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人最不容易讓人起疑心覺得好控制?
當然是一個滿腔熱血理想主義又略帶點窮酸味的文藝愣頭青。
本身沒什麼太多的文化,卻時刻想要拯救世界覺得自己很重要。
腦子不是很清楚。
李凡在這封信中,想要塑造的就是一個這樣的守夜人的形象。
畢竟作為一個兩次拯救了昆城的存在,守夜人現在在異常局的心目中絕對是一個極為強悍而神秘的存在。
而李凡又不能真的頂着守夜人的身份露面,去接受異常局的招安。
也正因此,異常局在慶幸有守夜人這個強者存在的同時,也必然是極為忌憚的。
這種對守夜人的忌憚,甚至可能不亞於對一個超級罪犯的忌憚。
而這封信所表露的性格特徵,應該能讓異常局鬆一口氣,甚至整個華夏的高層,對守夜人的防備之心也會降低很多。
畢竟一個看起來十分中二的熱血善良愣頭青,哪怕是擁有強大的力量,也是好控制的。
別的不說,這種中二少年一般都最怕他媽。
等到寫完了這封信,李凡滿意地點點頭,對老陳說道:
「儘快找機會,把這封信投遞到異常局的局長信箱裏面,要快。」
隨後看向在場的幾名清潔協會成員,說道:
「接下來你們要做的,是繼續尋找冒充者的蹤跡,對方很可能是降臨會最後的大降靈師查森,異常局接下來也會出動的。」
清潔協會五人眼神中全都閃過震驚之色。
在他們完全沒有頭緒的時候,收藏家大人竟然已經找到了幕後黑手的真實身份!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他們深知,眼前的收藏家大人根本沒怎麼離開過異常局,基本生活軌跡都是花園別墅和異常局兩點一線。
不愧是強大的收藏家大人,這種能力簡直是匪夷所思。
已經近乎鬼神了!
而敵人如果是一名大降靈師的話,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
父親點頭道:
「請您放心,一旦遇到那名大降靈師,屬下等人會拼死把他留下!至於異常局的行動,我們也會儘量避開,避免和異常局產生衝突。」
眼前坐在沙發上的威嚴男子微微搖頭,說道:
「不,你們要保護那名大降靈師,如果遇到異常局的圍布行動,你們必須要出手展現自己的力量,然後在不造成傷亡的情況下全身而退。」
幾人面露不解之色,不知道收藏家大人這是要做什麼。
李凡道:
「那個幕後黑手,才是收藏家,收藏家必須死,而我,是守夜人,懂了嗎?」
母親瞬間露出恍悟的神色,其他幾人只有張阿姨和父親同樣點頭,老孫和老陳還有些不明白。
李凡也懶得再跟他們解釋,轉身回臥室休息了。
等到李凡在臥室里睡下,清潔協會五人才在客廳里竊竊私語。
母親也迅速將自己的猜測講明。
收藏家大人這是要徹底消除自己在昆城的痕跡,讓這次潛伏行動變得更加徹底更加隱秘。
一個「死去」的收藏家,才是能夠成功潛伏在異常局內部的收藏家。
眾人恍悟,同時對收藏家大人的佈局佩服不已。
除了老陳之外,其他四人也不休息,再次順着名單前去尋找下一個作為誘餌的幫派成員,準備執行收藏家大人的命令。
等到眾人都走了,老陳看着手中的信有些長吁短嘆,不知道該不該寄出去。
在老陳看來,收藏家大人雖然十分強大,而且有着強大的佈局能力,是最接近深淵之主的存在,但他還是有着很明顯的弱點的。
別的不說,起碼語文不好。
這封信真的,寫的啥啊……
啥也不是。
根本沒有展現出守夜人的哪怕一點點威勢和強大
就這麼寄出去,大人一直以來精心打造的守夜人的形象,不得全盤崩塌了嗎?
逼格都掉沒了。
好在,他有我老陳這樣的好下屬。
一個好的下屬最大的優點是什麼?
就是從來不揭領導的短,但是在領導佈置下任務之後,會默默查缺補漏,讓領導的這個任務能夠達到百分之百圓滿完成的程度。
就好像上次的太歲地鐵事件之中,收藏家大人僅僅讓他把人救出來。
他老陳就替領導着想了,不僅把所有人都安排得穩穩噹噹,那一杯杯奶茶更是坐實了救人的功勞。
據說大人現在都要升異常局的副處長了,這種火箭般的提拔速度,絕對有他老陳的功勞。
為什麼大人經過了上次的事情之後,經常向他投來炙熱而又鼓勵的眼神?
會做事啊!
老陳悄悄來到了書房之中。
一邊為自己感嘆,一邊將手中的那封字跡歪歪扭扭的信直接撕掉,然後換了一張古色古香的信箋紙,取了一支毛筆,磨墨,試筆,一氣呵成。
眼神也瞬間變得銳利。
他老陳出身書香門第,自幼用的都是毛筆,寫了一輩子的書法,用起那種工業化的簽字筆才會覺得彆扭。
書法方面,他練的是顏體,也養成了一股浩然之氣。
提筆,蘸墨,落筆。
下筆有神,開碑裂石!
「異常局啟:
餘三尺布衣,起於微末,長於昆城。
大丈夫,當懷天下,守故鄉,此生樂道。
今聞賊子號收藏家,犯我昆城,其惡昭彰,當誅!
余將以微末之軀,誅殺此獠,向死而生!
望知之。
守夜人」
將這封信寫完,老陳滿意地點點頭。
這種半文不白的寫法他一直都很喜歡,起碼氣勢是起來了。
一看就是高手風範啊。
而且還是那種大隱隱於市的掃地僧,說話間雖然看起來客氣,但是透着一股「在座的諸位都是垃圾」的既視感。
寫信給你們異常局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通知你們一聲。
人,我守夜人殺了。
這封信只要遞到異常局裏去,異常局那對守夜人還能不敬重?
讓他們局長來磕頭都夠了!
可惜現在就得把信投遞過去,估計大人是看不到這封信了。
自己的這份功勞,無法讓領導知道了。
不過也無所謂,本來我老陳就是一個默默奉獻不求回報的好下屬。
做完自己的心理建設,老陳仔細抹掉了紙上的指紋,戴上一次性手套,把信折好之後隨手拿了張報紙折了個信封裝進去,隨後悄無聲息地走出了花園別墅。
借着夜色的掩護,他像是一道沒有聲息的影子一樣,朝着異常局西南分局的方向而去。
一路之上有不少人迎面遇到了他,卻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一樣一掠而過……
夜色正深,借着夜幕的掩護,不知名的角落裏,暗流和鮮血一同涌動着……
……
第二天李凡照例睡到快到十二點才起床。
簡單吃了早午飯,發了會兒呆,然後看了會兒電視,不由舒服得發出一聲嘆息。
電視上此時正是午間新聞,講的是昨天晚上一家ktv發生命案的事情。
據說是幾個人喝多了發生了打鬥,互相拿酒瓶子和水果刀互捅,最後死了幾個人。
新聞主持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勸說大家千萬要冷靜,酒後不要衝動,不能以身試法。
不過看看死人的那家ktv的名字,李凡心中已經明白,死的那些人絕對還是清潔協會新招的成員。
應該是某個什麼幫派的成員。
本來就是一幫經常被抓進去的垃圾人,手上不乾不淨的。
按名單排也該排到他們了。
當然,他們的死法絕對不會是像電視上說的那樣,因為酒後互相鬥毆而死,絕對是腦袋失蹤的死法。
就是不知道這次他們的腦袋被換成了什麼。
李凡一邊喝着果汁看着電視一邊在心中感嘆。
自從那個降臨會的傢伙出現之後,自己的工作終於回到了正軌之上。
起碼能夠正點上下班了。
畢竟現在異常局的主力應該都在調查這個案子,解剖處的活兒雖然也有不少,但起碼不用加班。
畢竟每天也就那麼幾具屍體罷了。
只要這個街頭霸王的案子一天不完結,他就能多正常上下班一天。
此時不由有些感嘆,當初應該讓清潔協會眾人多招點新成員的,眼瞅着已經死了快一半,等到死光的時候,那個幕後黑手就徹底坐不住了。
自己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磨磨蹭蹭到了下午兩點半,李凡準時開上跑車去上班了。
到了局裏,果然有了幾具新屍體,就是昨天晚上ktv命案之中死去的幾人。
全都是無頭屍,果然是街頭霸王的傑作。
不過這一次腦袋全都換成了麥克風。
一個個錚亮的麥克風在解剖室里熠熠生輝,仿佛他們的主人還想站起來引吭高歌一曲。
輕車熟路,剖屍,找到降引,封存,屍體推進地下停屍櫃。
僅僅是半小時之後,解剖處眾人已經把防護服換了下來,穿着常服在休息室里抽煙喝茶了。
「哎,吳處,這次這個接頭霸王的連環無頭案到底是什麼來頭?這還沒完沒了了。」
張紅兵一口悶掉半支煙,朝吳謙問道。
吳謙看着眼前已經被雲霧籠罩的仙人,喝了一口保溫杯里的枸杞水,壓低聲音說道:
「據說,是那個覺醒者罪犯通緝榜榜首的收藏家!」
聽到這話,解剖處的其他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是二線支援部門,他們還是知道收藏家的大名的,據說是個極為兇殘變態的傢伙。
吳謙繼續一臉神秘地說道:
「不過很快就要結束了,今天開了中層會議,據說守夜人給局裏來了一封信,神不知鬼不覺就出現在了舉報信箱裏,說是要跟收藏家拼命,要滅了他……」
柯珂的面頰緋紅,一雙大眼睛閃亮,說道:
「哇,守夜人!咱們昆城的大英雄!他又要出手了嗎?吳處,守夜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吳謙神神秘秘地說道:
「這事兒我就跟咱處這十六個人說,你們可別外傳哈,據研究部對信的內容進行心理特徵畫像,守夜人應該是個反體制中年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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