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棟正處於年紀輕火力旺的年歲,熬了一宿並沒有讓他覺得怎麼疲倦,只是眼睛又干又澀,要是有珍視明就好了,李棟心想。
張龍把捆得好似粽子一樣的四個馬匪帶到李棟面前,其中一個馬匪嘰里咕嚕的沖李棟說着什麼。
「他說什麼呢」李棟問張德勝
「咳」張德勝咳嗽了一下「公子還是別聽了吧,反正不是什麼好話」
「哦?打敗了還這麼多廢話,太吵了,張龍,砍了吧!」
張龍踢了孛日帖赤那的腿窩一腳,孛日帖赤那頓時雙膝跪地,張龍提刀順勢砍在孛日帖赤那的脖子上,「呲」血噴得老高,李棟慌忙避開,但是還是沾上了不少的血。
「呸呸呸,張龍,你太不專業了,砍完了不會拿東西蓋着點脖子,你看這衣服還怎麼穿」
「公。。公子我給你洗」趙淑僮小聲的在後面說着,然後快速的轉過身子,彎着腰臉色撒白的捂着嘴
張龍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撓撓後腦勺。
「公子,剩下的三個讓我也練練手吧」張虎在旁邊躍躍欲試,已經把刀都抽了出來。
「隨便,抓緊吧」李棟揮揮手
「別。。我。。我是漢人!」一個馬匪掙扎着說
「漢人?」李棟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好好的漢人不做,去給蒙古韃子做手下,還記得自己祖宗是誰嗎?自己去好好問問吧,砍了!」
「別!別殺我,我。。。我有重要的情報!」
。。。
「伊勒德,孛日帖赤那的鷹回來了」天剛放亮,一個馬匪抱着一隻蒼鷹進了伊勒德的帳篷
「快拿來我看」 伊勒德接過鷹,從鷹的腿上解下一個布條,裏面包着九根草。
「他找到那伙商隊了,就在九龍溝附近」這是他和他弟弟之間的約定,伊勒德鬆了一口氣。
「孛日帖赤那沒事,感謝萬能的長生天!」
「把所有人都叫起來!咱們去九龍溝!要是這次買賣順利,我就帶着弟兄們好好的吃喝玩樂,把鷹放出去讓它給咱們領路。」 伊勒德覺得心情大好
。。。
「什麼消息?」
「我。。。你要先保證不殺我,我才能說!」
「你有什麼消息能讓我不殺你?」
「很重要的消息,如果這個消息傳回大明朝廷,你能賺大錢!」
「嗯?這個聽起來好像有點意思,說說吧」
那個馬匪緊緊的閉着嘴,眨着眼睛。
「切!我有一千種方法能讓你開口,不信你就試試!」
「我。。。小的。。。小的也是被逼無奈才當得馬匪,小的本是。。。」那個馬匪一把鼻涕一把淚
「得了吧,一個大老爺們,沒事流什麼馬尿,說說吧,說得爺高興了,沒準爺就放了你」
那個馬匪瞪着眼睛看着李棟,好像要分辨李棟說的話是真是假一樣。
「我的耐性可不怎麼好,想說快說,不想說就算了」
「我說。。。「那個馬匪咽了一口唾沫「達延汗要寇邊了!」
李棟聽了這話先是大驚,然後沒好氣的上去踢了那個馬匪一腳
「你逗我玩是吧,那個叫達延汗哪年不寇邊!」
「我說的是他馬上就要寇邊了!」
「啊?」所有人聽了這個消息都驚訝不已。
張龍首先反應過來。
「公子,你別相信他,蒙古人從來都是在冬季進攻我們大明,從來沒有在夏季發動過戰爭!」
「沒錯公子,夏季草料充足,蒙古人會讓馬匹充分的休息,否則到了秋季馬匹就要掉膘的。蒙古人視馬為第二生命,十分的愛惜馬匹,這種事情蒙古人絕不會幹。」張龍也在旁邊補充着
「不。。。不是的。。。這次不是。。。」那個馬匪馬上反駁
「什麼不是!你想騙我們公子,看我不砍了你!」張龍拿着刀衝着那個馬匪比劃着
李棟仔細的看着那個馬匪,沖張龍擺擺手。
「他沒說謊!至少我沒看出來他說謊」
李棟頓了一下,然後轉移了話題。這個方法是他和一個老刑警學的,當你無法判斷這個人是否說謊時,就先問些旁的事情,然後不知不覺中在轉回來繼續問。
「你叫什麼名字?」
「小。。。小的叫黃三兒。。。「那個馬匪頓了一下,然後接着說」小的用的是假名字,怕。。。怕給祖宗蒙羞!」
「怕給祖宗丟臉還當馬匪?」
「小。。。小的本是。。。」黃三看了李棟他們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咬咬牙,帶着哭音開口道「小的本是陝西灰溝堡的一個百戶,因為得罪了安化王,所以在中原無處容身,只好到這草原上求生活。」
「安化王?好像在哪聽過。。。」李棟歪着腦袋想
李響湊到李棟身邊壓低了聲音「公子,您忘了沈子義的事?」
「啊~~想起來了,原來是那個混蛋,一直沒騰出空來收拾他。」李棟低頭看看黃三「這麼說咱倆倒是可以做個朋友」
那個黃三聽了李棟的話一愣。
李棟哈哈一笑
「不明白?你沒聽說過這麼一句話嗎?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我和那安化王也有點私仇,等我忙完這一陣,早晚弄死他!」
那個黃三聽了李棟的話,不管不顧的磕頭。
「公子,只要你能殺了他,我黃世強給您做牛做馬!」
「呵呵,你想什麼呢?給我做牛做馬?你想得到挺美的」李棟搖搖頭「算了,你還是先說說達延汗的事吧,為什麼那小子一反常態選擇夏季進攻大明,一定有什麼原因!」
「公子,我沒有說謊,那個達延汗身邊有幾個薩滿,他們同時預測,今年草原的冬天將是近幾百年來最冷的一個冬天,草原上的人畜,將死去大半!達延汗為了能積攢過冬的物資,所以選擇提前發動戰爭。」
「我靠,這也是理由?沒想到那個老傢伙還挺迷信的。嗯?等等,不對吧,這麼機密的事情你一個馬匪,是怎麼知道的?」
「我。。我曾經救過一個蒙古人,他是延達汗次子烏魯斯博羅特的大帳武士,他讓我這一次和他一起南下,然後。。。然後好。。。。」
「投名狀是吧?!」李棟陰沉着臉說
黃世強詫異的看了李棟一眼,然後點點頭。
李棟上下仔細的大量這黃世強,然後看向天邊,沉思了一會
「李響,拿地圖來!」
李響趕忙從背包裏面拿出來一個大大的地圖,張龍張虎幫着展開鋪在地上。張德勝他們也好奇的湊過來一看,大吃一驚,這地圖也太詳細了吧,幾乎囊括了大明朝所有的疆域。
李棟用手指沿着大同一線的長城一路向東,指到陽和附近,點了點。
「這裏距離察哈爾最近」然後扭頭問黃世強「你知道他們從哪裏寇邊嗎?」
黃世強搖搖頭
「大概有多少人馬?」
黃世強為難的苦着臉,依舊搖着頭,然後小心翼翼的說。「延達汗親征,估計怎麼也得兩萬人吧。」
李棟倒吸了一口氣,然後呆呆的看着地圖,沒有人敢打攪他,他沉思了很長時間,忽然好像下定很大決心似的,一隻手握拳砸向另外一隻手,抬頭問張德勝。
「張師傅,你從這裏回京師要多長時間?」
張德勝一愣,想了想。
「公子,我沒試過,但是我估計若是馬匹足夠的話,最快也要十天左右。」
李棟眯縫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後重新在地圖上比劃着了很久,忽然抬頭,目光炯炯的看着張德勝。
「張師傅,我求您一件事情,你現在帶着幾個人,用最快的速度回京師,到京城北面有個軍營,找一個叫王守仁的,你把這個消息告訴他,讓不管他用什麼法子,十天,不。。。十五天以內,讓他務必帶着軍隊到達瓦窯口堡。」
「公子,您這是?」張德勝一臉疑慮的問
「張師傅,我不能坐視不管,我要給那個延達汗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我大明人絕對不是好惹的!」
「公子,這。。。你。。。公子,恕我直言,這些都是朝堂上,那些大人們應該考慮的,您是不是。。。」
李棟搖搖頭,用手按在張德勝的肩膀上
「古人云,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張師傅,你想想吧,如果韃子順利掠奪邊關,不知道又要有多少我大明子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身為大明人,難道就不想為大明、為百姓做點事情嗎?」
張德勝混跡江湖多年,早過了衝動的年歲,可是李棟那一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又撩動起他那顆塵封已久的激情。
「好!公子說的好,原來我老張這麼多年都活到狗身上了,見識還沒公子遠大,這活我德勝鏢局接了!」
「多謝張師傅,那些馬匪剩下的馬你都帶走,不用吝惜馬力,馬都累死了也不用心疼。只要把消息準時帶到,我李棟就保你德勝鏢局一生的榮華富貴!」
「公子,您說這話就太小瞧我老張了,我老張這次就是拼了命也把這消息準時帶到。」
「好!李響給張師傅他們多帶銀子!把這個帶上,說着把自己的散彈槍遞給張德勝,拿這個給王守仁看,他就相信了你了。」
「多謝公子!」張德勝接過李棟的散彈槍別在腰間,他忽然好像年輕了好幾歲一樣,滿臉的興奮,轉身把大寶二寶拉到身邊「李公子這裏,我就交給你們兩個了,好好照看好公子,出了差錯,為師可不依!」
「是,師傅,師傅。。。您也多保重!」兩個人一起抱拳躬身。
張德勝點了幾個鏢師,然後也不多說廢話,衝着李棟一抱拳,翻身上馬。
「公子保重,我老張走了!」
「張師傅,多保重,一路順風!」
轟隆隆,張德勝他們騎着馬絕塵而去。
「但願他們能及時趕到!」李棟喃喃自語着
「公子,咱們也該走了,那些馬匪保不齊就已經在往這邊的路上了。」
「嗯,咱們不去歸化了,咱們往東走!」
「公子,這幾個人怎麼處理?」張龍指着黃世強他們,在李棟身邊小聲的問。
李棟看看黃世強,笑笑
「他留下,那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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