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愷撒敗了?」坐在椅子上施耐德不可思議地問道。
「看情況,大概是敗了。」
遠處的槍聲平息,安靜的建築群里飄出了縷縷青煙,楚子航眸光閃爍,主動請纓道:「導師,我請求去支援愷撒。」
「已經太晚了,英靈殿淪陷了。」施耐德搖搖頭。
楚子航過去的話除了看到受傷的人群和打爛的建築,根本不會有任何收穫的。
「既然他們的目標是冰窖里的康斯坦丁,那他們必然會來到這裏,我們只需要守住冰窖入口,他們是沒有任何辦法進去的。」施耐德執行堅守陣地的策略。
「也就是說我們要等在這裏準備接受一頓暴打了?」
芬格爾吞咽口水,他自以為聰明,選了個最後方的陣地,就像打仗的時候選了個輜重後勤兵,結果人家現在根本不先把前面的作戰部隊消滅光,轉頭來襲擊他們的輜重,這不是要玩命嗎?
「恐怕會有場苦戰呢。」施耐德聲音低沉,深陷的眼窩目光深邃。
「其實,只要路明非和零完成了任務,那這群僱傭兵的任務也算失敗了,他們是為了錢而來到這裏的,又不是窮途末路的亡命之徒,不到萬不得已,我覺得他們不會拼命的。」楚子航說。
「的確如此,也不知道路明非和零有沒有完成任務。」
源稚女在這會稍微出神了一秒,一道微風夾雜着一絲淡淡的清香從源稚女身邊吹過,驚悚的感覺從源稚女的心中冒起,只見月光下一道銀輝射向了施耐德。
源稚女在這個瞬間眼眸泛金,以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迅雷之勢伸手抓住了那飛來的銀輝。
那是一柄尖銳的苦無,苦無距離施耐德的眼睛僅僅只有五公分的距離。
月光撒在飛鏢上,鋒芒閃爍着苦寒,施耐德蒼老的眼眸顫抖了一陣,背後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除了源稚女,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沒有任何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徵兆,苦無像是虛空中牽引而來的。
又是一道香風吹來,源稚女冷笑一聲,唇角揚起一道危險的弧度。
他伸手抓向一旁的黑暗,像是擲鏈球似地旋轉幾周,又在鬆手瞬間騰空一腳迴旋踢,空氣在此時盪起一陣誇張的漣漪。
楚子航聽到的悶哼的聲音,一個穿着黑色緊身衣的女人忽然從夜色中顯形,她重重地滾落在地,又借着勢能穩住了身子,做出一個蹲伏的姿勢。
周圍所有的獅心會成員都抬起了槍支,保險打開,瞄準了那個危險的女人。
女人烏黑的頭髮散開,在月光下亮着銀光,柔順的像是一道黑色的瀑布,姣好的容顏,身材苗條修長,一雙大長腿令女生羨慕,令男生垂涎。
沒有人會否認她的貌美,緊身的作戰服將她全身的曲線都勾勒出來,若她是素描課上的模特,那老師和學生大概都得在鼻孔里插上紙卷畫畫。
她清亮的黑色瞳孔表露出一絲痛苦,源稚女的感應能力簡直恐怖,蛇一般的反應速度和巨龍般的肢體力量出乎了酒德麻衣的預料。
難怪薯片妞在出發之前警告她不要打源稚女的注意,出於好奇,酒德麻衣還是想和源稚女過一招,結果剛才那一回合差點讓她背過氣去。
「嗯...」
她輕輕地呻吟,將胸腔中的淤血逼出,唇角溢出了鮮血,吐在了地上。
卡塞爾學院的人也是意外的紳士,居然沒一個人趁着酒德麻衣虛弱的時候動手。
楚子航沒動,他也不說話,源稚女是想看看這個傢伙還有什麼花招,至於施耐德...
大概還沒從剛才生死的恐懼中回過神來。
手下的獅心會成員沒有施耐德和楚子航的命令,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開了言靈·冥照,你居然還能發現我,不愧是你!」酒德麻衣抬頭,慘笑一聲。
言靈冥照,序列號69,釋放者構成以自己為圓心的小型領域,光線在該領域中以奇怪的方式折射,製造出類似隱形的效果,但不可豁免來自外界的傷害形式,也無法避免泄露出氣味。
「使用這種言靈,你是不是應該抹掉身上的氣味,它能讓你的言靈形同虛設。」源稚女笑了笑,朝着酒德麻衣走去。
「我來的時候已經洗過澡,卸過妝了,居然還能被你聞出來,你的五感可真是敏銳,難怪是老闆看中的人。」酒德麻衣擦乾嘴角的血漬,站了起來。
她邊說邊退,漸漸的又融入到黑暗之中,源稚女剛想追問些什麼,楚子航攔在源稚女的面前。
「我去追她,你保護教授。」
楚子航不等源稚女的答應,甩下一句話就朝着酒德麻衣消失的地方奔去。
「老闆?」源稚女自言自語地呢喃。
他望着跑遠的楚子航,唉聲嘆氣地搖搖頭,轉頭守在了施耐德的身邊。
黑暗巷子裏,一道不可見的影子宛若迴蕩在山谷中的疾風,吹折了牆上的海報,兩道急促的腳步聲一前一後,有節奏地在巷子裏迴蕩。
三道苦無從黑暗中閃出,射向身後追來的人。
楚子航的黃金瞳燃燒,拔出腰間的村雨,奮力振臂揮舞,刀刃在月光下斬出了眼花繚亂的光影,黑暗中爆射出三道燦爛的火星。
楚子航切落三枚苦無,加快了腳步,冷哼地向巷子深處追去。
看到追來的不是源稚女,酒德麻衣放心了許多,在黑暗之中,她嫵媚地笑着調戲楚子航,「獅心會的小帥哥,這麼着急地追趕人家,人家現在可是走投無路了,你會好好地優待美女戰俘吧。」
酒德麻衣來到了死胡同里,楚子航提着村雨從黑暗中走出,閃耀的黃金瞳里藏着暴怒的獅子。
面對酒德麻衣的調戲,他心如止水。
「真是不識風情,卡塞爾學院裏都培養些什麼奇怪人。」酒德麻衣攤攤手,做出一副無奈的模樣。
「君焰!」
楚子航人狠話不多,先用言靈轟一遍再說。
小巷子裏火焰爆燃,如同電焊般閃耀的光焰將小巷子裏照的亮如白晝,緊接着又是一陣強烈的爆炸,巷子裏的窗戶被震碎,火舌噴射到十幾米的高空。
站在冰窖這裏,芬格爾喜聞樂見地看到了不遠處閃耀的煙花。
「哎呀呀,楚子航可真是辣手摧花,沒人性啊!」
芬格爾還在為剛才的美女忍者感到惋惜,他似乎忘記了,前幾分鐘他還在為自己即將陷入苦戰而懊惱。
源稚女點點頭,倒不是因為酒德麻衣是個人見人愛的大美人,而是她剛才的話讓源稚女惦記。
至少也把她抓起來拷問拷問吧,說不定還能搞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情報,直接用言靈轟碎了就太可惜了。
火焰如同咆哮的巨獸,爆炸的區域散落了無數燃燒的塵土,兩道聲音從火焰中飛出。
不同的是,楚子航是倒飛出來的...
「你個面癱小子,把老娘的頭髮都燒了!」
酒德麻衣從柔情的大姐姐變成了一個辣妹,心疼摸了摸她黑長直的頭髮。
對於忍者來說有三項戒律,一是主人的命令絕對服從,二是父母之命不可違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燒酒德麻衣的頭髮觸碰了她作為忍者的底線。
楚子航在君焰發起的瞬間就受到了一股強大攻勢,酒德麻衣不知道哪裏拔出的太刀,揮動着就朝着楚子航砍來。
楚子航被迫迎戰,在沖天的火光之中,兩柄太刀交擊碰撞,摩擦出無數的火花,楚子航看見酒德麻衣那張瓜子臉在面前一閃而逝,眼角緋紅色的眼影濃重如血。
一陣厲嘯聲從楚子航的背後傳來,楚子航揮刀斬去,卻斬了個空,拿道厲嘯聲圍繞楚子航旋轉,時高時低,時前時後,宛若鬼魅。
剎那間,四個方向刺來劍刃,楚子航着頭猛獸像是囚困在籠中的野獸,無處發力,只得嘶聲怒吼。
這蚊子般煩人的酒德麻衣靈活的叫楚子航完全打不到,他只得盲目地揮劍,再揮劍,刀刃對切的聲音在這裏像是打鐵一般地交響。
幾個回合下來,楚子航又被酒德麻衣打飛出去。
酒德麻衣在火焰中款步而來,手裏耍弄着太刀,眼角藏着幾分輕蔑。
楚子航喘了幾口氣,眼神逐漸堅毅,他站起來。
此時的他手上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勢,但他握住村雨,黃金瞳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他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失敗,跟不會被人輕易擊敗,他是獅心會的會長,是學院超a級的混血種,他站在這裏,那他就是學院的牌面。
楚子航不會砸掉學院的招牌的。
「喝啊!」
暴血!
這是一種禁術,即便是在秘黨中少有人能掌握,用法是通過弱化人類意志來使龍族基因呈現壓倒性表現,以此來提升血統純度的技術。
在暴血的效果中,混血種的戰鬥力將大幅度提升,但也有人迷失在這種力量之中,人的意志逐漸單薄,從而淪為死侍。
楚子航永不熄滅的黃金瞳便是因為多次暴血的緣故而導致的。
此刻,他全身的血液趨於沸騰,磅礴的力量宛若泄洪的大壩,握住村雨的手上隱隱有龍鱗的紋路展現,他現在就像是一頭野獸,一頭暴怒的獅子。
「哇哦,好酷哦!」酒德麻衣讚嘆。
「君焰!」
楚子航招手,急劇升高的溫度讓酒德麻衣不得不遠離楚子航君焰的範圍,周遭席捲而來的火焰像是一頭頭瘋狂掠食的猛獸。
酒德麻衣避其鋒芒,在高溫之中通過冥照來扭曲光線,隱藏自己的位置,並利用忍者的身法,輕如蟬翼,動若飛葉,不斷地規避火焰的傷害。
楚子航怒吼一聲,將所有的火焰聚集在一起,強烈的爆炸在卡塞爾學院點燃了第二輪的太陽。
白色的火焰摧毀了半徑二十米內所有的建築,火焰仿佛是一頭活躍在學院裏失控的猛獸,瘋狂地尋找那隻躲藏的獵物。
「我去,那邊的天都亮了誒!」芬格爾注意到遠處的天空亮起了黎明的光芒。
「這個傢伙,在那幹嘛呢,拆學院啊!」
施耐德激動地差點就從輪椅上站起來,不遠處的火焰風暴在點燃了夜空,迎面而來的灼熱氣浪吹拂在眾人臉上,大家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那片區域。
「起!」
楚子航操控着君焰,黃金瞳異常閃亮,他的手指指到哪,火焰就燒到哪。
灼熱的高溫焰浪四處吞吐,揚起的火舌掃平了範圍內的一切障礙,碎石爛瓦崩了一地,周圍塵土飛揚。
酒德麻衣不得不退出這片戰場,楚子航簡直是一頭瘋狂的獅子,她可不想在這火焰中被燒的面目全非,否則回去指不定要被薯片妞嘲笑一番。
「你贏了,酷酷的小子,老娘算是服了你這個面癱了。」
酒德麻衣留下這句話,化作黑夜裏的風,離開了這片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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