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剛衝出去幾步遠,康斯坦丁忽然張開龍翼,咆哮怒吼的聲浪蓋過了密集的槍聲。
他吟吼着,向周圍的金屬下令,任何普通的金屬都無法傷害他,任何火焰都無法灼燒他完美的鱗片。
一瞬間,那些飛揚而來的子彈全部被凝滯在空中,又像是後勁不足似的掉在地上。
獅心會的陣地上,銅色的槍彈殼撒了一地,怒吼噴射的槍焰在此平息,學生們手中的槍支都變得意外的灼手,槍身泛起了冶煉時才有的紅光。
「快丟槍!」
楚子航回頭咆哮,康斯坦丁正在煉化他們的武器。
獅心會的眾人將燙手的槍支丟下,這些槍支在地上逐漸軟化,槍管融化在地上,像是蔫掉的花瓜,學生們盯着這恐怖的一幕,一時間不知所措。
康斯坦丁沒有停止吟誦,嘴裏放出陣陣龍吟,空氣中瀰漫着強烈的金屬氣味,周圍的空氣像是被點燃了似的,熱浪鋪面而來。
「撤!」
楚子航揮手,所有人都向後退。
昂熱拉着看戲的路明非拼命向後跑,源稚女深深地凝望康斯坦丁一眼,也立刻撤出了危險區域。
就在源稚女前腳剛撤出灼熱空氣的範圍內,後腳就發生了猛烈的爆炸,燃燒的泥塵濺落漫天。
康斯坦丁在火焰之中撲動着憤怒的雙翼,只見他騰空而起,一雙龍翼被火焰點燃,像是一架燃燒的巨大戰機翱翔在卡塞爾學院的上空。
他信手拈來一枚枚火球,像是白磷彈似地在天空中來了個天女散花,狂瀾驟雨般的火雨從天而降,幾乎是要掩埋卡塞爾學院的眾人。
「所有人,躲進建築!」
昂熱瘋狂地怒吼,這隻龍一定是瘋掉了。
所有人都在緊急避險,火雨降落的瞬間帶着難以言喻的高溫和附着的燃燒能力,空氣蕩漾着嗆人的煙塵味,不少人忍受不了高溫的炙烤而休克昏迷。
然而康斯坦丁卻不能平息憤怒,他將又丟下了一顆顆燃燒彈般的火球,澎湃的火焰吞噬了卡塞爾學院的每一處角落,在火球降落之時,火焰帶來的衝擊又讓不少人受了重傷。
「完了,完了!」
芬格爾推着施耐德的輪椅躲進了冰窖,身後的火焰在追着他的屁股燒,外面的世界已經化為了一片火海了。
施耐德也回頭看着燃燒的學院,凹陷的眼球中閃着淚珠。
「卡塞爾學院...居然毀於我輩之手!」
施耐德現在已經不是恨不恨誰的問題的了,現在是學院的眾人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大大的問號。
「在我憤怒的翅膀下,一切都將化為灰燼!」
康斯坦丁落入火海之中,他的鱗片在火焰的炙烤下反而熠熠生輝,仿佛是生機煥發了一般。
「這頭蠢龍,無差別攻擊是吧!」
酒德麻衣在火焰中來回閃爍,他黑長直的頭髮被燒掉了一段,俏麗的臉蛋上也沾染了灼燒的痕跡。
他沒有被楚子航這樣的小帥哥給燒到,倒是給這頭蠢龍給燒着了,現在她心底的怒火不比康斯坦丁造成的火海小。
「薯片,薯片,你人呢!」
「在呢,話說我好像看到卡塞爾學院亮起來了,五光十色的,你們在那裏開大型的燈光蹦迪晚會嗎?」蘇恩曦站在酒店上舉着個望遠鏡向卡塞爾學院的方向看去。
「蹦你妹的迪啊,老娘現在快被燒死了,這裏有個條瘋龍在到處噴火誒,這裏到處都是火焰,你能想像到嗎!」酒德麻衣在電話中暴躁地大喊。
「額...那怎麼辦?」
「我這不是在問你嗎?也不知道老闆給了三無妞什麼神奇的東西,把這得了瘋龍病的龍王喊醒,一言不合就是一頓亂燒!」
「這事你得問三無妞去,我也不清楚,現在路明非還好嗎?」
「我哪知道,可能已經被燒成焦炭了!」酒德麻衣氣呼呼的,想起了那可憐的衰小孩,嘆嘆氣。
「那可不行,誰都可以死,路明非必須活着。」蘇恩曦伸出細長的手指夾起薯片,塞到了嘴裏嚼了嚼,「不是還有個源稚女嗎?他沒什麼動靜?」
「鬼知道他在哪想什麼東西,難道在憋大招?」
「它又來了,我掛了啊!」
吼!
電話裏頭傳來了憤怒的龍吼聲,蘇恩曦拍了拍電話,電話那頭已經沒有信號了。
「該死的,你真的掛了,還是掛了啊!」
蘇恩曦焦急地按掉電話,反而撥打了一個平常都不太用的上的通訊,電話的備註名稱是老闆。
「校長,我們進女廁所是不是不太好啊!」
路明非在奧丁廣場的廁所里大呼小叫,他是個有底線的男人,他的底線就是不做違反道德的事情,包括進女廁所這種。
「你想出去的話那你出去好了,我還嫌擠呢!」昂熱沒好氣道。
「不要啊,我不想做烤肉!」路明非哭喊着,「現在出去的話,真的可以免火化費了!」
路明非蹭着昂熱名貴的西裝,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混球,你鼻涕和口水落我西裝上了!」
「校長,咱都快被燒完了,還在乎穿的什麼嗎!」
昂熱想了想,到也的確如此,他嘆了一口氣,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外面的火焰燒的正旺,現在出去基本和自殺沒什麼兩樣。
「校長,我需要一把能真的殺死龍王的武器。」源稚女在廁所的另外一個隔間裏說道。
「稚女,沒想到你也來這個地方啊!」路明非喜出望外。
「我這裏有把村雨。」楚子航從頭頂伸出手,遞出一把太刀。
「楚師兄,沒想到你和校長居然有同種癖好,既然大家都這樣,那我也不裝了,我也喜歡這裏!」路明非興奮極了。
「稚女,你能行嗎?千萬不要勉強啊!」昂熱的聲音在隔間裏迴蕩。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都阻止他!」
「好樣的稚女,我看好你,鋼巴得啊!」路明非還秀了一下自己的外語。
「你拿我折刀去吧。」昂熱遞過了自己的折刀,源稚女左手村雨右手摺刀,從隔間裏走出來。
他打開水龍頭,慶幸的是裏面還有水,雖然是滾燙的,他用水淋濕自己的衣服,使得渾身都濕漉漉的。
這樣的能抵消一些火焰造成的侵害,哪怕作用不是很大,但聊勝於無。
昂熱推開隔間的門,楚子航也走出來,兩人用水龍頭將周圍的地面打濕,使其蒸發吸熱降溫,空氣中瀰漫着水霧,兩人從門內探頭,路明非也好奇地過來探出頭。
源稚女走入火海,身上的衣服在不斷扭曲變形,他整個人都霧蒙蒙的,被一層水霧環繞着身體。
康斯坦丁正站在不遠處,雙腳立在地上,雙手托着一枚太陽般的火球,火球內紅外金中間發白,周圍地面化作碎裂流淌的岩漿,燃燒着極致閃耀的火焰,外面傳來陣陣龍吟之聲。
「那是...萊茵!」
「萊茵...」楚子航嚅念,好像想起了什麼。
「什麼是萊茵?」路明非好奇地問。
「滅世級言靈,能把你連骨灰都揚掉的那種。」楚子航實事求是地說。
「這...那我豈不是連學院的保險都享受不到了!」
路明非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這是赤裸裸地違反了合同上的約定啊,可不可以告卡塞爾學院合同欺詐呀!
「萊茵是造成通古斯大爆炸的一種滅世級言靈,如果他作用在我們學院,別說是卡塞爾學院了,就是芝加哥城,都要被推平一部分。」昂熱的聲音泛冷。
「那怎麼辦,我們快逃吧!」路明非捧着臉失聲大喊。
「除非你的速度能趕上光速,否則都要完了。」楚子航皺了皺眉頭。
「什麼意思?」路明非抓抓臉。
「萊茵已經成型可以釋放了。」昂熱也絕望了。
「康斯坦丁啊,放棄吧,不要這樣做。」
源稚女靠近釋放萊茵的康斯坦丁,周圍的溫度已經將他的皮膚血肉烤化掉了,他渾身血淋淋的,像是個血人。
八岐和他頑強的意志還在支撐着他的身體。
「所有人,都得死!」康斯坦丁憤怒地盯着源稚女。
「真的要這麼做嗎?」
源稚女一步步地靠近康斯坦丁,他這是在靠近太陽,強烈的色球讓人睜不開眼,源稚女自己也覺得他是在對話恆星。
「凡事都有個代價!」
「好吧,那一定要這麼做的話。」
源稚女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那是一副鬼的面孔,金色妖艷的眼瞳閃爍着自信的神采,八岐言靈的效果在急劇增強,血肉的修復速度已經趕上了毀滅。
他暴血了!
「我會拉你陪葬!」
源稚女的人格被風間琉璃吞沒,鬼的人格徹底壓制住了人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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