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羅教,金頂大殿。
一位白髮蒼蒼但精神矍鑠的老頭站立中央,周圍站滿了人。
老頭自然就是秦正秋,其餘人除了那兩個黑袍紫袍的中年男人外,剩下的也都是教中的長老護法。
可以說天羅教所有沒有外出辦事的高層全部都在這裏了。
而眾人的目光此刻也十分統一,全部死死盯着神情自若的魏長天,不知心中是何感想。
通天路。
這是天羅教用以測試門下弟子天資的至寶,數百年間不知有多少人走過。
尋常武人差不多能走五十階左右,超過五十階便意味着超過了平均水平。
而得入天羅教的最低標準卻是八十階,放到全部修行之人當中十不存一。
因此天羅教的弟子可謂各個天資過人,並且幾乎每年都會出現一些明顯異於常人的絕倫之輩。
元平八十九年,內門弟子宮大虎上一百四十二階,修為終達三品,官拜鎮南將軍......
元康十二年,散修張朴上一百二十七階,修為終達三品,開山「蓬萊宗」......
元康五十年,內門弟子許碩上一百九十六階,修為終達二品,任教中左長老之職十年後離九頂山雲遊四海......
天興一百零五年,聖子秦應江上一百七十階,修為現已至三品......
天興一百一十三年,聖女秦彩珍上一百六十四階,修為現已至三品......
從這些「優秀案例」中不難看出,能邁過一百二十階基本便有很大的概率達到三品。
能過一百九十階,那就有機會衝擊二品。
如此天資已可與日月同輝,而再往上......
據天羅教內部記載,歷史上曾有三人邁過二百階。
天羅教開山始祖;
大寧王朝第十四任皇帝;
以及一位曾摸到過一品境門檻的散修。
當然了,蕭風如果來走一走估計也能過二百階。
不過這些眼下已經都不重要了。
因為一個前無古人,且大概率後無來者的記錄已於今日產生。
天吉十五年,教主秦正秋之外孫魏長天,上通天路,三百階......
......
「孫兒魏長天,見過外公。」
既然打定主意要「扮老虎」,魏長天便故意沒有將姿態擺的很低,只是微微沖秦正秋躬了躬身。
「長天......」
秦正秋深吸一口氣,再次深深打量了一番自己這個並未見過幾面的外孫,有些顫抖的開口問道:
「你可知你走過三百階通天路意味着什麼?」
「孫兒不知。」
魏長天毫不膽怯,笑着說道:「還請外公指點。」
「意味着......」
秦正秋話說到一半突然沒後文了。
因為就連他這個教主也不知道意味着什麼。
「罷了......先坐下再說吧。」
長嘆一口氣,他回身到主位坐下,而魏長天則是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就坐在了秦正秋左手邊的第一個位置。
雖然他是客人,但這個位置講道理不應該是一個小輩能坐的......
在場眾人對視一眼後並沒說什麼,不過看向魏長天的眼神卻都開始變得疑惑。
天羅教遠在蜀州,秦正秋他們並不知道魏長天之前是個什麼德行,也從未刻意去了解過這方面的情報。
他們對魏長天的印象除了來自於秦彩珍並不頻繁的家書之外,再有就是「殺相」一事了。
敢帶着幾千人去圍相府,最後一刀斬了宰相的腦袋......這事當時確實令秦正秋着實驚訝了一下子。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在他看來哪怕是魏長天把皇帝給殺了,震撼程度也不及今天的一半。
因此才待眾人剛剛坐下,秦正秋便再次沉聲問道:
「長天......你可知這通天路,即便是天羅教的開山老祖也只能走二百餘階?」
「之前不知道。」
魏長天淡定的點點頭:「現在知道了。」
「你......」
秦正秋瞳孔微微收縮:「你為何毫不驚訝?」
「為何要驚訝?」
魏長天輕笑道:「外公,別人能走多少階與我有什麼關係?」
「......」
魏長天這句回答直接把秦正秋給整不會了。
他活了近百年了,還從未見過魏長天這種腦迴路的人。
可偏偏這句話又挑不出什麼毛病。
沉默半天,秦正秋終於開口再問:「長天,你如今修為幾何?」
「六品而已。」魏長天如實回答。
六品,這倒不算太過駭人聽聞,畢竟天羅教中便有不少跟魏長天年齡相仿的弟子也到了六品境。
在場眾人都輕輕鬆了一口氣,同時心中也多出一絲疑惑。
魏長天既然能走完通天路,那天資便應該是天下無人能及才對,如此一想,六品......是不是太慢了?
而仿佛是猜出了眾人所想,只聽魏長天緊接着又說了一句。
「不過若是我想,半年之內便可入四品。」
「......」
大殿內外,一片寂靜。
半年,入四品......
此話雖然勁爆,卻又如同「蛇欲吞象」一般自大。
沒人相信魏長天這句明顯違背了「自然規律」的自誇,但畢竟秦正秋都沒說話,他們也不好質疑什麼。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大家都以為吹完牛的魏長天應該見好就收了,可後者卻偏不,甚至主動笑問道:
「諸位,不信麼?」
「......」
一瞬間,尬上加尬。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搖頭不語。
秦正秋此時也終於聽不下去了,便想着給自己外孫找個台階下。
「長天,年輕人有些傲氣總歸是好事,不過......」
「外公,我從不打誑語。」
魏長天搖搖頭環顧了一圈殿中眾人,然後突然毫無徵兆的一拍桌面。
「啪!」
桌上擺着的茶盞立刻應聲高高飛起,翻滾中有一注淡綠色的茶水凌空落下。
如此突發情況搞得眾人都是一驚,但魏長天卻是不管別人作何反應,緊接着便拔刀出鞘,龍吟聲中施展歸塵刀直接斬向那半空中的水柱。
「唰!」
在數百萬次揮刀練習的加成之下,這一刀極快。
快到只有秦正秋清晰的看到了刀身,其他人則是只覺眼前一花,有人甚至連殘影都未看清。
「鐺!」
拔刀,揮刀,歸鞘。
一套動作做完,刀鞘穩穩接住了已經空空如也的茶盞,緊接着便有茶水落入杯中,不多不少正好半盞。
至於另外半盞......
眾人呆若木雞的齊齊抬頭望去,只見那淡綠色的液體仿佛被某種未知的力量困住了一般,仍然停留在空中,足足五息方才落下。
「嘩啦~」
第茶盞中再次滿盈,茶水自始至終未曾灑出一滴。
魏長天一抖刀鞘將茶盞送回到桌上,然後慢慢拿起喝了一口。
「咕嘟......」
也不知道是誰咽了口唾沫,然後大殿中便徹底雅雀無聲。
以內力鎖住茶水,此事並不難。
但是眾人卻都再清楚不過——
魏長天剛剛那一刀,沒用絲毫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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