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炎?」
「神官大人,難道他是,是神明大人所要尋找的人?」
冒犯者的憑空消失,並沒有能夠讓七零八落一地的陰陽師們內心得到緩解。筆硯閣 m.biyange.net
只因神官大人提及了一個特殊的詞彙·【黑炎!】
這是近些年來,眾多高天原神社圈內禁忌而隱秘的一個詞,象徵着無限恐怖!!
據秘傳,一位神明就被那黑炎給活生生地焚於京都上空,哪怕是祂所瘋狂調集的信仰之力,也僅僅只是延緩了其自身的毀滅進度罷了。
不過雖然涉及的弒神事件很是恐怖,但說實話,對身為人類的他們而言,並沒有將之很鄭重的放在心上。
畢竟平安京很大,那個使用黑炎的存在又怎麼可能恰好就來到己方的『山頭』呢?
加之,他們的神社建立於京都的外圈,屬於一個不上不下的勢力,怎麼想也不會成為那所謂【弒神者】的首要目標。
現實也正是如此,這些年都風平浪靜的度過了。
且不止是他們,其它周邊的一些神社也都沒有遭到什麼強勢的存在襲擊。
緊張與警惕,充其量也就是神諭剛剛降下的那數個月而已。
要知道就連他們所侍奉的神明大人都無法給出那人在哪,什麼時候又會再一次出現的預言,單憑坐下信徒又到什麼時候才能偶遇?
興許,在得知得罪高天原,得罪這片天地的最高意志後,那個罪孽之子已經害怕的消失匿跡了。
但是,此刻神官大人的言論,卻讓周遭所有信徒的緊張情緒給提到了嗓子眼!
「可,可那是赤炎啊。」
有臉上殘留着恐懼的陰陽師說道。
對於如此鮮明的顏色,他不可能分辨錯誤。
「笨蛋!」
「愚蠢!」
「既然那罪人已經得罪了高天原,自然不可能再大搖大擺地動用黑炎,顏色不過是最簡單的障眼法!」
一瞬間,開口提出疑問的那位就立刻遭到了四周同伴們情緒激憤的回應。
顯然,荒的危險、帶來的恫嚇,使得他們的心神到現在都沒有能夠安撫下來。
現在神官大人既然提及了那人是數年前的弒神者,那麼無論是黑炎還是赤炎,那就讓神明大人去審判,去處理好了!!
正好,當着他們面帶走妖怪與神社巫女讓己方顏面盡喪這件事,也可以接着神明大人的神威一併討回!
被憤怒情緒所沖灌的這些人,其實根本就沒有多麼的在意那個傢伙是不是神諭中的【弒神者】,只是想要讓那個混蛋受到應有的代價!
「是這樣吧,神官大人!」
那驅使『白虎』、『貪狼』的中年陰陽師神情有些扭曲地朝着中央位置的主事者問道。
不,
這已經不算是在問了,而是切實的下了定論。
「我看見了,」
「我看見了他衣衫背後的團扇族紋,」
「他就算不是數年前的弒神者,也一定與那個人、那個人的家族逃脫不了干係。」
承接周遭同僚緊迫目光的神官,一字一頓的說道。
頓時,有喜悅之色躍然於這些陰陽師的臉上。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將這條訊息通達給神明大人!」
得到如此回答的中年陰陽師,如何還能夠再按捺住心中的躁動之情?
忙不迭地從地上爬起,就要將復仇之火點燃!
「嗯。」
對此,神官沒有拒絕。
可就在這時,一點猩紅突然於之眼底浮現,隱隱間更似有一對漆黑風車的刻印在其瞳眸上輪轉。
只是,天色有些混亂,周遭的陰陽師們都忙不迭地要前往山上的神社,根本就沒有人在意到這一微小的細節。
「等等。」
「現在還不是時候!」
突然間的制止音令已經向上拾級數十步的陰陽師們豁然止步,並有些茫然地迴轉了目光。
「怎麼了神官大人?」
「神明大人下達的旨意,不是讓我們在遇到弒神者或是與弒神者相關人物的時候,要第一時間告知通達告知的嗎?」
「還要等什麼?」
中年陰陽師不解,且情緒最為激烈,當即就質問出聲,更是直接搬出了神明大人的名諱。
他在此前對抗中受挫最深,引以為傲的式神更是被輕易焚成了虛無,這使之心都在滴血!
因此,其對於那個陌生來客的恨意也最深!!
「你能保證神明大人在第一時間降下神威嗎?」
神官的回應讓男子臉上情緒一滯,但很快他的臉色就變得有些不對勁了起來,看向此處神社對外話事人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冷漠。
這是在質疑他們所侍奉的神明大人嗎?
可還不等其將此心念冷言道出,與之成上下對立的神社神官又繼續說道:
「你又能夠保證那個弒神者已經遠離,而不是正在周圍冷冷地看着我們嗎?」
此言一出,不止是滿目陰霾的中年陰陽師,連帶着其餘數位神社同僚有了一種惶恐不安的形跡!
他們都還記得那位弒神者無聲抵至,又詭異消失的畫面!!
恰如神官大人所言,誰又能夠保證那傢伙是真的走了,而不是還以詭異的隱身秘術隱匿在周邊監視着自己的行動?
一時間,矗立在這幽幽山道之上的陰陽師無不覺得背脊一涼,神情緊張的朝着四面張望!
一丁點夜風所帶來的輕微聲響,都引得他們宛若驚弓之鳥一般縮頭退步,就差像是小雛鳥一樣蜷縮在一起抱團取暖了!
即便是那義憤填膺的中年陰陽師,表現出來的氣勢也不止弱了一份,僅是掠過脖頸的涼風就讓他有了一種有利刃橫列的敏感錯覺!!
在此刻,在場諸人都明白了神官的真正意思。
可能在神明大人降下神威之前,意欲通風報信的他們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座神社侍奉的神明大人能在第一時間降臨,敢第一時間降臨嗎?
那可是弒神者。
「那,那神官大人的意思該如何。」
面面相覷間,還是中年陰陽師開口詢問。
只是此刻他的態度與之前截然相反,就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顯得怯弱而底氣不足。
畢竟也正因為其受挫最深,對於荒的恐懼才最深。
「是啊,神官大人,若是神明在日後知道我們知曉不報的話,那麼同樣會受到嚴厲懲罰的。」
有擔憂的聲音緊跟着從人群中響起,只不過在說話的時候,他也顯得有些畏畏縮縮。
毫無問,這就是騎虎難下之境。
此間,唯一還能夠表現出相對鎮定的,就是神官本人。
只見他緩緩掃過神情緊張,且眼帶期待的同僚們,而後義正言辭地說道:
「今日,巫女·霞被妖怪所蠱惑,擅自離開神社。」
「吾等為捍衛神社的威嚴,下山尋妖,以正神威!」
「追至妖怪已十日後,更是於妖怪所在的源氏祭典上偶遇某某,自覺與數年前神諭所描述之人相近,因此不敢怠慢,特地回來稟報。」
一字一頓似醍醐灌頂,頓時讓神色難看的神社陰陽師們如沐春風、暖色回歸。
「對,」
「神官大人說的對!」
「大膽妖怪竟然敢擅自僭越供奉神明大人的神社,一定要將之挫骨揚灰,揚我神社之威。」
「現在下山,這就下山!」
慷慨激昂的呼應聲頓時就連成一片,
眾位陰陽師更是迫不及待地就朝着山下衝去,口中討妖、咒妖說辭的根本就停不下來,那位中年人亦在這隊列之中。
與此同時,京都的某處偏僻角落。
一行三人漸漸從少光之地的走出,不過還伴隨着一道道怪異的聲音,好像是..........
「阿秋,阿秋,阿秋........」
是小狐狸的噴嚏一個接着一個。
「怎麼了,是受涼感冒了嗎?」
霞聲音關切的詢問道。
聞言,小傢伙隨之仰面回報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沒事的巫女姐姐,可能,可能只是剛才林子裏風有點大。」
三尾狐抬手揉了揉自己小鼻子,而後又看向了那於之眼中已然有『神明影子』的陰陽師大人。
「陰陽師大人,您有什麼能夠解決打噴嚏的術式嗎,阿秋,請幫幫我吧,雖然不是很難受,但,但是,阿秋,總感覺有些莫名的煩躁。」
她有些可憐兮兮地請願。
對此,荒神色不改,更是言語平靜的回應道:
「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怎能可能什麼都會?」
「還有,解決打噴嚏的方法?你以為陰陽師的精力都是用在這些小事上的嗎?」
「該不會是你最近做了什麼壞事,被人給惦記上了吧。」
同時,他還不忘有意無意的提點道。
「沒有,才沒有,我可不是那些壞妖怪。」
三尾狐頓時就像是被踩到小尾巴一樣,急得都要跳起來了。
並且,其還有意無意地瞟着霞,顯然是很在意自己在對方心裏的形象。
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在意,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整個人的精神頭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蔫了下去。
因為,她確實在近期做了一件非常壞、乃至是惡劣,不可被饒恕的事情!
就是讓巫女姐姐替自己受罪了,
甚至到了最後還直接將之從神明大人的身畔奪走。
「對不起,姐姐大人,我不是個好孩子,阿秋。」
「如果這就是神明大人對於我的懲罰,那麼我願意接受。」
她自責的低下了腦袋。
這一暮讓霞的內心也變得十分不好受,接觸小狐狸是她自己的選擇。
不過不等她的寬慰出口,荒便抬起手掌狠揉了揉這小傢伙的腦袋。
「什麼神明的懲罰,」
「只是你多動愛鬧騰,因此受涼了而已,睡一覺就會好了。」
「就算是有神明想要動你,我也會保護你的。」
「誰讓我是你的陰陽師大人呢。」
入耳的話若風捲殘雲,將小狐狸的低落狠狠清掃着。
「謝謝你,陰陽師大人,阿秋。」
她一頭就撲撞在了荒的側身。
「啊,你這孩子,還打着噴嚏呢,鼻涕,有鼻涕啊!!」
某位始作俑者很快就暴躁的控訴了起來。
可也就在這時,
一道桀桀怪笑突然自邊角的黑暗裏響起。
「桀桀桀,」
「還真是溫馨的一幕呢。」
「與神社巫女結合,誕生了一隻三尾小狐狸,原來你也是妖狐一族的啊,難怪會有如此令人欣羨的容顏。」
「所以,你匆匆從京都離去,就是為了去神社接心愛的巫女嗎?」
「啊,多麼美麗的長髮呀。」
「不枉我在這裏等到夜深。」
伴隨着怪笑的還有一句莫名其妙的搭話。
儼然是那置身於陰暗角落中的人,對於他們一行三人之間的關係產生了一些誤會。
不過單是從這乍一眼來看的情景來說,確實倒也與一家三口沒差。
蹦蹦跳跳的小狐狸,因雙腿不便被公主抱在懷裏的巫女,以及天生就有不錯容顏的宇智波後裔。
「請,請放我下來吧,我想我應該能夠自己走路了。」
霞的臉頰有些紅,在此間她依舊有偷偷看過前者的面孔,但是依舊是平靜如水沒有半點波瀾。
這讓她的情緒有那麼一點點黯淡。
「好。」
荒應了一聲就將霞給放了下來,而小狐狸也非常機敏地迎了上來攙扶起自己的巫女姐姐。
關於附近藏匿着一個窺伺者這件事,他自然是察覺到了。
不過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對方實在是太過弱小了,根本無法給予之任何的在意點。
荒只當其是一個居住在這裏的地縛靈,又或者是小妖怪之類的,沒有想要為難。
但是,當對方提及是在等待自己,那麼事情就變得有些不一般了。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自然不是什麼偶發的事情,而是在離開京都的時候特地在邊緣位置留下了一柄特質苦無,其上刻着飛雷神之術的術印。
這是用於荒無論最後身在何處,都能夠在十日後的源氏祭祀時迅速趕回來的依仗。
但現在居然有人刻意尾隨自己的氣息找到了這裏,事情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所以你是自己出來,還是讓我將你永遠就埋在這裏。」
荒冷冷地說道,
抬手間,一道道術力鎖鏈就已經盤踞在了虛空之中。
無論是對方是地縛靈,是妖怪,還是人類,這一式【言靈·縛】都能夠將之禁錮,乃至直接絞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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