了一下嘴角,回頭看了她的身影一眼,旋即便進了衛生間。
最後的結果,盛鼎成功了。
對於這個結果,程旬旬倒是有幾分的詫異,不過想想盛鼎的勢力,這樣的結果倒也不奇怪,她跟着陳聿簡同幾位領導一一握手,最後同陳聿簡擁抱了一下。
容政笑呵呵的上前表示祝賀,「恭喜你了,旬旬。」
「謝謝。」
周衍卿一直坐在位置上,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倒是覺不出惱怒,坐在他身側的兩位助理都戰戰兢兢的,用餘光打量他,誰都不敢去撞這個槍口。
等他們都祝賀完了,周衍卿才站了起來,緩步走到了程旬旬的面前,伸出了手,「恭喜啊,程秘書。」
程旬旬笑容明媚,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謝謝。」
她說完便鬆開了手,但周衍卿不但不鬆手反倒握得更緊了一些,微笑着往前走了一步,低頭湊到她的耳側,口吻十分曖昧的說:「高興吧?可惜這是我讓給你的,記得晚上來我房間報答我給你的恩惠。」
說完,他就迅速退開了,並鬆開了手,帶着人走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1s 3.997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