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高歡很是不解,現在魏軍進攻順風順水,並且兵力完全展開,可以互相配合互相接應,這應該都是處於最佳狀態了,哪裏還會有什麼「緊急軍情」!
在書房裏坐定之後,高歡的情緒已經十分不悅,哪怕司馬子如是未發跡前就一起混的老朋友,如果被他發現,這次也少不了挨板子。大筆趣 www.dabiqu.com
「前線出了什麼事?下邳守不住了麼?」高歡有些疑惑的問道,壓抑着怒氣。
「不是的丞相,沛縣以東的薛縣、永興等地,被梁軍偷襲,城池陷落!那些軍隊攻佔城池後,開倉放糧,就連兵器都分給了周邊村落。然後他們一把火將能燒的都燒了,最後逃之夭夭!」
司馬子如有些惶恐的說道。他是這次負責後勤的,實際上現在抱犢崮的糧倉已經完成了使命,因為河道冰雪融化已經可以開始轉運了。
下邳那邊的糧草,圍困武原城所需的糧草,實際上都是依賴於薛縣和永興城這幾個點,通過複雜密佈的河網「少吃多餐」,每天不間斷的通過漕運少量輸送。
現在梁軍在背後捅一刀,哪怕不佔領城池,也會讓魏軍感覺後勤壓力山大!
聽到這裏,高歡微微皺眉,大軍已經展開部署,你要調動一些人,就定然會露出某個空檔,這是不需要去質疑的事情。
那麼,到底調動哪一支軍隊比較好呢?
高歡沉吟不語。
「你以為如何處斷比較好?」
高歡低聲問道。
「丞相,讓這些小股梁軍肆意破壞糧道,肯定是不行的,必須要派兵去清繳。」
司馬子如小心翼翼的說道,並未因為自己是高歡未發跡時的好友就得意忘形。
「這個本王知道,我是問,派哪一支軍隊去。」
高歡直截了當的說道,不想跟司馬子如繞彎子了。
「段氏父子這支精兵,乃是丞相嫡系兵馬,現在只是在東面等待出擊,不如將其調回。」
司馬子如說了一個自己覺得比較好的方案。
「遠水不解近火,再說此番圍殲下相的梁軍後,戰爭就可以結束,我們提條件,讓梁國答應就可以了,仗不是要永遠打下去。」
高歡擺擺手,心中暗笑司馬子如不懂軍務。
段氏父子帶着精兵,要的就是一擊必殺,關鍵時刻出手幹掉梁軍主力。這個時候撤回來,正好中了梁軍的圍魏救趙之計!
「可以下令督促羊敦等人向東進兵。」
司馬子如又說了一個辦法,高歡緩緩搖頭,羊敦那幫人什麼尿性明擺着的,搞不好這次梁軍的偷襲就少不得這些人的暗中配合。
將來有機會一定把這幫人一鍋端了,但肯定不是現在,甚至不是這兩年。
「那些人,你就當他們不存在好了。」
高歡嘆了口氣,司馬子如果然不是指揮打仗的料,只能幹文士的活。
「昔日劉貴(劉懿)對我有恩,在爾朱榮面前保舉我為官,只是後面一直沒機會立功。如今許多人都上位了,劉貴依舊是不得升遷。他雖然沒有怨言,我心卻難安。這樣吧,你讓劉貴帶本部兵馬出擊沛縣,斷梁軍後路。
梁軍無論在那些河網魚塘里怎麼鬧騰,最後都是要回沛縣的,畢竟這裏到彭城唯一的官道,就必須要經過沛縣。
讓劉貴在沛縣以逸待勞,等着那些過街老鼠吧。」
高歡實戰指揮很渣,但戰略眼光卻不差,這一番佈置看起來也很穩妥,沒有什麼大問題。
除了有一條以外。
司馬子如立刻大驚失色,緊緊拉着高歡的袖口道:「常言說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劉貴所率兵馬,乃是丞相留下來戍守任城的!
他要是走了,羊敦那幫人反叛我們都抵擋不住啊!」
司馬子如倒是沒想過梁軍偷襲能偷到任城來,可是羊敦等人的軍隊,離此地卻並不算很遠。
「放心,他們不敢的。」
高歡淡然說道。
如果羊敦等人有那種膽子,早就投降梁國了,何苦現在進退維谷?他對這些人看得非常透徹:首鼠兩端,唯利是圖,左右逢源。唯獨沒有孤注一擲。
「放心,任城在大後方,梁軍要怎麼繞過劉貴?你來告訴我。」
高歡笑着說道。司馬子如無言以對,這方面他並不是專業人士,但心中也隱約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
下相是一座堅固但規模卻很小的城池,城池北面、東面、南面,都是河流形成的天然護城河,只有東面毗鄰官道。
下相城外有幾處都是梁軍營地,其中最大的便是羊侃所率禁軍以及王僧辯所率臨湘王私軍。某個大營中軍帥帳內,淮南各路兵馬都有派人來參加會議,羊侃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頗有氣勢。
「下相城守軍宇文泰到了麼?」
羊侃大聲問道。
「回都督,宇文泰派人來說,他是劉駙馬的部曲,不能作主,不來也罷。一切由劉駙馬說了算。」
副將在羊侃耳邊小聲說道。
狗x的毛腳女婿!
羊侃眉毛一挑,掩飾尷尬的輕咳一聲道:「算了,宇文泰手裏沒幾個人,不來也罷。」
「大都督!末將以為,此刻屯兵下相極為不妥,有可能被魏軍聚而殲之!」
忽然,軍帳靠近出口的位置,傳來一個極為不協調的聲音!
嗯?有刺頭?
「你是何人,想教本帥做事?」
羊侃眯着眼睛看着那位說話的將領,看起來三十出頭,皮膚黝黑很有些風霜之氣。
「末將陳霸先,教大都督做事那是萬萬不敢的。」
陳霸先小心翼翼的答道。他剛才那番插話,被打十軍棍很正常。只是有時候很多話不能不說,總不能拖着大家一起死。
這次蕭映派自己來「助拳」,其實也是栽培提拔,豈能無功而返?陳霸先打聽了這次戰局的各種情況,用一句話概括就是:一群「豬隊友」在前面留下來大片的爛攤子,令人不忍直視。
他們這些後面接手的人,反而並沒有什麼戰略失誤,目前為止。
「為何這麼說?」
羊侃眯着眼睛問道。
他知道劉益守在做什麼,可是大帳內其他人不知道,還以為劉益守真的在睢水岸邊摸魚呢。這些人有某些方面的擔憂,那是有道理的。並不能說陳霸先是在無理取鬧,畢竟信息掌控程度不同。
「魏軍已經佔據崆峒戍,只要再有一股奇兵水路出現在下相南面,那麼這裏所有的軍隊都會被合圍。別說將魏軍趕出淮北了,到時候你我都自身難保,誰來救我們?難道指望那個在睢水岸邊一天挪動一步的劉益守麼?」
陳霸先忍不住譏諷了劉益守一番,這次最應該出大力的一個人,竟然裝鹹魚避戰!別人不知道,陳霸先是知道這廝厲害的,明里一手暗裏一手,很是難纏的對手。
更何況好歹也娶了公主回家,稍微也要努力一下為國出力吧?
「羊都督,末將也以為陳將軍所言極是。如今下相三面都無策應,被合圍亦是無甚稀奇。魏軍既然可以合圍下邳,那麼合圍下相也在情理之中啊。」
王僧辯也是憋了一肚子火,看到有人出頭,自己也站出來支持陳霸先的立場。
「唉!」
羊侃深深嘆息,明明知道是怎麼回事卻不能說,還是被劉益守強調一定不能泄露軍機,要不然後果難以預料。
他也憋得很痛苦。
「下邳原本就不在我們控制之下,是之前劉益守奪下來的。我們能去,魏軍也能去,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可是下相和身後的宿豫,乃是梁國經營幾十年的重鎮,豈會讓魏軍隨意來去?你們多慮了。」
羊侃擺了擺手,心中暗想:我那便宜女婿多番謀劃,這次是讓自己來混功勞的,斷然不可能什麼都不去做吧?
「大都督……」
陳霸先和王僧辯二人還想再說,羊侃擺擺手,示意他們閉嘴。
「守好下相周邊各處節點,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回報,都散了。」
羊侃今日將眾將都召集起來就是想看看歸自己管轄的是不是都是些酒囊飯袋。如今看來,這陳霸先與王僧辯二人,似乎都頗通軍略,一眼就看出自己屯兵下相的局面如何。
沒錯,他就是在這邊充當誘餌的,這是劉益守的原話。大概誰也不會想到,梁軍主力竟然只是誘餌,但細細想來,又符合「以正合,以奇勝」的兵法要義。
誘餌越大,魏軍要「捕魚」所下的網就越厚,所需要的軍隊就越多,後勤就越困難,最後露出的破綻就越大。
如果沒有羊侃在這裏配合,劉益守斷然是不敢那樣去玩的。或者說換了個其他將領,如陳慶之什麼的,他也不會這麼玩。同樣的,除了劉益守外,羊侃也不敢信任其他人。
如今魏軍果然重心從西面的彭城一線偏移到東面的下邳周邊,補給線已經比之前拉得長太多了!這個策略羊侃在來下相的路上也反覆思慮過。
這似乎是用較少的代價擊敗魏軍的唯一辦法。
如果不能贏得漂漂亮亮的,羊侃在台城每天混日子就行了,難道高歡還能打台城來麼?
羊侃之所以不聽陳霸先等人的,就是因為他不僅要贏,而且要贏得漂亮。到時候劉益守把高歡老巢給掏了,把魏軍後勤斷了,這功勞也是他羊侃的。
因為這件事是羊侃「吩咐」劉益守去做的,對方只是聽命行事而已。包括在睢水岸邊裝鹹魚曬太陽,也是「計策」的一部分。重要軍情,有時候往往要保密到軍中大部分將領都不知道的程度,這樣看來這次劉益守的操作很是傳統。
甚至都算得上「正派」了。
等所有將領都出了軍帳以後,羊侃才將劉益守寫的那封信拿出來反覆確認,想了又想,自己似乎沒有弄錯什麼,他這才心滿意足的將信收好。
……
睢水岸邊,劉益守正在礁石上曬太陽釣魚。正在這時,一葉輕舟翩翩而至,斛律羨連忙拉弓搭弦,瞄準船上下來的人。
「不要射!千萬別射!在下是陳軍師(陳元康)派來送信的!」
那人一看斛律羨瞄準自己,想到劉益守身邊似乎有個箭無虛發,綽號「落雕王」的神射手,連忙對着斛律羨喊叫。
「不要緊張,魏軍現在想着的都是怎麼殲滅羊侃所率那支主力,要是驚擾了我,我心生畏懼帶兵去跟羊侃匯合,抱團取暖,他們對付起來不就更麻煩麼?」
劉益守示意斛律羨將弓箭放下。
其實魏軍知道劉益守的位置,卻故意裝作不知道,目的就是為了逐個擊破。睢水一線離前線太遠不好對付,所以他們只能先拿羊侃開刀。
要不然劉益守怎麼敢帶着民夫在睢水邊晃悠。
「主公,陳軍師的信,請過目。」
那人將信送到斛律羨手裏,退到一旁。
劉益守不看信,而是沉聲問道:「前方戰況如何?」
一聽這話,那人激動說道:「主公神機妙算,高歡果然派兵前往沛縣,要堵住我們在水網裏斷糧道的兩支隊伍。」
嗯,賀六渾可以的,很配合,不愧是能建立東魏的大人物。
劉益守微微點頭,他就知道高歡梟雄之姿,幹大事不會惜身,又怎麼可能因為敵軍一些小股兵力在糧道上晃悠,就把前線的重要殺手鐧招回來呢。
如果高歡真是個庸才,凡事只想着自保,劉益守此刻反而要吃癟了。
「通知楊忠和彭樂,沛縣是官道上的必經之路,這條路可以跑馬,暢通無阻。讓他們埋伏在沛縣周邊,近期魏軍的援兵一定會出動。到時候讓他們學着韓信破趙那麼玩就行了。
機會給他們了,怎麼操作自己把握。
殲滅了這支隊伍,羊敦等人一定會避戰遠遁,到時候他們帶兵一路北上,去任城抓高歡!」
信使點點頭,記下了劉益守的話。
他拱手道:「主公還是修書一封作為憑證,要不然陳軍師不信。」
「你把王思政叫來,讓他寫信。」
劉益守對斛律羨說道。
「主公,王思政乃武將,為何您總讓他做文書的工作呢?」
斛律羨有些不解的問道。
「當然因為他是太原王氏出身的啊,難道太原王氏出身的人現在連個文章都寫不好了麼?」
劉益守理直氣壯的反問道,擺擺手將斛律羨打發走了。
(二更求票,兩淮擎天柱是羊侃,不是劉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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