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武館一群人趾高氣揚的來,灰頭土臉的衰敗離開。
孟旭東也沒再過度對宋越拋橄欖枝,時間場合都不對,而且自己這一方還吃了不小的虧。
被宋越用拖鞋狂抽的那位同學沒一個星期別想出院。
臉上的傷看着嚇人,但不重,關鍵是開頭那一腳,對方看着吊兒郎當,其實是動了真怒的。
那位同學的心理陰影恐怕半年都無法消散。
但孟旭東還是記住了宋越的樣子,並偷偷拍了張照片。
準備回去之後叫人好好查一下,杭城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人物?
以前怎麼一點痕跡都沒有?
這樣的人要能拉進精英武館,到時候跟他就可以雙劍合璧了!
身為武夫,他一點都不介意有比自己更強的人出現,只有這樣,他才有更多前進動力。
修行學院這邊,眾人開始都很開心,出了一口惡氣!
但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
因為又被宋越嘲諷了。
「偌大一個學校,號稱修行者的搖籃,我看你們還真是搖籃里等着餵奶的寶寶,就這樣眼睜睜看着一個小姑娘被人給欺負?」
已經過了每天的飯點,宋越心情不是很愉悅。
看着一群修行學院的師生:「都被人家打上門來,低階的啥也不是,被人揍得鼻青臉腫;高階的更完犢子,還講什麼高階修士不能隨便出手的狗屎規矩?」
「錢芊雪你別裝沒事人,我說的就是你,你剛剛為什麼不動手?」
錢芊雪:「……」
清麗臉上帶着幾分無奈,解釋道:「我們又不是你,一點規矩不講……」
「你是不是傻?」宋越瞥她一眼,「咱不說規矩,就說你腦筋不會轉彎這件事,不動用修士的術法,你就不會用武技削他們?他們這群人有一個算一個,誰是你的對手?你打我時候那能耐哪去了?怎麼沒見你講規矩?」
錢芊雪臉越來越黑,目光不善的看着宋越:「對呀,為什麼我打你時候就忘了規矩呢?」
宋越一看不好,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邊走邊大聲道:「溫柔,你不用擔心,那幫孫子再來你就直接給我打電話。你學長學姐們講規矩愛惜羽毛,但你哥是個壞人,從來不講規矩!」
小姑娘還沒來得及跟宋越道謝,就發現他已經走出很遠。
瞥一眼在那白眼的錢芊雪,溫柔心想:整個修行學院,估計能讓宋越哥哥忌憚的,也就雪姐一人了吧?不對,不是忌憚,應該是喜歡!
心裏想着,溫柔拿出手機,悄悄給宋越發了條消息過去:「哥,回頭我叫上雪姐,咱們一起吃個飯呀?」
知道宋越沒拿手機,也沒指望他現在就回,沖錢芊雪道謝後,在幾個女生的陪伴下,往寢室走去。
錢芊雪看看溫柔一群人的背影,又看看早沒了宋越蹤影的校門方向,抿了抿嘴,低聲嘀咕了一句:「你才傻,溫柔那麼喜歡你,這麼好的機會都不會利用!蠢死了!菜的摳腳!」
隨後想到宋越用拖鞋抽那少年臉那一幕,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雖然有點不雅觀,但是真的很爽呀!
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動用武技收拾那群人沒問題,可除了教訓過一次宋越外,她從未與人動手過,戰鬥經驗並沒有那麼豐富。
即便是跟宋越切磋那次,她也明白,對方多少有讓着她的成分在裏面。
真要像今天這種硬碰硬狠對狠的,她未必打得過。
說到底,面對這種場合,她還是稍微有點怯場,可這理由沒法跟人說,怪丟人的。
二來呢,宋越已經十多天沒來這邊,被欺負的人又是溫柔,於是她就果斷去找宋越了。
對付那群混不吝武夫,唯有比他們更壞的宋越才有經驗。
修行學院和宋越的房子距離不到一千米,走路的話用不了幾分鐘,但宋越此刻光着腳,走在滾燙的馬路上有點不大舒服,打算找個商店買雙拖鞋。
剛剛那雙拖鞋出了校門就被他扔垃圾桶去了。
一隻粘了那少年的血,臭了,噁心!
另一隻也跟着一起陪葬好了,要做一生一世一雙鞋。
等他頂着路人怪異眼光,買完拖鞋回到家時,時間已經十一點半多,加上剛剛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他感覺自己餓的能吞下一頭牛!
照顧他多年的保姆王姐知道他飯量,所以每次都會做很多,看着宋越狼吞虎咽,很有成就感。
吃過飯後,整個下午宋越都在院子裏的一個角落練習梅花樁,他現在學的步法有個很惡俗的名字,叫《幻影迷蹤步》,經常會出現在各種武俠小說和影視劇當中。
這是有次他大發慈悲沒在修行學院找茬,錢芊雪隨手丟給他的。
一開始宋越壓根沒瞧上眼,心說這是什麼玩意兒,名字如此爛俗?
有次閒極無聊,把它翻出來準備當閒書看一眼,結果當場大呼後悔。
也不知道是哪個惡趣味的前輩會給自己的功法起這樣一個名字,但這步法相當精妙!
修行學院那群人其實並非都是菜雞,也有不少力修、劍修,同樣也修行武技,而且被他虐的次數多了,人家也會想轍對付他。
但有了這步法之後,面對修行學院裏的小歘歘們,宋越幾乎無往而不利。
也不知道錢芊雪這高冷白天鵝是從哪給他淘弄來的,反正比他爸媽花高價買的那些所謂秘籍,好了不止一個檔次。
修行術法的修行者也好,修行武技的武夫也好,即便天才,也需要勤奮刻苦,沒有誰的一身功夫是靠灌頂灌出來的。
到了傍晚,宋越再次渾身濕噠噠的一身臭汗。
剛洗了個澡,就接到師娘電話,要他去家裏吃完飯。
師娘家的伙食好,要不是怕保姆不開心他能天天往哪跑。
跟保姆打了個招呼,出門掃輛單車,往夫子家趕去。
說起跟夫子之間的緣分,宋越有時自己都有點沾沾自喜,他剛來這裏那會兒,其實還是很失落的。
畢竟是個孩子,被心心念念的修行學院拒絕,對他的打擊並不小。
之所以不回家,就是因為他臨走前曾跟大他十歲的哥哥放下豪言壯語——宋超你給我聽着,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干趴下!
他哥問,不然呢?
年幼的宋越拍着胸脯:「不然我就不回家!」
年幼頑劣的宋越是個奇葩,他爸媽也是奇葩,就這樣真的把他丟在這裏,雖然媽媽偶爾會過來一趟,也會經常跟他視頻通話,但也的的確確放任他在這裏野蠻生長。
如果不是長的太像媽媽,宋越甚至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
人家不都說小的受寵麼?
為啥我家就不是?
宋凡感覺自己更像是父母響應國家號召被製造出來的……
所以夫子還真不是他父母的關係。
像夫子這種當代大儒,也不可能因為誰的面子而去做什麼事情。
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面,那是一個陽光和煦的下午,他安靜的坐在書院窗下聽裏面的夫子講課。
當時看起來四十多歲,英俊儒雅的夫子發現了他,直接問他要不要進來聽課,他說不給錢,夫子說不要錢,於是他就進去聽課了。
一聽就是十年!
從夫子的小講堂一口氣聽到他家裏。
他從不以弟子自居,但卻稱呼夫子那個多年不見老,始終年輕漂亮的凶婆娘為師娘。
當然,夫子也不老。
十年了,看着還是四十多歲的樣子。
英俊儒雅,一身書卷氣。
「在我看來,我跟夫子您的相遇,就是宿命中的一種必然!」
「所以夫子,能不能給我找點高階武技?我爸媽太不靠譜,找來那些都是殘次品,花了大價錢不說,還總被人騙,關鍵我還不好意思和他們說,免得他們顏面掃地喪失了做父母的尊嚴和樂趣……」
來到夫子家,宋越一見到夫子就大發感慨。
夫子平靜看了他一眼:「宿命中的必然?宋越你要點臉。」
「你之前拿石子打我們玻璃的賬還沒跟你算!」
「當時看你髒兮兮模樣悽慘,動了惻隱之心才收留了你這頑劣不堪的小東西,現在還要幫你找更高級的武技,不管!
「當個武夫有什麼好的?」
「你也一肚子知識,能不能別那麼操蛋?做學問不比打打殺殺強?」
能對宋越說這種市井俗語,一方面沒把他當外人;另一方面也是被氣的。
對他兇巴巴的老婆看見宋越,則笑眯眯,一臉開心,溫柔的道:「別聽他的,他不管,師娘去給你找!」
忘了說,這個年過四十但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歲樣子,風姿綽約的少婦其實也是個武夫。
而且一身功夫極好,具體什麼境界宋越不太清楚,但應該早就是大宗師了。
宋越會的很多武技,都是師娘教的。
他嬉皮笑臉:「還是師娘好!」
厲害了去找師娘講道理?
那是日記!
開玩笑的!
誰會把心裏話寫在日記里?
隨後又轉頭看向老夫子:「我那時候不是小嘛,沒爹娘管教,頑劣了點……」
老夫子瞥他:「你那叫頑劣了……點?還有,什麼叫沒爹娘管教,別把自己說得跟孤兒一樣,當年我就是上了你的當,誰家孤兒住着七百多平方,院子足一畝地的豪華大別墅?」
說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你個臭小子!那麼一丁點大的時候就知道裝窮賣慘,穿的破衣嘍嗖,跑去我那瞎淘氣打我玻璃,是不是還在心裏把自己美化成蹲牆角聽課的窮小子了?」
「沒有!我沒有!」宋越矢口否認。
師娘這時從廚房端來帶尖兒的一大盆肉,熱氣蒸騰,濃香四溢。
同為武夫的師娘很清楚練武之人對食物的需求,所以也不講究那麼多,直接端盆上。
夫子也是習慣了這種場面,根本不當回事,轉身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白酒,給自己倒一杯,又給夫人和宋越各自倒了一杯。
隨後坐下來,一邊問着宋越近期課業,一邊目光欣慰的看着宋越風捲殘雲般吃肉。
這樣子,才更像是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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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隔了這麼久才開書,關鍵還沒存稿。
但我還是那個我。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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