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四月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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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陽如血,星平野的長草上沾滿了鮮血。
誰能想到這皇朝腹地、皇宮周邊竟然會爆發如此異常大戰?
此時
大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這些屍體大多是鐵甲禁軍、兩廠暗探、無法自保的文官們,還有部分的武者,以及年輕的權貴子女的。
但凡能來此處參加春狩的,無不是身份煊赫,前途無量的人。
可是他們都死了。
但是,死的更多的卻是滿地妖獸。
除此之外,還有三兩個盜寇打扮的武者。
皇帝負手而立,面容冷冽,但卻毫髮無損,甚至連衣衫都未沾染塵土。
很快,兩廠暗探打扮的男子半跪在他身後道:「啟稟皇上,盜寇身份查清了,是無雙寇的寇首中坐第五第六第七把交椅的。」
皇帝問:「唐王,趙相,石磯,他們何在?」
暗探道:「啟稟皇上,暫未尋到」
皇帝道:「去查。」
「是!」暗探退去,很快一波黑壓壓的暗影往遠處的連海山方向掠去。
皇帝眼中閃過一抹陰霾
而他身後,一名白眉白髮的老者正赤着膀子,露出誇張的肌肉之身,顯出剛剛爆衣的感覺,這老者正是華孤鴻。
「痛快,實在是痛快!」華孤鴻半點氣氛都不會看,扭着脖子,發出咔咔的響聲,「老夫自從踏入偽六品後,好久沒被封住功力和人對殺了,實在是爽!爽的一批!!」
皇帝側眼看了看白髮的老爺子,他單單知道這位百戰閣的南方閣主傻,卻不知道會傻成這樣
這是個人都知道他面色陰晴不定,伴君如伴虎,必然惶恐,哪裏敢這麼說話?
「真想再來一次。」華孤鴻眼睛在發光,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肌肉得到錘鍊的感覺,真是好啊
對了,皇上,我看您剛剛也很猛,不知是否和老夫一個感覺?
想當年,老夫與先帝在西方異域的赤霞谷遭遇埋伏,差點就沒出得來。
結果,先帝帶着老夫殺出一條血路,結束的時候,先帝坐在死人堆上搭着老夫的肩膀。
老夫問先帝『爽不爽』。
先帝告訴我『爽』,然後哈哈大笑。
沒想到今日,居然還能再來一次。」
華孤鴻眼中露出緬懷之色,他是真的想念先帝,那不僅是君臣關係,還有兄弟之情,可是啊先帝已經不在了。
並不是每個帝皇都能夠成達到六品之境的。
皇帝看了這白眉白髮的彪悍老頭兒一眼,心底也沒什麼慍怒,知道這是個渾人,而當初先帝大笑的心情他大概也明白。
能夠在絕境的時候,有這麼一個沒心沒肺卻忠心耿耿的虎將伴在身側,還能一起殺出血路,豈不快哉?
他問:「不知華閣主對剛剛的大戰有什麼看法?」
華孤鴻想了想道:「這種稀奇古怪封印力量的東西,十有八九和某個滅絕的文明有關。
那些妖獸都是血肉傀儡,是被人新殺至死,從而植入傀儡紋,進行操縱的。
但這數量之多,實在罕見,若對方只是一人,那可了不得。
傀儡文明,老夫再清楚不過了。
當年先帝與老夫所征伐的異域國度——長眠王朝,便是以「傀儡」聞名,區區數十人,就能構建數萬無所畏懼的大軍。
我們皇朝的「傀儡之法」也是在那場戰爭里掠奪而來的。
老夫特意了解過,傀儡文明乃是古代中的一個大文明,存續時間之長,難以想像。
它們有自己的文化,自己的歷史,而在那個紀元里,也同時衍生了不少匪夷所思的力量,傀儡只是其中之一。
所以剛剛那封印力量,卻又配合着傀儡行動的怪東西,十有八九也是傀儡文明的。」
皇帝點點頭,「你的想法與朕不謀而合只是,這些盜寇又如何能掌控傀儡之法?」
華孤鴻道:「要麼,是從長眠王朝得到的,要麼是我們皇朝有人泄露了。」
皇帝道:「我們的人不會。」
華孤鴻目光瞥了瞥,看向皇帝身側的影子,道:「也對,龍影對龍忠心耿耿,又豈會背叛?」
他一語道破了皇帝身邊最神秘的龍影軍的底細。
這龍影軍正是傀儡軍,而龍影大將軍就在皇帝的影子裏,剛剛在交鋒後期鋪天蓋地的傀儡奔騰而來,直接剿滅了妖獸,那正是龍影大將軍的手筆。
但龍影大將軍藏在皇帝影子之中的秘密,卻是幾乎無人知曉。
而就在華孤鴻說完這話,皇帝的影子裏傳來話語。
「你這老莽夫,都一把年紀了,說話還真是不知半點敬畏!也不知過一過腦子!還有,你沒看到滿地屍體嗎?還敢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詞,說什麼爽的一批?」
華孤鴻不以為意,哈哈笑道:「小風,好久不見啊。你小的時候,老夫就看好你,後來還想挖你,想着帶你去前線的修羅場上轉幾圈,現在,以後這都是沒機會咯。」
影子沉默下來。
皇帝瞥了一眼這老頭,岔開話題道:「據暗探報,你女兒和外孫都在北方的區域,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華閣主不如去看看吧。」
他這麼說着,卻未有什麼額外情緒。
因為剛剛的大亂之中,許多人都在努力逃出重圍,而白淵、華妃、安雪也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沒什麼稀奇的。
華孤鴻這才肅然地一抱拳道:「那末將先行告退。」
皇帝笑道:「去吧。」
華孤鴻又瞥了一眼皇帝的影子,道:「小風,你可要保護好皇上啊!」
皇帝:
龍影大將軍:
華孤鴻又抱拳,往北掠去。
皇帝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隨後又把目光投向了混亂的營地,眼中閃過駭人的殺氣。
小片刻後。
華孤鴻出現在星平野北方。
他的目光首先投向白淵。
呼
淵兒沒受傷,那就沒事了。
在確認白淵並沒有受傷後,他才看向了華妃。
嗯?
華妃也沒受傷害?
那敵人到底打了個啥?
最後,老將軍把目光投向了小郡主。
小郡主跟個血人似的,周身那淡紫獵衣都染紅了,顯然是爆了精血廝殺。
老將軍恍然
明白了,受傷的人就只有一個。
華孤鴻雖然不知道現場發生過什麼,但卻能猜到小郡主浴血廝殺,保護了自家外孫和女兒。
他和鎮北王性格不合,有些不對付,但此情此景,讓他對這小丫頭產生了一絲好感。
小郡主感受到目光,微微側頭,看到了「爆衣肌肉皮膚」的華家家主,不禁愣了愣。
華孤鴻對她點頭笑笑,算是善意的表露。
小郡主也禮貌性地笑笑。
但是此時的她心亂如麻,因為她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要不是她發現自己並未失身,都要以為剛剛的突然昏迷是那粉面男人做的了。
思來想去,她只有歸於組織了。
畢竟除了組織,誰還有這麼大能力?
當晚。
殘存者們返回了皇都。
皇帝稍一清點,發現死去的官員竟達二十餘人,這些官員大部分是六閣之中蒼生閣和社稷閣的核心人物,其中竟還包括了兩閣的閣主。
蒼生閣管錢。
社稷閣管基建和監管。
沒了閣主和其中的核心官員,那簡直是要命!
除此之外,皇都四方城尹的北城尹竟也遇難了!
皇帝這是真的龍顏大怒了。
北城尹死了,已是一個大麻煩。
兩閣閣主沒了,則是要讓整個皇朝機器的運轉都受到影響啊。
旋即,他直接就下了秘旨,讓司禮監聯合正氣閣去查!
若是查不得,那就殺無赦,務必把無雙寇中寇首的頭顱都帶回來。
掌印的老太監乃是東西兩廠督主的義父,他應了聲「喏」,然後就帶着義子離開,也不顧半點疲憊,連夜出宮了。
而正氣閣虎鶴兩家的人也旋即出動了。
皇都的今夜,註定不會太平。
鐵甲禁軍在街道上巡視,便是在屋內休息的居民也能聽到鱗甲片兒互相撞擊的乓乓聲,還有那不時行過的整齊腳步聲
暗探在大街小巷蹲着,保不准你看到的某個流浪漢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但喧囂在外,混亂在外。
皇子府中,卻安靜的很。
小郡主敷藥,療傷,沐浴結束後,此時裹着睡袍,披撒着未經梳理的水墨色長髮,坐在月下的石桌邊。
而石桌另一邊則是白淵。
至於桌上,竟是擺放了一壺美酒,兩隻酒杯。
小郡主為酒杯斟滿美酒,然後抓起酒就自己一口乾了。
幹完後,又劇烈咳嗽起來。
白淵側頭看向她。
小郡主瞪着杏眼道:「今天之後,我們該是什麼樣,還是什麼樣不要以為今天在春狩場上,你我互救,並肩作戰,就有了感情。」
白淵道:「那現在呢?」
小郡主斜眼瞥了他一下,抓起酒壺又為自己斟滿,然後抬手道:「我是將軍世家的女兒,所以選擇用喝酒這種方式來表達情義。
今天,我們勉強有一點感情。
但只是今天罷了。
喝吧今晚,醉一場就過去了。」
她今天心情起伏確實頗大,因為事情完全失控了。
她差點戰死。
她死沒關係,但大事未成,如何能死?
「干。」
她舉杯。
杯中映着明月,浮着光輝。
白淵也舉杯。
正在這時
遠處小福子遠遠兒跑來,先行了個禮,然後道:「六殿下,您的師兄無相求見。」
「無相?」白淵愣了愣。
小福子道:「是,無相先生說前些日子忙碌,今天得知六殿下從獵場歸來,所以特意備了美酒美食,希望六殿下能賞臉。」
說罷,他垂手而立。
白淵正舉着酒杯,此時抬眼看了看小郡主。
兩人四目相對。
小郡主說:「你怎麼想?」
白淵笑道:「我怎麼想?」
小郡主道:「對,你怎麼想?今晚你可以自己做主一次,但僅限今晚。你是留在府里,還是外出陪無相,自己選吧。無論你選什麼,都沒關係的。」
白淵想也不想,把酒杯放下,笑道:「我一直聽聞無相大師兄如何如何,但他常年在外忙碌,回來了也是忙碌,既是難得清閒,又特意邀請。所以,我決定去赴約。」
說完這句話,他感到周圍空氣忽地降低了十幾度,猶如凜冬忽至。
這降溫的來源是小郡主的雙眼。
白淵:
小郡主幽幽地盯着他,也不說什麼,只是忽地側頭對小福子道:「去告訴無相先生,六殿下狩獵疲憊,今晚已然歇息,改天吧。」
小福子應了聲:「喏。」
然後退下了。
白淵:
小郡主淡淡道:「六皇子是不會半夜出去參加酒宴的,來我們乾杯。」
白淵忽地明白了她那句「無論你選什麼,都沒關係」的真實含義
午夜。
白淵獨自躺在床榻上,酒意熏然,今晚喝了兩壇酒。
雖說比起穿越前的酒來說,這個世界的水酒度數小了不少,但總歸酒精度是比啤酒大的
他未曾修行七品功法的氣力,自然無法把酒排出體外,此時是有些飄忽如仙的感覺,自是哪兒都不想去了。
遠處,皇城的禁軍巡邏的動靜隱約可聞。
窗外,月光灑下,如冰霜覆在石板上,讓人不禁想起「床前明月光」這首思鄉的詩。
比之初來乍到時的鄉愁,雖然看似情況沒多大改變,但白淵卻有一種正在融入這個世界的感覺。
是什麼原因呢?
羈絆。
這裏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感情,而不是冷冰冰的。
這是一個有着歷史的真實世界。
而他正在和這個世界建立羈絆。
只不過,還是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啊。
他雙手作枕,仰望着窗外的明月。
「今天若不是老林出現,我怕是得暴露了,暴露之後會是什麼光景,完全無法預測。」
「以後隨着接觸的人越來越多,這種情況必然還會發生到時候,難道還靠老林嗎?」
「可即便建立勢力,今天這種場合也進不去啊」
「這想法不對,那無雙寇能進,其他勢力為何不能進?」
「可若是建立勢力,會否影響到我的修行?」
「會」
「我每天就只有深夜能修行,除非剛好有契機,以省去我刻意為之的繁瑣。」
「契機可遇不可求,留個心眼便是了。」
「除此之外,勢力即便再強,也不如我自身強來得好。」
「天下豪傑盡出入我彀中,又豈能比得上一切偉力皆歸我身?」
躺在床上,借着酒意,白淵的思緒散開了。
不過,經過了皇家春狩節這件事,他的心態確實開始慢慢改變了。
最初的他,不過是個穿越而來的普通人,現在這顆普通人的心卻因為所經歷的事,所被施加的壓力,而產生了更強烈的渴求。
至少活下去吧?
至少能夠擁有力量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做到自己想要做到的事吧?
然後可能的話,再想辦法返回藍星,那麼此刻的一切就可以被當做一場值得回味一世的回憶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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