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晏遲覺得有點無聊。七色字小說網 www.qisezi.com
都已經是晚宴了,龔佑、陳瑛等幾個老傢伙卻還賴着不走,做為湘王府唯一的男主人,他只好親自作陪,可老傢伙們喝酒喝得文縐縐的,裝模作樣看那些索然無味的歌舞,說着自以為風趣的客套話,晏大王覺得自己坐着坐着鬍鬚都快長出來了,儼然也快成為個老傢伙。
要是他能脫身,寧肯去和徐明江、辛遠聲幾個憂國憂民的傢伙談論一番社稷大計去,也總勝過在這裏喝悶酒。
正煩惱,卻見付英往過大踏步過來。
喲嗬,難不成堂堂湘王府為嫡長女擺的周歲宴,居然還有客人膽敢在席上鬧事不成?付英今天盯着的是白玉堂,那裏可還有他家大舅兄坐鎮呢!
晏遲來了點興趣,一邊眉梢先就抬了起來。
「大王還是先去白玉堂看看吧。」
一聽這話,晏遲興趣又來了幾分:「那邊怎麼了?」
「陳世子真是海量,覃少卿早已經頂不住了,現下雖還有丁郎君在幫酒……估計也難撐住。」
陳世子?晏遲帶笑瞥了陳瑛一眼。
陳瑛正好接住這一眼,心頭抖了一下,他好不容易才把一大筆錢用賀禮的方式送進了湘王府,總不至於又發生了什麼禍事,要被退回了吧?就見晏遲沖他端起酒盞,連忙也把酒盞端了起來。
「梁國公,令郎的酒量聽說不錯啊?」
陳瑛麵皮都發僵了,嘴上卻趕緊回應:「小犬沒什麼出息,就是個實打實的紈絝子,結交的狐朋狗友多了,就染上了貪杯的惡習,莫不是小犬今日高興得過了頭,干出了什麼失禮的事?殿下還請千萬包涵,這個不肖子,老身勢必嚴加管教!」
「梁國公真是自謙了。」晏遲兩道彎眉,一雙笑眼:「令郎雖不走科舉之途,卻也是自幼飽讀經史,那時聽他剖析時勢,胸中極有韜略,怎是貪圖享樂的紈絝膏梁比得?也並未行為任何失禮之事,無非是今日在白玉堂那邊顯露出不俗的酒量,聽聞席上竟無一是他對手,約是飲得不夠酒興,讓付長史來請我過去和他切磋切磋,諸位是貴客,晏某理當親自款待,不過年輕一輩的郎君們同樣也是佳賓,晏某亦當讓他們盡興,只好失陪片刻,這邊酒席先行請託給岳丈大人代為周全。」
晏遲又斟了一杯酒,向覃敬一舉:「有勞岳丈了。」
覃太師年事已高,午宴後便告辭了,倒是覃敬、覃牧留了下來,可相比起覃牧的談笑風生,近些年來「幽居」在家的覃敬自覺已然與權場「脫節」,他本就不多麼擅長應酬,今日越發顯得沉悶,晏遲雖不認為覃敬有代為款酬的能力,奈何覃敬才是他的岳父,總不好撇開他直接拜託給覃牧。
覃敬這時呆呆地端着酒盞,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晏遲就笑道:「岳丈雖不善飲,好在諸位也都不是嗜酒之人,晚宴至此時,三巡酒過,那一瓮玉瀝酒尚余半瓮,岳丈大不必擔心過量,要是真支撐不住了,還有叔父幫襯呢。」
覃敬:……
他是因為擔心酒量不好才發呆的麼?明明是詫異着囂張跋扈的湘王殿下今天卻對他如此禮遇好不好?剛才聽這位前一聲「岳丈大人」後一聲「岳丈大人」的稱呼,他都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先喝醉了……要不然,就是湘王殿下今天喝多了?
直到目送着晏遲出了宴廳,當梁國公和鎮江侯都已經舉起酒盞朝着覃敬等了好一陣了,覃敬這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說了幾句場面話,應了酒,不覺就把脊樑挺直了幾分,他是許久都沒感覺到這種「萬眾矚目」的滋味了……不,細想來似乎從來沒有感覺到過。
突然自信的覃大夫,端着杯子就直向他的姻親葛承旨去了。
覃牧看在眼中,笑了一笑。
別看葛、覃兩家是兒女親家,葛承旨卻一直對覃敬很是看不上,兩家聚宴時,往往覃敬主動親近,有些話說得有點荒唐,葛承旨就會板着臉糾正,這樣的情形發生過兩、三回,覃敬就不再上前自討沒趣了。
覃牧眼看着兄長越來越消沉,心裏也十分不落忍,他們兄弟之間原本沒有嫌隙,無非是因為王氏過於鬧騰,漸漸難免有些疏遠,覃牧明知兄長是心懷仕途之志的,卻為父親果斷的掐斷了仕程,若換作是他,恐怕也沒這麼快能邁過這道坎。
今日兄長原本有些猶豫,並不樂意來赴宴,還是被父親一番訓斥給逼着來的,覃牧原也擔心兄長表現得這樣消沉,湘王看眼裏會生不滿,以湘王的性情,恐怕會讓兄長難堪,卻沒想到湘王毫不在意不說,反而待之禮遇。
覃牧知道湘王態度的改變,多半是因為湘王妃。
雖然仕途無望,不過兄長能享子女的孝敬,還有湘王這樣的女婿關照,必能安享晚年,在大局漸危的世道,別看現下這滿堂尊榮的人物,都不知有幾位能得善終,在一切明朗之後,兄長也會完全消釋胸中的塊壘,慶幸還能於亂世之中,得以全身而退吧。
羿杜已死,據父親判斷,接下來應當是洛王羿標的死局了。
而被牽連者……
慈寧宮,興國公府,以及王爍。
湘王的復仇之刃終將逼架在當今天子的脖頸上,在此之前,朝局必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覃牧不知道湘王如何達成弒君之計,他肯定的是這把斬殺天子的冷劍,既已出鞘,湘王就絕對不會收回。
覃牧望向宴廳之外,黑沉沉的天幕,今晚無星無月,上蒼消寂,只有人間燈火璀璨,照舊歌舞昇平,如這滿堂的賓客,並無多少人預察已經在臨安城瀰漫的血腥之氣,籠罩着那座富麗堂皇的宮城。
他喝酒,卻嘗不出酒是什麼滋味。
——
晏遲到的時候,覃澤已經加入了逼灌丁文翰的「陣營」。
大舅兄從前體弱多病,及冠前滴酒不能沾,雖說這兩年經過調養,身體越發康健了,偶爾也能喝點小酒,卻連酒量幾何都一直是個謎題——因為覃澤自己不敢多飲,也沒人逼他多飲,從來不到量,自然不會過量。
可今日,覃澤為外甥女滿周歲的大喜日子,開心得過了頭,又正巧遇見梁國公世子陳維,他是好酒之徒,兩盞酒後就興奮不已,一興奮就忘記了覃澤過去是個體弱多病的人,只記得這位是湘王殿下很是親近的大舅兄,從來認為酒到了量,人與人之間就會自然親近是真理的陳世子,發揮所長,連連沖覃澤舉杯。
覃澤很快就過量了。
好在丁文翰「見事不妙」,趕緊出面替覃澤擋酒,但讓人哭笑不得的是覃澤完全沒意識到丁文翰的好意,他倒興致勃勃和陳維結了黨,「恩將仇報」的對付起丁文翰來。
好在是薛奇儒的兒子薛未可也在白玉堂的席面上,瞧着日後的妹夫丁文翰受到了針對,趕緊拔刀相助,丁文翰有了這幫手,倒還沒有被灌得酩酊大醉,眼睛這會兒子卻是已然喝直了,當眾拈起一枚骰子,握手掌里,還一邊叫嚷着:「猜猜猜,這回要再猜准了,我飲三盞酒!」
覃澤也直着眼睛道:「我猜沒有。」
薛未可應當是覺得極度無語了,扶着額頭:「覃郎丁郎,你二位能別再喝了麼?」
陳維抱着肚子「哈哈」笑:「覃郎說得不算,我說了才算,我猜有,肯定有!」
丁文翰無比沮喪地長嘆一聲,卻痛快端起了酒盞,薛未可趕緊去搶:「你放下,算我的,但別再行令了,要行令讓我來行不行?」
覃澤就拉着丁文翰:「我們讓陳世子跟薛郎行令,要是陳世子輸了,我兩個飲酒。」
丁文翰卻還記得自己的陣營,一巴掌把覃澤的手拍開:「我跟你不是一頭的!!!」
薛未可大覺安慰,擂了丁文翰一拳頭:「好小子,我總算沒看錯你。」
也是他第一個發覺了晏大王,趕緊籠絡:「殿下來了!殿下快些入伙,覃侍郎已經分不清敵友了,他原本跟咱們是一頭的,只恨陳世子把他忽悠了過去,陳世子真是奸詐,是他第一個下的戰書,還用挑撥離間的法子,勝之不武!」
陳維跟晏遲也算有點交情,喝過幾場酒,只遺憾從來不曾盡興,他一時拿不準晏遲的深淺,卻也覺得今日是一試深淺的好機會,很痛快的一揮手:「覃侍郎墊後吧,讓我先會會對方的急先鋒。」
結果就是,今晚的白玉堂,陳維居中,左手摟着覃澤,右手摟着丁文翰,三個人放聲高歌了半個時辰。
覃敬也喝過量了,也只能留宿在湘王府,他雖然在宴廳上沒有失態,只被摻扶去了客房,卻直着嗓子喊周小娘來照顧,覃牧怎麼安撫都沒有用,逼於無奈只好大半夜的遣人回太師府將周小娘接了來,覃敬卻又不需周小娘照顧了,摟着覃牧的脖子放聲大哭,嘴裏講着「好兄弟最可靠」的車軲轆話,還要跟覃牧喝個不醉不休。
兒子高歌爹痛哭,李夫人、周小娘外加一個董娘子,三個女子面面相覷無可奈何。
晏遲一點醉意都沒有。
他還替大舅兄把了脈,確定大舅兄沒有因為醉酒而傷身體,才看着覃澤喝了解酒湯後才道了晚安,回到清歡里,就發覺芳期像是剛哄得薇兒睡熟了,正替她掖好被子,才從榻邊沿站了起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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