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一個民國位面 第二百七十五章:以世界為實驗室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葫蘆島張家,鹿子島崔家,都是方圓萬里內數得上號的修士家族。

    兩家合力操辦婚事,自然不是熱鬧二字可以概括的。

    一眼看去,周圍的大小家族來了數百家。

    這些人攜親帶友,恭賀着百年好合,光是收禮品的目錄,就寫了八百多頁。

    老一輩的修士們,喝茶下棋,猶如老友相逢。

    年輕的後輩們,則三五成群,議論着:你是誰家的,家裏出過什麼厲害人物,他是誰家的,祖上闖過什麼名號。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百里之島是一個圈子,十里之島又是一個圈子。

    要是你的家族,只有一個佔地數里的微型小島,那麼不好意思,準備跟在大家後面當跟屁蟲吧。

    就這,還不想帶你玩呢。

    是不是聽起來像過家家。

    本質也差不多,群島世界以靈根說話,下等靈根,代表着你的未來只能是下等修士,近乎不存在逆轉的可能。

    從十幾歲開始,你接觸到的是什麼圈子。

    就代表你未來有什麼樣的成就和朋友,先天不足,後天彌補這種事非常少。

    絕大多數的小家族修士,一輩子也離不開方圓萬里範圍,今天你所在的圈子,很肯能就是你一輩子的圈子。

    吹吹打打。

    新郎新娘入門了。

    張恆站在人群中靜靜的看着,發現崔鶯的眼角下帶着一顆淚痣,給人的感覺柔柔弱弱,是那種一看便很需要人呵護的類型。

    「奇了怪了,呂山島的呂雄不是說,崔鶯與他私定終身了嗎,今天怎麼嫁給張永了?」

    「你也知道這事,我還以為不是一個人呢。」

    「能不知道嗎,呂雄多大嘴巴,干點啥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去年聚會的時候,呂雄還帶她給我們看呢。」

    「都小點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崔鶯現在是張家的孫媳,呂雄這個人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也是,呂雄算什麼東西,不過下等天賦罷了,我是崔鶯的父母也不選他,張永可是張家嫡系,還有上等靈根呢。」

    聽到身後的私語聲。

    張恆沒有回頭,只是往崔鶯身上多看了一眼。

    入眼。

    崔鶯穿着喜服,戴着鳳釵,咬着嘴唇,目光中滿是不安與無助,好似在尋找着什麼。

    找什麼。

    張恆不得而知。

    但是他能看出來,崔鶯嫁給張永這件事,不像是心甘情願的樣子。

    時光荏苒。

    轉眼又是一年。

    張家想張永離開前,給家族留下血脈。

    但是一年下來,崔鶯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倒是崔氏那邊,又給張恆二人生了個小妹,因為個頭小,只有四斤六兩,就給取了個叫張曉曉的名字。

    「張恆,張恆...」

    這一年。

    張永十六歲,張恆十一,張曉曉一歲,崔鶯十七。

    「我要走了,四姑奶說,南海聯盟那邊希望我早點過去,跟聯盟的新生代一起接受培養。」

    張永一臉不舍:「你也要努力啊,我在南海聯盟會好好表現的,等你讀書識字,把字認的差不多了就能測試靈根,你要是有靈根的話,我跟聯盟內的管事們說說,把你也帶到聯盟去,這樣我們兄弟就不用分開了。」

    張恆笑了笑,沒有說自己,而是反問道:「你走了,崔鶯呢,也帶她一起嗎?」

    張永搖搖頭:「四姑奶說這次只帶我一個人去,等我在那邊混好了,可能會把崔鶯接過去吧。」

    說完,張永又小聲講道:「聽四姑奶說,南聯盟也不是善地,同輩之間的競爭很大,女人很麻煩的,接不接她到時候再說吧。」

    張恆沒有多說什麼。

    因為在他看來,外出修行確實不適合拖家帶口。

    不然與同輩天驕爭鋒,動不動就媳婦被人綁走,那還怎麼玩。

    「到了南聯盟,我會常寫信給你。」

    張永捏了捏張恆的胳膊:「也不知道你是吃什麼長大的,比我小那麼多,個子卻快有我高了。」

    張恆有些無語。

    張永今年十六,身高只有一米六多。

    看他這幅樣子,以後能不能有一米七都難說。

    不是張恆長得高,而是張永太矮,比崔鶯還矮一頭呢。

    「什麼也不說了。」

    「我走了,家裏和你嫂子,就都託付給你了。」

    張永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此次一別,再見不知何日。

    春去秋來。

    張恆在張家內,依然像個小透明一樣。

    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時間久了,很多張家人甚至忘了有他這號人物。

    一晃又是兩年。

    這一年張恆十三歲,張永十九。

    隔三差五,張恆便能收到張永的信。

    信中說,南聯盟有很多天才,上等靈根在這裏也不算什麼。

    不過他很努力,這兩年來修為突飛猛進,交到了很多朋友,還問張恆家裏怎麼樣。

    「家裏怎麼樣...」

    張恆看着信件,低語道:「這讓我怎麼說。」

    自張永離開後,崔鶯少了關愛,就開始往娘家跑。

    一開始一個月去一兩次,一次住一兩天。

    現在反過來了,一個月也就回來一兩次,住個一兩天就走,更多時間住在鹿子島那邊。

    張家呢。

    不想崔鶯去南聯盟找張永,怕打擾到張永修行。

    對她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怎麼管她。

    以前還好,沒什麼不好的風評。

    但是最近,有張家子弟在下面風傳,說崔鶯在鹿子島崔家,又與呂雄勾搭上了。

    呂雄還放出話來:『我是沒有上等靈根天賦的命,但是我有跟上等天賦之人媳婦睡覺的命。』

    「大丈夫在世,妻不賢,子不孝,這都是難免的。」

    「沒有呂雄,也有張雄,趙雄,王雄,我這個嫂嫂,下面饞的很,不像個能守得住寂寞的人,更何況被人惦記着。」

    張恆也是無奈的很。

    只是這一切,沒辦法跟張永說。

    這怎麼說,那些出去闖蕩,將嬌妻放在家裏的主角們,或許也大多有這種難言之隱吧,尤其是妻妾成群,見了就上,上了就不管不問,堪稱推土機的那種。

    「嫂嫂...」

    一天。

    崔鶯從鹿子島回來,便見到了站在門口的張恆。

    「是小叔啊。」

    崔鶯有些意外,因為張恆整天宅在家裏,對這位小叔子她也見的不多。

    「小叔這是在等我嗎?」

    崔鶯笑着迎上來:「是不是永哥來信了?」

    張恆見崔鶯提起張永,嘆息一聲:「你...」

    「鶯鶯。」

    不等說下去。

    外面傳來腳步聲,走來一位劍眉星目,二十左右的青年人。

    「這是?」

    張恆眉頭微皺。


    「這是呂雄,我昔日的好友。」

    崔鶯趕忙解釋道:「我回來準備拿點東西,一個人不太方便。」

    呂雄見崔鶯和張恆說話,便從後面湊了上來,一隻手向崔鶯的後腰摸去:「這就是張永的那個憨弟弟啊,看着也不算憨啊,他真天天待在家裏,跟個石頭一樣?」

    崔鶯嗔怒的白了呂雄一眼,將他的手打掉:「做什麼。」

    「你說呢?」

    呂雄臉上帶着壞笑,與一旁的張恆說道:「你這孩子,先回家去吧,我跟你嫂嫂說會話。」

    說着,推搡着崔鶯要往屋裏走。

    「嫂嫂...」

    張恆嘆息一聲:「這幾年你獨守空房,你心裏的苦我是知道的。」

    「有些話我不該說,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人帶回家裏。」

    「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這要是傳出去了,你想過後果沒有?」

    崔鶯臉上有些掛不住,弱弱的說道:「我就想回來拿點東西。」

    張恆不接這話,只道:「我看着你拿。」

    崔鶯沒有辦法,只能示意呂雄老實點。

    呂雄雖不甘心,卻也知道這裏是葫蘆島,是張家的地盤。

    鬧起來,自己占不到便宜。

    「張永可恨,仗着自己天賦高,將你從我身邊生生搶去。」

    「張恆也可恨,我好不容易隨你回家一趟,防賊一樣的看着我,連個和你獨處的機會都不給。」

    拿了東西。

    呂雄與崔鶯登上海船,滿心恨恨的說道:「等着吧,等有一天我修為高了,定不與張家干休,遲早要將你再搶回去。」

    崔鶯一臉不信:「永哥可是上等天賦,眼下又在南聯盟潛修,你如何能超得過他。」

    呂雄更是惱怒:「辦法總比困難多,實在不行,等他回來咱們就給他下...」

    「下什麼?」

    耳邊傳來一聲輕語。

    呂雄與崔鶯抬頭一看,只見張恆正一臉平靜的站在甲板上。

    「小叔?」

    崔鶯心中一驚,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衣服:「你怎麼在這?」

    「來看你們啊。」

    張恆一邊回答,一邊看向呂雄:「你想下什麼?」

    呂雄看了眼腳下的海船,又看了眼逐漸遠去的葫蘆島,惡向膽邊生:「我還沒跟張永算賬,你就先送上門來了,好得很,聽說張永最在意你這個弟弟,就先從你身上收點利息吧。」

    「不要。」

    見呂雄要對張恆動手,崔鶯趕忙上前阻攔:「他是我小叔啊,你殺了他,我怎麼面對永哥。」

    「都什麼時候了,等他回到張家,把我的話跟張家人一說,你還做得成張家媳婦?」

    呂雄將崔鶯推開,祭出一枚三角錐法器:「殺了他,一勞永逸,也沒人知道是我們做的。」

    嗖...

    三角錐破空而來,直奔張恆的胸口。

    崔鶯嚇得不敢去看,驚叫一聲捂住了眼睛。

    一秒,兩秒...

    想像中的慘叫一直沒有傳來。

    等了一會,崔鶯坎坷的抬眼去看,只見呂雄射出的破妖錐,就懸停在張恆身前的三寸之地,任憑如何催動也難進一步。

    「你,你...」

    呂雄難以置信:「你怎麼擋得住我的破妖錐?」

    下一秒。

    呂雄臉上露出驚喜之色:「我知道了,你身上有張永給你的寶貝對不對?」

    張恆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呂雄,雙目綻放出白光。

    被這白光一照,呂雄只覺得渾身奇癢難忍,不自主的抓了起來。

    「雄哥!」

    耳邊傳來崔鶯驚慌聲。

    呂雄回頭看去,發現崔鶯步步後退,正一臉驚恐的看着自己。

    「我怎麼了?」

    呂雄下意識的看向雙手。

    入眼,自己的雙手滿是皺紋,這哪是年輕人的手,分明是老人的手。

    「我的手!」

    呂雄心中慌慌。

    摸摸自己的臉,肌肉鬆弛,眼皮下垂。

    拿起船上的銅鏡一看,入眼,銅鏡下是一名風燭殘年的老人。

    「是你搞的鬼,對不對?」

    呂雄反應過來,驚慌失措的看着張恆:「你用了什麼妖法,我怎麼成這樣了?」

    咳咳...

    剛說兩句。

    呂雄便上氣不接下氣,咳嗽起來。

    用手一捂,掌心是一顆脫落的牙齒。

    「你做了什麼?」

    呂雄只覺得非常累,伸手想去抓張恆,可步履蹣跚,每一步都走的極其艱難。

    三步之後。

    呂雄腳下一軟,摔倒在地。

    他想要爬起來,可憐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嘴裏拉風車一樣喘着粗氣:「妖魔,妖魔...」

    「雄哥?」

    崔鶯回過神來,趕忙去查看呂雄的狀況。

    蹲下來一看卻發現,呂雄已經活活老死了,要知道他才二十一啊。

    「妖魔,剝奪時間的妖魔?」

    想到呂雄臨死前的話。

    崔鶯嚇得癱軟在地,大腦一片空白。

    「嫂嫂。」

    「我知道你心裏苦,可你跟誰不好,跟這種人?」

    「你可知張家之中,張永算是唯一一個,能被我認可的人?」

    「現在,你和姦夫要害他,這讓我怎麼依你。」

    張恆的雙目間,再次綻放起白光來。

    崔鶯嚇得魂飛魄散,哀求道:「小叔,饒命呀小叔,我沒想過要害永哥性命,都是呂雄胡說的,我沒有啊。」

    白光閃過。

    崔鶯的壽命被瞬間剝奪,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張恆臉上是滿是淡然,低語道:「我的傻嫂子,有這個苗頭你就該死了,難不成,我還要等你行動,講什麼證據?」

    「嗯?」

    張恆正要拘拿二人神魂。

    沒等動手,就突然發現二人腳下,多了一個正常人看不到的黑圈。

    法眼下。

    呂雄和崔鶯的神魂,直接沒入黑圈之中,瞬間就消失在了天地間。

    吞掉了二人的神魂後。

    黑圈也隨之消散,仿佛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是...」

    海島世界沒有陰司,也感應不到輪迴。

    人死後,神魂會被莫名的黑圈吸走,從而不知所蹤。

    「這個世界果然有古怪。」

    張恆皺着眉頭,想到靈根法,還有莫名其妙的黑圈,忍不住嘀咕道:「這裏不會是一處實驗場吧,某個不知名的存在,以世界為實驗室,以眾生為小白鼠,以海獸為催化劑,驗證靈根與靈根法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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