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蛇岐八家嗎,顧名思義應該有八位家主的吧,怎麼這裏只有五位來着。」愷撒環視一圈大殿,忍不住提問。
「這位是龍馬家的家主,龍馬弦一郎先生,龍馬弦一郎先生是現任日本分部的部長。」
路明非的目光投向龍馬弦一郎,這個人既不形銷骨立也不噴陰氣,看上去是個正在經歷中年危機的男人,穿着一絲不苟的西裝,頭髮梳的很精細,但沒什麼精氣神,和路上的上班族很像,滿臉寫着「加班壓力大,老闆對我凶,妻子出軌,女兒早戀,我怎麼還不死。」
就這貨還是日本分部的部長?
這簡直就是個中年loser才對吧,米津玄師的歌就是為他創造的吧。
「這位是犬山家家主,犬山賀先生,犬山賀先生是日本分部的第一任部長,也是昂熱校長的老朋友。」
「哎呀哎呀,因為打不過昂熱所以只能和他做好朋友嘛。」犬山家家主看上去很和藹,笑容陽光照人,花白的頭髮讓他顯得十分慈祥。
「這位是櫻井家的家主,櫻井七海女士,他兼任日本分部的觀察員。」
櫻井家的家主居然是個令人驚艷的少婦,雖然她的衣着刻意保守,但是套裝裙絲毫遮不住她火熱的曲線,那副黑框眼鏡戴在臉上不由地讓路明非聯想起某位老師...
「這位是宮本家家主宮本志雄,宮本家主負責岩流研究所的工作,是東京大學材料建築學的博士後。」
宮本志雄是個精幹的男人,他臉上的線條十分硬朗,這不由地讓路明非想起了日本動漫中的熱血男主,如果只是看表面,完全猜不到他還是個高學歷的人。
「這位是橘家家主,也是蛇岐八家尊敬的大家長。」
「各位是不是沒想到作為黑道組織的蛇岐八家居然是這樣的情況吧。」橘政宗從座位上起身,他穿着白色麻衣,和現場的各位一一握手,「其實我也沒想到本部居然會派這麼優秀的專員過來。」
雖然是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但是橘政宗一笑就笑出了長輩的模樣,這也奠定了他在蛇岐八家中「絕對領袖」的地位,那自然親和的笑容能鼓舞每個人的士氣。
「至於你們剛才問的,為什麼蛇岐八家現在只出現了五位家主,其實另外三位家主那邊多少有點事情,大家剛才也注意到大廈斷電了吧。」
「太危險了,你們安保措施不太行啊。」路明非挑刺地說。
「呵呵,這點的確是我的疏忽,我檢討。」橘政宗歉意地向三人鞠躬,「三位家主中源家的家主源稚生你們也見過了,他此時正在巡查,另外兩位...」
「等一下,你說那個人叫什麼?」愷撒好像忽然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橘政宗神秘地微笑,重複一遍道:「源稚生。」
愷撒和路明非互看一眼,兩人都楞在原地,楚子航略有所思,因為本來就是面癱,所以也沒表現的多震驚。
「臥槽,難怪我當時覺得那個人還挺眼熟的。」路明非右手錘打左手,恍然大悟。
「咳咳!」
楚子航冷靜地咳嗽一下,愷撒作為組長,也知道這次特別行動中有一條隱藏的刺殺任務,他們的確不適合在這裏說太多的話。
橘政宗看出了路明非的欲言又止,他也不急的加注,反而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樣,繼續道:「另外一位是上杉家主,上杉家主上杉繪梨衣最近身體不太好,所以不能到場。」
「至於風魔...」
「啊!?」
路明非又張大嘴尖叫一聲。
這次連橘政宗也嚇了一跳,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楚子航伸手在路明非的背後拍了拍,示意他有什麼話先咽在嘴裏,愷撒也是擋在路明非的前面笑着說,「沒什麼,我這個小弟可能就是愛大驚小怪的,多有冒犯,不好意思啊。」
橘政宗顯老的眼睛略微閃爍,他猜不透路明非的心思,只得點點頭。
「沒事,或許只是一些誤會而已。」
「至於風魔家主,因為入侵者的緣故,他現在正帶領着忍者小組守在源氏重工的周圍。」
「忍者!日本現在還有忍者嗎?」愷撒感興趣地問,橘政宗笑着點頭,「在外界看來,忍者這一行業幾乎已經消失,因為時代不需要他們了,但是蛇岐八家是特殊的機構,也是卡塞爾學院日本分部,所以我們需要忍者的能力。」
「就是特殊培養的是吧。」愷撒明白了。
橘政宗點點頭,湊近這些年輕人,和藹地微笑道:「能和你們這些優秀的後輩見面,真的很開心,我們或許可以單獨聊聊,我會用茶道招待你們的。」
橘政宗盯着被愷撒和楚子航夾在中間的路明非,路明非心虛地低頭,小聲地嘟囔着,「別看我啊,我又不是話事的人。」
楚子航看了看愷撒,愷撒和楚子航對了一個眼神,輕點頭顱,「好的,那我們就陪大家長一趟吧。」
桌上點了一個炭火爐子,爐子上坐了一把關西鐵壺,鐵壺黝黑沉重,上半截像是榴槤,有許多凸出的鐵刺,下半截雕刻着赤面長鼻的鴉天狗。
水即將沸騰,微風吹過,壺中的水咕咕作響,坐在這樣高的地方,能直接眺望到東京灣的海面,陽光下白帆片片。
楚子航和愷撒在暗地中交流了一句,隨後相互點頭。
「大家長,您不是日本人吧。」愷撒率先出擊。
「哦,你觀察的還聽仔細的,我的確只有一半日本血統,另一半是俄國人。」橘政宗說。
楚子航微微皺眉,橘政宗的鼻樑挺直,眼睛深陷,面部的線條也如刀削斧鑿那般清晰,跟一般日本老人有明顯的區別,他說話的口音也帶斯拉夫語的翹舌。
「不對,您說謊了,您應該是個純血俄國人,也許您是生活在日本,但是您的特徵完全是俄國的,你當年應該還在俄國生活過才對。」愷撒意外地指出。
場面有些安靜,楚子航其實也注意不到更多的細節,他因為沉默寡言所以口語也只比路明非好一點,但愷撒在橘政宗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愷撒擁有不同的語種老師,從小就學習了十八國語言,對於俄語的發音他特別清楚,那種翹舌帶着濃厚鼻音的腔調,想改也改不掉。
「厲害,厲害...」橘政宗拍着手,承認道:「不錯,我的確是個俄國人,還在俄國生活過一段時間,那時候還是蘇聯的時代,孩子們都吃分配的食品,以穿軍大衣為榮,後來我移居日本,成了日本人了。」
愷撒遲疑了一下,沒有繼續問下去,楚子航也表現很冷漠,只有路明非覺得好像沒什麼問題,他甚至都沒發現問題,還覺得這個場面和氣氛無聊到和眼前的這個水壺一樣,水快要溢出來了。
事實上,現場的局面頗有劍拔弩張的意味,大家都表現的很克制,但如果戳破,其實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水沸騰了,橘政宗提起鐵壺,把沸水倒進茶碗中,再把水倒掉,這是標準的日本茶道程序。
第一道熱水只是用來加熱茶碗,接着他用木勺挑出兩勺茶粉加入茶碗,再用鐵壺中取出一勺熱水倒入茶碗,輕輕攪拌。
他的手法輕靈而神情肅穆,麻布和服的大袖在微風中飛揚,如琴師在彈奏,無聲的琴曲就如汪洋大海般四溢。
「喝?」愷撒湊近路明非的耳朵問道。
「喝!」
路明非壓低聲音,豪情萬丈。
難道還怕他下毒不成。
茶水沖好,橘政宗彎腰奉茶,楚子航接過熱茶,吹了吹茶上的熱氣,房間內茶香四溢。
路明非和愷撒拿到茶碗,像是梁山好漢喝酒似地,相互碰杯,仰頭一飲而盡。
楚子航看着兩人一怔,隨後身體緩緩地復位,愷撒的臉色有些扭曲,他那張臉貌似向對路明非露出了讚許的笑容,路明非也微笑地回應。
滴滴滴...
橘政宗的電話響起來,橘政宗微微躬身,示意自己去接個電話。
三人都點點頭。
現場的氣氛有些安靜。
「這個男人身上有很多可疑的地方。」楚子航終於發言了。
「唔!」愷撒點頭。
「剛才他還說自己有一半日本血統,然後又承認自己是純血俄國人,已經語無倫次了。」楚子航分析道。
「唔!」
「我們這次需要多多觀察周圍的人,裏面很可能就藏着我們需要的線索,我有預感,那個人應該是個位高權重的人。」
「唔!」
「你們要不要用冷水漱口?」楚子航看兩人漲紅的臉,「滾水沖的茶,為什麼要直接喝下去,這樣會顯得你們很有氣勢,很牛逼嗎?」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s 3.919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