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乍到還是壓着點脾氣,倒一圈酒也低不到哪裏去,起身給大家倒酒,三位女主播都表示自己不喝,主要是心情不好,能堅持坐在這裏已經給足了常玉山面子。
常玉山又說:「小張,你是後輩,是不是應當敬幾位領導一杯啊?」
張合歡笑道:「那我敬大家。」端起小酒杯準備應付兩杯找個藉口走人,跟這種人坐一桌喝酒都覺得掉價。
常玉山道:「一起喝沒誠意的呀,一個一個喝。」
張合歡點了點頭,姑蘇電台的耿爽看不下去了:「小張還年輕,不能喝酒太多的。」
常玉山笑了起來:「年輕才能喝的呀,而且他江北鵬城人,鵬城人都是海量。」
張合歡心說你丫自己找死,怨不得我,起身道:「既然常哥發話了,我要是不表示一下,禮數上也說不過去,不過我要是一個個用小酒杯喝下去,你找我,我找你,來來回回的也麻煩,怎麼着吧,我就按照我們家鄉的規矩領個酒。」
張合歡拿起酒瓶把自己面前的分酒器給倒滿了:「我喝個滴水觀音,然後給各位倒上,我倒多少大家喝多少,大家覺得怎麼樣?」眼睛望着這桌的老大王春明。
王春明笑道:「這個提議不錯,我去過鵬城,這規矩應該是漢縣的吧?」
張合歡笑道:「漢文化的故鄉,禮儀之鄉,也是酒文化的故鄉。」他端起面前的分酒器,一口氣喝乾,周圍人完全被張合歡喝酒的架勢給震住了,張合歡過去給王春明端酒,只是稍微給他點了一滴,給足了他面子。
王春明本來還擔心他給倒滿,看來這小子挺有眼色,於是起身喝了這大半壺。
張合歡對其他人都手下留情,但是到常玉山這裏就沒那麼仁慈了,直接將分酒器給他倒滿。
常玉山慌了:「哎呀,太多了,我喝不了的呀。」
張合歡道:「常哥,不多,比我的少,按照我們鵬城的規矩,您要是不喝,我就站在這兒,你什麼時候喝乾了這杯酒,我什麼時候走。」
「我真不能喝的啊。」
「常哥是看不起我呢還是看不起在座的各位領導?」
常玉山被張合歡搞得有些騎虎難下了,點了點頭道:「好!我喝了!」端起那杯酒苦着臉喝完,三位女主播心中暗叫痛快,就該好好治一下這孫子,沒錢沒酒量你裝什麼逼?
張合歡又給他倒滿,常玉山趕緊叫道:「不能倒了,不能倒了,我差不多了。」
張合歡道:「這是倒酒,又沒讓您喝,總不能酒杯空着。」他向王春明道:「王主任,您是不是也表示一圈。」
王春明笑道:「好啊,難得小張這麼豪爽,我也表示一下,我就現學現賣。」他端起面前的分酒器,也是一口飲盡。
張合歡看出來了,這王春明絕對是個海量,挑事的從不怕事大,張合歡不是針對王春明,他今天的目標是常玉山,笑道:「王主任,不能自己喝,按照規矩您也得端一圈。」
王春明點了點頭就近先給常玉山端起來了,常玉山心中暗暗叫苦,怕什麼來什麼?這張合歡年輕輕咋就那麼壞呢?王春明端酒他不敢不喝,只能接過那杯酒,硬着頭皮喝了下去,又是一滿杯。
王春明走了一圈之後,其他人也紛紛效仿,在場除了三位女士沒沾酒,其他人喝的都不少,不過自己人倒酒都有分寸,唯獨到了常玉山和張合歡那裏都是倒滿杯,張合歡酒量擺在那裏,他來者不拒,斤把酒下肚一點酒意都沒有,以他的酒量45度五糧春兩瓶應該沒問題。
常玉山喝到第四杯的時候已經完全喝不下去了,搖搖晃晃道:「我去個廁所,我去個廁所……」
張合歡顯得非常體貼:「常哥我陪你,您走路慢點。」
陪着常玉山出了包間,這貨連路都走不成一條直線了,打了個酒嗝道:「小張……我……我喝不動了……回頭你……你把帳先結了……」
「常哥,您得先把錢給我啊。」
常玉山的手哆哆嗦嗦去摸皮夾子,費了好半天勁,才把皮夾子掏出來,裏面的現金加起來有一千二,結賬應該足夠了,張合歡一把將現金都拿到手裏,故意道:「您這才五百不夠啊。」
常玉山道:「少的你先……你先墊上……呃……我不行了……」他搖搖晃晃往廁所跑。
張合歡故意來了一句:「錯了!錯了!」
常玉山以為他是說自己摸錯門了,趕緊向另外一邊衝去,推門剛剛衝進去,就聽到女廁裏面傳來尖叫聲。
常玉山跑到女廁里都沒來得及吐出來,就被幾名女子聯手給打了出來,這貨跌跌撞撞逃出女廁所,腳下一滑,噗通一聲就趴在地上了。
幾位女子抬腳照着他身上就踩,常玉山叫得比殺豬還慘。
張合歡都不忍心看了,這貨要是看見點啥還算值了,如果啥都沒看見,豈不是白挨了一頓胖揍?真同情他,沒點眼力勁,你特麼得罪我幹啥?
這時候聽到篤篤的腳步聲,張合歡舉目望去,卻見一個身穿黑色長裙肌膚雪白的女孩從裏面走了出來,抬起足有七公分的高跟鞋,一腳踢在常玉山的肚子上。
常玉山這下再也控制不住了,噗!的一聲吐了一地,一時間酒氣漫天。
張合歡望着那女孩發呆,不是因為這女孩漂亮,也不是因為她出腳夠黑,而是因為她就是安然。
張合歡並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安然踢完一腳,覺得還不過癮,衝上去又是一腳,可這一腳沒有踢到目標,中途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往後一拖,安然失去平衡,尖叫一聲,撲到了對方的懷裏,俏臉埋在對方的胸膛上,清晰感受到對方結實的胸肌。
張合歡鬆開了她的手臂,攤開雙手,表示是她自己扎進來的,跟自己無關。
安然憤怒地推開他,這時候酒店的保安趕來了,王春明他們也聞訊趕來,王春明是認識安然的,賠着笑道:「小安啊,不好意思啊,這個人是新來的進修生,他喝多了。」
安然根本沒理會王春明,一雙美眸望着張合歡:「你是誰?」
張合歡不失時機地推廣自己:「我也是來進修的,我叫張合歡。」
常玉山打了個酒嗝:「張合歡……你……你……把帳結了……」到這會兒還沒忘呢。
酒店經理過來連連道歉,安然向張合歡點了點頭:「張合歡,我記住你了。」她轉身準備離去。
張合歡道:「打了人就走啊?你不用負責嗎?」
安然回過頭來,一步步走向張合歡:「你說什麼?」
「你又不是聾子,我朋友喝多了,你上來就踹,一小姑娘下腳夠狠的啊,如果你把他踢出一個好歹,那就是故意傷害罪,你懂法嗎?」
王春明趕緊走過來幫忙調解:「算了,小張算了,都是自己人。」
「王主任,我們進修生不算人啊,這女瘋子衝上來又踢又打,她是不是神經不正常,不怕承擔法律責任?」
安然聽他稱呼自己為女瘋子火了,指着張合歡的鼻子:「你說誰神經不正常?」
張合歡冷笑道:「怎麼?你還想打我啊?」
王春明趕緊把張合歡往一邊拖:「小張,你就少說兩句,明明是常玉山的錯,是他跑進女廁所里。」
張合歡這會兒倒是維護起常玉山了:「他喝多了,走錯門還不正常嘛,都醉成這個樣子了,他能看到啥?再說了,這幾個有什麼好看的?」
這句話可捅了馬蜂窩,幾名從女廁所里出來的女士全都怒火填膺地圍了上去:「小子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王春明讓其他幾名女主播趕緊帶着張合歡走人,這貨明顯是個不怕事大的,再留下來事情只會越鬧越僵,已經有人報警了。
張合歡才不怕她們報警,闖入女廁所的人是常玉山,跟自己又沒關係,抓走就抓走唄,反正這貨也不受人待見。剛才把事情鬧大,主要是為了吸引安然的注意力,順便再坑一把常玉山,張合歡發現來到南江之後,自己的報復心好像有點重。
去前台把帳結了,當然不能忘記開發票。
張合歡走出酒店大門的時候,一輛白色的保時捷911從他身邊駛過,開車得是安然,從車裡冷冷望着他。
張合歡心說跟她相比自己只能算仁慈了,想起剛才她踢常玉山的那一腳可真夠狠的,難道被常玉山看到啥了?好像不可能啊,女廁所的建築結構跟男廁所不同,進去裏面還有一道門呢。
常玉山的事情驚動了警察,不過他的確不存在有意犯罪行為,交廣網方面因為這件事找常玉山私下談了一下。
常玉山決定放棄進修深造的機會,其實他跑進女廁所啥也沒看到就被人給揍出來了,但是他也沒臉留下來繼續進修了,半年,想想半年都要被人戳脊梁骨,那滋味可不好受。
張合歡也沒放過他,臨走之前去找常玉山要八百塊錢餐費,其實常玉山之前給了他一千二,不過他喝斷片了,壓根不記得這件事了。
張合歡有票據為證,一口咬定常玉山沒給錢,常玉山沒辦法只能又給了他八百,當然張合歡也是講究人,把八百塊錢的發票給了常玉山。
常玉山也沒地兒報去,表示讓他自己留着。這樣一來一回張合歡就淨落了一千五,張合歡也不是貪錢的人,把這錢分成三份給三位一起進修的女士送了回去,就說他能報銷,昨晚的那頓飯他請了,自然收割了一波好感。
張合歡趁着周末聯繫了一下白櫻,白櫻聽說張合歡人在南江,把他狠狠數落了一頓,都來了一個星期才想起跟她聯繫,眼中根本沒有她這個姐姐,她在廣電系統有不少的關係,如果提前說一聲,她會事先安排照顧。
張合歡讓白櫻不用費心,白櫻讓他周六晚上別安排其他的事情,要為他接風洗塵。
白櫻本想去接張合歡,張合歡說不用麻煩,自己過去就行。
白櫻讓他晚上直接來玄武區衛視大廈,她今天加班,有可能稍晚一點。
張合歡按照白櫻約定的時間乘地鐵來到了衛視大廈,剛出地鐵口就下起雨來,在附近超市買了把傘,站在衛視大廈門口等白櫻的時候,看到有人不斷從裏面出來,張合歡心中琢磨着是不是能在這裏遇到林冉?
正想着的時候,就看到林冉打着一把透明的雨傘從裏面走出來,打扮得比過去時尚了,只是感覺變得有些成熟。
張合歡其實根本記不起自己跟林冉過去戀愛的細節,對她僅有的印象就是剛剛回到這個時代的那天,那白晃晃的身子,信息有點密集,林冉顯然沒有注意到張合歡,經過的時候,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林冉停下腳步,這才看到舉着一把雨傘的張合歡,她明顯被嚇了一跳,左右看了看,方才道:「你……你怎麼來了?」
張合歡笑了起來,林冉一定是誤會了,他笑道:「等人!」
「我還有事。」
此時一輛黑色本田crv開了過來,林冉有些慌張,咬了咬嘴唇道:「接我的。」
張合歡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車裏,車內是一位氣質沉穩的商務男,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張合歡向他笑着揮了揮手,算是打了個招呼。
「你男朋友?」
林冉小聲道:「我先走了,有機會再聊。」她趕緊向那輛車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轉身向張合歡道:「你手機號還是那個嗎?」
張合歡點了點頭。
這時候白櫻開着一輛寶馬z4出來了,向張合歡道:「小張,上車!」
林冉這才意識到張合歡並非等自己的,她並不知道白櫻和張合歡的關係,她現在只不過是省台的新人,白櫻是省台的當紅主持,是她的偶像,招呼了一聲:「白老師。」
白櫻這才看到了林冉:「哦小林啊,晚上一起吃飯吧,我記得你跟小張是同學吧?」
林冉搖了搖頭:「不了,謝謝林老師,我……我男朋友來接我了。」說這話的時候,不由自主看了張合歡一眼,她還是有些顧及前男友感受的,但是張合歡並沒有什麼異常反應,笑着向林冉道:「那咱們改天再聯繫。」
張合歡上了白櫻的車,林冉等他們走了,才拉開車門上了那輛crv。
白櫻看了張合歡一眼,意味深長道:「見到前女友心裏不好受吧?」
張合歡笑道:「姐,我跟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大家各自安好,能做朋友最好,做不成朋友,就在心裏默默祝福吧。」
「境界不低啊,沒事兒,姐給你介紹一個更漂亮的。」說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我都忘了,你現在有楚七月了,我可不能幫你犯錯誤。」
張合歡道:「八字沒一撇呢,姐,準備去哪兒吃飯呢?」
「俏江南,你姐夫常去的地兒,他已經在那等着了。」
張合歡道:「姐夫大人做什麼生意?」
白櫻道:「也不是什麼大生意,安防工程,這兩年趕上了,算是掙了點小錢。」
張合歡心說安防工程只要做好了可不是什么小錢,這兩年大到機關單位,小到家庭用戶,到處都在裝安防系統,這個行業正處於高速發展的階段。
白櫻的丈夫叫夏侯明,不是複姓,他比白櫻大五歲,剛過而立之年,卻明顯發福,白白胖胖的倒是有些儒雅之氣,樂呵呵跟張合歡握了握手,請他坐下,夏侯明聽妻子不止一次說過張合歡,也知道白櫻之前險些被華方集團起訴,幸虧張合歡從中幫忙才解決了這件事,夏侯明雖然在生意上小有建樹,但是和華方集團相比,他的那點財力根本不值一提。
三個人吃飯講究個少而精,夏侯明點了四樣涼菜,現稱了兩隻澳龍,用來做水煮澳龍,酒用得是酒鬼集團的內參,這招待標準已經不低了,證明兩口子真把張合歡當成貴客相待。
白櫻問起張合歡為什麼突然來進修,明明記得他剛調到鵬城電台沒多長時間。
張合歡把電台內部頻率整合的事情說了,他想趁着這個階段出來深造一下。
夏侯明深表贊同,趁着年輕多學點東西總是好的,省城的平台肯定要比鵬城大多了,來這裏不僅僅見識可以拓寬,而且會面臨很多的機會。
白櫻道:「有沒有想過要來南江發展?我在交廣網有同學,他叫朱永平,現在是《祝你平安》欄目組的負責人。」
張合歡沒說自己來交廣網的目的,畢竟羅培紅的調動還沒完成,他不能提前透出風聲,雖然白櫻可信,但是女人的嘴喜歡八卦,萬一不小心把這件事漏出去了,恐怕會給羅培紅帶去意想不到的麻煩,張合歡就說自己暫時沒這個打算。
夏侯明道:「白櫻,我看小張形象挺好的,你怎麼不推薦他去你們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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