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起着微風。
清清涼涼。
張恆跟在張一桐身邊,陪着她往任務閣而去。
任務閣。
是瑤池仙門旳一處對外窗口。
這裏的任務不止有宗門本身的,還有很多宗門之外的委託。
比如某某地有散修作亂,當地就可以聯繫瑤池,以賞金任務的方式,請瑤池弟子出山平亂。
又或者感覺自己受到了威脅,也可以花費大價錢尋求守護。
所以內門弟子,一般不會很窮。
修煉之餘,偶爾接幾個任務,就能賺到日常下的所有開銷。
等到以後老了,打不動了。
帶着這些年的積蓄,回家後就是個富家翁,說不得還能開枝散葉,開創個小型家族,也被別人叫一聲老祖,很多小型家族就是這樣誕生的。
「金丹下院弟子,領取征戰任務。」
張恆二人沒看那些普通任務。
普通任務可做可不做,唯有征戰任務是必須的。
從進入內門開始,每年都要進行一次征戰任務,這是內門弟子的職責。
畢竟,宗門不可能白白培養你,到了內門弟子這個階段,你就要學着為宗門分憂了。
「看看吧。」
投影板上有數百個任務。
一眼掃過。
任務分為三檔。
小型任務一般要3一10名弟子合作完成。
一些中大型的征戰任務,更是需要數百人通力合作,有些還有修為上的要求, 比如金丹五重天以上可接。
在這裏, 很少有單人模式的征戰任務。
因為仙門方面注重團隊合作,而且戰場瞬息萬變, 哪怕強如雲凌志這樣的天驕,也很難對抗一支配合嚴密的作戰小隊。
所以看這些任務就知道。
仙門有意培養弟子的團隊性,鼓勵相互抱團。
再結合着外門時期,就默許存在的各種私人團體, 仙門顯然更喜歡弟子組成狼群模式, 而不是追求個人主義。
當然,你要是足夠強,一個打一百個。
無視這些建議也行。
「我叫張恆,是崔長老的弟子。」
張恆壓低聲音又補充了一句。
聽到這話。
左眼戴着眼罩的執事掃了二人一眼。
目光中帶着不屑、無奈、還有一絲絲羨慕。
「都在這了。」
雙手一陣操作, 信息板上有刷新出了十條任務。
「這次好多了。」
張恆掃了一眼。
之前的數百種征戰任務, 大多需要深入彌勒域之內完成。
而現在顯示出的任務,則是在瑤池域與彌勒域的交界處,不需要更加深入。
不要小看深入與不需要深入這個區別。
彌勒聖地是瑤池仙門的敵對勢力。
雙方相互征伐了兩千年,這是道統之爭, 誰都想吞併對方, 充實自身的底蘊。
深入彌勒域去做滲透與破壞任務, 一但出現差錯, 很容易被彌勒域的修士圍追堵截。
外圍則不需要有這種擔憂。
情況不對,很輕易就能撤回到瑤池域, 遇到伏擊,也能向駐守在邊境線的巡邏隊尋求幫助。
「這個怎麼樣。」
「邊境線上有一處暗礦,目前正在被彌勒域的一個散修家族偷偷開採。」
「任務是毀掉暗礦,並成功帶回礦場尚未轉移的金屬礦石。」
「難度為3人難度, 說明礦場上的守衛並不嚴密, 應該有一位金丹修士, 外加一些築基境的守衛與礦奴。」
張恆很快在十個任務中, 選中了一個比較適合張一桐的。
首先這是一處暗礦。
開採人是彌勒域的一個散修家族,而不是彌勒聖地本身。
這表示毀掉這處暗礦,不會招致瘋狂報復。
另外還有一點,散修的家族傳承不會很厲害,學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末流秘術。
一對一,哪怕都是金丹境修士, 對方的修為甚至比你強一些, 打起來, 散修也很難是大宗門弟子的對手, 因為傳承的功法和秘術差太多了。
「這個嗎?」
張一桐看了看。
「其他任務也很不錯。」
「但是這個任務是一眾任務中, 唯一一個只需要摧毀領地,沒有嚴令要求擊殺敵對修士的任務。」
張恆聳了聳肩:「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做好準備。」
災變世界並不太平。
很多征戰任務中,都帶有擊殺目標的硬性要求。
比如上面有個任務,剿滅一夥活躍在邊境線上的走私商人。
從剿滅二字上不難看出。
這夥人是不能被放走或者放過的。
「我沒那麼脆弱。」
張一桐目光中滿是冷色:「在兩千年的相互征戰中,我張家不知戰死了多少先輩,殺與被殺,是我輩的宿命。」
張恆輕輕點頭。
倒是他想差了, 瑤池仙門與彌勒聖地之間,從小就被灌輸敵對思想。
再加上雙方的血海深仇, 以復仇之名,沒人會覺得殺戮有什麼不對。
「摧毀礦場是3人任務。」
「我是不是再找幾個幫手?」
張一桐問向張恆。
張恆搖頭:「人少好辦事,這次我隨你走一趟, 幫你壓陣,其他人就不用找了。」
目送着張恆二人的背影。
剛剛給他們安排任務的獨眼執事一臉不服,與同伴嘀咕着:「還是這些貴子好命, 不像我們,第一次參加征戰任務就要九死一生,弄得現在傷的傷,殘的殘,現在陰天下雨,我這隻眼睛還隱隱作痛。」
同伴聽到後無所謂的說道:「這有什麼辦法,不服氣,下輩子投個好胎嘍。」
聽到這話。
又有人說道:「少說兩句吧,剛才那個叫張恆的,聽說煉丹天賦高得離譜,很多人說他只要不中途隕落, 宗門大殿裏都有座位。」
「這算什麼...」
獨眼執事還是不服:「我要是有那樣的天賦我也行。」
行嗎?
或許吧。
張恆並不知道因為他的走後門,造成了幾名執事師兄的爭吵。
只知道接下了征戰任務就要快點完成。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誰知道任務閣內的執事們, 有沒有彌勒聖地的眼線。
說不得他這邊接了任務,那邊彌勒聖地就知道了。
他準備摧毀礦場。
彌勒聖地那邊,沒準也在準備暗殺他。
「會不會太冒險了?」
「你在暗殺榜上的排名比雲凌志還高,若是有可能,彌勒聖地一定不介意犧牲幾個元嬰修士,甚至是化神修士來毀掉你。」
「或許吧,我不是那麼好殺的,誰為刀俎誰為魚肉還不一定呢。」
接下征戰任務之後。
張恆找上了自己的便宜師傅崔長老,向他說了下自己要陪同張一桐出任務的事。
崔長老有些憂心忡忡。
眼見勸不住張恆,思前想後,開口道:「你先別急,我與家族聯繫一下,看看能不能調名合體期修士來為你護道。」
「合體修士!」
張恆有些意外。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崔敏身邊的護道者,也不過是合體期修士。
看崔長老這個意思,準備讓他享受崔家核心子嗣的待遇了。
「不必了。」
張恆想了想說道:「我早年救助過一位重傷的合體期散修,這次我會請他出山,為我護道。」
「還有這事?」
崔長老楞了一下。
崔家早就把張恆的祖宗八輩都調查清楚了。
這合體期的散修是哪裏來的。
只是看張恆三緘其口的樣子估計也問不出什麼,只能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勸你了,我這有三張千里遁光符,你且拿着,要是遇到抵抗不了的危機,立刻催動符籙遠遁,只要對方沒有封鎖空間的法器與神通,料想是追不上你的。」
「謝師傅。」
張恆沒有推辭。
長者賜,不可辭。
遁光符他用不到可以給大小姐用,對他來說,只要彌勒聖地那邊沒有老怪物親自出手,等閒之人根本留不住他。
就算是有老怪物出山,殺他的幾率也很小。
他是個奇貨可居之人,要是有老怪物出山來尋他,肯定不是為了殺他。
「這是千里遁光符,你拿着吧。」
回到洞府。
張恆直接將遁光符給了張一桐。
張一桐拿着符籙,下意識的問道:「你呢?」
「我用不到這玩意。」
張恆一邊回答,一邊收拾東西:「下午出發,乘坐飛舟抵達邊境線,然後尋找當地嚮導,打聽下礦山的具體位置,找到它,破壞它,然後離開,很簡單吧?」
張一桐一臉古怪。
說得輕巧,但願能如此順利吧。
第二天一早。
經過飛舟的一夜飛行,張恆二人抵達了邊境線。
這裏叫鹽川。
據說以前很繁華,找到了不少鹽礦。
伴隨着過度開採,鹽礦已經沒有了,這裏也跟着破敗了下來。
現在的鹽川。
已經成了三不管地帶,土地含鹽量較大,大多數地方不適合耕種。
能搬走的人都搬走了,還剩下的一些人,就像孤魂野鬼一樣,在鹽川內討生活。
走私,犯罪。
在這裏層出不窮。
「老人家,可曾聽說鹽地深處,有個重開的礦場?」
張恆沒有急着去找礦場。
而是帶着張一桐,先找到了一個在鹽川內討生活的小村莊。
「沒聽說過。」
老人看了張恆二人一眼,想也不想的搖了搖頭。
張恆也不氣餒,看了看這個規模不大,且非常貧窮的村子,開口道:「我叫張恆,想打聽點礦場的事,誰要是知道可以來找莪,我有很多生活物資和藥品,這是個好交易。」
說着。
張恆從儲物袋裏拿出一些牛肉乾,分發給來看熱鬧的小孩子:「拿去吃吧,我童叟無欺、」
孩子們呼喚雀躍着跑開了。
看着他們的樣子,張一桐有些揪心:「這都是災變歷2004年了,真難想像,還有人生活的這麼苦。」
張恆回答道:「沒辦法,依靠礦藏興起的居住地,必將隨着礦藏的枯竭而落寞。」
「內地還好,有人管。」
「可這裏是三不管的邊境地帶,誰會費力不討好的來管他們。」
張一桐也無話可說。
漫長的戰爭,無邊無際的邊境線,不知道造成了多少三不管地帶。
鹽川只是個縮影,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
「你們找礦場做什麼?」
短暫的等待之後。
有一名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半是害怕,半是渴望的找到了張恆二人。
「我們要消滅它,但是不熟悉它的情況,所以要找人問問。」
張恆看着眼前這個瘦弱,無助,又有些營養不良的小女孩:「你知道礦場裏的情況嗎?」
小女孩咬着嘴唇,輕輕點頭:「我知道,我哥哥就被村里人賣到了礦上,我想救他回來。」
「不急,慢慢說。」
張恆給了小女孩一點零食,聽她講述了起來。
礦場距離這個村子不遠,就在兩百里外。
採礦,就需要有工人。
礦上的工人分為兩種,一種是活不下去了,自願去礦上賺條活路的。
還有一種向小女孩的哥哥一樣,父母一死,沒人照顧,就被賣到了礦上做工。
小女孩沒被賣,是因為她是女孩,礦上不要。
還有一點,再長大一點,可以留在村子裏給人當媳婦。
「那是一個中型礦脈,有一千多人在礦上做工。」
「進了礦場,沒幾個人能回來,很多人都累死了,有些逃跑的也會被抓回去,前年,有兩個人礦工逃了出來,就被一個叫修士的人抓走了。」
小女孩一臉期盼的看着他們:「我可以幫你們帶路,你們能幫我把哥哥救回來嗎?」
「你哥哥大多,什麼時候被賣到礦上的?」張一桐在一旁問道。
小女孩回答:「我哥哥比我大幾歲,是兩年前被賣掉的。」
二人對視一眼。
礦山這種地方,成年人都吃不消。
小女孩的哥哥比他大幾歲,又是兩年前被賣到礦山的,現在恐怕已經死了。
「你知不知道礦山內有多少修士?」張恆又問道。
小女孩微微搖頭。
她知道的這一切,都是偷聽來的。
自從哥哥被賣掉後,她一直想把哥哥救回來,可這實在是太難了。
「村裏的李爺爺,早年在礦山上當過廚子,他知道很多東西。」
小女孩不知道,卻給二人指了條明路。
張恆一聽這話,回頭向大小姐說道:「我不可能一直守在你身邊,你總要獨自面對,現在就是個歷練的好機會。」
張一桐知道張恆的意思。
於是帶着小女孩,去找了她口中的李爺爺。
李老爺子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喜歡抽旱煙,也是少有的,從礦山上活着出來的人。
面對張一桐。
他沒有選擇隱瞞,因為他是個聰明人,當得知張一桐的來歷後,就明白了礦山恐怕要完了。
「礦山上有個主管,是金丹境修士。」
「此外還有個安保隊,裏面有十幾人,都是築基境修士。」
「礦工人數不定,不會低於一千人。」
「而且那名金丹境修士,修煉的好似是邪道功法,李老爺子說,當年他在廚房幹活的時候,上面要求他把豬血,羊血之類的收集起來說有大用。」
「有一年,礦山上還出了亂子,死了好多人。」
「李老爺子回憶說,那些人的脖子都被咬爛了,為處理這件事還死了幾個保安。」
一句句聽下去。
張恆眉頭微皺:「脖子都被咬爛了,這是有人在煉屍吧?」
又想到保安都死了幾個,張恆又點頭道:「還練出了厲害傢伙,連那個金丹修士都沒辦法一人鎮壓,這樣算,礦山上相當於有兩個,甚至更多個金丹境修士。」
張一桐疑問道:「什麼是煉屍?」
張恆笑道:「一種偏門手段,你不用擔心,我專業治這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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