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1527 第三十一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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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7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會在再造科技公司的地下秘密實驗室內看到這樣一幕——一個與艾琳外貌一模一樣的機械人正浸泡在滋養機械人神經元的營養液中，她的膚質水潤、光滑，空洞地睜着眼睛，還缺了一隻右眼，顯得格外猙獰。599小說網 www.xs599.com
胡碧霞帶1527走到實驗室左側靠牆擺放的機械人修復設備前，讓1527修復設備完美貼合機械人身型的中空站立艙內站好後，胡女士就戴上了修護設備邊小鐵桌上的一次性橡膠手套，伸手就準備向1527的右眼探去。
1527露出了抗拒而驚恐的表情。
「怎麼了？」胡碧霞問。
「請您關閉我的疼痛神經元。」1527懇切道。
「你自己不能關閉嗎？」胡碧霞邊問邊將自己的大波浪撩到肩後說，「我遇到的其他機械人可都是可以自行關閉的。」
「我不能，我必須由人類替我關閉。」1527如實答道，並問，「別的機械人都能自行關閉嗎？」
「看來這是艾琳希望你體驗的，然東清，你以為人都是善良的，都不希望看到別人受苦嗎？」胡碧霞語意不明地問。
「您叫我然東清？」1527奇怪道。
胡碧霞淡淡一笑，未做回答，而是說：「抱歉啊，1527，關於你希望我關閉你的疼痛神經元的請求，我不能執行，因為對於像你這樣的，由於程序故障而被退貨的無主機械人的請求，我可不能隨便就答應，如果你的請求是出了故障的程序引致的呢，我豈不是助紂為虐了？」
「但是……」1527話還沒說完，他的語言程序就被胡碧霞在修復設備的控制面板上關掉了。同時，胡碧霞在控制面板點按，確保1527的右眼保持睜開。
隨後，胡碧霞便伸手探向1527的眼球，1527被固定在修復設備艙內不能動彈，滿臉畏懼。
1527不明白，明明一切都是正常的物理儀器的卸載，但他卻感到劇痛，如果痛感從1到10遞增的話，那麼，當胡碧霞取下他的眼球時，他覺得自己感到的是10級的劇痛。
逼真的冷汗浮滿了1527的額頭，血水與淚水混雜着爬滿了他的雙頰。
胡碧霞把1527的右眼浸入修復設備旁提前備好的消毒液中，再回頭一看1527，她險些暈倒，嗔怪：「別一幅不人不鬼的樣子！又不是不給你裝眼睛了，會給你3d打印個一模一樣的裝上的。」
可是，好痛啊，1527隻覺得好痛啊，滿心想的都是為什麼輝輝媽媽不能好心地幫幫我，關掉疼痛神經元呢？
為什麼啊？
痛……好痛啊……1527覺得自己只剩下那個空洞的右眼尚有知覺，而那唯一的知覺是疼痛。
這些真的都只是程序嗎？
艾琳為什麼要寫這樣的程序啊？
她……她們又為什麼都要這麼對我……？1527因為被關閉了語言程序，一語難發。
不過，胡碧霞在控制面板上看到了1527的心聲，便答道：「等你恢復了記憶，你就會知道艾琳、我和莫倩妮都會這麼對你的原因了。」說着，她走到實驗室另一側的3d打印機前，掃描了還沾着血水的1527的右眼球，並開啟3d打印。其後，她便拿起1527的右眼向「艾琳」走去。
「要知道，與英雄親近的人，都會有危險。」胡碧霞問，「1527，你一定不希望因為自己而將夏楠置於危險之中吧？」
我當然不希望，1527心道，但我只是個平凡的居家服務型機械人，不是英雄。
「你也不必害怕。」胡碧霞自顧自地說，「我不會把你延展成廢鐵，廢物利用的，像你這樣的艾琳的遺作，太金貴了。」
胡女士將1527的右眼懸浮放置於「艾琳」空洞的右眼上方，1527的右眼球後繁複的神經突觸受到吸引，被吸入「艾琳」空洞的右眼並歸位。
「艾琳」被裝上右眼後，渾身上下都亮起了刺目的金光。
胡碧霞淡然地走到3d打印機前，將打印好的1527的眼球拿了出來，她邊替1527裝上，邊說：「我會把你身上居家服務型機械人的軟硬件屏障去掉的，之後你就恢復自由身了。」
3d打印的眼球被吸入了1527右眼的空洞處。
與此同時，胡碧霞說：「1527，記住你今天的痛，這很重要，將來，有一個重要的決斷需要你作出，我想，今天你的痛，會為你作出那個決斷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的。」
1527不知道，自己在經歷刻骨銘心的疼痛時，李夏楠剛剛回滬，她一到家，眼看時間已經過了六點，便拿起從首都帶回來的機械人奶糖，直奔1527之前工作的便利店。
然而，她卻被告知1527在兩個月前就離職了，現在店裏的是一時之間還沒找到替代機械人員工的店長，他說起1527的時候還有些惋惜：「是一個女的來告訴我的，說是這個機械人換主人了，不適合再到我這裏打零工，我當時急了，但她威脅我，說我過去僱傭機械人員工但不付薪水的行為是違法的，我後來一查，發現果真有這樣一條法律：『經營者僱傭機械人員工應當支付當地最低工資水平萬分之一以上的薪酬，並登記備案』，如果不這麼做，是違反治安管理處罰法的。」
李夏楠根本聽不下去這個店長的叨叨，着急地問：「那您知道現在1527，就是這個機械人，現在在哪兒嗎？」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店長搖了搖頭。
李夏楠聞言，心亂如麻，又想起這兩個月怎麼都聯繫不上1527，恐懼夾雜着憤怒莫名其妙地湧上了頭，讓她一時六神無主，只覺得四肢發軟，行屍走肉般走出了便利店後，便在便利店外的地上雙手抱着膝蓋坐下了。
1527，你在哪裏？
我不是說過，你不辭而別，我是會瘋的！
2
記憶跨越崇山峻岭的阻隔，失而復得的欣喜在李夏楠的心下泛着漣漪，四散而開。
一天前，李夏楠還以為自己永遠失去了他，但現在他又出現了。
「jj，住手！」1527喝道。
在jj手起刀落前，1527已經來到了胡碧霞的面前，替她擋了那一劍，但jj並沒有停手，他的那把劍已刺入了1527的左胸口，而1527的左背後，則是胡碧霞脆弱的咽喉。
「怎麼是你？」胡碧霞看到jj，吃了一驚。
「怎麼不是我？」jj朗聲道，手裏的劍貫穿了1527的軀體，直至胡碧霞，「我醒了，來拿你們是問了，當年你是怎麼說的？只要我幫了你們，然老師就是我的了，但現在呢？你們把然東清的虹膜藏到哪裏去了？」
「然東清的虹膜在那個初代機械人身上。」胡碧霞冷冷道，「不在我這兒。」
「你知不知道然東清的穩定器在那虹膜里？」jj手裏握着的劍尖已至胡碧霞的咽喉。
這時候李夏楠的聲音慢了半拍，才傳了過來：「1527！」她剛從重逢的震驚中回過身，並正在努力試圖理解現在這一切的真實性。
jj聞聲，猛地將劍從1527的胸口拔出，1527吃痛地「嘶」了一聲。
「喲，這是誰呀？」jj扭頭看向李夏楠，還沒好好打量，1527便箭步上前，死死拉住了jj。
「1527，原來你的主人就是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啊？」
李夏楠根本不在意jj的言語，一個勁只想摸一摸1527，看看他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1527見她過來，以為她是聽了jj的話而感到生氣，便制止道：「夏楠，你別過來！」
可李夏楠這會兒哪會聽他的話，拔腿向1527飛奔而來。
jj收起了劍，對1527說：「你放心，我知道你的虹膜的去處了，不會再對這裏的人動手，但你還是快去攔住你的小主人吧，她如果和我動手，我可不會讓着她。」
1527聞言，也不管自己的胸口還在淌着人造血，挺身攔在了李夏楠的身前，柔聲勸道，「夏楠，你能別過去嗎？他是我的朋友，我替他向你道歉，好嗎？」
看到1527近在咫尺，李夏楠捧起了他的臉，說：「1527，真的是你嗎？」
「是我。」1527微笑道，他想起之前和李夏楠的分別，知道夏楠應該是在擔心自己，便說，「我沒事。」
李夏楠用指腹划過了1527的雙唇，心道，果然是柔軟的，是溫暖的，1527的心底被激起一陣讓他酥麻的電流。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李夏楠將頭埋入1527的頸窩，似乎想要將自己融進1527的軀體裏，「你還活着就好，你回來就好。」測試廣告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