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目 第812章 瘋子
「沒人讓你救我，你多管閒事。」
「可我就想救，這是我的事兒，關你屁事。」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不會殺你。」
「呵呵……」
「你呵呵什麼？」艾威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目光凶厲地盯着古鑠。
古鑠迎向他凶厲的目光：「我呵呵我的，關你屁事。」
艾威的手握成了拳頭，用力過勐，咯吱作響。保持着這個憤怒的姿態好一會兒，猙獰的神色才漸漸地恢復，他深吸了一口氣，重新落座。
「如果將來我有實力殺你，我一定會殺你，這是為我兒子報仇，誰也說不出來什麼。但是等我殺了你。我就會殺入妖族，直到力竭身死，算是還了你救我一命的恩情，恩怨兩消。」
「你……」
古鑠伸出手指點了點他，最終卻閉上了嘴巴。
這個人還真是擰巴。
兩個人沉默了，半響，艾威再次開口：「我是叫你月同輝，還是叫你古鑠？」
「你知道了？」
「很難嗎？」艾威嗤之以鼻：「那麼一扒拉，就把關主扒拉飛了。西鐵關又沒有渡劫，除了你古鑠，還能夠有誰？」
「隨你吧。」
「幫我煉製一件法寶。」
古鑠詫異地看着艾威：「這麼理直氣壯？」
艾威木着一張臉：「給不給煉製吧。」
「給！」古鑠爽快道：「你想要煉製什麼法寶？」
「青木天道珠。」
古鑠神色一愣：「你有煉製青木天道珠的材料？那可是需要悟道果的果核。你有悟道果？」
「悟道果沒有，但我曾經在兩年前，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顆悟道果的果核。」
「拿給我看看。」
艾威取出來一個儲物袋，遞給了古鑠：「這裏是煉製青木天道珠所有的材料。但只有一份。你別給我煉廢了。」
古鑠笑了笑，從儲物袋中將一個個材料取了出來。拿起了那個悟道果的果核認真看了看：
「這個悟道果果核有年頭了啊！」
艾威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還……能煉製嗎？」
「能！」古鑠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材料：「你材料都備齊了，怎麼一直沒有煉製？」
艾威道：「你也知道青木天道珠並非攻擊和防禦類法寶，而是輔助類法寶。我在化神圓滿卡了多年，感覺以我的悟性，很難突破渡劫了。實際上，多年前我就放棄了。但是卻沒有想到讓我在偶然的一個機會中，得到了這個果核。如果我能夠擁有一個青木天道珠……哦，我修煉的方向是青木方向。有了青木天道珠，就能夠提升我領悟青木天道的效率，讓我又有了突破渡劫的希望。
我也曾求人和張塵地師遞過話，但是張塵地師拒絕了。後來我聽說，張塵地師一直在全力教導兩個弟子，很久沒有給人煉製過法寶了。」
古鑠的神色有着剎那間的失神。
「不知道逍遙和青絲如何了？」
艾威沒有注意古鑠的神色：「為了突破渡劫，我當然想要煉製出來一個上品法寶。所以就一直沒有捨得讓玄師煉製。我想着，我可以等。張塵地師總有教完弟子的時候吧。沒有想到我的機緣又來了，你出現在西鐵關。」
「行吧！」古鑠將桌子上的材料收起：「我給你煉製。」
「你就不怕我突破渡劫之後前來殺你？」
「嗤……」古鑠嗤笑了一聲，卻沒有再說話。
「瘋子！」
艾威都囔了一句，站了起來，轉身就走。他現在真的感覺古鑠就是一個瘋子，殺了自己的兒子，自己請他給自己煉製法寶，竟然還同意了。他如果實力強過古鑠，會殺古鑠嗎？
當然會！
古鑠殺了自己唯一的兒子，就算自己的兒子再混蛋，那也是自己的兒子，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瘋子！」
古鑠看着艾威離開的背影，也低聲都囔了一句。在他看來，艾威就是一個瘋子。當着實力比他強的人，說要殺對方，這不是瘋子是什麼？
但是……
古鑠卻是無奈的一笑，他覺得艾威的性格和雷海潮有些像，但還沒有達到雷海潮那種偏執的程度。他有着屬於自己的規則，也同樣把人族大義放在最重要的地方。
算了！
就給他煉製一個上品法寶吧，希望他突破渡劫，能夠殺更多的妖族。
至於艾威突破渡劫，然後來殺自己，他沒有當回事。艾威想殺他的難度，不亞於想要突破渡劫。
次日。
古鑠的房間內，朱依雲佈設了層層符陣，然後古鑠帶着他和宋金水進入到乾坤鼎內。朱依雲吸了一口氣：
「你這裏的靈氣如此濃郁，那是……靈脈？」
「嗯，我在大荒古道弄了一條。」
「嘖嘖，洞天福地啊！古道友，你還真是福澤深厚啊。」
都拿出來乾坤鼎了，所以古鑠也沒有隱瞞朱依雲和宋金水兩個人，自己的身份。
「我們還是研究攝魂鈴吧。」
朱依雲點點頭：「我是這樣想的，我們現在把妖仆識海中的妖族印記當成一個符紋，如此就定它為子符，然後我們要根據這個子符來製作母符。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找出妖族印記的共同點。因為我們將來要分辨的是各種各樣的妖仆，這些妖仆識海內的印記是由不同的妖族留下的。只要找出共同點，必定能夠針對一切妖族。」
「會有共同點嗎？」宋金水問道。
朱依雲看向了古鑠，古鑠點頭道：「必定是有的，雖然妖族各不相同，但是他們有着共同點，他們的身上帶着相同的妖氣。所以，他們必定有着共同點。朱玄師，是不是找到共同點，事情就簡單了？」
「對，這需要大量的妖族印記，而且還要各種妖族的印記。當然不需要全，但也不能少於八種。有八種，我相信我就能夠找出妖族印記的共同點。」
他期待地看着古鑠：「你有嗎？」
古鑠大笑道：「有，當然有。」
古鑠取出了一個玉罈子：「當初沒有那麼多玉瓶，後來就將剝離的妖族印記混着裝進了罈子裏，你先拿着用，這只是其中的一罈子，我還有很多。」
朱依雲接過了罈子，打開了罈子蓋，向着裏面看去，臉上就現出了震驚之色。
這罈子裏最少有一萬妖族印記，她用神識迅速檢查了一遍，竟然有十八種妖族印記。她抬起頭看着古鑠：
「你究竟有多少妖族印記？」
「不知道！」古鑠又想了想：「總有幾百萬吧。」
朱依雲愕然了一會兒：「怪不得有傳聞，你把大荒攪成了一鍋粥。」
古鑠笑了笑：「我們開始吧。」
三個人各自取出了一個較大的玉瓶，然後從罈子裏各自取出了十八個印記，每個妖族印記取了一個，然後封了罈子，三個人圍坐，各自開始研究分析妖族的共同點。期間他們也相互討論，甚至爭論。
古鑠沒有一直分析妖族印記，他每天還是會按部就班。
比如每天早晚陰陽交匯的時候，依舊會捧着陰陽石來到乾坤鼎外，坐在小院裏領悟天地大道。每天也依舊會逼迫體內的劍氣。每天依舊會煉製一爐大神丹，研究如何能夠煉製出極品丹。每天依舊會在兩塊從敖天洞府那裏得到的玉烙印上逗留一段時間，一個玉烙印來增強自己的元神強度，一個玉烙印用來領悟大荒劍。如今他已經能夠將大荒劍的前五式融合了。
然後他還會每天抽出一個時辰煉製青木天道珠。即便是如此，他每天也剩下大把時間來研究分析那些妖族烙印。有時候他也會去看看蜈蚣，蜈蚣現在已經是元嬰期，但是很久沒有提升了。沒有適合它的毒素。而六臂人白巨古如今的修為依舊是化神圓滿，但這個圓滿很虛，因為他的元神受傷。但是他的本體卻已經邁入了渡劫八重。這讓古鑠有些擔心他發瘋，自己壓制不住他。但是後來發現，白巨古見到他依舊很恐懼，看來當初給白巨古留下來的印象十分深刻。
如此過去了一個月，妖族印記的共同點依舊沒有分析出來，但是古鑠卻將青木天道珠煉製出來了。
古鑠將青木天道珠封印在一個玉盒內，然後告訴祝三娘，下次艾威再來的時候，讓小毒通知他。艾威已經來了三次了，估計過不了幾天，還會來。
艾威真的有些急了。
煉製一個法寶根本不需要這麼久，難道古鑠給練廢了？
他倒是沒有懷疑古鑠貪墨了他的材料，這一日又帶着憂慮的心情來到了中和商鋪。
「三娘……」
「艾關主來了！」祝三娘笑着向艾威施禮，然後對蹲在櫃枱上的三足毒蟾道：「小毒，通知東家。」
看着祝三娘對着蹲在櫃枱上的擺件說話，艾威這才仔細地看了一眼三足毒蟾，然後就哆嗦了一下。他想起來自己聽到過的傳聞，在古鑠被百戰川追殺的過程中，古鑠曾經有一個三足毒蟾的妖寵。而且在被追殺的過程中，古鑠還弄出來一個假的三足毒蟾，把百戰川嚇得夠嗆，這都成了天玄修士津津樂道的大笑話了。此時見到這麼一個凶物，就這麼被擺在櫃枱上當擺件，艾威心中突然對自己將來一旦突破渡劫，找古鑠報仇的信心不足了起來。
「進來吧！」
耳邊想起來古鑠的聲音，艾威急忙收斂了自己的念頭，還不由自主地向着櫃枱上蹲着的三足毒蟾點點頭，然後才穿過了後門，便見到古鑠坐在石凳上，手中拿着一個玉盒，見到他，將玉盒扔了過來。艾威急忙將玉盒接住，打開玉盒，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就在這煉化吧，我給你護法，然後給我說說效果。」古鑠輕聲道。
「好！」
艾威盤膝坐在石凳上，開始煉化青木天道珠，用了大半天的時間，將青木天道珠煉化，但是他並沒有睜眼，而是直接開始領悟，大約一刻鐘後，艾威睜開眼，目光有着激動：
「古……月黃師，這顆青木天道珠，能夠提升我五成領悟天道的幾率。」
「嗯，不錯！」古鑠臉上現出喜色：「看來我沒有令你失望。」
艾威向着古鑠拱拱手，兩個人之間原本就沒有什麼話講，艾威便起身告辭。古鑠也沒有相送，反而坐在那裏思索起來。自己現在就差丹田內的太極陰陽中的道韻了，一旦修煉出這兩縷道韻，自己便需要在天劫中領悟陰陽魚眼中的道韻，也就是說，實際上自己距離化神圓滿已經不遠了。自己需要做些準備了。
做什麼準備？
當然是渡劫的準備。
自己修為提升到化神圓滿之後，一旦自己一下子就突破渡劫了呢？
雖然這個可能性小得連古鑠自己都不相信，但是謹慎習慣的古鑠，還是要提前做準備。一旦這種情況發生，那個時候，他的本體堅韌度會因為體內七縷劍氣的原因，而不能淬體，依舊是渡劫八重，就算將來在天劫中領悟，能夠提升一些，估計也就是渡劫八重巔峰的模樣。這種情況，讓他去渡劫，他是真的一點兒信心都沒有，感覺自己必定會被天劫噼成了灰灰。所以，他要做準備。
古鑠從今天開始，不需要再給艾威煉器了，所以他準備開始給自己煉製一柄傘，而材料就是當初自己在大荒古道得到了那個夔牛皮。當初他得到了兩塊夔牛皮，一塊準備煉製成防禦法寶，便是傘。另一個便是想要煉製成攻擊性法寶，便是鼓。他準備先把傘給煉製出來。
從這一天開始，他在之前給艾威煉器的時間，開始給自己煉器。當然一天的大部分時間，還是用於和朱依雲，宋金水兩個人研究攝魂鈴。
匆匆有數個月過去，古鑠終於又將一縷劍氣逼在了左手食指上，隨時可以激射而出，如此還沒有逼出的便只剩下了六縷劍氣。距離完全解決自己的身體狀況又近了一步。而且丹田內的太極圖陰魚中也修煉出一縷道韻。但是最令古鑠高興的是，在他們三個人共同努力下，終於找到了不同妖族印記的共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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