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合歡點了點頭,他有些明白了,這其中應該存在着利益來往,安然雖然先天條件不錯,但是這並不足以成為她被國師選中的理由,《秦淮十三釵》這部大戲,幾乎被國內所有年輕女演員盯着,誰都知道成為謀女郎就意味着一飛沖天,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演員馬上就能夠成為國內一線,此前已經多次證明。
張合歡道:「駱總很想幫助安然擺脫目前的困境,但是又沒有什麼好辦法對不對?」
駱清揚沒有說話,雙目中卻流露出欣賞的目光,難怪女兒會這麼迷戀他,這小子的頭腦實在是太聰明了,僅僅通過自己剛才的那似是而非的話就已經捕捉到了其中的微妙。
駱清揚道:「人有時候真是矛盾啊。」
張合歡道:「其實對安然來說現在走紅反倒不是好事,名氣越大,在有心人眼中的價值越大,她還年輕,就算沉寂兩年,要不會受到太大影響。」
駱清揚道:「這孩子很要強的。」
張合歡道:「性格方面感覺不太像您,她父親是怎樣的一個人?」
駱清揚的眉頭顰起,顯得有些不悅:「有些事不是你該問的。」
張合歡點了點頭:「按理說你們母女應該相依為命才對,可我看你們的關係並不融洽。」
駱清揚欲言又止:「太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張合歡離開的時候,先找了個路邊的電話亭,利用公用電話給喬勝男打了個電話,告訴喬勝男今晚自己和駱清揚見面的事情,他有種感覺,駱清揚和岳開山之間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和睦,可能有不為人知的矛盾,讓喬勝男好好調查一下新畫和山水集團之間的關係。
喬勝男讓他不用管這件事,聽說張合歡最近要離開南江一段時間,喬勝男提醒他多保重身體。
張合歡發現今晚有兩個女人不約而同的關心自己的身體,難道她們都饞上自己的身子了?
回到工作室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工作室里還亮着燈,張合歡聽到排練室里傳來鋼琴聲,以為秦虹在,把門推開一條縫,看到裏面的背影是文詠詩。
文詠詩彈奏得是那首《傻女》,邊彈邊唱,比起最初的時候有了一些進步。
張合歡悄悄走了進去,等她唱完才鼓起掌來,用功的人總是值得鼓勵的。
文詠詩這才知道他回來了,趕緊蓋上鋼琴,站起身,有些不開心地望着他。
張合歡打量着她,發現她腳上仍然穿着那雙老棉鞋,微笑道:「暖和吧?」
文詠詩道:「排練室太冷了。」
張合歡道:「又想有私人空間,又怕冷,這世上沒那麼多兩全齊美的事情。」他打包了一些夜宵過來。
文詠詩其實晚上就吃了一碗方便麵,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所以熱量損耗比較快,的確有些餓了,看到裏面有腸粉叉燒包,知道張合歡晚上應該是去吃了粵菜。
張合歡去沖了兩杯速溶咖啡,其中一杯遞給了文詠詩。
文詠詩道:「你這個人很不守時。」
張合歡道:「沒辦法,明天要去遼城,好多事情都要在今天處理。」
文詠詩道:「你要跟我談什麼?」
張合歡湊在窗前看了看:「下雪了!」
文詠詩在香江很少見雪,她決定出去看看,張合歡提醒她多穿點衣服,跟着她來到了外面,整個創業園區內亮燈的地方很少。
雪不大,文詠詩張開雙臂在雪中轉着圈兒,一雙老棉鞋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輕盈。
張合歡喝了口咖啡道:「沒見過雪啊?」
文詠詩道:「怎麼會,每年我都會去霓虹滑雪,偶爾也會去瑞士。」,在他眼中自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人嗎?沒穿過老棉鞋倒是真的。
張合歡道:「你很想在歌壇發展?」
文詠詩停下來:「你不是說我不適合?」今天見過吳大煒之後她的信心備受打擊,甚至開始考慮以後要不要放棄在樂壇發展的想法。
張合歡道:「實力跟走紅關係不大,港圈實力唱將通常都不如偶像走紅,內地也是一樣。」
文詠詩道:「公司包裝重要,運氣也很重要。」她感覺自己可能真沒有走紅的運氣。
張合歡道:「你要是想立足內地發展,找吳大煒沒錯,他國語歌寫得不錯,但是一個香江女歌手想在內地出道,太難了。有沒有發現真正在內地走紅的香江歌手基本上都是先紅遍香江和東南亞,然後影響力才波及到這邊,兩邊的文化畢竟存在差異。」
文詠詩不說話了,她找吳大煒邀歌的想法是請人重新填寫粵語歌詞,忽然想起了張合歡的那首歌《傻女》,他一口標準的普通話,怎麼會寫出這麼棒的粵語歌詞?
「你懂粵語?」
張合歡笑道:「懂吧。」
「你是粵灣人?」
張合歡搖了搖頭:「平江鵬城人。」
「那你怎麼會懂得說粵語?」
「跟你學的?」
「我什麼時候教過你?我跟你認識都沒幾天。」
張合歡心說過去你跟我斷斷續續交往了好幾年,我也沒少在你身上花錢,張合歡倒不是心疼花過的錢,相反還有些內疚,畢竟沒給她什麼實際的好處,過去錢在他眼中是最沒有價值的東西。
文詠詩道:「你看過我的電影?」
張合歡道:「就算是吧,據我了解,你的經紀約就快到期了,有什麼打算?」
「你好像很了解我啊。」
張合歡道:「我是製片方,南江電視台辦公室主任,主要演員簽約我都要過問,當然要了解一下你的情況,因為你的緋聞事件,我被台長給罵了一頓。」
「我緋聞干你什麼事?」
「不干我事,但是影響到劇組就不行,文小姐最好仔細研究一下合同,上面有賠償條款的,真要因為你給劇組造成了實際損失,恐怕你賠不起。」
文詠詩瞪了他一眼,不過沒說話,知道張合歡不是在危言聳聽。
張合歡道:「你之所以不紅,原因不是你演技有問題,也不是你外形不好,主要是你經紀公司找錯了,他們對你缺乏一個明確的定位,說句你不愛聽的,你很難擺脫花瓶演員的標籤。」
「那是因為所有人都只注意到我的外表而忽略了我的努力。」
「大姐,演技是需要天分的,一個人的演技也是註定的,你努力能比劉天王努力?他努力了一輩子演技還不如你呢。」
文詠詩道:「你別侮辱我偶像。」
張合歡道:「你偶像的標準是不是應該提高一點,比如安妮海瑟薇,膚白貌美大長腿,人家那才是有顏值有演技,但是人家也不介意演花瓶,新版蝙蝠俠裏面就演了貓女,看沒看定妝照,真漂亮。」
文詠詩道:「人家是國際巨星,你不要拿來跟我比好不好。」
「你看山楂樹之戀嗎?冬雨演技怎麼樣?那才叫天才演員,天分很重要的。」
文詠詩道:「你說來說去,無非是說我沒演技,我也沒唱歌的天分,我就是個天分普通的人,我連一個花瓶都做不好,夠了吧?張合歡,我真是受夠你了,我不行,可也輪不到你來對我品頭論足說三道四。」
「別生氣啊,我這個人說話直白了一點,你要是不喜歡聽真話,我就不說。」
文詠詩道:「你打擊了我一整天,我不要面子啊?我沒有自尊啊?」
張合歡道:「我想幫助你。」
「我不用你幫!」文詠詩憤然轉身,甩動長發向工作室走去。
張合歡笑道:「考慮一下,要不要把你的經紀約簽給我。」
文詠詩停下腳步:「做夢!」
文詠詩當晚的確做夢了,做了一個相當可怕的夢,一個帶着面具的傢伙破門而入掀開她的被子,把她綁在床上,然後粗暴地把她給強了,文詠詩驚慌失措,大聲尖叫着,她叫張合歡救命,可那個傢伙摘下面具,面具下的那張臉就是張合歡。
文詠詩驚醒後發現才是凌晨三點,看了看身上的睡衣好端端穿着,房間裏也沒有其他人,助理在隔壁房間,房門鎖得好好的,她也專門檢查過,這房間裏沒有監控。
為什麼會做這種可怕的夢,兩次了,夢裏被他給強了兩次了,這個畜生!死撲街!
文詠詩罵完又意識到自己罵得毫無理由,畢竟張合歡對自己古怪的夢一無所知。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道張合歡真有這方面的意圖?文詠詩搖了搖頭,怎麼都睡不着了,她打開房門出去,披上衣服,悄悄走了下去,工作室的中央空調效果不錯,暖融融的有些春意。
大堂里沒有看到張合歡,他應該在辦公室里睡着呢。
文詠詩躡手躡腳走了過去,來到張合歡辦公室的門前,看不到裏面的情況,側耳聽了聽,也聽不到任何動靜,正準備回去,突然報警器響了起來。
文詠詩嚇得掉頭就跑,萬一被張合歡出來抓個正着就尷尬了。
文詠詩穿着拖鞋,速度還是受到了影響,一道身影如同獵豹般沖了過來,一把就揪住了她的領子,用力一扯。
文詠詩發出一聲尖叫,被他從外到里扒了個精光。
雙手下意識地捂住胸口,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驚動樓上沉睡的助理艾娃,這個助理實在是太麻木了。
文詠詩緊閉雙目,天哪,自己從上到下就穿了一條小內內,接下來,他會不會強我?
張合歡望着這熟悉的**,肌膚在夜色中白的發光,心頭有點發熱。
這應當是文詠詩狀態最好的時候,張合歡把衣服給她披在身上,乾咳了一聲道:「你大半夜的亂轉什麼?夢遊啊?搞得我還以為是小偷。」
文詠詩感覺自己連後背都發熱了,應該是羞恥感帶給她的反應,不過夢中發生的事情在現實中終於還是沒發生,她一言不發,低着頭上樓,走到中途,張合歡居然還把燈給打開了,她一路小跑回到房間內,迅速把門反鎖,然後用力揪着自己的長髮,感覺自己快瘋了。
因為下雪的緣故,飛往遼城的航班比預定時間晚了一個小時,文詠詩帶着墨鏡,坐在貴賓休息室里,直到現在都沒有跟張合歡交流過,這個流氓,就算把自己當成小偷,也沒必要扒光自己衣服吧?一夜的胡思亂想得出了一個結論,張合歡是故意的。
張合歡沒事人一樣,他跟文詠詩的助理交代了一些事。
助理去洗手間的時候,張合歡來到文詠詩身邊坐下:「你這個助理不行,幹啥啥不行。」
文詠詩認為他在沒話找話,眼睛盯着手機,翻看着娛樂版,好像沒有自己的緋聞,有些欣慰,同時也有些失落,自己的熱度終究不夠。
張合歡猜到了她的心思:「想當好一個演員還是要在業務上多下點功夫,別想其他的事情。」
文詠詩道:「你難道就不應該跟我說聲道歉嗎?」
張合歡望着文詠詩:「我憑什麼跟你道歉?」
「你……」
文詠詩為之氣結。
張合歡道:「對了,按照標準你是商務艙,我的標準是經濟艙,這是你的機票。」
這時候開始辦理登記手續了,張合歡起身離開。
飛遼城的航班沒幾個人,兩個小時多就到了,張合歡坐下準備睡一覺,飛機還沒起飛呢,看到文詠詩過來了,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把臨窗的座位讓給自己。
張合歡有些奇怪,放着好好的商務艙不坐,來這裏幹什麼?
文詠詩告訴他商務艙里有個男人總是不懷好意地打量着她,搞得她渾身不自在。
張合歡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就是矯情,你坐你的他坐他的,那貨還敢在公開場合騷擾你不成?
飛機起飛後不久,文詠詩就睡着了,張合歡也有點累,兩人一覺睡到了遼城,醒來的時候,發現他們頭挨頭靠在一起。
張合歡用胳膊肘搗了一下文詠詩,文詠詩這才醒來,看到自己靠在張合歡身上,有些尷尬:「不好意思,我太累了。」
張合歡提醒她現在遼城的氣溫是零下十五度,做好保暖措施,機場等行李的時候,張合歡聯繫了一下提前訂好的車,這一聯繫有點火了,那輛車在中途出了點事故,目前正在處理,讓張合歡自己打車過去。
他們只好一起去外面等出租,出了機場,頓時感到寒風凜冽,舉目望去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文詠詩意識到自己對這邊的艱苦缺乏足夠的了解,張合歡看她這會兒功夫凍得鼻子都紅了,於是從自己隨身的行李袋取出一條圍巾遞給了她。
文詠詩也顧不上挑品牌,接過圍巾將自己脖子給圍上,口鼻捂上,這下不用擔心有記者認出她來了,事實上在這偏僻的北方小城根本沒有什麼娛樂記者。
等到了一輛陳舊的捷達,張合歡幫她們將行李箱給放在後備箱裏,因為這輛車改氣的緣故,後備箱很小,箱子有一半還得露在外面。
助理對這輛車非常不滿意,向張合歡抗議,還是文詠詩表示事出意外,就這樣算了。
張合歡也想儘快離開這裏去遼城,畢竟機場距離城區還有三十多公里,實在是太冷了。
捷達車的暖風也不好,司機表示不願打表,一口價二百塊,張合歡也不想跟他多爭執,表示同意。
因為路上堵車,足足開了一個半小時才來到遼城鳳鳴大酒店,司機脾氣不好全程罵罵咧咧的,搞得文詠詩和助理都有些害怕,生怕遇到了壞人,幸好前面坐着張合歡,跟司機相比,他至少還有些風度。
張合歡讓文詠詩和助理先下車,掏出一百塊錢給了司機。
司機愣住了:「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你們這邊的起步價,兩公里六塊,運價每公里一塊五,從機場到這兒三十二公里,算起來總共也就是51塊,我這都多給你了。」
「小子,剛不是說好了二百?你特麼跟我出爾反爾啊?」
張合歡道:「你憑什麼不打表啊?」
「我們這邊都這樣,小子我可告訴你,這兒是遼城,乖乖把車費給付了,我特麼不跟你計較,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張合歡道:「你這種人就是給臉不要臉,為什麼不裝安全柵欄啊?你不怕乘客攻擊你?」
司機惡狠狠望着他,沒等他反應過來呢,張合歡一把揪住他的領子照着面門咣咣就是兩拳,打得這司機眼冒金星,這得虧張合歡下手留有分寸,不然當場就讓他見血。
文詠詩和助理站在外面等着,助理正抱怨張合歡沒點風度不幫忙拿行李呢,看到車裏打了起來,確切地說是張合歡打人,司機被打。
張合歡打完司機,推門就下去了,拿起手機對準了車牌拍照。
司機捂着腦袋從車裏沖了出來,手裏操着一把長扳手:「你特麼有種,我弄死你丫……」
話都沒說完就被張合歡一腳給踹到雪地里去了,張合歡從駕駛室把車鑰匙給拔了下來,用力給扔了出去,然後扔在地上一張一百塊的鈔票:「孫賊,你丟自己人沒事,別給家鄉抹黑,我現在就舉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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