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的舞步如一絲清風盪過心扉,這個寬闊的尼伯龍根便是她施展的舞姿的舞台,而路明非和楚子航除了干看着,他們什麼都做不了,也無法逃走。
這個尼伯龍根已經趨於坍塌,到處都是攔路的巨石,死亡似乎是他們唯一能期待的東西。
「師兄...難道我們真的什麼都不能做嗎?」
楚子航默默,他好像已經陷入了海拉那優美的舞蹈之中,甚至很希望能攜手與龍共舞一段,可其實楚子航發呆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只是死亡來的無可抗拒,就像初入尼伯龍根的那次,他除了眼睜睜地看着父親消失在暴風雨的雨夜裏。
他什麼都做不到。
這份無力感,是多麼的似曾相識。
他凝視着海拉,那死亡的領域似冷鋒過境,推進的速度極快,楚子航金色的眼瞳閃了閃,他忽然有了決意,一句話不說地忽然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向一個方向奔去。
「誒!師兄,你去哪啊,逃跑也帶我一個啊!」
路明非緊緊地追在楚子航的身後,兩人跑到了一個角落的位置,這裏安然放置着一個華麗的箱子,箱子上銘刻着古希伯來文,雖然看不懂,但總覺得逼格很高,路明非當然認得這個東西。
「七宗罪!」
「是的。」
「師兄,你什麼時候把這個東西帶來的!」
路明非記得楚子航出發的時候兩手空空的,好像只是帶了一個網球包就離開了,這麼大個箱子完全不記得他有拿過啊!
「我被耶夢加得打暈過去,甦醒的時候這個箱子就放在我的面前,我也不知道是誰幫我們送過來的。」
楚子航塞給路明非一把鑰匙,兩人將鑰匙同時插入鑰匙孔,鑰匙孔內發出了齒輪咬合,內部的鎖舌縮回,鎖鏈相互拉扯出金屬清脆的聲響。
「現在我們得到武器,至少我得做最後的爭取和努力。」楚子航目光平靜地盯着即將打開的七宗罪劍匣,路明非愣了愣,他看着楚子航佈滿血漬的側臉,「師兄,什麼叫你最後的爭取和努力?」
「總的有人把薪火傳承下去吧。」
楚子航沒有看路明非,眼睛始終沒有離開七宗罪,七宗罪的劍匣開啟,劍匣的周邊流淌着金色的波紋,內部傳來了濃郁的血腥殺戮之氣,那種強悍的力量甚至叫路明非心驚膽戰,好像心中的惡鬼在逐漸甦醒。
他的心中好像有個聲音一直在抗拒這份力量,嘴裏默念着「不要不要」,劍匣里的似乎響着千萬種魑魅魍魎的叫聲,路明非的頭腦有些暈眩。
在路明非發愣的時候,楚子航已經握住了其中一把巨大的劍刃,這是楚子航能拔出劍刃的極限,代表了殺戮的「暴怒」之劍。
在此之前,此劍曾被路明非用來刺殺康斯坦丁,只不過沒有成功罷了。
楚子航將手放到了刀柄上,寬闊的刃口上還殘餘着龍王的遺恨,路明非甚至能聽到龍王被斬殺前的哀嚎,千龍哀怨的氣息在這邊劍上展露無遺,只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到這把劍傳遞的濃郁殺氣。
「師兄,現在拔劍是不是太晚了啊!」
路明非從呆滯的狀態清醒過來,望着那寬大的刃口流淌着赤金色的光芒,路明非都有點害怕,這把劍無愧於龍族法刀,從刀刃散發的氣息來看,這把刀絕對處決過不少龍。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現在爭取一點機會,我們還有一線生機。」
楚子航怒喝一聲,他的眼瞳瞬間燃起了金色的火焰,皮膚上泛起青色的紋路,很快在這些紋路的基礎上,青色的鱗片從他的皮肉下像是潮水般翻起,這一變化看的路明非嚇了一跳。
可這樣的變化還沒有停止,他還在龍化,這是以燃燒自己血液為代價的暴血,在這種狀態下屬於人的血液將完全被龍血統治,而龍的意識也將壓制過人的意識。
這是一種非常極端的做法,路明非向後退了幾步,楚子航的臉變得無比猙獰,這叫路明非感到十分驚恐,好像楚子航馬上也要變成一隻暴虐的龍王了。
「媽的,師兄你還真的和夏彌是天生一隊,你們兩人湊湊在一起原地結婚算了!」路明非在一旁乾瞪眼,他就不會這樣的技術,也不知道楚子航是如何做到的。
好吧,其實他連言靈都沒有,楚子航會操控君焰的言靈,路明非能操控什麼?
他好像什麼都不能操控,在學院裏,他是一個特別的例外。
「起!」
楚子航通過四度暴血,將血統的等級提升到了無限逼近s級的程度,在這樣的血統等級下,暴怒居然開始隱約地動搖,隨着楚子航雙手握劍,「暴怒」也在抗拒楚子航的掌控,似乎它並不滿意被楚子航操控。
握把上刺出了無數細長的鐵刺,楚子航的披蓋龍鱗的手被直接刺穿,路明非都能看到楚子航的手在大出血,他在一旁大吼道:「師兄,你瘋了啊,你在飆血啊!」
然而楚子航卻聽不見耳旁的嘈雜的聲音,繼續義無反顧地拔劍,「暴怒」發出了憤怒的龍吼,千萬頭巨龍的靈魂在抗拒着這個倔強頑強的靈魂。
「啊!」
楚子航的眼角泛出深褐色的血液,像是咖啡,又有點像是可樂,還冒着大量的氣泡,他的七竅流血不止,還沒有戰鬥,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血人。
「師兄...」
路明非不知不覺間也哭了。
只可惜他幫不了楚子航,不過楚子航到是特別的爭氣,那「暴怒」似乎開始鬆口,宛若一隻從洞穴中被拖出的猛獸,它咆哮着,怒吼着,可無濟於事,因為對方是比它更加兇猛的野獸。
在暴怒拔出的一剎那,金色的光焰大劍照亮了尼伯龍根的一角,折射出萬丈金色針芒,刀身上燃燒這金色的火焰似晚霞燒過流雲,像是鋪灑在江面上血紅殘陽,粼粼微光閃耀。
「暴怒」上殘留着龍王諾頓的血液和靈魂,這個鑄劍之人將靈魂和血液都融入了暴怒之中,「暴怒」斬殺過龍族中最偉大的存在,而龍王的血液也讓「暴怒」徹底成為了審判之劍。
劍出鞘,龍歸魂,凡王之血,必以劍終。
楚子航將燃燒的「暴怒」大劍插入地面,地面也燃起了金色的火焰,楚子航用他的行動向路明非詮釋了什麼叫「牛逼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這把大劍貌似只有源稚女和昂熱拿起來過,當初路明非獲得了路鳴澤的能力之後,其實也拔出來過,但是還沒有使用就被源稚女搶走了。
現在同樣的劇本再一次上演,只不過這一次的主角似乎已經不是源稚女,但是同樣牛逼的楚子航。
楚子航牛逼的讓路明非感覺到可怕,這個男人的固執和頑強超出了路明非的認知,世界上恐怕只有楚子航有這麼強大的靈魂吧。
「師兄...」
路明非靠近楚子航,楚子航冷冷地瞥了路明非一眼,那眼神陌生的叫路明非停下了腳步,好像楚子航隨時都會端起大劍把路明非也給咔了。
「別靠近...我!」
楚子航的聲音帶着一點野獸的味道,好像他真的變成了龍。
「師兄,你要幹嘛?」
「聽着!」楚子航站的離路明非遠遠的,不顧路明非的問題,他說他的,「現在我希望你能走出這裏,至少帶着愷撒和諾諾離開這裏,因為...因為你還有喜歡的女孩子...你的生活還有期盼,你還有未來...」
「師兄,你沒事吧!」
路明非眼裏有點潮濕,他害怕楚子航一句話沒上來直接咽氣了。
「帶着...他們走,海拉交給我...」
「師兄,別逞強了,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大不了啊!」路明非受不了楚子航這份逞強的英雄氣,他哭着喊道:「大不了我來拯救世界好了!」
楚子航沒有理會路明非的話,只當他在開玩笑。
「我曾經仰慕的人,我曾經喜歡的人,都離開了,我內心唯一牽掛的,是我的媽媽,拜託你回去告訴媽媽,說...說我在外面很好,不會經常回家了...」
「師兄!」
「我媽媽睡前要喝牛奶,記住了,還有熬的中藥提醒她每天中午12點和晚上6點準時服用...」楚子航拖着疲憊的身軀,四度暴血已經快要讓他失去最後的理智。
「很遺憾不能幫你打爆愷撒的婚車軸,對不起!」
楚子航全身青黑色的鱗片宛若鎧甲,關節逆反,指甲凸出為利爪,他執起「暴怒」,發呼出一聲龍吼,義無反顧地向着海拉釋放的死亡領域發起了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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