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期盼着期盼着,王嘉慧終於盼到了她出閣嫁人的大喜之日。筆神閣 bishenge.com
還未入冬,秋涼之季,原本就是操持婚宴的高峰期,但蘭陵周氏與洛陽王氏兩門聯姻,依然讓臨安城的貴庶最為關注,畢竟王爍現在既為禮部尚書的高官重臣,又手掌持科選士的實職,大有希望補入政事堂;至於蘭陵周,這些年來不遺餘力維持書香世家的名聲,一時之間已經腐朽的根基還沒被挖出來展示,體面還在,還是能引人矚目的。
因為這場婚聯,連沈炯明功成而返這樣的大事都變得沒那麼引人關注了。
就連司馬太后,都特意為這樁喜事添光加彩,她特意賜了柄玉如意給王嘉慧做嫁妝,這讓王嘉慧大覺風光,也自是讓洛陽王氏得意洋洋。
王老夫人是不會錯過這場喜宴的。
她現正跟一位官眷熱情的寒喧——說起來這位官眷,出身大不普通,她姓羿。
如假包換的宗室女,只不過祖父未得爵封,嫁得有點不大如人意,所幸的是正因如此逃過了被擄往遼國的劫難,現在她的丈夫走通了王爍的門道,她的兒子終於中了進士,羿大娘子自是不遺餘力奉承王老夫人,左一句右一句地誇讚王氏女,王老夫人樂不可支,左一句右一句地自誇。
就聽有僕婦稟報——梁國公夫人及湘王妃至。
「湘王妃今日怎麼來了?」羿大娘子都驚呆了。
芳期當然是來看笑話的。
等見了王老夫人的面,她笑着一番解釋:「今日我是不請自來,只因梁國公夫人非要讓我陪隨,我不好拂了夫人之意,老夫人莫怪。」
王老夫人的好心情就沒了大半。
說起來梁國公府跟洛陽王氏並沒有交情,只是因為太后賜了王嘉慧嫁妝,陳皇后不能沒有表示,既然陳皇后也給王嘉慧添了妝,洛陽王氏當然要給梁國公府一張請帖,原本沒想到梁國公夫人會來,就更沒想到芳期會跟着來了。
既然來都來了,總沒有逐客的道理,王老夫人且只能忍着。
芳期也並不想給老夫人添堵,一眼瞅見了柏妃之母韋氏,跟張孺人坐在花廳上首,她便攜同梁國公夫人轉移了「戰場」。
張孺人一見芳期,這回笑得有點艱難了。
芳期心中洞明,看來經她上回這麼一鬧,洛王妃跟張孺人攤了牌,張孺人現在可算是大徹大悟了。
不曉得這個人物對於晏大王的大計會不會發生作用,但先撩撥撩撥總歸是無害的。
「孺人今日又來了,可見秋狩之禮洛王妃是真不打算赴奉了啊,她的腳傷,況怕是得等個一年半載才能好妥當的了。」
張孺人:……
韋夫人必須是個知情人,聽芳期這番話中有話,一張臉板得有若鐵甲,冷哼道:「湘王妃這話何意?小女不慎扭傷腳踝,才未能賀嘉頤郡主周歲之禮,湘王妃前兩日登門譏刺也就罷了,今日竟然還在洛陽王氏的喜宴上當眾挑釁,莫不是仗着你湘王府勢大,就為所欲為!」
「夫人這話我才不知是何意了,前日我是好心好意看望洛王妃,關心王妃的傷勢,沒曾想反而讓王妃誤解了,冷言冷語下了逐客令,我還一頭霧水呢,尋思着分明是張孺人那日賀小女生辰,說起來盼着我去看望王妃,又言道有事相求,我以為是王妃有事相求,王妃所求能是何事?當是情知湘王府里,外子及付長史都識得醫術,我才特意走那一趟,轉過頭來一想,應當是我誤解了,有事相求的應當是張孺人吧?」
「妾身何曾說過那話?」張孺人大驚失色。
撩撥要適當。
芳期又道:「孺人既不承認,我也找不出個人證來,也罷也罷,就當我平白無故討了一回嫌,今後我可再不行此招人煩的事體了。橫豎我跟洛王妃往日無冤近日無讎的,就算洛王妃促成了今日這樁婚聯,在我看來並不算什麼好事,本不計較洛王妃為這媒人的,不曾想我不計較,洛王妃卻反而耿耿於懷,唉,這世上的嫌隙啊,原來這麼容易滋生。」
就又攜同梁國公夫人走開了。
興國公夫人鄭氏,今日也必需接到洛陽王氏的邀帖,做為頂頂重要的貴客,坐席本就跟韋夫人臨近,把芳期這話聽進耳里,不由得和妯娌胡氏交換了一下眼神。
芳期一直跟梁國公夫人形影不離。
鄭氏忍不住了,悄悄和胡氏商量:「皇后分明就是為了面上情才賜給王氏女妝奩,按理說梁國公夫人今日不會來赴宴,湘王妃說梁國公夫人央她一同赴會,在我看來卻像是湘王妃硬拉了梁國公夫人來此,難不成……就是為了挑釁韋夫人?」
胡氏搖了搖頭:「我瞧着卻像是離間洛王妃和張孺人這對妻妾呢,只是覃妃為何這麼做?」
「定是看洛王親近王爍,覃妃心生不滿了!現下沈炯明這湘王黨,跟王爍為了補入政事堂一名額,爭得急赤白臉,儼然是勢不兩立,看來湘王是要在洛王身上動心思了,剷除了洛王便即讓王爍失了靠山,對於湘王更加有利。」
「今日這場婚事,恐怕會生變故了。」胡氏預判道。
「如若真的生了變故,湘王看來是真決心力保太子了,要若太子是環兒親生,我是巴不得的,可太子分明是覃姬所出……環兒心腸好性子軟,至今還不忘和羿杜一場夫妻,但她卻被晏覃氏和覃氏姐妹兩個利用!」
「弟婦快看,覃妃往那頭去了,不知是不是往妝閨!」
大衛的風俗,把新嫁娘的閨房稱為妝閨,新婦要在這兒完成出嫁前最後一次梳妝,當新郎倌未來親迎前,一般也會在這裏接受賓客的祝福,此時未到吉時,王嘉慧已經妝扮妥當,喜滋滋地坐在那裏聽着姐姐妹妹們說吉利話,聽聞有賓客到,她才作出羞答答的模樣,早前時興國公夫人和胡大娘子已經來祝過吉了,這讓王嘉慧的心情更添快意,聽聞又有貴客至,她垂着頭抿着唇,猜着就快入內的不知是哪家官眷。
新婦為大,無論來誰妝閨祝吉,王嘉慧今日都不需起身行禮的。
進來的是四個年輕婦人。
她們的丈夫都是王爍的下屬,今日雖說並不是尚書府的喜宴,但並不影響客人們把王嘉慧當成是尚書府一支的閨秀奉承,這幾位婦人一句接一句的話,既是稱讚了王嘉慧的才貌風儀,又把這樁姻聯說成是天作之合一雙兩好,還祝願了今後舉案齊眉琴瑟合諧,王嘉慧不需要搭腔,自有喜娘謝吉。
四個婦人還沒走,又有貴客至。
王嘉慧稍稍抬眼,差點沒維持住羞答答的作態。
覃芳期怎麼來了?!
芳期雖有鬧場子的心,卻自然不會當眾做出鬧場子的事,她帶笑看了看王嘉慧的妝容着裝,也說了幾句天作之合的吉祝,又笑着強調:「周家七郎是芝蘭玉樹,非他這般儀表堂堂實難般配王小娘子,一陣間新郎摧妝詩也必有佳句,咱們可都等着攔門禮後,一睹新郎風采文才。」
王嘉慧心裏未免就犯起了嘀咕。
覃芳期是絕對不會盼我好的,叔祖和父親誰都不會往湘王府遞邀帖,她今日怎麼會來?來就來了還特意往我的妝閨祝吉,她怎甘心為我添光助興?她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總不會是……這場婚事還會生變,她是故意來看我笑話的吧?
王嘉慧就開始如坐針氈了。
打聽着打聽着,周七郎依着吉時來親迎,吟罷了摧妝詩,「闖」過了攔門禮,拜謝了岳家親長,已經往妝閨來了,王嘉慧一顆盪悠悠的心才緩緩安定,接下來的步驟是婢女執扇,擋在她的面容前,她得先受周七郎的揖禮,而後被兄長背着上花檐子。
卻扇,新人面會,是得至男方家宅後的程序了。
可王嘉慧似乎聽見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催促:「七哥快行揖禮。」
怎麼周七郎會忘行揖禮?
王嘉慧不由瞥了身邊婢女一眼,卻見婢女神情透着幾分古怪,全然沒了剛才興奮喜悅的勁頭,她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周家的郎君,她過去見過周六郎,就以為周七郎雖只是周六郎的族弟,但想來也應當是英俊倜儻……
沒有卻扇,不過王嘉慧並非不能悄悄窺望一下新郎倌的儀容。
因那把團扇只是虛擋,周七郎也是可以窺見新婦小半張面容的,他剛才呆了一呆,是沒想到被族兄拒娶的王氏女,容貌竟很算秀美,這讓一直被「養在深閨」鮮見外人的周七郎心中雀躍,本就不大靈活的腦子突然就忘了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被族弟提醒,才慌裏慌張行了揖禮。
王嘉慧把行禮後剛一抬起那張臉看了個清清楚楚。
她也呆了。
這是什麼妖魔鬼怪!!!
額頭上老大一顆黑痦子,壓着粗眉,眼睛跟用刀子在臉上劃出來似的,又細又小差點連眼白都顯不出,大鼻頭還透着油光,外突的嘴必然長着一口齙牙!!!
王嘉慧還沒回過神來。
周七郎一轉身,不知怎麼就摔了個面朝黃土背朝天。
人群中,胡椒微微一笑,站在芳期身後像她並沒做過什么小動作似的。
王嘉慧尖叫一聲,連連後退,險些也踩着長裙摔了個屁墩,她現在徹底明白了芳期為什麼甘心給也吉祝,什麼天作之合,什麼一雙兩好,容貌醜陋如同惡鬼的周家子和她哪裏配般?她才不要跟這種人白首偕老長相廝守!!!
她現在已經顧不上抱怨芳期了,她更加埋怨的是她的親長們,他們肯定都見過周七郎,知道周七郎是這樣的德性,但他們瞞着她,把她往火坑裏推,出賣她讓一族人得享富貴榮華。
「我不嫁,我不嫁!我寧願死也不嫁給周家子,我絕對不會嫁給這個獐頭鼠目的痦子怪!」
這真是一場空前絕後的婚禮啊。
芳期搖着頭,又特意踱去了韋夫人跟前:「洛王妃這個媒人,仿佛做得不盡職啊,強扭的瓜不甜,既知王小娘子會以貌取人,就不該瞞着她周七郎是這樣的容貌才對,鬧成這樣,夫人該如何收場呢?蘭陵周恐怕也會埋怨洛王妃了吧。」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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