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北京國際機場,從北美飛向中國的第一班航班抵達,整整一個旅行團,海關緊急開放了新的入關通道,但這裏依然是排起了長隊。
那些衣冠楚楚的外國人也沒有辦法,他們只得排隊等候,大家看上去都很有教養,除了某幾個傢伙在裏面大驚小怪。
「這麼多人!這得等到什麼時候,我的豆腐腦和油條還在等着我去寵幸呢!」
路明非肚子裏空蕩蕩的,他來到了這裏,想到了王府井的特色小吃街。
民間的美食都藏在深深的巷子裏,用蠟封住的酒罈開罐就能聞到濃郁的酒香,細長的麵團經過高溫的金色油鍋一炸撈起來就是脆爽可口的油條,咬一口能在嘴裏爆汁的天津小籠包,還有撒上小蔥,潑上辣子,湯里泛着紅色油光的豆腐腦。
路明非光是想想已經顱內高潮了,恨不得一頭栽進巷子裏大吃特吃,美國的麵包牛奶三明治吃的路明非都快吐了,真是不如中國的特色小吃來的得勁。
「就是就是,師弟你做東,我們一起去吃!」
芬格爾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蹭吃蹭喝的機會,路明非終於大氣了一回,反正一頓早餐在中國也花不了幾個錢,讓芬格爾這個德國佬見識一下中國的美食。
兩人勾肩搭背,翻出手機用谷歌地圖搜索附近的小吃街,時不時地發出猥瑣的怪笑和擦口水的聲音,狼狽為奸地密謀着什麼。
楚子航戴了一副墨鏡,安靜地站在他們的背後,陽光灑在他乾淨的臉上,像是潑上了一層牛奶,又鍍上了金色的光輝。
迎着晨曦,楚子航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抬頭看到的是澄澈無比的天空,湛藍的天空越看越深邃,偶爾還有一絲棉絮般的白雲飄過。
天氣太好了,陽光明媚充足,大家都很開心,仿佛來到這裏不是為了屠龍,而是進行一場盛大的旅遊觀光。
這麼太平的盛世,除了混血種和秘黨在大驚小怪,神經質地瞎忙活,所有人的生活依然遵循着日常的軌跡,完全沒有任何的異樣。
楚子航的想到了夏彌,也許這會她還在飛機上睡覺呢。
夏彌也是北京人,生活在北京這種文化氣息濃厚的大城市裏,是土生土長的首都人,戶口比起楚子航他們可高級太多了。
他抬頭看着深空,那天空像是一塊湛藍的幕布,而幕布合適拉開帷幕,還不得知曉,但在好戲開場之前,觀眾們都有自由活動的時間。
楚子航收斂了思緒,他將目光放在周圍人的身上,他作為學院多次執行任務的資深專員,當然知道身旁圍繞着的都是些什麼人。
他們大都是從某個渠道上了解到了龍王甦醒的消息,一窩蜂地趕過來想要瓜分龍族的遺產,這就像是美國西進運動的淘金熱,大家發現金子,美國沸騰,世界震撼。
近在咫尺的聖弗朗西斯科首先感受到了淘金熱的衝擊,幾乎所有的企業停止了營業,海員把船隻拋棄在了聖弗朗西斯科灣,士兵離開了營房,僕人離開了主人,湧向金礦發源地,農民典押田宅,拓荒者開墾荒地,工人扔下工具,公務員離開寫字枱,甚至連傳教士也離開了佈道所。
混血種也是如此,大家本來都在世界各地各過各的日子,一個龍王甦醒的消息將混血種們平靜的生活炸開了巨大的波瀾,所有人都向着「金礦」趕來。
這是大潮,其中不乏跟風隨波逐流之人,他們或許能在龍族的遺產中分得一杯羹,但他們所能得到的,遠遠不如開荒者得到的多,大多是別人吃剩下的東西。
不過這依然能讓不少人都混個溫飽罷了。
只可惜,他們似乎都忘記了一件事情,龍王甦醒可不代表着龍王會等着混血種們找上門來,就算是有人找到了龍王,然後呢?
如果那些人識相且是個幸運兒,那說不定還有機會離開,可如果真的對龍王動手,楚子航不認為這些穿的花里胡哨,頭上戴着帽子圓邊帽的旅遊團能對抗龍王的威勢。
之前楚子航有幸在工業園見過初代種級別的較量,那強大的壓制力讓楚子航這種超a級的混血種都寸步難行,更別提這些魚龍混雜,不成氣候的混血種。
「嘿,這位帥氣的小哥,你也是過來屠龍的嗎?」一旁有人和楚子航打招呼,楚子航看了那人一眼,點頭表示禮貌,並沒有過多地理睬他的搭話。
這人穿的長袖衫,外面罩着一堆口袋的綠色馬甲,下身是寬鬆的牛仔褲,蹬着一雙旅遊鞋,帶着一頂紐約洋基隊的棒球帽,還在長袖衫的背後寫了幾個「不到長城非好漢」的大字。
把這樣的字掛在身上,真的讓人感覺非常羞恥,也許在外國人看來,中國人把英文字母寫在身上也會顯得很神經病吧。
「你們是過來屠龍的?」路明非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轉過頭,他仔細地打量一下,撓撓頭,「好像不記得在學院裏看到你們。」
「我們是來北美的混血種,一般都是散人,有的時候會做獵人的生意,最近的消息傳播的可厲害了,除了那些在中非或者熱帶雨林里信息不同的混血種,大家都趕着飛到這裏見證龍王的死亡。」
「拜託,你以為龍王是一隻螞蟻,一腳就能被你踩死的那種,何德何能要趕來這裏屠龍,你以為屠龍是參加世博會,只要門票排隊就好了?」芬格爾瞪大了眼睛。
「哎呀,當然不是的,我們這些人,別說龍王了,就是次代種和三代種都打不過,我們只是想着這件事情這麼有影響力,能來這裏親眼目睹一下,也算是了卻了一種遺憾。」那人笑了笑。
「屠龍是很私密的事情,不是在光天化日的都市裏打架的那種。」楚子航冷冷道。
一般龍王都生活在尼伯龍根之中,而尼伯龍根是普通人無法進入的地方,對於混血種而言,進入尼伯龍根也是九死一生的事情,顯然這幫人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哎呀知道的知道的,我們就是想碰碰運氣,運氣懂嗎?」男人搓搓手,笑呵呵的。
「我覺得你們還是來這裏休閒度假比較好。」路明非翻了個白眼。
前面的人流終於開始走動,芬格爾拉了拉路明非的背包上的肩帶,三人一起通過海關的檢查。
與此同時,一架龐巴迪global express xrs輕盈地降落在首都機場,這是一架自香港起飛的私人飛機,和絕大多數人的私人飛機不同,這架飛機被漆成了黑色。
飛機剛剛停穩,艙門就打開了,迎着大風和初升的朝陽,貴賓直接跳下了飛機,根本沒有等待迎接上下去的舷梯車,可即使是中型商務機,艙門距離地面也有兩米的高度,更讓工作人員震驚的是,她還穿着三英寸的高跟鞋,挎着大號的lv旅遊袋。
酒德麻衣在晨曦中仰頭,摘掉了頭頂的發卡,黑髮泄落如一泓瀑布,她盡情地舒展身材,卸去長途旅行的疲憊,所有圍觀這一幕的男性都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即便只是舒展身體,她在晨曦中的側影都美的像是一朵怒放的鮮花。
酒德麻衣一襲黑衣從外交通道閃了出去,帶起的香風裏裹挾着金戈鐵馬的氣勢。
一輛加長的悍馬越野車等候在貴賓通道外,一聲黑衣的司機兼保鏢拉開車門,酒德麻衣如一隻飛燕躍入了車廂,車門隨即關閉,悍馬的引擎狂吼,飛馳着離開。
後車廂是私人空間,和駕駛座完全隔離,用櫻桃木和酒紅色的羊皮裝飾,恆溫的酒櫃裏,水晶酒具隨着車身的晃動叮叮作響,寬大的袋鼠沙發麵對24寸的液晶顯示器,屏幕顯示紐約股票交易市場的行情變化。
一個女孩蜷縮在大沙發里,帶着黑框眼鏡,染成栗色的頭髮垂下遮住半張臉,她伸出蔥白的手臂,憑空在顯示器前勾畫,另一隻手拿着車載電話,「提價1.5%,全力買入我們選定的風能企業股票,我給你們的額度是五億美元。」
她抓起一把薯片塞入嘴裏,模糊道:「不要質疑我的決定,五分鐘前一艘二十萬噸油輪在墨西哥灣觸角沉默,這次漏油事件將引發大規模生態問題,未來三個月內新能源企業的股票將有巨大的升值空間。」
「喂,薯片妞,看起來你在北京過的不錯啊!」酒德麻衣撲上去掐住對方的肉臉。
「嘿,非禮勿摸!」
蘇恩曦將酒德麻衣推開,但是她的動作在酒德麻衣的眼中太慢了,酒德麻衣是忍者,她摸誰的臉,就像是拔刀將敵人斬首那樣,快的只能看到殘影。
心滿意足的過了把手癮之後,酒德麻衣躺在舒適柔軟的皮沙發上,長舒了一口氣。
「怎麼,你又過來『帶孩子』了?」
「可不嗎,老闆交代的事情,那必須好好重視起來,獵人市場裏已經炸鍋了,現在大家都來湊熱鬧,也許你今天隨便在大街上遇到的一個外國人都可能是混血種哦。」
「我不出去的。」蘇恩曦嚼着薯片。
酒德麻衣似乎也想起來了,「你是個居家宅女,差點忘了。」
「傳輸給你的文件看了嗎?」
「看了,你文件已經過時了,上面寫了1000多名混血種入境,其實際數量已經過了3000,可笑的是他們認為龍王是個團本,靠人海戰術就能打敗。」酒德麻衣翹起傲人的大長腿。
「如果是我,我現在會立刻聯繫北京的棺材商店,好好地賺他一筆!」蘇恩曦眼中泛光,酒德麻衣瞥了瞥蘇恩曦,輕哼一聲,「不愧是經濟宅女,真有腦子,再給爺摸一把。」
「滾!」
後車廂里傳來打鬧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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