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晏遲沒打算把他的計劃告訴芳期。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魯理壅是司馬權的人,他這回是被越國公利用而不自知。」
之所以在沉默一陣後說出這樣一句話,晏遲也是為了讓芳期不用瞎操心:「所謂的神預也是越國公黨找人散佈,接下來他還會一步步把太子逼進危局,你家祖父從來不涉儲爭,他在權場混跡這麼多年,雖說這回還沒有聽聞所謂神預的事,可魯理壅一沒了影,他當然立即意識到風向有變。
以覃宰執的睿智,他肯定會坐壁上觀,最多只是設局算計向進父子而已,你要是擔心相邸大可不必,我擔保無論臨安城裏掀發多大的風波,這回都不會有一滴水濺進覃相邸。」
「越國公是被晏郎利用而不自知吧?」芳期像是喃喃自語。
然後她就撞上了晏遲的背脊。
芳期以為自己太多話了,觸犯了晏遲的忌諱,乖乖地站在晏遲面前,垂着眼瞼還咬了點嘴唇,表示知錯就改不再多問。
「是我布的局,我從一開始也沒打算瞞着你。」
芳期連忙頷首:「要不是晏郎告訴我永盛幣褪色不值大驚小怪,我肯定想不到這事跟晏郎有關。」
「細節我不打算告訴你,你只用等着看,覃三娘,知道得太多就可能被人套話,我不是信不過你的人品是信不過你的頭腦。」
芳期覺得自己是被千真萬確的鄙視了,可鄙視她頭腦的人是晏遲,她也服氣。
「晏郎說信得過我的人品,也就是說信得過我胳膊肘從來不會往外拐了?那要我說我打聽這些事不是因為擔心翁翁,是擔心晏郎你也會信?」芳期見縫插針博好感,為的是萬一她家二叔真是晏遲的仇人,或許日後晏遲還能看在她曾經也算盟友的情份上,至少放過二叔的妻小。
「你擔心我?」晏遲站着不動,一眼就看穿了這丫頭此話另有用心:「擔心我什麼?頭腦不好搬起石頭砸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我哪裏敢質疑晏國師的智慧啊,但關心則亂。」
那一臉諂媚的笑也真是夠刺心了,晏遲移開眼睛,繼續往前走:「胳膊肘往我這頭是內向,往哪裏是外向呢?要我對付的是覃相邸,你這胳膊肘該怎麼拐?」
芳期被嚇得差點又撞上了晏國師的脊樑。
她的居心這麼快就被拆穿了麼?還是說晏遲已經在懷疑二叔了?!
好像無論哪種可能都很糟糕。
「你還真為這種事為難了不成?」晏遲後腦勺上都像長了雙眼睛,把芳期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但他卻有點愉快,畢竟這丫頭現在還的確為這種事為難了,若擱從前,不管她有沒能力跟他對抗,胳膊肘子自然不能往別的方向拐,覃相邸只要還有覃澤在,這丫頭就還把那裏視為本家的。
「我是被晏郎這假設給嚇着了。」芳期極度的心虛,根本沒留意晏遲口吻里的愉快之情。
「有家人的人就是不同。」
芳期:?
晏郎這話,怎麼有點像博同情的意思?
「顧慮多,膽子小。」
芳期:……
「清歡里你還住得習慣麼?」
芳期:怎麼晏國師今天的話題如此跳躍?
這一邊庭苑,人間的桃李還未落盡,反是枝梢尚余艷色,泥蔭遍散花骨,春的餘韻似還依依不捨,不管人間的曆法,過不過立夏,又或是清歡里這處的桃李,要比別家庭苑放得更久……橫豎芳期覺得像晏國師這麼神奇的人,打造的庭苑也肯定有神奇之處。
她其實一直對居住的環境沒有挑剔的要求,最要緊的是沒那麼多的拘束,屋子狹窄些院子逼仄些,種不了花植不了草,只要頂不漏雨牆不漏風她都可以接受,過去她住秋涼館,跟芳菲妹妹處得跟冤家似的那一段,其實就很想跑回幼年時跟生母住的院子,哪怕那裏留給她的其實並不是多麼溫暖的記憶,哪怕論雅致敞闊遠遠不如秋涼館。
她也從來不羨慕覃芳姿住的瓊華樓。
現在她被晏遲這一問,問得內心滿溢着幸福感:「習慣得很,習慣得我都覺得用『習慣』二字簡直就是對清歡里的辱沒了,誰還能不習慣這仙宮似的住地啊。」
這句話真心得不得了。
對住處宅院不挑剔不代表沒有鑑賞眼光,芳期深深覺得國師府經晏遲營建,絕對比皇宮還更加適住。當然最關鍵的是她自從嫁進……不應當是住進國師府,朝朝睡到自然醒,除了服務好晏國師的餐桌之外,再不用看別的人的眼色,晏國師相處久了仿佛也沒那麼嚇人,總之一句,身心得到了極大的放鬆,這樣的日子還真讓她有幾分樂不思蜀。
「住得慣就好。」晏遲壓着眉,心說住得慣日後就會想着在別的地方應是住不慣的了。
「晏郎也住得慣麼?」芳期是順口就問,問出來才覺得這一問有點怪異,國師府本來就是晏遲的地盤,清歡里更是他自己營造的主居,他還能住不慣?於是連忙補救怪異感:「我的意思是,畢竟晏郎從前不習慣居處住進個外人。」
「還好,挺有趣。」
「這話當真?」
「我有必要取悅你?」
「這回答太讓我大出意料了。」芳期往前快走兩步,偏着頭窺視晏遲的神色:「晏郎覺得我哪裏有趣了?」
「八大益處,確有道理。」
芳期趕緊收回窺視的目光,乾咳兩聲:什麼八大益處,除了廚藝,她有哪點優長真能入晏國師的青眼?阿瑗哪裏還需要她的維護啊,徐娘就能鎮得金屋苑裡的鶯鶯燕燕循規蹈矩,她那時哪裏想到晏國師居然「守身如玉」,現在這情形,就算不做晏國師未來情路上的絆腳石,但也害得人家成個「離異男」,晏國師這會兒是還沒遇着有情人,等今後遇着了,指不定就會追悔莫及。
「我覺得你還真不錯,怎麼你自己倒心虛了?」晏遲被那兩聲乾咳逗笑了。
「我那時不知道晏郎待阿瑗是兄妹之情。」
「所以呢?」
「總之八大益處就別提了,不瞞晏郎,當初我還真是編了好幾日,硬着頭皮才敢提出懇求……」
「你也知道我為什麼答應你了吧?」
「啊?」
「原來你還糊塗着呢。」晏遲又站住步伐。
有那麼一剎那他想說「也許註定」,但他清楚還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衝動,他不需要一個遲疑着,猶豫着,稀里糊塗成了伴侶的人,如果芳期心裏愛慕的,還是徐明溪那樣的人,站在陽光底下固守善惡準則,那麼他不會是她認可的伴侶。
終有一日會異路殊途,那此時又何必捅破窗戶紙?
「我當時寄望遙之或許能是阿瑗的良人,但你跟遙之太接近,很有可能成為阿瑗的絆腳石,覃三娘,我坑了你一回,我用你試探遙之的心意,他雖然知道我們只是紙上夫妻,可萬一他對你有意,但你卻尋我締結契約,遙之要麼知難而退,要麼就是向你表白,但我有把握,你對他無意,所以肯定會拒絕他。」
芳期:……
陰險的晏國師,但確然是個好兄長。
「晏郎也不容易啊,操這麼多心。」芳期手癢忍不住,到底還是把指掌一蜷學阿霓對她的樣子對晏遲,往肩上擂了一拳:「辛郎跟我能有交情,一來是因徐大哥再則是因阿辛,當然最要緊的是他性子好,本來就好打交道。」
她見辛郎的次數哪比得上見晏郎的次數?不過辛郎仿佛更願意跟她談心,這必須是辛郎好打交道的緣故。
晏遲笑一笑:看來辛遠聲遲鈍的情智導致這丫頭也誤判了他的真意,且他溫吞的行事應當也不至於讓芳期太快醍醐灌頂,這層窗戶紙也有一陣捅不破。
「我的性子比辛遙之差很多麼?」晏遲內心不計較但嘴巴上偏計較,有時候看丫頭自悔失言的窘狀他很忍俊不住。
芳期下意識就想睜着眼睛說瞎話,但她突然想起晏遲曾經告誡過她不許說謊,就想驗證一下大國師是不是真聽得了大實話:「晏郎有時得存自知之明,辛郎就算發火也不會讓人畏懼,晏郎只要有發火的預兆就令人想要抱頭鼠竄,這就是差距。」
說完還真緊張兮兮地覷視晏遲的臉色,仿佛隨時準備抱頭鼠竄的模樣。
看到的卻是眼睛一斜,嘴角一拉。
天,晏國師這一笑……有點傾國傾城啊!
芳期趕緊移開目光,免得自己對着晏國師眼睛裏能冒出紅心來,她想想那場景,都覺得像極登徒子唐突佳人。
「如何,我還是能聽得了大實話的吧?」
芳期:……
晏國師還會讀心術不成?真是活神仙,可是怎麼有種活神仙在取悅她這凡胎肉體的詭異感?這一定是自以為是、高自標置了啊,難怪剛才那剎那覺得腳底輕飄飄的像能飛起來似的。芳期趕忙檢討自省,避免自鳴得意在神仙國師面前放肆。
「今天天氣好,你想不想出趟門?」
芳期剛剛「腳踏實地」,又被這話弄得疑竇叢生,晏國師就是在取悅她吧?明知道帶她出門極其麻煩還有這樣的提議,總不會是晏國師自己想出門還需要她的護衛吧。
「我出門,這青天白日的總不能帶面罩了,只能帶幃帽才不顯得怪異,但有晏郎在身邊,別人一看我不敢露臉哪能猜不出我是誰?」
「你在服制,是不能出門閒逛,也不能走親訪友,可去自家產業總不算違背禮法。你就不想去你的韶永廚看看?順便我們還可以在無情苑住兩日,你不能逛街,但可以游湖,也可以散散心了。」
芳期完全沒想起來她還有無情苑這處「產業」,被晏遲一提醒,轉身就去收拾衣裙日用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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