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我們已經找過整座小鎮了,應該沒有其他倖存者了。」
很快,搜尋的士兵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聽到這話,第一茅在一旁開口道:「撤吧,那兩個和尚應該變殭屍了。」
說完,看了看天色:「天快黑了,晚上可不是對付殭屍的好時候。」
張恆往天上看了眼。
夕陽西下,天空紅燦燦的非常好看。
但是這種美麗是致命的。
因為太陽下山,躲在小鎮房屋內的殭屍就會出來活動,那不是一兩隻殭屍,而是一兩千殭屍組成的不死軍團。
「撤!」
張恆一聲令下:「撤到十里之外再安營紮寨。」
殭屍的嗅覺十分靈敏。
順着風,能在幾里外聞到人味,並順着氣味跳過來。
所以是不能在騰騰鎮附近紮營的,不然鎮內的殭屍會躁動不安,說不得會撞破圍牆跑出來。
踏踏踏
趕在天黑前,部隊退到了十里之外,駐紮在了一座小山腰上。
張恆下令士兵們生火做飯,自己則帶着第一茅和武副官來到山頂,用望遠鏡觀察起了騰騰鎮方向。
「很熱鬧啊!」
月色下。
只見騰騰鎮內人影幢幢,房頂上站着很多膜拜月亮的人。
這些人手臂伸直,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有些甚至會為一個好的位置而打架,被打敗的人只能去更低矮的房頂朝拜,看起來很有意思。
「殭屍拜月我見的多了,這麼多殭屍一起拜月還是第一次見。」
第一茅手上也拿着個望遠鏡:「你看這些殭屍,它們等級分明,只有強壯的才能站在二層小樓上,實力弱的只能乖乖站在平房的房頂,等級觀念十分明顯。」
張恆也在靜靜的看着。
看了一會,他突然眉頭微皺:「你看西北角位置,那裏有幾隻殭屍一直在打架啊!」
「有嗎?」
第一茅舉起望遠鏡看去。
稍許,臉上露出錯愕之色:「這不是打架,這是屍咬屍,有殭屍吸走了別的殭屍的屍氣,這在殭屍中並不多見,莫非是在爭奪屍王?」
有等級觀念的群體,就會有領導者出現。
猴群內就有猴王和貴族,它們甚至享有毆打其他猴子的權利,被打的猴子也不會反抗。
殭屍也是如此。
當它們的數量達到一定程度時,也會在內部選舉屍王,用以領導整個殭屍群落。
「不像是爭奪屍王!」
張恆看的有些起疑:「如果是爭奪屍王,應該只吸走被它打敗的殭屍的一半屍氣,給對方留一半,然後收做跟班。」
「把屍氣全吸走,這隻殭屍就死了,殭屍殺殭屍,就像鬼吃鬼,會被其他殭屍視作異類,群起而攻之。」
第一茅點頭:「是很奇怪,要不要過去看看?」
張恆想了想,開口道:「咱兩就別去了,我讓美姨走一趟吧。」
第一茅有些發愣:「誰是美姨?」
嘭!!
紙鬼從張恆的脖領處飛出,坐在了他的肩膀上。
第一茅雙目一亮:「紙人?」
「是紙鬼!」
張恆也不多解釋,很快便向紙鬼說道:「你去那座小鎮上走一趟,看看它們在幹什麼,另外小心點,這是一座殭屍小鎮,進去的時候把自己藏好,你是鬼,它們是屍,不會歡迎你的。」
嗖!
紙鬼破空而去。
第一茅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張恆:「師侄,你藏得夠深的啊,身上整天帶着一隻鬼,奇怪,鬼為陰穢之物,集衰敗,災厄,苦難,困頓於一身,你整天帶着它,我沒理由發現不了啊!」
「怎麼發現?」
張恆從懷裏拿出一張手絹:「這是閭山派的兵仙圖,專門用來養鬼的,我平日裏用兵仙圖裹着紙鬼,別說你了,摘星師叔都看不出來。」
「閭山派的法器?」
第一茅臉色嚴肅起來:「那幫人可不是什麼善茬,雖然說他們是從淨明派分出去的,也是名門正派,可他們的行事風格陰險毒辣,比旁門左道還旁門左道,還是少打交道的好。」
「我沒跟他們打過交道,這張圖」
張恆組織了一下語言:「有一日我清晨練氣,見白鶴東來,送了一張圖給我,你看,就是這張。」
「白鶴獻圖,有沒有這麼誇張?」
第一茅一副我少讀書,你不要騙我的樣子。
但是想想,心裏又有些犯嘀咕:「難道我這位師侄真有大氣運,大機緣,和摘星師兄一樣,都是真仙種子?」
摘星道人才情無雙,天賦絕倫,是茅山乃至於道門公認的真仙種子,放到唐宋時期是要成仙的。
張恆天賦雖然沒有那麼恐怖。
但是他就像多寶童子一樣,上次是神龜獻劍,這次是白鶴獻圖。
下一次,是不是就該來一老頭,贈與天書三卷了?
好傢夥,末法時代,一宗門出兩位真仙種子,這是把祖師爺下油鍋了,冒這麼多青煙。
「惹不起啊!」
第一茅偷偷看着張恆,心裏暗想道:「以後說話得端正點了,這怎麼能是我的師侄呢,分明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哥呀!」
嗖!
一道黑影從空中飛來。
張恆伸手一接,紙鬼落在他上手,連蹦帶跳的爬上他肩膀,在他耳邊低語起來。
「嗯,我知道了。」
張恆將紙鬼塞進衣服內,向第一茅說道:「殭屍陷入混亂的原因,不是因為爭奪屍王,而是有兩個禿頭殭屍在攻擊別的殭屍。」
「禿頭殭屍?」
第一茅瞪大了眼睛:「法台寺十二高僧中剩下的兩位?」
張恆默默點頭:「那兩位高僧已經屍變了,不知道是它們生前佛法高深,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它們一直在攻擊其他殭屍,死在它們手上的白僵已經有幾十個之多了。」
「真是不可思議!」
第一茅一臉敬佩:「哪怕成了殭屍,還在與殭屍搏鬥,我看回去之後,這件事可以寫入茅山志中,將二位大師的英雄事跡流傳下去。」
張恆補充道:「要寫就全寫進去吧,法台寺的十二位高僧個個不俗,值得敬佩。」
第一茅也不反對,舉起望遠鏡繼續看。
看了一會,嘴裏發出一聲驚呼:「有黑僵出手了!」
張恆也趕忙拿起望遠鏡。
入眼,一隻高大的殭屍,正抓着兩個瘦小的殭屍,狠狠的咬在了它們的脖子上。
伴隨着身體的抽搐,兩隻殭屍很快停止了掙扎,渾身無力的軟倒了下去。
「正邪對立,搏鬥終身!」
張恆嘆了口氣,贊禮道:「福生無量天尊!」
「可惜了!」第一茅放下望遠鏡,低語道:「他們要是等等我們就好了,就這點手段,何苦進去送死呢?」
張恆搖搖頭:「回去睡吧,明天我的部隊就到了,到時候為諸位大師報仇。」
「只能這樣了。」
第一茅一臉遺憾。
因為這三更半夜的,他們也做不了什麼。
第二日。
一大早,伴隨着卡車的轟鳴聲,張盡忠帶領着第一師的炮兵團趕到了。
四十八門步炮,由卡車牽引着,車頭上則架着馬克沁,看上去便讓人生畏。
「大帥!」
張盡忠上前兩步,一個標準的陸軍敬禮動作。
「辛苦了。」
張恆遞來一個望遠鏡,向張盡忠命令道:「看到前面那座小鎮沒?」
「看到了。」
張盡忠點頭。
張恆沉聲道:「你的任務很簡單,讓大炮給我使勁的轟,我要轟平這座小鎮,一棟完整的房子也不要留下,有沒有問題?」
沒有!
張盡忠是個行動派。
得到了張恆的允許之後,立刻催促着士兵卸下大炮,原地開始搭建炮兵陣地。
轟轟轟!!
半小時後,炮兵團開始了狂轟亂炸。
張恆站在山頭上拿着望遠鏡看去。
只見伴隨着一發發炮彈被打入小鎮,很快裏面的建築便遭到了摧枯拉朽的破壞。
兩小時後,炮聲停止。
抬眼看去,騰騰鎮只剩下了殘檐斷壁,一座完全的建築都沒有了。
當然,到了這個程度,依然不可能將殭屍全部消滅。
肯定會有一些殭屍,還躲在殘檐斷壁之內,剩下的就需要用步兵去清理了。
嗡嗡嗡
一輛輛軍車,拉滿了士兵。
到了騰騰鎮外,張恆臨陣點兵,命令道:「以排為單位,開始地毯式搜索,找出那些藏在殘檐斷壁下的殭屍,然後用鈎鎖掀開廢墟,將它們暴露在陽光下,明白沒有?」
「是,大帥。」
士兵們振臂高呼。
「去吧。」
張恆大手一揮:「行動代號,搜索與殲滅!」
踏踏踏
士兵們紛紛出動。
他們拿着特質的鈎杆,就是那種用三米長的竹子製作成,另一頭綁着鎖鏈和鈎子的杆子,開始翻動廢墟。
「這裏有動靜!」
很快,便有一個排的士兵有了發現。
要知道,民國時期的房屋多是木質的,重量並不重。
士兵們一擁而上,手上拿着鈎杆,很快扒開了倒塌的房梁,找到了被壓在下面的殭屍。
「我看到它了,我看到它了!」
一名士兵興奮的大喊着。
下一秒,五六根鈎杆探了進去,鈎子直接鈎在殭屍身上,將它從廢墟下硬生生拉了出來。
呼!
被拉出來的殭屍一見太陽,瞬間便開始了自燃。
看着跟火球一樣死於非命的殭屍,士兵們不但不怕,反而興奮的喊着:「我們幹掉殭屍了,我們幹掉殭屍了!」
受此鼓舞,眾人更有精神了。
「一、二、三!」
幾名士兵一用力,從一處廢墟下拉出了一副棺材。
「大帥,棺材打不開啊!」
士兵用力的掀了掀,不由向張恆求助道。
「笨,為什麼要打開,直接炸了它。」
張恆抬手在士兵的腦袋上打了一下。
「是,大帥!」
士兵們抬起棺材,在下面塞了一個炸藥包。
轟!!
棺材直接炸個粉碎,裏面的黑僵都沒有抵抗就被炸死了。
「取馬克沁來!」
又是一副棺材。
張恆直接架起了馬克沁,巴掌大的子弾雨點般向棺材射去。
伴隨着臉上的肌肉抖動,棺材被瞬間打碎,藏在裏面的殭屍也被打成了一地殘渣。
「大帥,這有一棟半塌的房子,房子裏有一隻殭屍。」
一個士兵耀武揚威的跑上來:「它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張恆帶着人過去一看。
一隻瘦弱的殭屍躲在陰暗處,不等的向後跳,可它身後已經是殘檐斷壁了,又能跳到哪裏去。
「大帥,讓我來吧!」
一名噴火兵躍躍欲試的說道。
「好,就交給你了。」
張恆也不在意。
「謝大帥!」
噴火兵上前兩步,手中的噴火槍內,瞬間射出一條火舌。
殭屍被烈焰一燒,頓時化為一道火炬,很快就被活活燒死在了裏面。
「殘忍,真是殘忍!」
看着捉螞蚱一樣,不斷被鈎子從殘檐斷壁內鈎出來的殭屍,第一茅有些氣餒:「又是大炮,又是炸藥包,又是馬克沁,又是噴火槍,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時代已經不需要道士了。」
古代中,火藥運用的還不發達,一隻普通的白僵,都能搞得一縣人不得安寧。
但是現在,別的不說,就噴火兵這個兵種,它跟殭屍誰怕誰啊。
一道火舌打出去,就是三五十米,遇到水都不會滅。
三十名噴火兵排成兩排,穩步向前推進,飛僵不好說,畢竟能飛天遁地,但是就白僵和黑僵紫僵來說,有幾個禁得住這三十道,一兩千度的高溫焚燒。
「殭屍,其實就是聽着可怕,就威脅而言,其實是遠遠比不上鬼的。」
「鬼能隱能顯,能穿牆,能化風,遇到它們炮彈和機槍就不行了,甚至就是這些噴火兵,能有多大用處也不好說。」
張恆安慰着第一茅:「道術也好,槍炮也罷,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不可能沒用,就看你怎麼用了,像我,兩手抓,兩手都要硬,這不就是穩居不敗之地了嗎。」
「大帥!」
正說着,有士兵前來匯報:「您讓我們找的袈裟,我們已經在前方的廢墟內找到了。」
「很好。」
張恆叮囑道:「將袈裟收好,回頭連帶着幾位大師的遺體,一併給法台寺送去。」
「是,大帥。」
士兵領命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第一茅有些感嘆的說道:「你說要是那些和尚知道,他們要保護的人並不需要他們保護,他們是何想法?」
張恆想了想,回答道:「新時代的浪潮下,已經沒有承載我們的船了。」
第一茅自語道:「要是沒有改變,或許我們這代,就是茅山最後的輝煌了吧?」
張恆點頭:「差不多吧。」
說完又笑道:「這是時代的浪潮,非人力可更改,我們要學會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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