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還會再增兵朝鮮嘛,十有八九是不可能的。讀爸爸 m.dubaba.cc
首先,這與削弱鑲藍旗實力的計劃不妥;其次,皇太極也要率軍防備關寧明軍的進攻。
千萬不要把敵人想得太蠢,這是每個具有智慧的人所不會犯的錯誤。
但皇太極顯然高估了袁督師,他還真就是那麼蠢。戰略的短視,使他對於援朝推諉敷衍,使三方封鎖的策略完全崩壞。
其實,老奴死前死後的三兩年,是建虜最艱難的時期。只是經濟封鎖,已經使後金接近崩潰。
可袁督師連番的愚蠢操作,徹底葬送了困死建虜的良機。
弔唁老奴,與建虜議和,使蒙古諸部和朝鮮寒心失望。你們大明都要議和,還要俺們拼命,沒這樣的道理。
此番面對建虜的進攻,朝鮮君臣無心抵抗,急於議和,其中就有這樣的原因。拼命不值得,人家大明也和建虜議和,咱一點不丟人。
但對於朝鮮義兵來說,建虜是侵略者,燒我家園,殺我親人,搶我財物。他們與東江鎮的大多數官兵一樣,與建虜奮勇作戰,動力就是仇恨。
「白馬山城——」郭大靖舉目遠望,白馬山、白馬山城,已經依稀可見。
「白馬山城,竟然有人把守?!」尼馬禪接到哨探報告,稍微有些詫異,這個破敗的小城,回可是順利而過。
碩託不以為意地冷笑了一聲,說道:「先打一仗也好,讓本貝勒見識見識這朝鮮義兵有何厲害之處?竟害得……」
想到大哥已死,碩託又把後面的話咽到了肚裏。死者為大,莫要議論。
尼馬禪躬身道:「請貝勒爺觀戰,卑職這就組織人馬進攻。白馬山城破敗,可一鼓而下,天黑前定能攻破。」
「多加小心。」碩託點了點頭。
時間不大,尼馬禪便帶領人馬趕到了城外。
嗯,沒有巨石,城牆好象進行了修補,但草草而就,顯然並不堅固。
為了謹慎起見,尼馬禪命令剃頭人進行了一次試探性進攻。在城弓箭、火銃、滾木、擂石的打擊下,剃頭人很快就敗了下來。
不出所料,剃頭人也就這樣的戰力,尼馬禪毫不意外,揮手命令準備好的攻城部隊開了去。
建虜們扛着雲梯、勾梯,吶喊着沖向城牆。義州、安州、定州,比這高大堅固的城池都被攻下,何況這破敗的山城。
「準備!」崔孝一觀察着敵人的距離,沉聲下令。
三五個人一門木炮,伏在城牆下,火藥、碎石、引線已經裝填完畢,抬城牆,便能點火發射。
箭矢密密麻麻地掠空射來,落在城頭,在城牆迸出點點石末灰塵,在木盾篤篤作響。
有閃避不及的義兵被射中,發出痛呼,旋即被同伴遮護或拖走。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重甲建虜大聲嚎叫着,接近了城牆。
「抬炮——開火!」崔孝一發出了怒吼。
朝鮮義兵大聲應喏,將木炮抬起,架在城垛口,稍微瞄準,便點着引線。
「什麼東西?」在前面指揮的尼馬禪眯了下眼睛,以為是什麼滾木擂石之類的武器。
轟,轟,轟……一連串的轟鳴聲此起彼伏,在山谷中迴響。
火藥推動着炮膛內的碎石,衝破了如同一層紙般的堵炮乾草,激射向城下的敵人。
木炮,郭大靖還給取了個更形象的名字——「大噴子」。
幾十百的碎石噴射而出,這還是一門木炮;二十多門木炮的集火轟擊,形成了如雨點般密集的彈幕,潑向城下的建虜。
即便是重甲,在近在咫尺的距離被激射的碎石擊中,也會造成一定的傷害。有一種傷叫鈍傷,甲冑不破,卻能擊斷肋骨,震傷內臟。
何況,甲冑也有防護不到或是薄弱的地方。
明軍針對火銃給建虜造成的傷害不夠,就提出過建議,專打建虜的面部和手臂腿腳。
依照當時的火銃的精準度,顯然這個要求是不太可能實現的,純粹是文官拍屁股想出的辦法,兩個字「扯蛋」。
但木炮噴出的密集的碎石,卻不同於火銃,那是面的殺傷,形似霰…彈。除非你遮蔽全身,否則,很難防住。
吶喊衝殺的建虜如同波浪撞了礁石,在慘叫和哀嚎聲中七零八落、混亂不堪。
被擊中面門的建虜,有的當場死亡,有的血肉模糊,捂着臉慘叫亂撞;被擊中胳膊腿兒的建虜,有的倒地翻滾,有的棄兵痛叫……
還沒完,在崔孝一的命令下,守軍放下這門,又抬起第二門,架城牆,瞄準轟擊。
城頭的團團煙霧升騰,在炮口閃爍的火光中,無數尖利的碎石再次激射而出。
只是很短暫的時間,被轟得暈頭轉向的建虜又遭到了第二次打擊。倒在地的傷員、沒受傷卻懵逼的建虜,再一次被籠罩在鋪天蓋地的碎石雨中。
啊,啊——幾個建虜痛苦地叫着,捂着流血的臉,眼睛好象被打瞎了,跌跌撞撞地摔倒、爬起,又摔倒。
本來只是手或腳受傷,在第二次轟擊中,卻重傷或死亡的更多,哀嚎慘叫聲響徹山谷,與剛才氣勢兇悍的衝鋒一樣。
尼馬禪大瞪着眼睛,幾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在狹窄的攻擊面,他一下子投入了將近千人,就是要以兇狠的進攻,攻城牆。
憑建虜的個人武技和悍勇作風,登城牆後的肉搏廝殺,毫無疑問會佔據風。
朝鮮城池屢被攻破,也多因朝鮮兵近戰能力虛弱,戰鬥意志不夠頑強,不能拼命死戰,將登城的建虜反擊下去。
但白馬山城的守軍突然使用了數量眾多的木炮,這是尼馬禪和攻城建虜所萬萬沒有想到的。
尼馬禪處于震驚之中,如同在龍骨山城下被巨石定向雷轟擊的時候。他可能忘了鳴金,也可能不希望進攻就這麼草草結束。
經受了兩輪木炮轟擊的建虜,並沒有敗退下來。後面的繼續衝擊,越過倒地的傷兵,他們似乎更加憤怒,更加狂躁,建虜的悍勇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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