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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哥,都是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沒什麼價值。」
文才在房間裏找了一圈,很快來跟張恆匯報。
張恆點點頭,將損壞的靈嬰像和湯盅塞給他,直言道:「去樓下看看。」
樓下。
米琦蓮挺着個大肚子坐在椅子上,米念英則站在她身邊。
看到張恆二人下樓,米念英喜道:「恆哥,我姐姐沒事哎。」
「廢話,死了個鬼仆而已,你姐姐能有什麼事,她肚子裏的那個才是正主。」
張恆一邊回應,一邊掏出開眼金錢在雙眼上一抹而過。
下一秒再向米琦蓮看去,只見她整個人籠罩在黑暗中,簡直是魔氣沖天。
「好厲害!」
張恆將開眼銅錢一收,小聲道:「夫人你不用動,我幫你檢查下肚子。」
說着,伸手向米琦蓮的肚子摸去。
啪!!
還沒碰到,米琦蓮的肚子上就彈出一縷電光,直接把張恆的手彈開了。
張恆滿目驚疑,感受着麻木的手臂,低語道:「電?」
正常來說,雷電為鬼物克星。
米琦蓮肚子裏的魔嬰,居然能御使雷電,這魔嬰的來頭恐怕不簡單啊。
「恆哥,怎麼樣?」
文才一臉的不知所措。
張恆看了看米琦蓮的肚子,又看了看手上的寶劍。
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一劍刺下去,以太平劍的不凡,應該能殺死魔嬰。
只是魔嬰如今與米琦蓮一體共生,魔嬰死,恐怕米琦蓮也無法獨活。
以九叔和米琦蓮的關係,一屍兩命,九叔非得入魔不可,到時候
張恆不敢再想下去了。
哪怕有太平劍在手,以他練氣中期的修為,也沒辦法與九叔過手。
畢竟,九叔一生不弱於人,消滅任老太爺後更是因禍得福,道行大漲,一身修為已至築基後期,雖然沒被排入茅山七子,卻是茅山七子一級的存在。
他入魔,徐真人來了都沒用,非得山上的老傢伙下茅山不可。
張恆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畫面。
畫面中。
九叔一身紅衣,眉心點着倒八卦。
另一旁,茅山三老各個白髮白眉,身後站着茅山七子和張恆這些後輩,一臉痛惜的看着九叔:「阿九,回頭吧。」
九叔放聲狂笑:「我已經回不來頭了,三位師伯,來吧。」
畫面太美,張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恆哥,怎麼樣了?」
見張恆不說話,文才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怎麼樣,你說怎麼樣?」
張恆收回目光,嘆息道:「我恐怕是沒什麼辦法了,還是等師叔來吧。」
張恆修道時間尚短,以前也沒跟靈嬰打過交道,可不敢胡整。
畢竟,米琦蓮體內的不是一般靈嬰,而是九世魔嬰,九為天之極,誰也說不好它有多厲害。
傍晚。
九叔帶着龍南光回來了。
看他滿臉笑容的樣子,此行應該很順利。
「咦?」
一看眾人坐在大廳內,一個個面色嚴肅,九叔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怎麼都坐在大廳里,出什麼事了?」
「師叔。」
張恆雙手握劍,目光掃向茶几上的靈嬰像:「您看看吧。」
「靈嬰像?」
九叔只看一眼,目光便微微一縮:「不對,是惡嬰像!」
說完拿起靈嬰像一看,看到後面的九條紅線之後,臉色再次一變:「是魔嬰!」
轉頭看向張恆:「這魔嬰像是從哪來的?」
看張恆雙手握劍,九叔又寬慰道:「不用緊張,有我在,放心的說。」
張恆深深的看了眼九叔,直言道:「從那個長發女僕的房間搜出來的,她被魔嬰控制了,至於魔嬰嘛。」
張恆的目光落在米琦蓮的肚子上:「您開法眼看看就知道了。」
「蓮妹?」
九叔精神一振,趕忙開了法眼向米琦蓮看去。
一看之下,九叔便倒吸了一口氣,低語道:「這下麻煩了!」
「師叔,怎麼辦?」
張恆開口問道。
「先燒幾道符。」
九叔不敢耽擱,馬上向米念英說道:「先扶你姐姐回房間去。」
米琦蓮摸着肚子,一步三回頭的看着九叔。
一旁的龍南光見了,也顧不得吃醋了,站在九叔身邊焦急的問道:「豆豉英,我媳婦沒事吧?」
「比你的事麻煩多了。」
「你服了用殭屍牙磨成的粉,回頭再泡泡藥浴就沒事了。」
「蓮妹她」
九叔一臉為難:「她肚子裏的是魔胎,如果讓她把孩子生下來,魔胎降世必定為禍一方,現在最好的辦法是燒幾道符,將這個魔嬰趕走,不讓它借胎降生。」
「師父,魔胎這麼好說話嗎?」
文才忍不住問了一句。
「趕不趕得走,總得先試試吧。」
九叔說完向張恆吩咐道:「阿恆,你去外面折一根柳枝,再取一碗井水來。」
「是,師叔。」
張恆奉命而去。
半小時後。
眾人集聚在米琦蓮的房間內。
米琦蓮躺在床上,露出肚子,九叔則手持柳枝,不斷沾着清水往她身上抽打:「楊柳枝頭甘露水,能令一滴遍十方,腥膻垢晦盡濁除,此令壇場悉清淨。」
張恆站在一旁。
手搖銅鈴,口念淨天地神咒。
咒令: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
干羅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鬼萬千。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
片刻之後。
咒念一遍。
九叔取出一張符籙,反手一翻,符籙自燃,低語道:「頂禮救苦天尊,救苦降吉祥,免難消災障。」
稍許。
符籙燒的一乾二淨。
伴隨着向上的青煙,米琦蓮口中吐出一口黑氣,黑氣追着青煙,好似要去九天之上。
嗖!
下一秒。
還沒等眾人鬆口氣,黑煙又好似想到了什麼,脫離青煙又鑽進了米琦蓮的肚子裏。
見此情景,張恆眉頭微皺,小聲道:「師叔,魔嬰戾氣太重,一心想要降世,根本請不走啊。」
說完又道:「恐怕得來硬的。」
「不行。」
九叔一口否決:「蓮妹已有八個月的身孕,硬來她就死定了。」
「師父,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啊?」
文才也在一旁說道:「龍夫人要是死了,念英一定會傷心的。」
聞聲。
九叔瞪了文才一眼。
文才嚇得縮了縮脖子。
本來他應該站在一旁,和張恆一起念咒,結果他把淨天地咒怎麼念給忘了,差點沒把九叔氣死。
「術有專攻。」
「通靈問米,豢養嬰靈,是蔗姑的拿手好戲,我不擅長這些。」
九叔在房間裏轉了轉,隨後向張恆說道:「阿恆,你以我的口吻,去電報局往五華發一封電報,告訴蔗姑我遇到難處了,讓她連夜趕來,務必儘快趕到。」
「是,師叔。」
張恆說完就走。
「恆哥,我陪你去吧,電報局這會該下班了,值班的人我都認識。」
「嗯?」
張恆心想你怎麼知道今天值班的是誰?
轉而想到米念英『普度眾生』的屬性,詢問的話又沒好意思問出口,畢竟屋裏人多,鬧個大紅臉多不好。
「嗯,去吧。」
張恆抄起寶劍,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恆哥,我也跟你去唄。」
文才也想跟着。
「你留下。」
張恆拒絕了文才的好意。
文才可憐巴巴的看着他,但是礙於九叔在場,終究沒敢再說別的。
大帥府外。
「恆哥,你會不會看手相啊?」
坐在小汽車後座上,米念英笑吟吟的看着張恆。
「不會。」
張恆想也不想的說道。
「那你會什麼?」
米念英往張恆那邊挪了挪,小手摸着張恆的太平劍:「恆哥,這把劍好硬哦。」
錚!
張恆一把拔出寶劍:「我會殺人,你要不要看?」
「不,不了。」
被劍上的寒光一閃,米念英打了個哆嗦。
「開車,開快點。」
張恆抱着寶劍,閉目養神。
嗡嗡嗡
汽車行駛在小路上,街上看不見一個行人。
行駛了十幾分鐘,張恆猛地睜開雙眼:「停下!」
嘎吱
汽車猛地停下,司機有些意外的問道:「張先生,怎麼了?」
「大帥府距離電報局多遠?」
「不算遠啊。」
司機回了一句。
張恆冷聲道:「這條路,你不覺得長了點嗎?」
「是啊。」
米念英看了看窗外:「這條路怎麼這麼長了,十幾分鐘都沒出去?」
嘎吱
一把推開車門,張恆抱劍下車。
嗚嗚嗚
一陣狂風吹來,張恆伸手一抓,入眼手上是一張冥紙。
滴滴答答。
耳邊響起喇叭聲。
張恆目視前方,只見對面有一群穿着白衣,抬着棺材,載歌載舞的送葬隊伍正向這邊走來。
下一秒,身後又傳來動靜。
回身一看,另一頭是一群穿着紅衣,抬着大花轎的迎親隊伍。
「雕蟲小技也敢賣弄!」
張恆冷哼一聲,腳踏七星,一把抽出寶劍:「請人公將軍助我!」
說完,劍尖向送葬的隊伍遙遙一指。
「呼風!」
嗚嗚嗚嗚
以張恆為中心,掀起漫天黃風向送葬隊伍捲去。
入眼,一個個紙人被狂風席捲着吹到天上,只眨眼的功夫就被撕了個粉碎。
「請地公將軍助我!」
張恆又是一喝,寶劍指向迎親隊伍:「喚雨!」
嘩啦啦。
大雨傾盆。
黃色雨點打落在地,花草樹木一沾,立刻枯萎死去。
迎親隊伍被雨點一衝,瞬間開始融化。
張恆定睛一看,只見紅色的吉服下居然是樹枝,玉米杆,高粱杆,枯草填充的假人。
「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張恆寶劍一橫,對着天空猛地一指:「請天公將軍助我!」
轟隆!!
一道天雷猛地擊下,打在了太平劍上。
張恆腳踏七星,對着身邊的空間猛地一劍斬出:「破!」
咔嚓!!
空間裂開一道縫隙,隨後像鏡子一般猛地破碎。
入眼,這裏哪是什么小路,分明就是一片墳地,墳頭兩邊倒着十幾個陪葬的假人。
「哼!」
張恆寶劍歸鞘,冷哼一聲:「不識天數,亦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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