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地方發現斷後的兵馬潘鳳並不驚訝。
說實話,如果能避開這一支隊伍,潘鳳肯定不會跟他們死磕。
但現在曲部正處在宜陽與回溪之間的平原地帶,視野極其開闊,除非對面的哨騎全是瞎子,否則潘鳳的這隊人馬一定躲不過對方的眼睛。
「傳令下去,全軍加速,務必在敵人反應過來之前佔據先機!」潘鳳對着張郃說道。
此時的潘鳳大軍是在快速行軍中的,隊伍和陣型已經展開,即便是對方的哨騎發現潘鳳大軍的第一時間就回去匯報,只要潘鳳速度夠快,就能在對方整頓兵馬展開陣型之前率先發難!
速度才是騎兵的一切!
所以現在是分秒必爭,爭必取勝!
「將軍有令!加速前進!」
潘鳳的命令很快就被傳了下去,整支騎兵隊伍逐漸提速,轟隆隆的馬蹄聲響徹半個平原。
另一邊。
事實也確實如潘鳳所想的那樣,在冀州軍的哨騎發現西涼軍的時候,西涼軍的哨騎也發現了潘鳳等人。
在一處山坳內,一群西涼騎兵靜坐着休息,突然一騎斥候火速沖了進來,直奔山坳中間的主將營帳。
「報!將軍,發現宜陽方向有大股騎兵出現,疑似賊軍追兵!」
哨騎的通報讓帳中的張濟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還真來了!
張濟的臉上帶着一絲興奮,他將功折罪的時機終於到了。
自從上次奇襲失敗後,張濟雖然逃了回來,但因為戰場的失利導致他在董卓集團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要不是李儒極力勸阻,估計回來的那天就被董卓砍了。
其實那次奇襲硬要說責任,還是徐榮等人的責任最大,當時若是徐榮派出哨騎查探一番,張郃和麴義是無論如何也埋伏不了徐榮一行的。
但這些董卓和李儒都不知道,他們以為的是計謀被關東聯軍看破,所以才會設下伏兵,因此張濟的失敗被李儒歸結為非戰之罪,這樣一來殺張濟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張濟還是被董卓降職罰薪,丟到一邊坐冷板凳去了。
就如這次的防守遷徙大軍,張濟就只能被丟到洛水北面的平原上來防範追兵,從地理位置上來看,在這裏攔截住追兵的幾率是很小的,這也是張濟坐冷板凳帶來的後果。
可張濟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真的遇上了敵軍的追兵!
這可是立功的好機會啊!如果能夠一戰拿下,自己或許有重新被董卓重用的機會。
「敵軍大概有多少人?」張濟問道。
斥候想也不想地回道:「不足四千!」
太好了!
張濟神色一震,追兵居然連四千人都不到,要知道他即便是被派來這種追兵幾率較小的地方也被調配了六千騎兵!
到底是誰會這樣大膽,敢帶着四千人不到的隊伍來追擊董卓的十幾萬大軍!
誰給他的勇氣?
「可曾看清領軍主將?」張濟問道。
這次斥候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稍稍想了一下,這才回道:「屬下不敢靠的太近,沒有看清領軍主將,但他們的旗幟上寫着一個『潘』和一個『張』!」
潘和張?
張濟神色一愣,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臉色突然大變。
「去把公圖叫來!」
公圖是張繡的字,張繡作為張濟的侄子在涼州聽到叔父在董卓麾下做事,便辭去了自己的縣吏之職,轉投張濟而來。
可張繡到了董卓這邊的時候才發現張濟已經因為奇襲失利的事情坐了冷板凳,於是張繡立志要幫張濟將功折罪再次得到董卓重用。
其實在這個時候,董卓在西涼的威望依舊很高,那些羌胡對董卓的敬意甚至超過了當今天子。
受此影響,張繡也認為董卓是當時豪傑,所以才會迫切地希望張濟重新在董卓集團中站穩腳跟。
這次張濟被派了出來,張繡自然跟了過來。
很快,張繡便來到了張濟帳中。
「叔父,可是發現賊軍動向了?」剛才衝進來的斥候他是看到的,如今張濟叫自己顯然是發現了敵軍。
聽到張繡的話,張濟點點頭:「確實發現了賊兵的蹤跡,只不過以你我的手段可能不是敵人的對手!」
張濟說到這裏,臉色有些難看。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整個聯軍中姓潘的將領只有一個,那便是冀州的潘鳳!
而跟隨潘鳳一起來的張姓將領,有很大概率便是那張郃了!
張郃還好一些,雖然伏擊過張濟,但張濟沒有跟他實際交手過,所以並不懼他,但這個潘鳳可不是一般的武將啊!
那可是能把呂布打落馬下的猛人!
呂布的武力張濟再清楚不過了,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為了壓制呂布和徐榮這批外來將領,張濟等一眾西涼派系早就將他們研究透徹了。
尤其是呂布!
在西涼這種民風剽悍的地方強大的武力足以獲得大部分人的尊敬,因此張濟對呂布的武力印象最深。
本以為呂布這樣的武藝應該天下無敵了,卻不想那個潘鳳還是能把他擊落馬下,甚至連戰馬都直接搶走了。
這樣的猛人,他怎麼抵擋?
張濟內心越發沉重,可面前的張繡不知道這一點,他以為張濟叫他過來是為了讓他整頓兵馬前去阻擊的。
「叔父,我們何時出擊!」張繡激動地說道。
張繡自幼好武,尋遍名師學習武藝,最後終於拜在了槍神童淵的門下,奈何資質終究有限,在童淵門下習武多年依舊不能傳承全部,最終只能下山歸家,在家族的安排下做了一名縣吏。
可即便是沒有得到童淵的全部傳承,張繡的武藝在西涼各郡依舊鮮有敵手,又因其從北面歸來,股稱北地槍王!
此時,初出茅廬的張繡恨不得現在就提槍上馬殺將出去,一為叔父立功,二為自己揚名!
只是,張濟接下來的話直接讓張繡變了臉色。
「公圖,此次追兵的領軍之將很可能是冀州潘鳳,此人武藝高強,當日在汜水關前一百五十合將呂布擊落馬下,最後還搶走了呂布的赤兔馬,而叔父的武藝相距呂布甚遠,若是對上潘鳳,或許走不到三十回合!」
張繡沒有跟呂布交過手,但他知道自己叔父的武藝,連叔父都撐不到三十回合,這個叫潘鳳的真的有這麼強嗎?
可張繡到底是年輕氣盛,便是張濟說了潘鳳強大,他依舊不甘退去。
「叔父莫要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叔父若是不放心,侄兒願與叔父共同抗賊,我二人聯手,便是不能將其斬殺,也能拖延一些時間,到時候只需麾下曲部一個衝鋒,便能消滅那群冀州騎兵,屆時,潘鳳便是有三頭六臂,焉能不敗?」
張繡的話讓張濟神色一震。
好像是這麼個理!兩軍激戰誰還會管以多欺少這種事情?亂軍之中只要能斬殺敵將,便是偷襲射箭也不會為人詬病!
張濟到底是西涼血性之人,被張繡這麼一說,當即振奮精神。
「若非公圖此話,我險些錯過天大功勞,你立刻去整頓兵馬,咱們先賺他一功!」張濟說道。
他本來叫張繡過來是讓他領軍掠陣的,一旦情況不對直接逃跑,至於張濟自己是沒辦法跑了的。
之前被埋伏不敵逃跑,那能歸結為計謀被破,但現在幾乎就是正面的遭遇戰,若是不戰而逃必被斬首示眾,而對上潘鳳也是九死一生,兩者取其一,張濟只能硬着頭皮去抵禦潘鳳。
如今被張繡一番話點醒,張濟的熱血逐漸涌了上來。
若是能擊敗潘鳳,他的地位必定扶搖直上,到時候成為牛輔那樣獨領一軍的大將也未嘗不可!
一切的機會都在眼前!
然而,張濟不知道的是,在他和張繡磨磨唧唧的時候,潘鳳的大軍正在火速往他們藏身的山坳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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