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司馬釵送鄭氏出麗華門,特意讓女官宦臣遠遠跟隨。一筆閣 www.yibige.com
「世母知大娘娘的氣性,是過去在深宮裏壓抑得久了,經長年的如履薄冰步步為營,才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往前無論是周氏,還是羅氏,都有在後宮發號施令的時候,大娘娘如今自是不會再有顧忌,所以便不願再壓制脾性了。今日我是聽出來了,三哥恐怕還有告誡大娘娘不可隨性的言辭,世母雖儘量表述委婉了,只是大娘娘如何肯聽?」司馬釵道。
「好孩子。」鄭氏被司馬釵扶着,她也伸手握了侄女的手:「你如今入了宮,有些事原本也不該瞞你。大娘娘過去對淮王儘是利用之意,聽三郎說,原來淮王竟然一直心知肚明。要不是三郎的情面,淮王哪會甘於被利用,或許在當年,官家就不能那樣順利被立為儲君了。
三郎性情雖執拗,但並不是不顧大局的孩子,大娘娘雖為官家慮計深遠,這是慈母之心,可有的時候好心並不能促成利益啊,貴妃還當勸着大娘娘,關於司馬一族的興衰,就交給相公兒郎們去謀慮吧,大娘娘安安穩穩在慈寧殿頤養天年,能長命百歲,就是大益家門。」
司馬釵聽得心頭吃驚,問道:「三哥真這樣說?淮王真知道了大娘娘過去的謀劃?」
她步伐放得更慢,聽鄭氏細說那天興國公與司馬修之間的交談,越聽越是心中發沉。
等送走了鄭氏,折返慈寧殿,打聽得太后余怒未消,自去花苑裡散心了,司馬釵也沒有急着去安撫,而是叫了宮人棗氏私話。
這棗氏名玉昌,司馬太后的老心腹了,本是在太后左右貼身服侍,只是現今為了照料好皇嗣,太后才命棗氏跟着司馬釵,司馬釵情知棗氏是慈寧殿中宮人中的第一位,又確覺棗氏計慮深遠,如上回眼見着太后、官家爭執,眼看無法圓場,多得棗氏趕緊通知了她來規勸,方才未使陳氏、薛氏挑撥之計得逞。
所以但有拿不準犯猶豫的事,司馬釵不敢直接跟太后商量,都是先和棗氏計議。
「三哥那話,我當然是不能跟大娘娘直言的,三哥儼然是嫌大娘娘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真要司馬一門好就什麼都不管,消消停停在慈寧殿中榮養,大娘娘雖有的時候,確然大失沉着急躁衝動,可我卻覺三哥也未免太……太輕信淮王了。
是,過去淮王確然能看在三哥情面上,不計較大娘娘的惡意,可現在呢?畢竟淮王嫡嗣必得儲位,淮王為嗣儲生父,他會不會記恨大娘娘,會不會……」
司馬釵緊緊蹙着眉。
「如若貴妃是淮王妃,當知大娘娘乃至官家,對淮王實則從無母子之情,手足之義,會否放心讓親身骨肉,為大娘娘及官家把控。」棗氏沉聲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官家非我夫郎,只是我的君主,我也沒有孩子,也許此生不會經歷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我無法作與環姐姐換身異處的假想。」
「貴妃尚非淮王妃,都如此不安了。」棗氏長嘆一聲。
「娘子就直言吧。」司馬釵道。
「涉及權位之奪,這深宮裏的存亡之爭,仆只知父子反目、手足相殘,這樣的事不算奇罕,反而為歡情一時,永絕欲望,為一人一體,寧失至尊者,才是亘古鮮有。三郎畢竟年輕,太過重情了,而淮王……又哪裏像三郎一樣?淮王娶妻納妾,子女雙全,決非與司馬三郎一樣至情至性,所以貴妃就應瞞着大娘娘,大娘娘最近雖確然急躁,可深宮之中若非大娘娘當年綢繆深遠,官家得儲又怎會如此順利呢?」
「我知道了」司馬釵頷首:「等過幾日吧,大娘娘徹底消了怒,我再與大娘娘計議。」
此日夜深。
掐着手指,把着脈息,確定湘王妃妊期進入相對安全時的湘王殿下,熱情相邀共赴雲雨後,晏遲跟哄孩子似的一下下拍着芳期的脊背,讓因為被要求改變某種新「方式」而羞澀不已的小女子終於在此安撫下睡着了,晏遲卻還沒有睡意,他原本也不打算再起身,塞過一隻胳膊去給人擋枕頭,閉着眼琢磨着一些陰謀詭計,也權當是在得月樓「務公」了。
就清楚聽聞屋子外頭,常映在跟八月說話。
常映丫頭已跟付英完婚,雖日晝仍會來清歡里當值,到夜間,芳期自然不會妨礙人家小兩口恩愛私處,沒有再安排常映值夜了,那麼她這個時候來,當然是有突發事件。
是付英收到一封密報,讓常映來打聽晏遲有無安置,可方便在得月樓接見他。
晏遲知道若是十萬火急的事,付英肯定不會有此一問,但要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付英也不會讓常映走這一趟,說明此見突發之事,有點大,卻不是十分緊迫。
他才抽出胳膊,起身披了件外裳,出去時看常映臉頰微紅,身上還隱隱透出酒氣,挑眉道:「你們兩個,這都多晚了還在酗酒?」
「哪裏是酗酒?不過是小酌幾杯罷了,大王可別冤枉人,付長史可是盡忠職守的。」
「呦,這才成婚幾日,就曉得維護夫婿了,沒看出來丫頭還挺賢惠的。」晏遲把常映打趣一句,就囑咐道:「讓付英去得月樓吧。」
消息是宮裏傳出來的,晏遲把密報看完,就燒成灰燼了,漫不經心的挑着嘴角:「我還沒行動呢,司馬芸就開始犯蠢了,把司馬修逼出了大實話,偏這大實話還通過鄭氏的嘴說給了司馬釵,司馬釵又反饋給了司馬芸。」
「太后原就對淮王不懷好意,如今得知淮王一直知道她的真面目,雖因為淮王妃的緣故,太后仍然會認淮王嫡子為嗣儲,可對淮王必存提防……」
「豈止是提防?」晏遲冷笑:「她已經對羿杜動了殺意。羿杜在司馬芸看來畢竟是羅氏所生,過去她見羿杜毫無奪儲之意,也不拒絕娶司馬環為妃,還提防着羅氏擇中的孺人施氏,以為羿杜並未識穿她的真面目,而羿栩又如願取代羿楨成了東宮太子,司馬芸這才放過羿杜。
但而今呢?司馬芸驚覺羿杜竟然早就察覺了她的歹意,固然司馬修言之鑿鑿稱羿杜並不以羿栩、司馬一族為敵,司馬芸這麼自大的婦人,哪裏信得過司馬修的判斷?在她看來,司馬修儼然被情慾所惑,昏了神智,哪怕羿杜確然對司馬修還保有幾分真情,可距離大權在握只有一步之遙,哪裏還會跟過去似的,毫無爭權奪位之心?
羿栩無子,羿均羿培都死於天子劍下,羿承鈞一脈,唯有羿杜所生的兩個兒郎,必有其一為儲嗣,司馬芸擔心的是什麼呢?是當儲嗣繼位後,羿杜會以天子生父之名,掌握實權,那她司馬氏小心盤算一場,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時若是讓太后得知皇嗣並非淮王妃所生,必更將認定羿杜不懷好意,只是,皇嗣乃覃孺人所出,大王當然不會不顧皇嗣的安危。」付英道。
晏遲沉默片刻。
「司馬芸要殺羿杜,這時也無法再用毒殺暗害這樣的手段,且羿栩雖然對羿杜手足之情有限,可要是羿杜莫名其妙暴亡,世人必會質疑羿栩是為滅除後患手足相殘,司馬芸雖愚蠢,倒還不至於不顧羿栩,我猜她會設計讓羿杜死得名正言順。」晏遲道。
付英就琢磨着太后究竟要怎麼讓淮王死得「天下盡服」。
「咱們助一助羿承昭和羿標。」晏遲卻已經有了計劃:「羿承昭要助羿標奪位,好讓他的孫兒順理成章繼延皇統,必須在皇嗣斷絕上動腦筋,在羿承昭看來,我當然是希望羿杜庶子為嗣儲的,他要爭取我助羿標,就不能讓羿杜庶子取代現今宮裏這位皇嗣。
所以呢,羿承昭和羿標的計劃,應當是先除羿杜庶子,不利覃孺人,斷絕了我的此一念想,他才好拉攏我臂助羿標。」
「那覃孺人將有危險?」付英也知道淮王府里現今那位「庶子」,實則才是淮王妃所出,生死對於湘王而言根本無關緊要,但覃孺人卻是湘王妃的族妹,湘王理當力保覃孺人安全才是。
「所以我們要讓羿承昭、羿標知道,司馬芸對羿杜已生殺意,他們完全可以利用司馬芸先除羿杜。其實羿杜活着,哪怕現有的兩個兒子都夭折,今後還會有子嗣誕生,甚至還將有嫡子,先殺小兒並不能造成真正的皇嗣斷絕,唯有羿杜死於非命了,他們的計劃才有可能成功。既然他們決意殺羿杜,就不會再冒風險暗害覃孺人了。
可經我一場設計,羿杜死後,羿承昭和羿標的結盟就會崩毀,他們不會再有時機沖宮裏皇嗣動手。」
付英佩服道:「這樣一來,覃孺人母子都能得以保全了。」
晏遲又沒再多說了。
他只是執筆而書,須臾就成一封文字,親手封好了交給付英:「送交洛王府的暗目吧。」
晏遲回房時,芳期仍熟睡着,似乎連翻動一下都不曾有,他輕輕躺回芳期身邊,也側着身,把那嬌酣的睡顏看一陣,又伸手輕輕撫了撫妻子已經明顯隆起的腹部,才安安靜靜閉上眼。
若無意外的話,九月季秋他就將為人父,他其實已經知道這個孩子是兒郎還是女兒了,不過芳期非要保持對未知的期待,他就沒有說。
這個孩子平安出世前,臨安城裏還是風平浪靜的。
季秋之後,應當就開始腥風血雨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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