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真千金擅長打臉 656 桑落

    阿丘王子十分不甘的說道「我們為什麼要忍氣吞聲,我才是長子,國主之位本來就應該是我的。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長子繼承制傳承千年,沒想到卻壞在了我的手裏,我有何面目面對先代各宗主啊。」老人越說越難過。

    「所以。」阿丘王子眼神中迸裂出強烈的光芒「我們要站出來反抗,神教影響力雖大不如前,但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硬碰硬我們不一定會輸,我明日以侍疾為由進宮,守在父王身邊,飼機等待機會,宗主去遊說布爾將軍,整個神篤國,只有他才能與南恩抗衡,到時候我們來個裏應外合,屆時整個神篤國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老人靜靜的看着他,看的阿丘王子自己都有些心虛了。

    「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輸嗎?」

    阿丘王子咬了咬牙「還不到最後時刻,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老人搖了搖頭,「我曾讀過華國一位聖人的著作,上邊說,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一直不解其意,現在我終於知道了,娑婆教雖然只有短短十年的歷史,可它得到了民心,而神教雖有千年的歷史,但它已經跟不上時代的腳步,終有一天會被淘汰,就如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始終都要進棺材的,這一天終於還是來臨了。」

    老人的表情也不知是遺憾還是釋然,他就那樣凝視着窗外的陽光,就像凝望着一個時代的結束。

    阿丘王子忽然慌了,「宗主、您不能拋下我啊,我只有您了,如果連您都拋棄我了,哪裏還有我的立足之地。」

    「王子。」老人一如既往的有耐心。「您出身尊貴,一直以來一帆風順,沒有遭受過什麼挫折,但是正因如此,您才沒有丁點的抗風險能力,遇到一點事情只會衝動行事,完全不顧及後果,這就是您的死穴,為君者若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那將會給子民帶來莫大的傷害,這是大忌。」

    「蘭妲公主之事,您做的大錯特錯,不僅讓對方抓住了把柄,還徹底失去了蘭妲公主的信任,愚不可及。」

    「這是老朽最後一次幫您了,此後的路,就要您自己走下去了。」

    阿丘王子離開後,老人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裏,看着夕陽落山一股莫然的情緒席捲而來。

    「神教真的要毀在我的手裏了嗎?」老人喃喃着,頗為遺憾悵惘。

    「宗主,如今並不到一敗塗地的地步,神教早已與王權合而為一,豈是小小的娑婆教抗衡得了的,王子剛剛的辦法並不是不可行。」

    老人靜靜的看了一眼跟了自己幾十年的隨從,那一眼看的隨從膽顫心驚,「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屬下不該妄言,請宗主責罰。」

    「我是可以和娑婆教死磕,但是結果呢,必定是血流成河,到時候苦的是百姓,其實我要感謝娑婆教的出現,他們敢為人先,有足夠的勇氣和膽量,我很欣賞那位聖主的行事風格,如果不是因為立場問題,我想,我們應該可以聊很多,但很可惜,我是宗主,是神教的宗主。」

    只要讀過歷史的,就一定會知道,每一個王權最終都會走向滅亡,這是封建時代的必然性,他這一生從未出過島,但是外邊的變化日新月異,他知道,神篤國若不經歷一番改革,最後的結局,必定會走向腐朽,最終發爛發臭。

    他是神教的宗主,但同時他也是神篤國的子民,他比這個國家的任何人都希望國家越來越好,百姓富足安康。

    他做不到,有人做到了。

    「我這一生都在為了維護王權而努力,但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的,只是沒想到,會這樣快。」

    老人枯坐着,像一棵即將垂死的老樹,他望着這個他守護了一輩子的國家,既有遺憾,又有欣慰。

    「是時候去見見那位聖主了。」

    ——

    蘭妲公主第二日便去了街上遊玩,她只讓古哲侍衛一個人陪着她,這裏的街道上很熱鬧,到處是小攤販,人流如織,是蘭妲公主從未見過的場面,她覺得很新奇,見到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要買。

    明鏡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國家的真實面貌,它和外界的描述並不一樣,這裏雖然還保留着封建社會的一些面貌,但同樣的,這裏沒有被現代社會的浮躁氣息所裹挾,百姓安樂富足,人人臉上洋溢着滿足的微笑。

    這裏的人也用手機電視,但僅僅是把他們當作工具在用,他們也看新聞,消息並不閉塞,但那些五花八門的世界並不能誘惑到他們,妻子會用心的做一頓美味的飯菜,孩子會認真的寫家庭作業,丈夫工作歸來,聚在一張餐桌上,一邊看電視劇,一邊吃着美味的晚餐,電視裏演着虛浮的故事,他們享受着的,是真實的幸福。

    相比於那些空洞的美麗景色,這裏才更有人間煙火氣,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我一直以為這個國家愚昧又落後,不通教化,沒想到我是完全想多了,我很喜歡這裏。」蘭妲笑眯眯的穿行在人群中,伸開雙臂迎接着觸手可及的幸福感。

    明鏡走在她的身邊,蘭妲忽然腳崴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往旁邊跌去,明鏡趕忙拉住了她,蘭妲自然而然的便往明鏡的懷裏鑽。

    蘭妲有些奇怪的摸了摸她的胸口,「你這裏……。」

    明鏡放開她,後退一步,神色淡漠「公主殿下請自重。」

    蘭妲幽怨的瞥了她一眼「一個大男人,幹嘛那么小氣,本公主摸一摸又不會少塊肉。」

    說着蘭妲眼神曖昧的在她的胸口處飄來飄去「沒想到你這麼瘦,胸肌還挺發達的,老實說有幾塊腹肌?少一塊本公主又不會笑話你。」

    明鏡……

    抿了抿唇,明鏡繞過她往前走,蘭妲趕忙追上去「你快說啊,不然我回去就讓你扒你衣服,你敢違抗本公主的命令嗎?」

    前方人頭攢動,隱隱傳來女孩的哭聲以及一個男人的叫罵聲。

    蘭妲立即被吸引去眼球,也顧不得明鏡到底有幾塊腹肌了,擠開人群沖了進去。

    哭的是個十來歲的小女孩,一個絡腮鬍大漢正拉扯着女孩,想要把她帶離大街,女孩卻不從,哭的十分傷心。

    「阿爸,求求你不要把我嫁去賽賈家,我想繼續上學,我不要嫁人。」

    女孩一言出,四下皆驚。

    大漢臉色鐵青「你胡說八道什麼,阿爸什麼時候要你嫁人了,你莫不是發燒燒糊塗了?」話落就要強硬的拉着女孩離開。

    女孩拼命的掙扎,「不、我不要回去。」她的臉色十分驚恐。

    圍觀的人看着,紛紛對男子說道「你女兒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要她嫁人嗎?」

    「你們不要聽她胡說八道,這孩子前幾天發了一場高燒,腦子有些燒壞了,說話顛三倒四,大家不要相信。」

    大家紛紛用懷疑的眼神打量着男子。

    「放開她。」一道溫柔的男聲劈開嘈雜的人群落在眾人的耳邊。

    明鏡聽到過最好聽的聲音,是曲飛台的,他是歌手,音色非常出色,他的粉絲曾這樣評價過,他的聲音是會讓人耳朵懷孕的程度。

    這樣的形容雖然誇張,但卻十分貼切,比如此刻落在耳邊的聲音,明鏡想,確實是會讓耳朵懷孕的天籟之聲,空靈又乾淨,像遙遠天山之巔的雪,像深夜灑落林間的月,溫柔的不可思議。

    她下意識循聲望去,一個身着白袍的年輕男子從人群中踱步而出,明鏡從未見過有一個男人會將白色穿的如此超凡脫俗,和他聖潔的靈魂一起融合成了溫柔的本色,讓人望一眼,便覺得風清月朗。

    他出眾的氣質往往讓人忽略了那張臉,明鏡卻一眼望穿了那雙漆黑眼珠里的無垠幽淵,那是一片神秘的世界,下意識的引人探索,危險卻又迷人。

    那一瞬間,明鏡想,她嗅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

    熟悉到、讓她的靈魂顫慄。

    就在這個時候,仿佛受到某種感應,男人的眼神準確的落在明鏡的身上,僅是短短的一秒,便不着痕跡的移開了。

    絡腮鬍大漢見一個陌生男人忽然出現壞了他的事,忍不住罵道「你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管我的家事?滾開,別耽誤老子教訓孩子。」

    男子卻並不回答他的話,他蹲下身,和小女孩眼神平齊,用一種近乎溫柔到誘哄的聲音說道「告訴哥哥,他是你的阿爸嗎?」

    小女孩猶豫了一下,點頭。

    「他要把你嫁到賽賈家嗎?不要害怕,勇敢的說出來,哥哥會幫助你的。」

    小女孩小心翼翼的瞥了眼絡腮鬍大漢,在絡腮鬍大漢警告的眼神中,大聲說道「我沒有燒壞腦子,阿爸騙人,阿爸收了賽賈很多錢,答應把我嫁到賽賈家,賽賈是一個傻子,他只會發脾氣和打人,我要上學,我不要嫁給傻子。」

    絡腮鬍大漢要捂女孩的嘴已是來不及,他被一個穿着黑色護衛服的少年抓住了雙手,反剪雙臂被逼跪壓在地上。

    男子看了那少年一眼,眼神含着淺淡的微笑,如春風化雨,令人心生蘊藉。

    他微微點頭以示感激,緩緩起身,對絡腮鬍大漢淡淡道「國家新出台的法規你應該還沒有看過吧,每一個孩子不論男女,在成人之前,都有享受教育的權利,教育才是一個國家的未來,你強逼幼女嫁人,不僅妄為人父,更是對國法的罔顧,你需要進到監獄裏改造一番,希望你能認識到自己的過錯。」

    男子的聲音雖溫淡,卻有着一種無可置疑的力量,深深的震撼着在場的每一個人。

    是啊,現在的神篤國不同以往了,未成年不能嫁人,不管是強逼還是自願的,都是犯法,國法不容踐踏,任何人違法犯罪,都要受到制裁,一個法規嚴明的國家,才會讓百姓覺得安心。

    以前的神篤國,身為女子,從出生開始,就註定是一個悲劇,在這個神教掌控王權的國家,一切的百姓都為了王權而犧牲,女子只是作為傳宗接代的工具才來到這個世上,她們的一生、都將不得自由,最終將這樣的使命像瘟疫一樣傳給下一代的女子,一代一代,徹底的腐朽下去。

    她們依附着男權而生存,終生享受不到任何的權力,只有像保姆一樣任勞任怨的使命,教育是什麼?即使是貴族家庭的女子,終其一生,也無法踏出父權夫權到子權的過渡。

    不曾見識過更廣闊的風景,她們就不會知道,她們的人生、究竟有多麼卑微和可笑。

    直到有一天,聖主出現了,他帶來了顛覆神教的理念,這幾乎是石破天驚的,那些男人深感憤怒,他們覺得受到了挑釁和嘲弄,他們決定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聖主一個教訓。

    聖主是偉大的,他改變了一個國家的未來,他的追隨者越來越多,那些可笑的男人,最終被歷史的洪流淹沒,狹隘的舊思想也終將走入末路。

    年幼的女孩不會被強制拉去嫁人,一輩子在生育的漩渦中掙扎,她們坐在窗明几淨的教室里,讀着聖明的思想,在書本中,見識到一個廣闊的天地。

    沒有女人、何來男人?

    這樣的質問讓所有人開始反省,曾經階級是不可跨越的,男女更是一道巨大的鴻溝,從出生就開始註定。

    可是聖主告訴她們,不論是固化的階級,還是性別的歧視,都是錯的,也許曾經它順應時代的發展,但是現在,它是錯的。

    錯誤的東西,註定要被推翻,一個嶄新的時代,在向他們招手,作為參與者,她們每一個人都感到無比的榮幸。

    穿着銀甲的護衛走了進來,將絡腮鬍大漢帶走了。

    小女孩臉上露出一抹慌張,男子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腦袋「犯錯並不可怕,只要知道改正自己的過錯,他便還是你的阿爸。」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人群中不知誰說了一句「他是桑落王子。」

    「嘩啦啦。」人們全部跪在了地上「見過王子殿下。」每一張面容恭敬而虔誠。

    曾經只有國主的長子才有繼承國家的資格,可是婆娑教主卻摒棄了這一舊思想,他支持了桑落王子,一個出身卑賤的私生子。

    事實證明,相比於愚蠢自大的阿丘王子,桑落王子更有君主之風。

    她們相信聖主的選擇,而今親眼見到桑落王子,他們更加確信了這個選擇是無比英明而正確的。

    「你們快快請起。」桑落王子親自扶起跪在最前方的一個老人。

    「王子殿下,您英明神武,我們大家都相信您。」

    「都相信您,桑落王子。」群眾振臂一呼而百應,畫面甚為壯觀。

    桑落王子的面容上卻無半分驕傲自得,他的神情頗有些慚愧「桑落一定不負你們的信任。」

    人群漸漸散去後,蘭妲走上前去,皺眉打量着男子。

    「原來你就是桑落王子。」

    「公主殿下遠道而來,桑落未能親自前去迎接,還望公主殿下原諒。」

    「好說好說。」蘭妲擺擺手,她看得出來,這個桑落不是阿丘那種流於表面的衣冠禽獸,但是她下意識覺得,也許面前的男人,會比阿丘更加危險,因為她完全看不透他。

    「剛才多謝這位護衛兄弟出手相助。」桑落看向站在一邊一直沉默的黑衣少年,彬彬有禮的道謝。

    少年抬了抬眼帘,「王子殿下不必客氣,這本就是屬下的職責。」

    男子笑着搖了搖頭「早就聽說公主殿下身邊有一位武功高強的護衛,數次救公主於水火,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明鏡掀起眼皮,近距離看,她才發現男子的面容異常的俊美,他的眼窩很深,越發顯得那雙漆黑的眼珠深邃迷離,鼻樑高挺,薄唇總是揚着微笑的弧度,看起來平易近人。

    然而那五官格外冷峻的鋒利感中和了那一點親切感,一眼望去,只覺得俊美高貴的不可思議,讓明鏡想起曾在西方神殿中見過的那些希臘神話中的天神,那樣的高高在上,讓所有世人只有虔誠仰視的資格。

    在這樣深刻的五官中,明鏡窺得一點來自東方的婉約,因而那雙漆黑的眼珠便顯得是那樣的迷人,那是源自東方國度千百年沉澱而來的悠遠與神秘。

    明鏡沒有見過老國主的容貌,但她想,這位桑落王子的母系家族,一定有來自東方的血統。

    她在打量桑落王子的同時,桑落王子也在打量她,他眼底淺淺漾起的漣漪讓明鏡察覺到了危險,這還是第一次,明鏡心中升起了危機感。


    他可能已經看穿了她的偽裝。

    「那當然了,我的護衛肯定是最厲害的。」蘭妲公主一點都沒意識到兩人之間的暗流,別人夸古哲,她就高興。

    「時間還早,公主若不嫌棄,不如由在下帶公主在這城中遊玩一番,還有很多特色小吃,公主肯定沒吃過。」

    蘭妲公主對他印象不錯,爽快的點頭「行啊。」

    一行三人一直逛到華燈初上,蘭妲拍拍桑落的肩「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你一個王子,竟然對各種小吃和小玩意如數家珍,藏在犄角旮瘩里的都能被你找出來。」

    桑落笑笑「我自小在谷雲城長大,這裏的一磚一瓦沒有人比我更熟悉。」

    「行,今天玩的很愉快,以後有機會我們再一起出來。」

    「隨時奉陪。」

    桑落王子將蘭妲送到公主行宮外,親眼看着她和黑衣侍衛一起走了進去,直到行宮的大門關上,桑落王子才轉身沿着街道緩緩的離開。

    他走啊走,終於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巷子裏,這裏沒有燈火,漆黑一片。

    「就在這裏吧,不要傷到了無辜的百姓。」

    黑暗中,一道道黑影從不同的角度現身,將桑落團團包圍。

    一身白衣的男子在月光下是那麼的與眾不同,被殺機包圍,他也並未有一絲慌亂,依舊風度從容。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為首的黑衣男子放出狠話,一揮手,手下從四面八方湧上去。

    夜風吹起男子的衣袂,他靜靜的站在那裏,月光落下清輝,映的他整個人散發着淡淡的柔光。

    黑衣人的刀劈頭而來,然而還未等黑衣人的眼中流露出驚喜,便被隨之而來的恐懼填滿。

    月亮變成了血色,黑暗成為了殺戮場最好的掩飾。

    男子長身玉立,從始至終不曾皺一下眉頭,他用溫淡的聲音說道「不要傷及性命。」

    頃刻間,一個個黑衣人倒在地上,驟縮的瞳孔中是未來得及消散的恐懼。

    四個銀甲衛單膝跪地,「屬下來遲,請王子恕罪。」

    「你們做的很好。」男子微笑着走上前去,被黑衣人抓住了潔白的袍角。

    「唰」的一下,手起刀落,伴隨着黑衣人痛苦的慘叫聲,斷臂合着殘血流了一地。

    男子輕輕搖了搖頭,嘆息道「這是大哥第一百三十二次對我的刺殺,如此鍥而不捨的精神,令弟弟甚為佩服,如果這種精神用在為君之道上,想必也不會落得如今眾叛親離的地步。」

    「你們也是受命於人,我不傷你們的性命,回去吧,告訴他,他的固執只會讓更多無辜的人因他而死,這些罪孽,終將反饋己身,望他好自為之。」

    桑落走出了黑暗的巷子,燈火的熱鬧撲面而來,他忽然駐足,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雙漆黑的眼睛,像極了此刻月亮的顏色。

    很小的時候,他就喜歡看月亮,他想月亮上一定住着一位仙人。

    「王子,聖主要見您。」銀甲衛走到他的身邊,低聲耳語。

    「知道了。」桑落回到行宮之中,沐浴過後,換上一件潔白的長袍,然後步行,前往位於城郊河畔的聖廟。

    這裏,是所有朝聖者的天堂,黑夜下,它是那麼的聖潔莊嚴。

    桑落走在中央大道上,這裏一到晚上,便安靜的不可思議,只有月光追隨着他的腳步。

    進到大殿中,他安靜的等候着,漫長的沉寂之後,他看着博古架上,那些價值連城的古董花瓶。

    沒有人知道,聖主其實是個收藏癖,他喜歡收藏各種各樣美麗的花瓶,而這些在燈光下看起來美麗又脆弱的東西,來自世界各地,但追根溯源,它們其實來自同一個國度。

    雖然他從來沒有說過,但是桑落知道,他每時每刻都在思念着。

    輕盈的腳步聲傳來,紗簾挑動間,有暗香襲來。

    桑落恭敬的彎腰,用一種近乎虔誠的語氣開口「母親。」

    ——

    「桑落王子的命運其實很悲慘,他的母親是一名地位低賤的舞姬,國主一次偶然出宮,和這位舞姬春風一度,之後老國主便把這個女子拋之腦後,那時候的國後是鄰國的一位公主,善妒之名傳遍全國,她得知這個女子的存在,便不停的對她進行迫害,很幸運的是,舞姬後來生下一個男孩,母子倆一直在谷雲城過着東躲xz的生活,終於有一天被國後抓到了,國後將母子倆賣往了國外,沒想到船隻在海上遇到了風暴,國後一直以為這對母子已經葬身大海,直到三年前,桑落王子忽然出現在谷雲城,大家才知道,當年的那場海上風暴,桑落王子僥倖得以存活,後來他得到了聖主和南恩大將軍的支持,才算是苦盡甘來,他在谷雲城中有很好的評價,比阿丘王子還要得人心。」

    阿霧把自己這兩天打聽來的關於桑落王子的身世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蘭妲擺弄着手指上的珠寶,「那他的母親呢?」

    阿霧搖了搖頭「好像在那場風暴中死去了。」

    「嘖嘖、真是可憐啊,我都忍不住有點同情了。」蘭妲諷刺的勾唇。

    「那個聖主到底是什麼人?」

    阿霧更是搖頭「神篤國的百姓對他奉若神明,嚴禁任何人私下討論聖主。」

    「這麼神秘啊,一定有鬼,算了不想了累死了。」蘭妲癱在床上。

    另一邊,明鏡回到自己的房間,沒多久江瑾辰和懷青便來悄悄潛進了屋裏。

    「我聽說你們今天遇到桑落王子了?」懷青好奇的問道。

    明鏡搖了搖頭;「以後你們不要輕易接近他。」

    江瑾辰看了眼明鏡,欲言又止。

    明鏡對懷青說道「懷青姐姐,我想吃你做的陽春麵了。」

    懷青笑眯眯的點着她腦袋「好,我這就給你弄去。」

    話落匆匆離開了。

    明鏡靜靜的喝茶。

    「明鏡,不如我們回去吧,我不找我媽了,我們明天就走,不,現在就走。」

    這裏、似乎比他想像的還要危險。

    他不能讓明鏡再遇到危險。

    「晚了。」明鏡淡淡開口。

    「可是……。」

    「做事切忌半途而廢,這裏雖然比我想像的要更加奇怪,但我今天見過桑落王子後,我確定,我來對了。」

    「他不是很危險嗎?」

    「我所說的危險並不是危及性命,相反他是一個至仁至義之人,這是我的直覺,他會是一個好國主,好丈夫,只是……。」

    明鏡眯起眼睛「我想,在他身上我會得到想到的答案。」

    江瑾辰忽然有些心慌,他不知道為什麼明鏡會對那位桑落王子有如此大的評價,那個人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

    ——

    三日後,國後在宮主舉辦了盛大的宴會,歡迎蘭妲公主的到來。

    蘭妲穿着華麗的禮裙,帶着貼身侍衛,踏入了巍峨莊重的王宮。

    她見到了端坐在高位上的國後,一位五十餘歲,保養得宜的美婦人。

    「蘭妲見過國後。」蘭妲在禮儀上一貫是挑不出錯的,一個標準的宮廷禮落落大方。

    國後微笑着點頭「真是個漂亮孩子,說起來,你還要叫我一聲姑母呢。」

    蘭妲當然知道,她所在的皇室因聯姻嫁出去過不少位公主,如果扒一扒族譜,這位鄰國的公主,和她有着山曲十八彎一般的親戚關係,籠統的叫一聲姑母總是不會有錯的。

    她就是阿丘王子的生母,迫害桑落王子母子的罪魁禍首,只是在娑婆教興起後,她便被一步一步架空了權力,如今只有一個國後之名,在慶典宴會上象徵性的露露臉罷了,已經再也無法左右局勢。

    蘭妲在那張臉上,依稀能窺得一絲往日刻薄的痕跡,雖然偽裝的很好,可她的眼睛出賣了她。

    蘭妲心底輕嗤,也是這位國後動用最後一點勢力遊說的聯姻,本是想為自己的兒子增加奪儲的籌碼,殊不知因她兒子的愚蠢,卻白白為他人做了嫁衣。

    這對母子空有高貴的身份,然而卻愚不可及,最終失掉了民心,他們的結局早已註定。

    「姑母。」

    國後對她的順從很滿意,走下主位,把手臂上的鑲寶石金釧套在了她的手臂上「姑母送給你的見面禮,希望你喜歡。」

    蘭妲心底嗤之以鼻,面上卻微笑「多謝姑母。」

    「阿丘啊,那日喝多了酒,做出了冒犯公主的錯事,我已經嚴厲教訓過他,公主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是嗎?我怎麼覺得,阿丘王子是故意的呢,見我一個異國公主無權可欺,姑母,其實我更喜歡桑落王子,你看我嫁給他好不好?」

    蘭妲笑眯眯的欣賞着面前的女人瞬間變的難堪的臉色。

    國後看着她的眼神幾乎要噴出火來,忍了又忍沒有扇她一巴掌。

    「是嗎?其實我也喜歡桑落那孩子,只是他的身世,到底是配不上公主高貴的身份。」

    「我可不會在乎這些。」蘭妲直接噎回去。

    今日參加宴會的有不少貴族,那些年輕的女孩望向蘭妲的眼神透着隱隱的敵意。

    為什麼國後之尊要便宜這位異國的公主,明明她們能更好的勝任。

    蘭妲更不在乎這些眼神,實際上她很享受這樣被矚目的感覺。

    桑落王子入席後,那些貴女的眼神變的更加瘋狂炙熱。

    主位上的國後臉色陰沉,如今她連裝都裝不下去了。

    一頓宴席匆匆散去。

    「讓阿丘入宮來見我。」國後知道她的宮中已經漏成了篩子,到處都是娑婆教那邊的眼線,但如今她顧不得那麼多了。

    最後的底牌她不得不提前亮出來了。

    「您要我娶布爾將軍的女兒?」阿丘王子十分震驚。

    「沒錯,宗主那個老匹夫他太懦弱了,蘭妲那個賤人也不識抬舉,既然如此,我就不會給她們留顏面了,我對布爾有恩,他一定會答應把女兒嫁給你,南恩又怎樣,他是鬥不過老謀深算的布爾的。」

    「可是母親,我總覺得不安,聖主那裏……。」

    「不要給我提那個賤人。」國後將一個琉璃盞砸落在地磚上,眉眼陰沉。

    「當初我費盡心機的招攬她,她卻始終不為所動,我想沒關係,時間還長,萬萬沒想到,她不露聲色的佈局這麼久,竟是為了那個野種。」

    想到這裏,她便氣的幾乎要心肌梗死,她錯失了最好的挫敗婆娑教的機會,任憑它發展壯大,如今已牢不可破,她們母子倆被困圍城,作繭自縛。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夜的恥辱,她作為國後的尊嚴被狠狠的踐踏,這幾乎是噩夢般的恥辱。

    她的眼神中迸射出強烈的恨意,幾乎要吞沒一切。

    「我就不信,她沒有弱點,等等吧,很快就有消息傳來了,這一次,我一定要拆穿那個賤人虛偽的面具,將她和那個野種一網打盡,沒有任何人能搶走我兒的王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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