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叔神情一變,盯着寧言看了許久,見他神情坦然,這才略微好轉,反問了一句:「你不知道?」
「我要知道就不會多此一問。」狗叔這反應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我就這麼隨便一問,他該不會是懷疑我在覬覦他們的符文吧?
雖然是有過這種想法,但也僅僅是想法而已,狗叔你不該懷疑我的,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按理說你們這些大宗門出來歷練的弟子,知道的應該比我們多。」
「宗門,弟子?」寧言錯愕道:「這之間是不是什麼誤會?」
「誤會?難道你們不是進月光森林歷練的宗門子弟嗎?」狗叔也很錯愕。
原來外界還有宗門,可能是類似古代武林門派一樣的存在…寧言搖頭解釋:「我們來自一個很遠的地方,不是你認為的那種宗門子弟,怎麼說呢,我們是被神秘人以神秘力量,突然丟入這片森林,所以什麼都不懂。」
「竟有這事?」狗叔驚訝。
難怪這些人這麼弱小,連他們村的孩子都打不過,以往見過幾個出來歷練的宗門弟子,那都是天之驕子般的存在,連他們族長都有所不及,之前心中還納悶,他們如此弱小的原因,竟然是這麼一回事。
只是先前與徐青交談,詢問過他們的來歷,對方避而不答,狗叔下意識以為他們就是外界宗門子弟。
寧言說的雖然匪夷所思,但狗叔還是選擇相信了他。
無盡大陸奇人奇事多如牛毛,月光森林不過是大陸上一隅之地而已,出現這種奇怪的事也不足為奇。
聽族長說,月光森林以前不叫月光森林,是天生太陽掉下來,只剩下月亮後,才被稱之為月光森林。
連大陽掉下來這種事都能發生,寧言所說的一切,也不算太稀奇。
「是啊,我在家裏睡得好好的,突然就把我丟入這個危機四伏的森林,幸虧有神秘光芒護體,才沒被森林裏的凶獸撕成碎片,不過那神秘護體光芒十天後就會消散,到時我們就要直面森林裏無處不在的兇險。」
寧言對狗叔坦白一切,這些事,沒有隱藏的必要。
狗叔這時看寧言的眼神充滿了同情:「沒事,只要你不介意,可以來我們木村,我們可以接納你。」
「謝謝狗叔。」寧言露出感激之色。
「別那麼客氣,我給你講講符文的來歷…」
聽完狗叔一席話,寧言恍然。
符文是天地規則所化的自然形態,只存在於強大的東西身上。
比如先前所見太古遺種狌狌,它的本命神通是無盡的力量,它的身上,就有本命神通刻畫的天生符文,如果將它殺死,獲得它身上的符文,繼而可以掌握它的神通,為己所用。
木村人掌握的雷電符文,是一隻擁有睚眥血脈的異獸身上獲得,這裏面有一段小插曲。
當年木村族長在森林裏遇見一名受傷不輕的年輕人,出於好心,救了他一命,後來才知道他是外界宗門子弟,進月光森林歷練。
為了報恩,那人傷好後,斬殺了一隻強大的雜血睚眥,送給了木村,雷電符文因此而來。
修煉符文後的木村人,力量比以往強上一大截,出去狩獵,也多了幾分保障。
這也是木村人對外人如此友善的原因。
善有善果,惡有惡果,事在人為。
行善必有收穫,行惡必有因果。
木村的族長經常這樣教導他們。
…
肉香濃郁,飄蕩四周。
木村其他人和徐青他們也來到了這裏。
寧言在人群中看見了憨憨的身影,她面無表情,也看見了他,只是一掃而過,態度冷漠。
「呵。」
寧言自嘲一笑,往鼎下燃燒的火焰中,添了一根柴。
狗叔把鼎內的肉拿了出來,分給大家。
用鼎煮的肉很香,不過寧言吃起來沒多大感覺,他心裏有事。
隨便吃了一點,一個人便坐到遠處,看着天空,愣愣出神。
一個身影臨近,坐在他身旁。
「你都沒怎麼吃東西,諾,這個給你。」
憨憨嘟着嘴,把手中用樹葉包好的肉,遞給寧言。
回過頭,寧言突然發現憨憨平平無奇的臉平添幾分可愛。
他沒有接,只是問了一句:「不怪我?」
「怪你什麼,你就是個直男,不跟你一般見識。」
笑了笑,寧言突然盯着她的眼睛,問道:「如果我們現在離開這,你是選擇跟我走,還是留下來跟徐青他們一起。」
「啊…住的好好的,為什麼要離開這?」
「我是說如果…」
「這這…這問題我可以不回答嘛…」憨憨對這個問題表示很為難,這就跟老婆問老公,他媽和她掉水裏選擇先救誰一樣,這不是難為人嘛。
「不行,必須得回。」寧言堅決道。
「那…那…跟你一起吧…」憨憨臉有些紅。
「為什麼啊?」寧言奇怪道。
「你烤肉給我吃,遇到危險又不會丟下我不管,還背我走了那麼遠,又把床讓給我,我若不選你,我怕你打死我。」
憨憨的回答着實讓人無語,寧言撇撇嘴:「就這?」
「嗯,不然嘞?」憨憨覺得今天的寧言有點奇怪,但怪在哪裏,又說不上來。
「你說,我們算是朋友嗎?」
「當然了,我們肯定是朋友。」憨憨這次回答很認真。
寧言又笑了笑,看向遠方,不經意的問了一句:「那你有幾個朋友啊?」
掰着手指頭算了一下,憨憨答道:「發小,閨蜜,同學,還有你,有很多,數不清了。」
「哦…」微風吹過發梢,寧言像是對着清風輕輕說道:「我只有一個朋友。」
憨憨怔住了,許久才道:「那個朋友…是…我?」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憨憨與寧言對視,正見他以從未有過的溫和笑容看着自己,臉色頓時一紅。
「這麼說,我是你唯一的朋友?」
聲音很小,寧言點了點頭。
憨憨忽然感覺心裏莫名的開心,隨即道:「作為你唯一的朋友,有件事我必須向你坦白。」
「什麼事?」
「其實…你背我的時候,半路我就醒了,可腿實在太酸了,就在你背上裝睡,可後來真的睡着啦。」
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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