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見過你爺爺。」得到王小裊確認的時千,心境微微波動,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不過聽到面前男子的話,王小裊當即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尤其是這傢伙還如此年輕,並且跟蘇北橋肖大鵬他們是同學,跟爺爺足足差了兩個輩分。
他怎麼可能見過爺爺!
要知道連自己可都是一張照片都沒有。
「不可能!我爺爺早就死了,現在他墳頭的草,估計都有兩米多高了。」王小裊斬釘截鐵,看着時千的眼神中充斥着不信。
嗯?時千則是更加意外。
本以為會得知一些關於王根碩的行蹤,可是王小裊卻說他爺爺早就已經死了?
「你爺爺死了?可是在第三輪副本中,我的確見到了他,還有現實中石家鎮的田湖村也有他的消息,不過村子裏只有一個奶奶還記得他,其他人都忘了。」
「什麼?副本?驚悚遊戲裏面?這絕無可能!田湖村?這個村子我聽都沒聽過!」
「時千大哥,你不會認錯人了吧?」
王小裊的話令時千也有些疑惑,難道是重名了?不會這麼狗血吧,這個名字一般人也起不出來的。
此時隔床的幾人紛紛將目光投射了過來。
對於時千提到的王小裊的爺爺,他們當然是從來沒有聽過。
忽然,幾人看到,原本站在床邊的時千,瞅了瞅病床邊的柜子。
上面除了一些新買的水果還有一些水壺別無它物。
不過光滑如鏡的瓷質牆壁,倒是讓時千想到了一個點子。
於是他走到一臉懵逼的趙璐璐身邊。
「趙璐璐同學,帶口紅了嗎?」
聽到時千的發問,趙璐璐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然後掏出口袋裏的菠蘿丁。
「謝了!」
直到時千接過口紅,趙璐璐才反應過來匆忙道:「時……時千同學,這個很貴的!」
時千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然後朝着蘇北橋努了努嘴:「沒事,記在北橋賬上,他有的就是錢,對吧?」
蘇北橋摸了摸頭,心想我敢說不對嗎……
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關於王根碩的照片,以及在金歡上吊的暗室里看到的靈異影像。
時千用口紅在潔白的瓷磚上,簡單的畫了一下王根碩的模樣。
「這是啥啊?」肖大鵬一臉懵逼看着時千的『作品』。
「千哥,你確定你畫的是人?」甚至連一貫比較抽象的蘇北橋也有些看不出來。
「時千同學,你這樣浪費口紅會遭雷劈的!」雖然有報銷,但是趙璐璐還是感覺有些肉疼。
這對於她來說就是暴殄天物。
不過此時的王小裊看着牆上用紅色線條勾勒出來的『畫像』,則是陷入了巨大的震驚當中。
幾人此時才注意到了他的神情變化。
「不會吧……」
只見王小裊默然地從懷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攤開之後,上面的鬼畫符勉強可以看出來是一個人。
雖然跟時千畫的是一樣的丑,但是湊過來的幾個人都有些難以辨認。
尤其是跟瓷磚上的對比之後。
這壓根就不一樣啊!
可是王小裊的手掌都有些顫抖,激動地說道:「真的是我爺爺!」
蘇北橋肖大鵬以及趙璐璐余秋燕几人紛紛栽倒。
「這尼瑪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
在得到王小裊確認之後,時千終於對上了。
王根碩真的是他的爺爺。
「你真的在遊戲裏見到過我的爺爺?」王小裊的語氣有些顫抖,雖然自己的名字都是爺爺起的,可是在自己父親還小的時候,爺爺就死了。
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留下,包括遺照也沒有。
所以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爺爺的樣子。
只有一張來自於父親的手稿。
雖然畫的很醜。
但是從父親交給自己那天起,就被他視若珍寶。
「是的,但是遊戲裏也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不過副本中的時間線我不敢亂下結論,跟現實中是否一樣,也無從考究,但是在田湖村,你爺爺的確存在過。」
再次從時千口中聽到田湖村,王小裊忍不住問道。
「田湖村在哪裏?」
「在海城,有一個石家鎮的地方,下屬的一個村落,叫田湖村。」
「海城!」
王小裊驀然一驚。
「怎麼了?你想起來了?」時千急忙問道,要知道關於王根碩,很會涉及到阿瀟的身世,甚至還包括有可能觸及到驚悚遊戲的秘密!
可是王小裊卻又忽然搖了搖頭:「田湖村我倒是不知道,爺爺在我父親沒出生的時候的確不在港灣區,而是在隔壁的海城,據我奶奶說還待過挺長一段時間。」
「所以聽到你說這個田湖村在海城,我才會失態。」
雖然不能夠確定,但是大體是對上了,時千目光凝重,關於王根碩的信息,或許能通過這個王小裊知道些內幕。
隨即他想起王小裊說的話,當即開口。
「不過你說你爺爺早就死了是怎麼回事?」
「這個是我父親告訴我的,在他四歲的時候,爺爺就死了,還是奶奶親手給他穿的壽衣,並且安葬在我老家的後山上。」
王根碩在王小裊父親四歲的時候就死了?時千心中訝異連忙追問:「冒昧問一下,你父親今年多大?」
蘇北橋聽到時千的話,面色微微變化,原本眼神中的打鬧之意也沒有了。
時千注意到這個細節。
難道王小裊的父親也?
果不其然,王小裊臉色一暗,緩緩開口:「我父親如果還在世的話,今年應該是四十四歲。」
「抱歉。」
時千略微意外,沒想到王小裊的父親這麼年輕就去世了。
不過他還是將自己的問題進行到底。
「王小裊,你確定你父親告訴你的是,在他四歲的時候,你爺爺去世了嗎?」
「雖然這樣很不禮貌,但是因為事關重大,我必須要問清楚,王小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的爺爺很可能沒有死。」
聽到時千無比鄭重的話語,王小裊一愣。
自己的爺爺沒有死,這怎麼可能?
難道我的父親還能記錯了爺爺的死亡時間?甚至自己的奶奶還是親手給爺爺下葬的!
「你問吧,不過關於我父親說爺爺是他四歲的時候死的,這一點我可以保證,畢竟……沒有人會記錯自己的父親死亡時間吧。」
王小裊的神色黯然。
時千沒有過多糾結,繼續確認。
「那麼這樣說來,你的爺爺是四十年前死的,並且由你的奶奶親手下葬了,他的墳都還在老家的後山,對吧?」
王小裊不知道時千一再強調這個做什麼,只能點頭。
時千盯着王小裊的眼睛,無比嚴肅道:「但是我說的,在海城的田湖村出現過你爺爺的蹤跡,是在二十多年前!」
「這不可能!」
王小裊猛地後退,抵住了床頭。
甚至連蘇北橋都有些不解。
「千哥,你確定你見到的真的是小裊的爺爺?他爺爺總不可能死而復生吧?」
「更何況,王小裊他爺爺,就是一個普通人,怎麼會出現在驚悚副本中的?」
時千搖了搖頭,反倒是問向呆住的王小裊。
「你是為什麼被送來醫院?」
這間醫院接收的要麼是神經病,要麼就是靈異事件中的存活者。
他隱隱覺得,王小裊的身上肯定有跟他爺爺相似的能力,說不定就是……詛咒!
時千的話將王小裊從懷疑自己記憶的狀態中拉了回來。
此時肖大鵬已經放下了手機,甚至連余秋燕跟趙璐璐也翹首以盼。
根據時千跟那個叫什么小鳥的胖子對話,他們似乎正在接觸又一件靈異事件。
那就是王小裊的爺爺到底死沒死。
說出去別人一定以為他們瘋了。
不過肖大鵬更感興趣的是關於那個驚悚遊戲的消息,昨天深夜自己醒來之後,只有一個醫師模樣的中年男子給他們簡單科普了一下。
大概的意思就是,他們遇到的鬼,其實是從一個全球隨機選中的遊戲裏跑出來的。
足足過了一夜,他們才接受了這個消息。
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蘇北橋這個老玩家的誇誇其談。
「我……我是被一輛靈車漂移給撞暈過去的,才會被送來,不過在進醫院的時候,我遇到了蘇叔叔,才會被安排到蘇北橋的鄰床。」
「靈車漂移?」時千眉頭一皺。
蘇北橋跟肖大鵬等人更是滿臉鄙夷。
「喂喂喂,小裊同學,你不想說沒關係,何必編個理由來搪塞大家?」
蘇北橋聽到王小裊的話,當即鄙視道。
哪有人會被靈車漂移給撞進醫院的。
「就是小裊同學,我兩之前不太相識,就算我現在也知道這世界上的確有鬼,但是你也不能堂而皇之地用段子來欺騙我們啊?」
一旁的老班長肖大鵬也是滿臉不信。
王小裊見到大家的眼神頓時有些焦急。
「得得得,你們看!」索性什麼都不管了,直接掀開自己的上衣,然後轉過身,用背後對着眾人。
「啊這……」時千頓時有些忍不住。
「噗!哈哈哈」一旁的蘇北橋則是捧腹大笑,指着王小裊的背後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肖大鵬更是捂着肚子,強忍着沒有笑出聲。
兩位女生則是臉色通紅,用手掌遮蔽了眼睛,不過還是忍不住,偷偷透過指尖的縫隙看着王小裊的背。
幾人的目光中。
王小裊的背後,赫然有一塊碩大的印記,是一個矩形。
在這個矩形的印記上,還殘留着『靈車公交718』的字樣。
只不過相較於矩形框,這幾個字要稍顯的凸出一點。
整個圖案就這麼印刻在王小裊白花花的背上。
極具喜劇效果。
不過憋着笑的時千注意到了。
這跟他們在副本中乘坐的靈車公司旗下的公交車,是一個樣式的牌照。
所以應該就是遊戲裏逃匿出來的。
對於這個靈車公司他可太清楚了。
自己還上了他們的禁止乘車榜單……
「別笑了,我也很委屈啊,誰知道好好地走在行人路上,會突然衝過來一輛公交車,將我直接撞飛了,他奶奶的,逃匿什麼出來不好,逃匿個公交車!」
王小裊有些氣急敗壞。
笑歸笑。
時千還有些問題要問問王小裊。
「不是,那輛靈車是怎麼出現在行人路上的?」
聽到時千的問話,幾個人的笑聲漸漸熄滅,紛紛好奇地看着王小裊,期待着下文。
「我也不知道,真尼瑪晦氣,那條道上人很多的,屬於商業步行街的,但是那麼多人都沒有被車撞到,就偏偏我被撞飛了,一頭栽進了垃圾桶里!」
「那些人好像是看不見那輛車的,這是我在進入垃圾桶那刻最真實地想法。」
「搞得圍觀群眾,還以為我在表演魔術!也不過來拉我一把!」
「哈哈哈,對不起,我真沒忍住!」蘇北橋笑得肚子疼,可以想像得出來,在一條人滿為患的步行街上。
一個人突兀的飛起,然後準確無誤的摔進垃圾桶,是多麼滑稽的場面。
「不過你小子,被靈車撞飛了,怎麼沒有受傷?」
蘇北橋一邊笑一邊問道。
「是啊,怎麼不見到你受傷,沒理由啊,沒受傷你也不會來醫院,咋回事?莫非跟我們一樣精神受挫?也對,像你這種事情,難免會有些心理陰影,小裊兄弟,別太往心裏去哈。」
肖大鵬出言安慰道。
王小裊聽到他的『安慰』只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後開口解釋道。
「我當時被撞的時候,脊柱都斷了!不過我這個人從小什麼傷勢都好的特別快,在送來醫院的途中,已經自己恢復好了。」
「我躺在擔架上的時候感覺差不多可以走路了,結果車上隨行的醫生都傻了,他們非要堅持送我來醫院再觀察,我也沒辦法只能半推半就,然後就遇到蘇叔叔。」
聽到王小裊富含哀怨的語氣幾人頓時又有些忍不住。
「咳咳,行了行了,收!」
看到千哥手勢,蘇北橋幾人止住了笑,不過臉色卻漲得通紅。
「你說那些人都看不見這輛靈車?但是你能看見,而且還被撞了?」
對於王小裊的話沒有考究真實性的必要,那麼多見證者,隨便調查一下就知道了。
而且這傢伙背上的痕跡加上送來的這間醫院,顯然都代表着他遭遇了靈異事件。
不過別人都看不見,這小子憑什麼能看見?時千並沒有在他體內感受到屬於厲鬼附身者的氣息。
「時千大哥,其實說來話長,我打小就有一對陰陽眼,能看到許許多多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在我父親得知之後,就叮囑我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這也是現在出現了驚悚遊戲,你們都經歷過靈異事件,我敢告訴你們。」
王小裊的心情平復了許多,將衣服拉了下來,遮住了肉浪,淡定地開口。
「陰陽眼?」時千眉頭一挑,難道會跟自己的陰靈眼一樣的效果嗎?
「對的,我只能看得見那些死後的鬼魂,不過大多數都是一些殘留的怨氣,很快就消散了,至於真正的鬼,我也是近段時間,才看見過。」
「後來被選進驚悚遊戲,我才知道,我能看到鬼的時間點,跟驚悚遊戲第一輪副本出現的時候,差不多。」
嗯?
看着王小裊仔細回憶的面容。
時千微微意外。
看見完整的鬼是在驚悚遊戲出現之後?
「你小子怎麼從來都沒跟我提過?白來我家吃飯那麼多次了!」蘇北橋聽到這裏,頓時給了王小裊一個白眼。
「北橋哥,這不是我爹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的嘛,哦對了,現在你也涉及到了驚悚遊戲,我忘了告訴你,小時候在你家的時候,我見到過一個老奶奶,不過她就存在了幾天時間,後來就消散了。」
「老奶奶?難道是我奶奶!?」蘇北橋大驚。
他奶奶的確是自己小時候去世的。
「應該是的,一般家裏縈繞的鬼魂沒有什麼強烈的怨氣,都是家裏人留戀人世,因為我爹的話,所以當時我也沒有聲張。」
看着蘇北橋似乎有些陷入傷感的回憶,余秋燕靠了過來,輕輕地安慰道。
「北橋,別太難過了,奶奶在天上也不願意見到你傷心的。」
「謝謝你,小秋。」
時千拍了拍蘇北橋的肩頭,然後繼續對着王小裊問道。
「你這個陰陽眼,還有什麼其他的功能沒有?」
王小裊搖了搖頭。
「我只是能看見鬼魂而已,其他什麼都做不了,不過經過這一次我知道了,遊戲裏逃出來的鬼,竟然可以碰觸到我,他娘的!」
時千心中瞭然,看樣子跟自己的陰靈眼還是有區別的。
「對了!我在被撞飛之前,看到了那輛靈車裏似乎坐着幾個人,但是因為發生的太快了,我並沒有看清楚,只是其中一個人捂着嘴巴,驚恐的看着我。」
「應該是個正常的人類!」
時千面色微變。
「你是說那輛靈車上,有正常的人類?」
王小裊想了一下然後認真地點了點頭:「沒錯,我確定不會看錯。」
「靈異公交車裏坐着人……」時千拖着下巴,似乎又是一起不同尋常的靈異事件。
「這件事你上報了嗎?」
蘇北橋側過頭詢問。
「當然報了,我可是良民,自從被驚悚遊戲選中之後,任何關於鬼的風吹草動,我都會上報,現在厲鬼附身者也能看到鬼,我這陰陽眼不說出去,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王小裊驕傲的抬起了頭。
時千暗暗記在了心中。
一輛疑似從驚悚遊戲逃匿出來的公交車,上面還坐着正常的人,當然也有可能是附身者。
不過關於王小裊的恢復能力,他此刻倒是更加好奇:「先不管那輛車的事,你這恐怖的恢復力是怎麼回事?我感覺不出來你是崩壞者或者附身者。」
王小裊詫異地看了一眼時千,沒想到這個青年感覺如此敏銳,隨即點了點頭。
「是的,我不是崩壞者也不是附身者,就是個普通玩家,至於恢復力,這一點在幾年前就是這樣,哦對了,估計跟我的血液有關。」
「血液?」時千面露疑惑。
「是的,在五年前,我有一次受了傷,然後去醫院做化驗,發現了一件極其古怪的事。」
時千眉頭一挑。
王小裊仿佛回憶起了什麼,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柄小刀。
「你們看。」
只見王小裊用刀輕輕地在手指上劃了一道細小的口子。
一滴黑色的血珠,頓時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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