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臘月二十八日,下午三點。墨子閣 www.mozige.com
一輛代步車停在了東風中學的校門口約百米處。
車中的君羨,拿起了一台望遠鏡。
這種私家偵探幹的事兒,他沒做過,但什麼都不妨礙有第一次。
百無聊賴,校園裏很靜,只有崗哨亭的保安,不時出來看一眼。大抵,也盼着一年最後一班崗,然後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
君羨這一等,就是一個半小時。
幸好,還有喵喵的音樂陪着他。
四點半時,校園的門開了,高三的學生魚貫而出。
大概最後一天,學生都沒穿校服,增加了搜尋的難度。
君羨優先去看有沒有背小提琴的,既然杜微想考上音,那一定還是走藝體特招之路,今天很可能會把小提琴帶回家。
天可憐見,人群中君羨第一眼看到了背着小提琴的杜微。
她穿着紫色的羽絨服,同色圍巾遮住了嘴巴,天氣冷,她縮着脖子,低着頭,匆匆前行。
君羨啟動了車子,慢慢滑行,跟着杜微的步伐。
他很快發現了異常。
有兩個女孩子對着她指指點點。隔得遠,君羨聽不清說什麼,但看得出來,不太友好。
巷子窄小,車子不好進,君羨索性停在路邊,掏出手機看了看,剛要下車,就聽見窗外傳來一陣嘲諷聲,他迅速進了巷子。
「真不明白,一個留級生,還有不光彩的退學歷史,有什麼可驕傲的?」
「就是,杜微,整天背着小提琴,不合群、裝酷裝清高,當自己是小提琴家嗎?」
君羨看見人巷子裏,被別人諷刺的杜微。
「我的小提琴拉的好不好,不用你們點評指摘,藝考時老師心裏有數。」杜微手指抓緊了自己的小提琴。
這時,一個女孩猛地上前一步,站在杜微身前,「杜微,我要向你挑戰,挑戰小提琴。」
杜微後退,「我沒時間,也沒閒心。」
「今天非比不可。」
君羨看出來了,杜微這是因為不合群被孤立了?當初杜微在網絡上挑起戰火,波及喵喵,可想到自己也會有今天?
但,他終究做不到袖手旁觀,就像他希望當喵喵被人欺負時,也會有人施以援手。
「真正的強者不需要向別人證明,她不願意,你們何必強人所難。」君羨發出了聲音,悠然地踱步至近前。
兩個女孩子驚呆了,好帥的男人,好像比東風中學的校草還好看。
隔着不遠的距離,杜微一看到君羨,就忍不住低下頭,別開臉,心裏翻江倒海,他找上來了,他要做什麼,他是要為善念念出頭嗎?
君羨站在了杜微的身前,高大的身軀投射出陰影罩住了她。轉眼看着那兩名面露驚訝的女孩子,「同樣是女生,何苦為難女生?如果你覺得自己實力很好,不妨在未來的競賽中,正大光明打敗她,證明自己技高一籌。」
「好。杜微,我會在你擅長的領域打敗你。」兩個女孩就此離開了。
君羨看着杜微挑了下眉頭,「我有話要和你說。」
杜微回過神,梗着脖子:「別以為你剛剛幫了我,我就會感激你。我也不會和你走。」
「杜微,你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便是復讀也被人戴着有色眼鏡,你不想知道孰是孰非嗎?在者,你父親和我的是非恩怨,你也不想弄清楚嗎?他為什麼身陷囹圄,到底是誰的過錯?」君羨的語氣不冷不熱,但仔細聽不難聽出一絲慍色。
杜微訕訕地低下頭,她很想知道。
跟着君羨上了車,杜微手腳並用地鑽進了副駕駛,動作中還透着小心和拘謹。她摘下書包抱在懷裏,雙腿併攏,偷覷着君羨,忖度他會不會對自己不利。
「你住在哪裏?」
杜微低着頭喏喏地回了個地址。
十幾分鐘後,車子停在了一個回遷的社區。君羨在杜微的帶領下,進了筒子樓。
開門的是杜微母親,她第一眼看見君羨,還以為自家女兒交了個男朋友。年紀雖然大了點,勝在顏值抗打。「微微回來了,還帶了朋友快進來。」
杜微的父親杜平正在看電視,客廳很侷促,屏幕也很小,他邊看邊嗑瓜子。待到看見君羨,瓜子嘩啦啦落了一地。
「杜先生,還記得我嗎?」君羨朗聲說道。
「你是誰?你來幹什麼?」聲音是顫抖的,隨即杜平憤怒地呵斥杜微,「微微,不要什麼人都往家帶,被人賣了都不知。」
君羨揚起了自己的手指,上面的傷疤依稀可見。「杜先生,你不會這麼健忘吧?如果你想當着你家人的面來談,我也不介意。或者,借一步說話。」
杜平忽然憤憤,手指朝房間裏一指,「你們都去房間裏,我讓你們出來,你們再出來。」
「孩兒她爸……」杜母顯然被這陣仗嚇壞了。
杜父粗暴地扯着杜微母女,推推搡搡塞進了房間,這才轉回到了客廳。
「我們出去說。」
君羨默了默,和杜平來到了樓道里,樓梯台階還是那種古老的水泥地。
樓道溫度低,讓人忍不住打一個寒噤。君羨凝眸睨着杜父,沒有任何轉圜,單刀直入,「當初你進去,向警方錄得口供是工作不順,生活不滿,你只想報復,所以機動作案、無差別犯罪。我很倒霉,成了你的犧牲品。可是我後來查到,你那時候給景家當司機,人生正是春風得意,怎麼會想不開報復呢?」
在提到景家的時候,君羨注意到,杜微的父親杜平臉部肌肉微不可查的抽搐一下。「什麼景家荊家,我壓根就不認識。也沒什麼春風得意,我家的現狀你也看到了,一地雞毛,我得意個屁!」
「你敢說你沒給景家開過車,不認識景耘宣嗎?」君羨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張打印好的4寸照片,甩了過來,一張模糊的照片緩緩落在杜平身前。片子中杜平拉開車門,景耘宣走出來,背景是在華銀大酒店。
杜平拾起照片,指尖微微抖了抖,他的頭是垂着的,看不清臉部表情。「誰還沒有一兩個沾親帶故的親戚呢?親戚介紹我當的臨時司機,時間這麼久我都快忘了。當兩個星期司機,又不會發財。」
「是嗎?」君羨逼近他一點,目光犀利如刀,「培養一個藝術生,還是拉小提琴的,落魄的家庭怎麼負擔地起?杜先生,你別忘了我也是學音樂的,一路走來砸進去的錢,別說落魄家庭,中產都很難支撐。你的錢從何而來?」
「你不是警察,我憑什麼向你交代?」杜平噴着口水,眼神痛苦,接近崩潰,「牢我坐了,殺人未遂的罪名也判了,你們還想怎麼樣?再送我進去一次?」
「我要你指正,當初指使你的人,那個花錢僱用你動了我剎車的人!」
杜平踱着步子,猛然間一拳頭砸向了牆壁,鮮血汩汩流淌。他豎起了拳頭,猙獰可怖。「你不要逼我,我只不過是個小人物,我什麼都不知道。但你若把我逼急了,鋼琴師是吧,別說你的手指……」
他看了眼樓梯,逼仄的樓梯。如果從樓梯摔下去,也挺慘吧。
君羨後背抵着牆壁,壁板冰涼,他目光如炬,燃燒着火焰,「你是在威脅我嗎?你的女兒,認為我害了你,為了替你報仇,她利用網絡散播謠言,詆毀她人。你可知道她輟學復讀的真相?她始終不願意相信,老實巴交的父親會做出那樣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今天去學校門口等她,有人指責她的黑歷史。為人父母,敢向你的子女坦白你的心跡嗎?」
「作為一個鋼琴師,因為你的行為,導致我失去雙指,從此告別舞台。杜先生,平心而論,如果你的女兒被人傷害,無法再彈小提琴,你會怎麼樣?」
杜平抬起頭看着他,不敢想像。女兒的手,是她一輩子的依靠。「大概,和他拼命把。」
「我不會和你拼命,也並不指望與你對簿法庭,憑着幕後人的手段,我想單憑你的證詞都未必管用。我只想親耳聽你說一句,那個人是誰。」
懊惱、悔恨、自責,在摧毀着杜平的良心,他抱着頭痛哭,抽自己的嘴巴,「小微這傻孩子,我本指望犧牲一個人,給她們母女謀一個好前程。我的身體報廢了,工作也沒門道,那些錢這些年學音樂,也都花光了,現在就是混日子。原來報應等在這兒了。」
他涕淚橫流,醒了一把鼻涕,髒兮兮的,「我只能告訴你,指使我的人就是你想的那個人,你放棄吧,小胳膊擰不過大腿,能活下來就要知足了。」
「你還是不肯說出他的名字嗎?」君羨已經退無可退,只覺得悲愴蒼涼,不是沒想過,只是不敢深想。他的前程、他的愛情以及他的青春,在那一場車禍里,全部葬送。
「我求求你,以後不要打擾我們了,該贖的罪我在裏面都贖過了。」
君羨離開了筒子樓。離開回遷社區後,他從口袋裏取出了錄音筆。這個資料不足以給那個人定罪,但是會鞭策他。
「你擁有鮮花、掌聲、萬人羨慕的財富、名譽和地位,家有嬌妻,奢宅無數,那麼就讓這些一一離開你吧。」
就從一場演奏會開始吧。
摩擦的遊戲即將開始。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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