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杆掂了掂手中的藥丸,感覺輕飄飄的,外面封了一層可溶性脂類,吞到胃裏就會直接化開了。
隨後一臉敬佩地看着李凡說道:
「小李哥,不愧是你!這個歲月無痕養生會所果然有問題!原來你一開始就是衝着調查線索來的,虧我還誤會了你,以為你是要來享受生活的。」
「我覺得我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在第一天就讓你當了副組長!現在我覺得,你才應該是特別調查組的組長,我做副組長還差不多。」
李凡大驚失色,連忙擺手說道:
「我一開始就是衝着享受生活來的啊杆子哥!騙你是狗!我就是想墮落一下子!這純是誤打誤撞了!哎呀也是我疏忽了,怎麼就沒想到這個養生價格高得離譜,還真以為是什麼離譜的快樂享受呢……」
捶胸頓足,悔恨不已。
真心的。
楊杆抿嘴笑着搖搖頭,對李凡說道:
「小李哥,你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善良又低調,最大的缺點還是善良又低調,明明就是你一開始計劃好的,連我都蒙在鼓裏,最後還這麼謙虛幹啥。」
隨後不等李凡反駁,楊杆說道:
「今天咱們算是收穫了重大線索,暫時不宜打草驚蛇,這顆八萬的藥丸子我就先拿回局裏讓研究部做化驗去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李凡嘆一口氣,說道:
「好,不過杆子哥你回了局裏可千萬不要跟別人說咱們一起去養生會所體驗了,就說是你調查得到的就行了。」
真的要命了。
楊杆點點頭:
「放心吧小李哥,我明白,你是擔心宋良會在背後舉報,我有分寸,等到論功行賞的時候我再把你搬出來。」
李凡張張嘴,一陣無語,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兩人當下道別,李凡徑直打了個車回家,楊杆回異常局上交那個什麼古方長生丹了。
李凡也很快從最初的沮喪中振作起來。
今晚的發展,倒也是件好事。
既然已經找到了浮屍案件的線索,這個什麼歲月無痕養生會所,那接下來特別調查組這點人也不夠用,真正起作用的還是調查部的大部隊。
到時候自己就跟着摸摸魚敲敲邊鼓就行了。
也免得再立什麼功。
很快到家,家裏就老孫和張阿姨倆人,另外三人也不知道去幹什麼了。
最近清潔協會的這幫人經常不怎麼在家,估計是出去消費了。
見李凡回來,張阿姨連忙開始準備夜宵。
李凡看了看老孫,想到之前那個體內被植物根須鑽透的經理,不由心中一陣惡寒。
老孫被他一看,也立刻打了個哆嗦。
想了想,李凡朝老孫招了招手。
老孫立刻屁顛屁顛跑過來,乖得像個孫子。
「檢查一下。」李凡隨手丟出那枚赤紅色的古方長生丹。
老孫連忙接過,如蒙大赦的一溜煙跑沒影了。
吃了一碗鴨血粉絲湯,李凡回到臥室,洗漱一番,躺在了床上。
整個人無比的放鬆。
那個什麼歲月無痕養生會所雖然問題很大,或者說絕對有問題,但在吃藥之前的前戲還是不錯的。
一頓揉搓,外加藥浴,整個人身心都放鬆了下來。
就是把大漢換成那些按摩技師的話可能會更好一些。
李凡隨後躺在床上摸起手機,開始查古滇國仙丹的資料。
沒想到還真查到了一些,說是古滇國的歷代國王都喜好巫蠱,除了西南本地的巫師之外,還招攬從漢地中原來的方士。
甚至曾經招攬過漢代皇帝手下逃出來的方士,結合本地的巫蠱之術和道家的方術,煉製長生仙丹云云。
據說還和後來西南地區流行的蠱術有關。
不過這些玩意兒都屬於野史,民間傳說的範疇,當不得真。
李凡看着看着,就已經沉沉睡去。
窗外的昆城已經被深深的夜色籠罩,街道上車水馬龍燈火通明。
在黑暗的角落裏,恐懼如同黑色的污水,慢慢流淌……
……
身穿訂製西裝的男人開着跑車,面帶微笑地看着後視鏡。
鏡子裏映出的是他自己的臉。
那是一張年輕的臉,沒有一絲一毫的皺紋,挺直的鼻樑,一雙明亮的眼睛。
除了眼睛裏有些血絲以外,男人和二十多年前一模一樣。
那時候是他精力最旺盛,最有鬥志的時候,看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新鮮。
後來為了贏得這個新鮮的世界,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精力為賭注,換來了億萬身家,豪宅跑車,應有盡有。
除了青春和精力。
甚至哪怕是面對年輕時渴望的美麗女人,也都難以盡情。
好在,金錢能買到一切,包括青春和精力!
他是幸運的,在經過了相關的治療之後,現在的他已經和曾經的二十多歲沒有什麼區別。
反而更多了財富和地位,以及多年積累的經驗和智慧。
這張臉,簡直是百看不厭。
副駕駛上傳來一個嬌嗔的聲音:
「總裁,您怎麼老看後視鏡,也不看我一眼,是嬌嬌不如您的眼嗎?」
是新招的小秘書,剛畢業的女大學生,名牌大學,藝術系,嫩得能掐出水來。
男人哈哈一笑,正要說話,突然感覺眼前爬過一道影子。
「吱……」跑車猛地停下,副駕駛上的小秘書嚇了一跳。
男人揉着眼睛,感覺眼睛很癢。
他剛才沒有看錯,那個影子不是從眼前閃過的,是爬過去的。
到底是什麼?
飛蚊症?
不過飛蚊症他以前也得過,都是一些小黑點,怎麼會是一條長長的影子?
就好像是……一條蟲子!
突然,男人感覺自己的額頭一陣劇痛,仿佛要裂開了。
他慘叫一聲,顧不上管眼睛裏的蟲子,拼命捶打自己的腦袋。
只是這麼一捶,就好像把裏面的什麼東西全都捶得醒了過來。
緊接着無處不在的劇烈頭痛傳來!
這種疼痛,簡直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腦子裏鑽來鑽去一樣!
男人拼命捶打自己的腦袋,甚至用頭去撞方向盤和擋風玻璃,頭破血流,卻根本於事無補。
旁邊的小秘書嚇得大喊:
「總裁,您怎麼了?您怎麼了?電話……我現在就給醫院打電話!」
小秘書哆哆嗦嗦拿出手機給醫院打電話,男人卻已經痛得從駕駛座上滾了下來,拼命用頭去撞擊地面。
他能感覺到,疼痛就來自大腦之中,那裏有東西,有很多東西!
要讓它們出來!
把它們放出來!
男人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打開後備箱,從裏面找出一把手鑽。
按動電鈕,對準自己的太陽穴鑽了進去。
……
昆城某所高校的女生宿舍樓下,一個面色蒼白的男生一手鮮花一手禮物,正對一名畫着濃妝的少女說着什麼。
男生長相普通,頜骨稍稍有點前伸,似乎有點齙牙,不過面容十分樸實誠懇。
「霜霜,這是我用給一家醫學機構做志願者賺來的錢給你買的最新款的手機,就是你上次要的。」
濃妝少女接過手機,當場撕開外包裝,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
「花拿走吧,太土了,丟人。」
男生的眼神中閃過侷促,連忙說道:
「哦,哦,對不起,我以為你會喜歡玫瑰……」
濃妝女生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
「你怎麼還不走?」
男生囁喏道:「霜霜,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嗎?我會把最好的都給你……」
濃妝女生眉毛一豎,說道:
「能讓你跟我說話已經是給你面子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隨後冷笑一聲說道:
「誰會做你的女朋友?土撥鼠一樣,你說你這個人哪有一點優點?以後再也不要跟我說這種話!忘了告訴你,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就是你們宿舍的張宇翔。」
男生聽到這話,面色變得更加慘白,眼神中閃過絕望,顫聲說道:
「為什麼?怎麼會是他?你明明知道他總是欺負我……他瞧不起我,他……」
濃妝女生哼了一聲:「我和誰交往,難道還要得到你的同意?」
說着,拿着手機轉身就走。
男生全身顫抖,想要說什麼,卻感覺自己的嘴似乎在變長,牙齒也在生長,腦子裏一片渾濁。
他想要發泄,想要……撕碎什麼。
意識正在迅速消失,在最後的關頭,他看到了前面女生的背影。
想要撕碎。
於是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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