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馬踏天,渾身火光跳動,凰血赤金一樣的鱗片晶瑩爍爍,渾身光芒四射,頭上生有兩隻龍角。
這種繼承龍駒傲的過分,在數萬年前的祖先就給第一位人皇馱着靈寶,同時他們的實力也異常驚人,每一次臨空奔騰仿佛都能震碎天穹,口鼻中吐氣成虬龍狀,龍象之力不枯竭。
特別是現在成群結隊的匯聚在無量山山門前,脖子上的鬃毛如火焰一樣跳動,渾身赤光閃爍,神駿異常,連成一片恍如赤雲流淌。
一聲莽牛音響起,一個大塊頭跟一座小山似的,渾身金黃,頭生犄角宛如紫金。此時三頭成群伏在山門前拉着神攆,等候風靈老祖回歸。
七八隻雪白猿猴腳踏天地渾身靈霧滾滾,高亦有數十丈,身着仙金神甲宛若一尊尊天神侍立左右,手中持着神幡,態度恭敬異常。
龍馬長嘶,渾身火光更盛了,通體赤紅如血,煙霞沸騰口鼻中吐出一道道龍狀氣柱。
山門之內,雖然那頂天立地的神峰如今已經到了混沌深處,但其中一個山谷,每一座山峰都像是各自神獸的頭顱,混若天成!
每一張獸口都在向外吐菁華,仙氣氤氳,蒸騰而起,凝聚山門中,說不出的神秘莫測。
上萬座山峰,以磅礴浩蕩生命精氣滋養,本身便靈韻十足,若是截出去山門就能化成了一件仙道至寶,天生有着自主的器靈!
每個山峰都流轉吐納各種天地精華,滋養無量山的無上神華。
靈鳥盤旋,騰飛疊繞,成千上萬條真龍昂首嘶鳴,全都是山中眷族匯聚。山門前茫茫一片,噴薄瑞氣,各種霞光數以億縷,仙光一道道的射出。
這就是葉蘇回歸時,整個無量山迎接他的模樣。
一襲青衫,腰間別着玄黃小鍾。
而葉蘇的面前跪着白狐與白澤,一眾仙官俯首蜿蜒,直至山門深處。
一片寂靜無聲,唯有靈光閃爍,壓抑異常。
這裏終究是風靈老祖忠誠的無量山,到底是沒有那種連欺上瞞下,把他直接架空的事情發生。
葉蘇望着離自己最近的白狐,眉頭微微一皺,他輕輕叩了混沌鍾一下,只有白狐能聽到的鐘鳴聲響起,那盤踞在他識海深處的黑蓮直接連遁去的機會都沒有,被直接抹除。
「那你們倒是打上一架啊!」
「誰贏誰就能掌控無量山了,何必斗得如此內卷?」
像是傳達着不滿,又像是訓誡,待葉蘇這麼淡淡的說完之後,兩位執掌無量山的正副主管只有把頭放得更低。
天地胎膜之外發生的激烈鬥法,便是被那些星砂隔絕了大部分的波動,在天地之中依舊感應到了。
這意味葉蘇的回歸,絕不是什麼求道大成,而是匆匆而歸,並且還被某位聖人擋在了洪荒天地之外!
雖然還不知是什麼引得風靈老祖回歸,但聯想起地府如今的情況,無量山竟然還沉溺在內卷之中。
毫不疑問,白狐和白澤這兩位被託付重任的主管要負責!
「無論是被蠱惑了也好,還是真有那麼一分貪念也罷!」
「你們也算是撕破了臉皮,如今之後還怎麼做同事?」
山門前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只有葉蘇的訓誡聲:「所以你們打一場吧!打完之後,各自出了惡氣我們再好好看看你們到底做了什麼好事!」
淡淡言語,卻帶着義不容辭的意味。
玄黃小鍾在葉蘇的腰間升起,竟然真的懸浮起來,就在無量山山門之前劃出了一片虛空,成了舞台!
舞台搭好,自然就是要唱戲的了。
那叱咤風雲,平時動一動便能震動一方的正副總管就是葉蘇點名上台的戲子。
白狐輕輕一嘆,抬起頭來:「老祖,此時責任大半都在我身上,若不是我身中暗算,如此多年都不知,何至於會讓您勞費心神回歸。」
他此話一出,幾乎引得身後許多仙官靈霧涌動起來,但好歹還是一句話都沒敢出聲,就連微微落後半個身位的白澤也露出恍然的神色。
葉蘇卻搖了搖頭,依然指向那開闢好的擂台的混沌鍾。
「若是你真心有愧,那就封去修為上去擂台給白澤打打一頓就是。」
一襲青衫依舊不動,就站在無量山門前既不進去也不動彈,只有那混沌鍾放着毫光讓讓剛剛湧起的靈霧悉數散去,所有人都在陽光下。
「既然如此,老奴有錯在先,上這擂台斬去一切臉面也是罪有應得。」
白狐沒有再說什麼,白光閃過便是率先上了擂台。
白澤這時也抬起頭來,本想為自己鬥了五百年的對手說些什麼,但對上葉蘇淡然的眼神之後,又把一切壓了回去,隨即便也化出靈光入了擂台之上!
一方本是准聖,一方是大羅金仙,處於實力不對稱,但白狐一上擂台,他的氣息便驟然降了一個台階,儼然是自封了部分法力。
「你們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不必在估計什麼同事之誼。」
葉蘇用着頗為拱火的語氣說道:「白澤你若是能幹掉白狐,那指不定你就直升總管之位。白狐你若是幹掉白澤,那指不定你依舊穩穩坐總管!」
他這麼說罷,引得外面的仙官有些面面相窺。
但聖人之言一落,便是開戰的信號。
一片赤霞綻放,絢爛如煙花,可是殺氣卻似冰封三萬里,寒冷刺骨,將那個白狐覆蓋。
「哼!」
那片赤霞可化生靈成膿血,斬的形神俱滅,端是惡毒之極。
連許多觀戰的仙官都變了顏色,山門前越來越多的生靈慢慢抬起頭來,看着雙方的首領站成一團。
若是被這罩中,便是一身高強法力也要吃上大虧,主動封去自己法力的白狐,身後九條白尾巴猛然浮現,緊接着便是一套覆蓋小半個擂台的陣紋。
「刷」
赤霞捲來,交織沖刷。
匆忙刻下的紋絡,如泡影一般破滅了,同時有數十道血色的雷電交織而現,向下劈來。
「轟」
赤雷轟頂,白狐遭了重擊,渾身冒煙,衣服成為飛灰,肌體焦黑,電芒將他的肉身都擊穿了,頭顱更是龜裂。
驟然一擊取得這般成果,白澤沒有任何喜悅的表情,反而是捏緊道訣警戒各處。
「哧」
一道紫光乍現,犀利劍芒從天而降,刺向白澤的天靈蓋,想要貫頂而入,一擊斃命。
竟然是那本應重傷的白狐,但他的身上沒有一絲傷痕,那被重擊的模樣只是幻術,用來麻痹對手罷了。
白澤面對這一擊,沒有恐慌,張口吐出獸骨小盾護住自己。
「當」
劍盾相擊,碰撞出一串火花。
看起來勢均力敵,白狐捏住的道訣猛然激活
「轟」
他掌指間雷光閃爍,一片電芒交織成一片雷海,形成一幅道圖,如光一樣旋斬而來。
「嗡」
虛空抖動,大地都要沉陷了,一片仙光衝起,瑞彩萬條,如朵朵巨大的仙葩綻放,射出絕世殺機。
白狐同樣喚出自己的至寶,他的本命法寶翠綠小鍾。
若不是為了這件寶貝,他如何會在無量山里中了無天的算計,從而被暗中影響意識五百年之久?
已經返先天的寶貝一出,鐘聲轟鳴之中白澤控制的神通立刻就在半途自行崩潰。
然而這是葉蘇的聲音又從外面傳來:「怎麼就鬥起法寶了?」
「擂台之上,禁止法寶!」
他的話語就像審判,說完之後一混沌鍾搭建的擂台即刻閃爍靈光,把兩位總管祭出的法寶一刷,立刻若鐵坨般墜地,失去靈韻。
老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這是讓他們斗得兇狠,斗難看,要比那什麼內鬥都要難看百倍千倍!
明白了意思,這時卻又不得不從。
老祖面前,那些臉面又算的了什麼?
神光暴起,又是一輪拳拳到肉的搏殺!
山門之外,閃爍的光芒映在不知多少仙官的臉龐上。
葉蘇的目光離開那斗得兇狠起來的擂台之上,一一掃過那些仙官。
突然之間,他指着左邊一名仙官,又指了一名右邊的仙官說道:「你們二人恩怨,何必又留到今後,不如今日也一同上台解決便是!」
葉蘇這麼說完,混沌鐘的毫光一閃,就輕而易舉把他們罩進了一處新的擂台上!
「那是白狐總管和白澤副總管各一位手下他們之前斗得最凶,甚至不顧禁令已經在山裏拼過幾場了!」
「老祖之意」
葉蘇接連不斷地點出一名名仙官,讓他們捉隊廝殺。
混沌鍾里就像是一個大世界一樣,源源不斷開闢出擂台將所有仙官都安排得妥妥噹噹。
當擂台開闢足夠多之後,總有一兩組出現極為明顯的實力差距。
在一組明明都是金仙境界,大家都無法使用各自得意法寶的情況下。
一名仙官揮動這神通凝成的殺劍,當真是毫不留情的向自己的同事斬去。
「啊……」
被斬中的另一名仙官一聲慘叫,他手臂開始消融,骨頭與血肉皆成為了肉泥。
不可抗拒的殺勢蔓延,如驚濤駭浪一樣推進,一重強盛一重,碾壓而過,連金仙也擋不住。
「啊……」他沒有了剛才的從容與鎮定,臉上寫滿了驚恐,仰天大叫着,卻無法改變什麼。
「砰」
他的身體在龜裂,仿佛被天神的碾壓過,一寸一寸的化成了血泥,從四肢開始,最終噗的一聲,他的頭顱也破碎了。
「真死了?」
「老祖沒有任何表示?」
所有還在外界的仙官猛然驚悚,見到這一幕後,沒有人不恐懼,連本以為是雙方意思意思斗過一場,就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但誰能想到是真的會有隕落之危,誰能心緒平靜?
原本寂靜無聲的山門前,泛起神識交流,緊接着見葉蘇沒有任何表示,漸漸又有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這都改變不了,不斷有仙官被人點入混沌鍾里,那些都是各自在這次無量山內鬥中出力不小的仙官,被送進混沌鍾里就是了解一切,生死自負。
不知過去了多久,山門前的仙官已經少了將近一半。在虛空前展現出來的擂台已經佔滿了大半個天空
一處的擂台上,兩名相鬥的仙官都十分謹慎,各自都沒有顯身,不過是各自化出一尊神祗,來彼此試探相鬥。
另一處擂台上血光沖天,殺意無盡,如一片汪洋在洶湧。
遠遠望去,可以清晰的見到,其中殺陣化成了一個大磨盤,要將自己的對手置於死地。
「鏘」
更有同是劍修,一人化出陰陽聖劍,大步向前對手走去。
「嗡」
他像是在掄動一條山嶺一樣,陰陽聖劍砸碎高空,斬破天穹,勢沉力猛
「當」
他的對手同樣以神通凝成神劍,拔劍迎擊,混沌光芒閃爍,兩者交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咚」
兩人斗的興起,渾然不覺自己還在擂台上,儼然是當成了一次生死大戰的磨礪。
葉蘇只是觀望着,將一切結果驀然記在心中。
突然之間,他的身旁閃過一襲青衫。
葉蘇沒有任何驚奇,反而有些關心地去攙扶那破空而來的身影。
「累死了!累死了!!」
有些倦容的后土抱住葉蘇的手說道:「怎麼就看個家,感覺都比和你一起去混沌里開天還要累!」
葉蘇一直保持漠然的神情,隨着后土的到來才有了改變,他搖頭苦笑說道:「洪荒天地若是無聖攪動局勢,以無量山之前的狀況莫說是五百年即使是千年萬年都不會有這般大的改變才對。」
「誰都沒想到,會有無天這樣的意外出現!」
葉蘇的解釋並不能讓后土消氣,她挨着葉蘇蹭了蹭,像是憤然表達自己不能愉快摸魚的不滿。
好一會之後,她才微微了一個哈欠,半眯着看着半空中斗得兇狠的上千個擂台:「你這是在清理門戶?」
「也算是吧。」
兩人之間只要一念起,任何談話都不可能讓山門前的仙官聽到,面對后土葉蘇自然直言不諱:「他們對內起了紛爭之心,便是這時壓制下去,將來也會再次冒出。」
「只有直面生死的恐懼,才讓他們深深記住內鬥的下場!」
后土微微點了點頭,對那一場場戰鬥好像失去了興趣,轉而看向山門當中。
「那隻煩人的蚊子已經被我拍死。」
「那你用了什麼條件才讓無天放棄支持他?」
說道這個,葉蘇看向無量山,又看向廣袤的天地,這才回答說道:「斷網而已。」
「讓洪荒試試,一段時間沒有無量山之後,這億萬萬生靈到底會過上什麼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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