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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卿趁着周諾放暑假,帶着兩個孩子去了白塔寺避暑,小住一陣。
這兩年多里,周衍卿已然成了這裏的常客,寺里的小和尚大多都認識他,他給寺廟也捐了不少錢。
因此寺廟也擴大了不少,香火變得更為齊盛。
這地方人傑地靈,養人倒是不錯,程旬旬現在是被養的白白嫩嫩的,那臉蛋看起來是越來越年輕了,有逆生長的趨勢。
周衍卿每次來住上一段,心境都有所改變,整個人越發沉靜自持,現在的他,除了程旬旬能夠撥動他的心弦,其他不管發生什麼事兒,他都能淡然對之。比如一門生意虧了幾千萬,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可能是經歷的多了,對錢和權看的很淡,夠用就行。
還是那一句話,錢沒了可以再賺,人沒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也許是周衍卿的虔誠,又或許淨虛真的有本事,程旬旬的情況越來越好,偶爾會有清醒的時候,認得人,對周圍的事物也有正常的認知。
周衍卿第一次聽到程旬旬主動叫他的名字,是在一月之前的一個清晨。
住在寺院裏,每天清晨六點就會自動醒來,周衍卿則醒的更早,住在這兒的時候,每天寺里的第一炷香都是周衍卿上的。
那天他簡單洗漱,上完香回來,便站在院落里呼吸新鮮空氣,等時間到了叫孩子起床。
程旬旬的廂房就在他的隔壁,程旬旬睡覺沒什麼規律,有時候醒的極早,有時候睡到正午太陽升起,她還在睡。
然而,這天早上,她睜開眼睛,腦子前所未有的清晰。心境也異常平靜,她起床簡單洗漱,廂房裏有鏡子,她端坐在鏡子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好像很久不見,她揚唇對着鏡子微微的笑了笑,然後拿起了桌上的梳子梳頭,然後拿了頭繩自己將頭髮扎了起來。
跟淨虛待在一塊的時候,她時常都是披散着頭髮,梳整齊了就好,她自己也不會在意這些東西。她已經很久沒有在意這些了。
後來慢慢的她對周衍卿不再抗拒,他待在她身邊的時候,會幫她梳頭,還會幫她扎辮子,整整齊齊的,像照顧女兒那般照顧她。
程旬旬收拾整齊,打開門,清晨第一束陽光穿過薄霧,灑在她的身上。
第一個映入眼帘的,便是周衍卿的背影,他的衣着休閒,低着頭不知道在看什麼,認真專注到沒有聽到身後的動靜。
程旬旬跨過門檻,站在門前,輕喚了一聲,「周衍卿。」
他已經很久沒有從她嘴裏這般清晰的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周衍卿聞聲微微怔住。感覺那麼不真實,像是在做夢一般。
他緩緩回頭,對上的便是她清亮的眼眸。
「你叫我什麼?」
「周衍卿。」她又叫了一遍。
他頓了數秒,隨即露出了笑容,轉過身子,同她面對而立。
兩人對視半晌,周衍卿張開手臂,兩人幾乎同時往前走。走近時,程旬旬便伸出了手,面帶着淺笑,快他一步,抱住了他的腰,將臉頰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周衍卿抬着雙手頓了一會,才輕輕一笑,抱住了她的身子,一隻手輕扣在她的後腦勺上,輕輕吻了吻她的頭髮,無聲的揚了唇。
程旬旬說:「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不太好。」
……
寺廟裏多兩個孩子,要比平日裏熱鬧一些。
還在一個還小,不是那麼會玩,整天不是跟在周諾的屁股後面,就是跟在程旬旬的屁股後面咿呀說話。
周諾比同齡的孩子要安穩懂事一些,來的時候他帶了不少圖書過來,周衍卿沒那麼多時間陪着他坐在屋子裏看書,他就會拿着書本去找淨虛。
淨虛閒暇的時候,就教他練練書法,兩人倒是挺投緣的。但就是太投緣了,周衍卿忍不住背地裏找了淨虛談話,淨虛誇了周諾兩句。
周衍卿心裏不喜,不過礙於這是佛門之地,不好亂說話,想了想,說;「諾諾有個小女友,他有跟你說嗎?」
淨虛聞言,側目看了他一眼,周衍卿話中有話,看他這眼神,淨虛便瞭然,笑說:「你放心,不是每個人都與佛有緣。我不引導,也不會強求。」
周衍卿挑挑眉,正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低呼,聽聲音幾乎不用猜也知道那是程旬旬,他立刻起身沖了出去。
只看到程旬旬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頭上還掛着樹葉,周諾站在一邊,周鈺幾乎都爬到她身上去了。看她的樣子,這人應該是從樹上摔下來的,她躺在地上嗷嗷叫,嘴裏不停喊着疼。
周諾拉着她的手拽了兩下,完全沒用。
「爸爸!」見着周衍卿,頓時眼睛一亮,快步過去,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原來是發現樹上有個鳥窩,想上去看小鳥的,結果爬樹本事不到位,在這之前已經摔了好幾次了,這一次算是特別成功,爬上了第一根樹枝,她站在上面蹦躂了一下,結果又摔了下來。
這次是摔大了。
周衍卿立刻過去,先把爬到她身上的周鈺給抱開,然後彎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擰着眉頭,看了她兩眼之後,說:「疼不疼?」
明明他的臉看起來是要教訓人的,可出口卻只是帶着關切的詢問。
程旬旬看着他笑了笑,伸出了手,「給你。」
這是她爬到樹上看到的,她就是為了摘這個,猛地蹦了一下,結果沒站穩就摔了下來,手上都蹭破了皮。
這是青色的一顆果實,結在樹上,具體不知道是個什麼,總歸不能吃也不能用,但程旬旬這模樣,卻像是獻寶一樣,遞到他的面前。
周衍卿將她送回了廂房,去淨虛那兒拿了藥箱,便蹲在她的跟前,小心翼翼的擦拭她的傷口,輕輕的吹了吹,抬眸看了她一眼,說:「哪兒疼,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屁股疼,你給我呼呼。」她側了一下身子,撅起了自己的屁股,這神情倒是跟周鈺很像,嬉皮笑臉的,倒是不怕疼。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周衍卿覺得她好像是在耍他,笑容怎麼看怎麼都覺得狡猾。
周衍卿愣神之際,程旬旬便跑了出去。嘴裏還叫着小鈺鈺。
程旬旬其實挺喜歡周鈺的,想當初她懷着周鈺的時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就跟淨虛說能不能把身上的皮球拿下來,她想玩。她的情況只能剖腹產,孩子生下之後,她默默自己平坦的小腹,就一直像淨虛討要她的皮球。
這一討就是大半年,她總惦記着自己的『皮球』。
淨虛真的拿了個皮球給她,她便沉靜了,但她不玩,她只長長久久的蹲在皮球的跟前,盯着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有次淨虛去問她。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說:「這裏面有東西的,我在等他出來。」
然後轉頭看向淨虛,神神秘秘的說「我告訴你,他在我身上的時候,我能感覺到裏面的東西在動。」
後來周衍卿帶着快一歲的周鈺過來,那時候程旬旬還有點怯怯的,但周鈺趴在地上,一邊笑一邊慢慢爬到她的身前,小手高高舉起,抓了抓她的衣服。
程旬旬扯開,往邊上躲了躲,他繼續爬過去,笑的越發開心,似乎覺得她這是在跟自己玩。
反覆幾次,周鈺誤打誤撞抓住了她的手指,小小的胖乎乎的手,輕輕的捏住了她的小手指,笑起來的時候,口水都留下來了。
那一刻,程旬旬不再躲避,也跟着咯咯的笑了起來。
……
現在的程旬旬,第一個依賴的人是淨虛,第二個便是周衍卿。
起初,周衍卿不介意,可自從程旬旬清醒過一次之後,他這心裏便開始有些介意。這次來,他是準備把人帶回去。跟淨虛商量過,他沒什麼意見,畢竟周衍卿現下已經能夠照顧旬旬了,而且程旬旬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只要她自己願意,淨虛不會有任何異議。
所以,首先要哄的程旬旬答應跟他走才行,然而依照程旬旬對淨虛的依賴程度,想要哄騙她走,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兒,但周衍卿有信心。
之後的日子,周衍卿便日日跟在她的跟前,她做什麼他都陪着。不過程旬旬一個人玩習慣了,身邊多個人,開始自然是不習慣的,再者周衍卿很多時候跟不上她的腦洞,她反倒更喜歡跟周鈺聊天。
兩人好像特別有共同語言,巴拉巴拉能聊很久,有時候周衍卿都聽不明白周鈺在說什麼,程旬旬卻是一副瞭然的樣子,那神情仿佛在說我懂你。
怪不得程旬旬越來越跟周鈺靠攏了。
程旬旬雖不排斥他,但多少對他愛答不理的,但對淨虛卻不同,總是很聽話的樣子。一月下來,毫無進展,別說是讓她跟着他走了,程旬旬壓根就不聽他的話,他讓她往東。她偏往西。
搞不定的時候,淨虛一出面,啥事兒沒有。周衍卿嘴上說不服,可身體很誠實的開始模仿起淨虛。
模仿的第一步,就是偷偷的拿了一件淨虛的衣服,雖然不太合身,但能塞進去就行。
這天寺廟裏便多了一個穿着和尚衣服,卻不是光頭的人。
他在寺廟裏找了一圈,才發現程旬旬帶着周諾和周鈺在上香拜佛,三個人站成一排,從高到矮。她看着挺清醒,還指揮這兩孩子跪在蒲團上,學着她的樣子,虔誠的拜了拜。
周諾做的有模有樣,周鈺則縮成一團,趴在地上,時不時側頭瞄他們一眼,稚嫩的小臉,露出嚴肅的表情,頗為可愛。
周衍卿把周鈺養的白白胖胖的,整個人像個肉丸子似得,但也不失可愛。他在門口站了一會,走了進去,行至程旬旬的身側,跪了下來。
程旬旬察覺到動靜,眯眼看到淺灰色的粗布,不由側頭看了一眼,周衍卿的臉映入她眼帘的時候。她受到了驚嚇。
「你,這是要出家啊?」她問。
周衍卿一挑眉,側目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副虔誠的模樣,抬頭看着菩薩,並沒有開口說話,拜了兩拜之後,站了起來,整了整身上的袍子。他信佛,所以不好在佛祖面前撒謊。
程旬旬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說:「這衣服是淨虛的。」
周衍卿聞言,眯了眼眸,深深看了她一眼,說:「你倒是很清楚。這和尚的衣服都一樣,你也能分辨出來,好本事。」
「噢。」程旬旬若無其事的裝過頭,對着身邊的孩子說:「認真點,拜菩薩要心無旁騖的。」
周衍卿看着她的樣子,不惱也不着急,轉身出了大殿,在外面等着。
寺里的小和尚走過見着他,頻頻側目,然後匆匆走開。
程旬旬在殿內磨蹭了很久,直到磨蹭不下去了,才出去。然後若無其事的從周衍卿的身前走過去,蹦蹦跳跳的。
周衍卿則不遠不近的跟着他們,溜了半晌,周衍卿說:「周諾,帶着弟弟去找淨虛,要照顧好弟弟,知不知道?」
程旬旬拉着小諾的手不放,小諾掙扎了兩下,抬頭看了程旬旬一眼,又回頭看了看周衍卿,然後輕輕的拉了一下程旬旬的手,踮起腳尖湊上去,小聲的說:「媽媽你別怕,爸爸鬥不過你的。」
說着,他便掰開了程旬旬的手指,帶着周鈺走開了。
程旬旬背對着他,周遭很安靜。所以她幾乎能聽到他慢慢的靠近的腳步聲,她眼珠子一轉,忽的跳了起來,揚起了雙手,在原地轉了一圈,裝瘋賣傻。
她現在本來就時好時壞的,周衍卿摸不透這個規律,他不由皺了一下眉。
「飛呀飛呀飛。」程旬旬揮動着雙臂,看也不看他一眼,就想從他身邊『飛』過去。
剛剛擦身的瞬間,周衍卿抬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將她拽了回來,摁在了牆上,整個人湊了過去。程旬旬立刻條件反射的伸手抵住了他的胸口,眼裏閃過一絲驚慌,很快又轉換了情緒,一低頭用腦袋頂住了他的胸口,哇哇的叫。
周衍卿雙手抵在牆上,將她鎖在身前,低低的笑了笑,說:「佛門清淨之地,你這樣大呼小叫的,會吵到佛祖的。」
程旬旬自然不會聽,她現在是個瘋子,怎麼會聽人話呢!
周衍卿低頭湊到她的耳邊,笑說:「別裝了,我都看出來了。程旬旬,你到底耍了我幾次?老實交代。」
程旬旬終於還是叫不下去了,腦袋依舊頂在他的胸膛上,並沒有抬頭的打算。到底耍了他多少次,她想了想,已經數不清了。
不過每次看着他那束手無策的樣子,她便覺得好玩。
「心虛了?」他輕聲在她耳側說話,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朵里,痒痒的。
程旬旬用力推了他兩把,低聲說:「你也知道這裏是佛門清淨之地,快給我鬆開,拉拉扯扯的叫人看見了。」
她掙扎着,周衍卿笑着握住了她的雙手,將她的手背到了身後,抱住了她,說;「不會鬆開,再也不會鬆開了。」
程旬旬想要往下鑽,她那點小心思,怎麼會逃得出周衍卿的眼睛。
程旬旬仰起頭,對上了他的視線,他的眼睛裏有難以掩飾的強烈情感,他緩緩低下了頭,兩人的唇快要碰上的時候,忽然聽到刻意壓低的嘿嘿聲,程旬旬一下避開,一轉頭,便看到不遠處周諾正着急呼着一步步往他們這邊走過來的周鈺。
周諾感覺到兩道目光便停下了動作,暗暗的抬眸看了一眼,見着他們。嘿嘿的笑了兩聲,忽的嚴肅了起來,說:「哎呀,淨虛師父說要教我寫字的,都晚了。爸爸你看着弟弟啊,拜拜。」
說完,他就一溜煙跑了。
周鈺走到一半,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露出了茫然之色,又回頭看了看周衍卿和程旬旬,似乎掙扎了一下,還是一步步走向了他們。
「媽媽爸爸抱抱。」他走到他們身側,伸手拉住了程旬旬的衣角,仰頭看着他們。
程旬旬彎身將他抱了起來,捏了捏他肥嘟嘟的臉頰,笑說:「真是可愛。」
「跟我回家,好嗎?」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說。
程旬旬看着周鈺,沉默片刻,轉頭看向他,說:「你不嫌棄我有病丟你的臉,就帶我回去好了。」
「那好,等小諾快開學的時候,我們就回去。」
「好啊。」
周衍卿伸手,將他們兩個一塊抱在了懷裏,數秒之後,就聽到一陣噠噠聲。緊接着程旬旬便感覺到大腿被人抱住了。
不用低頭也知道來人是誰,是周諾。
……
一月之後,程旬旬跟着周衍卿回了欒城,對這個城市她的心裏還是有強烈的抗拒感,周衍卿沒有帶她去瑞景,也沒有帶她去橡樹灣,而是領着她去了一處莊園,離城市不遠,周圍的環境還算不錯。
這是周衍卿在程旬旬離開那年,就着手開始動工的項目,整個設計,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他親自去挑選設計的。
車子駛進莊園,開了大概五分鐘,才停在屋子前,屋子大門口徐媽和米淶站在那兒。
車子停下,程旬旬下車,徐媽便上前一步,熱淚盈眶的,說:「歡迎回家。」
程旬旬微笑着上前一步,擁抱了她一下。
隨後,徐媽和米淶便陪着她走遍了整個莊園,這裏的設施很完善,連小型的影廳都有,咖啡吧,茶室,還有溫室花房等等。面積很大。
程旬旬話不多,只聽着徐媽絮絮叨叨的說着這兩年裏,關於周衍卿的一些事兒。
造就這裏大概花了一年時間,那時候周衍卿忙的像個陀螺一樣,兩個孩子都要他照顧,又當爹又當媽的,這房子他又要親力親為,還要抽空去看程旬旬,自然是忙的停不下來。
旁人想要幫忙,卻什麼都幫不上。
徐媽說:「現在好了,你終於回來了,只要你回來了,周先生以後就能開開心心的過了。」
她淡淡一笑,說:「可惜我有病。」
程旬旬發現這屋裏,好幾處地方掛着她跟周衍卿的照片,是那年他們一塊拍的婚紗照。
還有一些小諾和小鈺成長的照片,屋裏有很大一處照片牆,要做這些需要花心思,看得出來,周衍卿在建造佈置這個家的時候,花了不少心思。
今個周衍卿親自下廚,一家子坐在一塊吃飯,程旬旬現成吃飯,什麼都不用她動手,飯碗和筷子直接遞到她手上為止。
程旬旬一直看着他,直到他弄妥了兩個孩子,周衍卿說:「吃飯吧。」
她笑着打趣,說:「你好像媽媽。」
「你說像爸爸我會更開心。」他夾了菜。放進了她的碗裏。
「辛苦你了。」
「不辛苦,都是我應該做的。就當做我有三個孩子那麼養,一個調皮點罷了。」
程旬旬輕笑了一聲,伸手把碗筷舉到了他的跟前,說:「那你餵我吃飯,我可調皮了,一定要別人餵我,我才肯吃飯。」
周諾低着頭認真吃飯,周鈺還小,有樣學樣,看了程旬旬一眼,也拿起了自己的小飯碗,奶聲奶氣的對周衍卿說:「我也要餵。」
周諾很識趣,立刻拿過了周鈺的飯碗,說:「哥哥餵你。」
周衍卿看了她一會,放下了手裏的碗筷,換了個位置,坐在了她的身側,換了勺子給她餵了口飯,再夾菜給她。
徐媽和米淶就躲在遠處偷看,徐媽忍不住落淚,米淶說:「阿姨,你幹嘛哭啊,這不是該高興的事兒嗎?」
「我心裏高興,替他們高興呢。他們太苦了,終於等到這一天,我高興啊。」
米淶點了點頭,遞了紙巾過去。
晚上,周衍卿給周鈺洗澡,程旬旬在一旁看着,今個她像個跟屁蟲,他做什麼她都跟着站在旁邊看。
他正想說什麼,她忽然上前,走到他的身後,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周衍卿想轉頭,她立刻說:「等一下,你先別動。」
她一說,他便不動了,程旬旬撥弄了一下他的頭髮,緊接着他便感覺到頭皮一疼。程旬旬站直了身子,指間捏着一根髮絲,她說:「一根白頭髮。周衍卿,你老了,都長白頭髮了。」
周衍卿回頭看了她一眼,說:「老不老跟白頭髮沒什麼關係,少白頭的你怎麼解釋?」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少白頭?」
周衍卿但笑不語,將注意力轉回了周鈺的身上,說:「你再看看還有沒有。」
「噢。」
她低頭,用手撥弄他的頭髮,又找到了好幾根,這些白頭髮象徵的不是老,而是操勞。
片刻,她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將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說:「太多了,好累,不想拔了。」
周衍卿用餘光掃了她一眼,只輕輕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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