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換明 第二百二十章 兄弟離心,皇帝裁驛

    今天,莽古爾泰的回信到了,卻令代善感到失望。筆硯閣 m.biyange.net

    「阿瑪,三貝勒不肯出兵嗎?」薩哈廉看着父親不好的臉色,試探着問道。

    代善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他沒直接回復,只是說等拆毀錦州、大凌河等城後,回到瀋陽再商議。」

    薩哈廉知道這是推託,拆城用不了太多人馬,如果有意,調回兩三千人並不困難。

    「阿敏那邊就更不用指望了。」代善說道:「只要說防守城池,兵力不豐,也就勉強他不得。」

    薩哈廉暗自嘆了口氣,說道:「攻打朝鮮,鑲藍旗傷亡不小,到現在也沒得到太多的補充,二貝勒肯定不願再增加本旗的損失。」

    「鑲藍旗在朝鮮損失很大,其實也應該引起警惕。」代善沉聲說道:「此次攻打旅順堡,還是輕敵了。倉促進兵,方有此敗。」

    薩哈廉垂頭不語,算是認可了父親的反省。

    代善靠進椅子,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緩緩說道:「他們不願出兵也好,天氣漸暖,也不是大舉征戰的時機。等到汗王回來,再作計議吧!」

    薩哈廉表示贊同,怕熱不怕冷,冬季攻伐,建虜比較適應氣候。同時,對手肯定在金州屯墾經營,秋後攻打,勝了也能繳獲更多的糧草物資。

    從莽古爾泰的態度,代善終於是暫時息了報復的心思。他站起身,招呼着薩哈廉,一起去看望瓦克達。

    瓦克達僥倖活着,但對他來說,成為廢人,卻是最大的痛苦。不到二十歲的年紀,曾經滿腔的建功立業的雄心壯志,都化成了泡影,這比殺了他都難受。

    代善也是心中悲涼,已經死了兩個能征慣戰的兒子,現在又打廢了一個,後金高層,以他最慘。

    ……………

    瀋陽。

    阿敏剛回到了府邸,兄弟濟爾哈朗便得到消息,趕來問候。

    「兩紅旗攻打旅順堡,遭到挫敗,損失很大。」濟爾哈朗看着阿敏的臉色,試探地問道:「兄長想必已經知道了此事吧?」

    阿敏挑了挑眉毛,說道:「代善過於輕敵,薩哈廉和瓦克達也不是能征慣戰之輩,失敗並不意外。」

    垂下眼帘,他又補充了一句,「鑲藍旗在攻打朝鮮時也傷亡不小,那個時候,很多人在嘲笑某無能吧!」

    濟爾哈朗趕忙說道:「兄長想多了。攻打朝鮮,迫使朝鮮國王簽約臣服,兄長率領鑲藍旗功不可沒。」

    阿敏看了一眼濟爾哈朗,厭惡之色稍閃即逝,端起茶杯喝水,把表情的變化掩飾了過去。

    在有關他的揭貼中,他被囚禁毒死,家人也被嚴厲處置,鑲藍旗轉由濟爾哈朗統領,他的家財大部分還被皇太極賞給了這個兄弟。

    從濟爾哈朗平日的言行,皇太極的死忠無疑,在朝鮮還阻止過自己自立的舉動。由此,阿敏已經完全不信任這個親兄弟,並且存在着極度的厭惡和防範。

    濟爾哈朗也能看出兄長對自己的不滿和厭惡,但他覺得皇太極既是汗王,和自己的關係也很好,於公於私都要忠於皇太極。

    「現下謠言流傳,又是敵人的陰謀詭計。」濟爾哈朗不好挑明揭貼的事情,儘管他知道阿敏肯定也聽到了,「挑拔離間的小兒把戲,想要引得我大金高層心生嫌隙,真是可笑。」

    「可笑,着實可笑。」阿敏皮笑肉不笑地附和着,心中卻不以為然,對濟爾哈朗更加深了厭惡。

    不說幫着親兄弟,反倒幫皇太極說話,什麼玩藝兒?想得旗主之位,想得某的家財,做夢去吧!

    濟爾哈朗也知道成見甚深,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化解的,便說起了正事,「大貝勒有意再次發動,重兵進攻金州,兄長以為如何?」

    阿敏淡淡地說道:「很好啊,為傷亡的建州勇士報仇,還打掉東江軍陸地上的據點,一舉兩得。」

    話鋒一轉,他又說道:「正藍旗拆毀錦州、大凌河等城,回師之後,與兩紅旗聯合,三旗人馬算得上是重兵了吧?鑲藍旗分別駐防秀岩、鳳城、鎮江,卻是難以再抽調兵力。」

    對阿敏的託辭避戰,濟爾哈朗也不在意,說道:「現下進攻金州,非是時機。待秋後涼爽時再發動,還能得敵人屯田之所得。」

    阿敏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啊,一舉兩得,某很贊成。」

    說完,他帶着幾分嘲諷的語氣對濟爾哈朗說道:「汗王命你留守盛京,足見信任。凡事你作主便是,定能讓汗王滿意。」

    濟爾哈朗很無奈,苦口婆心地說道:「只有精誠團結,才能使我大金不斷強盛。若是不和分裂,輕則無法合力對外,重則危及大金根基,兄長,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大金若國勢不振,對咱們每個人都是滅頂之災。」

    阿敏最討厭這樣的說教,嘿嘿笑着也不爭辯,對着濟爾哈朗伸出大拇指,明贊暗損道:「吾弟一心為公,難怪汗王看重。嗯,好好效忠,汗王不會虧待你的。」

    濟爾哈朗苦笑連連,知道說什麼也難解開矛盾糾葛,便起身告辭。

    哼!阿敏把茶杯重重地墩在桌案上,望着濟爾哈朗遠去的背影,暗罵道:賣親求榮,什麼東西?!

    整理了下思緒,阿敏決定暫在瀋陽等莽古爾泰班師回來,面談結盟之後,再回秀岩。

    和莽古爾泰結盟,便有兩藍旗的人馬作後盾,在議政上共同進退,與皇太極抗衡。

    在阿敏想來,兩白旗的多爾袞兄弟也是可以爭取的對象。如果成功,那就是四旗人馬,皇太極是絕對不敢再妄動的。

    至於代善,阿敏不想主動去拉攏,要是代善也有結盟反對皇太極的意思,那自然另當別論。

    想到莽古爾泰的正藍旗,有其弟德格類、阿巴泰相助,而自己的鑲藍旗,卻連親兄弟都不能信任,實在是令人惱怒。

    「什麼玩藝兒?」阿敏把茶碗掃到一旁,大聲罵了出來。

    …………………

    京師。

    東江鎮傾巢出動,登鎮出水師相助,一舉收復金州,斬着四千餘級。捷報很快就由登萊巡撫孫國楨上奏朝廷,消息也很快傳遍了京師。


    崇禎元年的第一次大捷,意義非凡。這不僅振奮了軍心民氣,還給皇帝臉上貼了金,增了光采。

    乾清宮內,崇禎喜氣滿臉,輕拍着報捷奏疏,感慨地說道:「東江鎮獲此大捷,一掃遼西之頹,振奮民心士氣,實堪嘉慰。」

    王承恩躬身陪着笑,說道:「皆賴皇爺之恩威,將士用命,方有此大捷,戰績為與建虜作戰以來最大。」

    崇禎笑得很暢快,全然忘了東江鎮斷絕糧餉已經有半年之久,各地邊軍也是同樣的缺糧少銀。

    「依朕看,此次收復失土的大功實為郭大靖與李維鸞二人所立,毛文龍不過是坐鎮白得而已。」

    皇帝的這番結論令王承恩甚是驚詫,總指揮是毛文龍,手下勇猛殺敵,都有功勞,怎能說毛文龍是沾了手下將領的光呢?

    轉而一想,王承恩約略猜到了原因,看來對於毛文龍催要糧餉的奏疏中的不恭之語,皇爺還耿耿於懷。

    毛文龍確實在奏疏中有不敬之語,也是被逼得發昏。在封建時代,這可是足以砍頭的大罪。

    當然,這也可能和崇禎心目中的戰鬥場面有關。

    李維鸞守旅順堡,應該是建虜蟻附爬城,他身先士卒,率領將士在城牆上拼命廝殺,血染征袍,終於把建虜打下城去;

    郭大靖呢,率部跨海抄襲,於小黑山下的大路列陣阻敵,肯定也是殺得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才迫使建虜不得不轉走它路,倚仗騎兵的速度,狼狽逃竄。

    至於毛文龍,在親兵的重重保護下,功勞自然不大。

    「郭大靖和李維鸞晉升參將,朕准了。」崇禎看似慷慨,說道:「我大明還是有能征慣戰的猛將,朕心甚慰。」

    王承恩笑着湊趣道:「皇爺英明,賞罰分明,將士定竭忠報效。」

    崇禎抿嘴而笑,頗為受用,覺得正是自己的英明,登基不久,便連獲大捷。

    只是遼西卻不成樣子,錦州等城竟然不戰而棄,喪土失地,令人痛恨。

    王之臣不堪用,首輔韓爌推薦了袁崇煥,有寧遠大捷和寧錦大捷的光采,崇禎已經決定召回這位文官兼名將。

    至於東江鎮,糧餉已經恢復,斬獲人頭的賞功銀也會發放,毛文龍敘功三級,報上來晉升的將官也都批准,還各有賞賜,算是對得起他們了。

    作為臣子,作為官兵,平叛滅寇本就是應盡之責,應該應分的事情。

    是的,封建君主差不多都是這樣的想法。

    按照民間俗話:給你是人情,不給是本分。挑揀、索要,都不是身為臣子能做的。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賞你、罰你,都得感恩戴德。就是殺了你,也不得有怨言。

    而對於崇禎來說,臣子的忠誠是最重要的。抵禦建虜、扶危濟難的能臣干將,如果在忠誠上打了折扣,也不是他所需要的。

    從這一出發點,毛文龍在他心目中的印象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哪怕是打了大勝仗,斬獲了前所未有的首級數量。

    桀驁不馴、跋扈難制,這已經是崇禎給毛文龍下的結論。除非毛文龍肯接受文官監軍,象其他大明武將一樣,在文官面前低聲下氣,如同奴僕下人。

    重文輕武,以文抑武,在明朝中後期,已經形成了病態的扭曲。

    文官集團上有朝廷大學士,下有地方巡撫,勢力在全國滋生膨脹,武將的地位則是一落千丈。

    別看有些武將品級高,但在品級低的文官面前都要低頭哈腰,曲意逢迎。

    而武將浴血廝殺立下的戰功,在文官眼中只是匹夫之勇。不僅在精神上藐視武將,實際指揮中,文官也是頻頻掣肘、橫加指責。

    可皇帝就對文官放心,對武將猜忌,特別是能節制一方的武將,就更讓他猜忌懷疑,唯恐其割據自雄,甚至興兵作亂。

    內憂外患、國難當頭之際,需要是能臣猛將來扶危濟難,來拯救大明江山。崇禎卻是本末倒置,根本沒有一個皇帝的胸襟氣魄,一個君臨天下的自信。

    刻薄寡恩,猜忌多疑,性格的缺陷正在逐漸體現。身為藩王還沒什麼,可作為皇帝,對於國家,對於子民,卻是禍患而非福。

    正在向孤家寡人的路上一去不復返,而崇禎卻不自知,還為自己的「馭臣」之道而沾沾自喜。

    崇禎高興了一陣子,可又犯起了愁。皇帝天天因為銀子而發愁,也真是沒幾個。

    魏忠賢不是好人,甚至可以稱為大壞蛋。但他和歷史上的和坤一樣,能給皇帝摟錢,能讓皇帝安心享樂。

    其實呢,魏忠賢也沒幹什麼好事,但東林黨人實在是太爛了,最後倒是把老魏給襯托出來了。

    所謂:其實我沒有多優秀,做得好全靠同行襯托捧場。

    後世把老魏吹成治世能臣,能力挽狂瀾。老魏死了大明就亡了,你說可笑不可笑。

    缺錢就得想辦法,但崇禎只能想到「節流」,卻不會「開源」。

    怎麼節流,就是拖欠軍餉,就是穿補丁衣服,再加上這要實施的裁撤驛站。

    御案上擺着的奏疏是御史毛羽健和刑科給事中劉懋呈上的,一個說「驛遞一事,最為民害」,一個說「驛站用於公務的僅十分之二,用於私事的佔十分之八」。

    總之,就是一個意思,裁撤驛站,節省開支。按照他們的計算,一年能省六十八萬兩銀子呢!

    看到能節省銀子,崇禎的眼睛就亮了。闊以呀,能頂東江鎮一年的軍餉了。

    當然,驛站的積弊自明中後期後,確實表現得越來越明顯,越來越令人痛恨。用兩個字來歸納,腐敗,主要就是「公車私用」。

    比如官員以及親朋好友,無論公事還是私事,都可以拿着有關部門的免票,去享受驛站的服務(免費食宿、免費車馬),如此造成的開銷自然也是巨大的。

    驛站有弊病,那就好好整頓,搞一刀切的裁撤,那肯定是操切,且不負責任的。

    崇禎肯定想不到裁撤驛站會裁出個李自成,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會去想什麼基層就業、社會穩定,御筆一揮,准啦!



第二百二十章 兄弟離心,皇帝裁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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