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程星孟的質問,雖然趙善行選擇實話實說,直接甩清了他身上的嫌疑,但到底給趙金燕和她那婆婆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尤其是李氏瞧着,就剛剛程星孟離開時的臉色表情,可見就不是能忍的。
到時候,若是和趙金燕鬧起來可怎麼辦?
不管咋說,趙金燕可是懷着孩子呢!
「哎,些事還是不成,」李氏停下腳,趕緊對趙善行擺擺手,「我還得去一趟你大姐家,她眼下還懷着孩子,要是你姐夫回去發了火,你姐再不小心磕了碰了傷到哪裏,那怎麼辦。」
怎麼着也是她閨女,從小偏疼到大的。
這話說完,李氏掉頭就走,也不顧一旁趙善行那明顯還沒反應過來的表情,腳抬着蹭蹭幾步,離開好幾米遠。
「對了,你快把東西拿進去吃飯吧,也不用等我了,我哪天有空會再過來瞧瞧你。」
李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趙善行的視線中。
趙善行
趙善行看着他娘如此這般的來去如風,整個人都呆住了,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沒回過神。
還是出來找人的衛瑾瞧見趙善行一副傻愣愣的模樣,略帶嫌棄的將人叫回神。
「哎,我說趙善行,你不是剛出門一趟,怎的回來就抱着這麼些東西了?」
見趙善行手上這副大包小裹的模樣,衛瑾覺得稀奇,這人不是去送程星孟離開嗎?
衛瑾腦洞大開,心說難道是程星孟送的?
不應該啊,程星夢今日來,明擺着就是找茬的,若不是有一旁的趙善行伸手攔着,恐怕他們都要動起手來。
就這個關係,若是能指望程星孟送東西,那還不如指望他們四個都考上舉人呢。
「我娘送的,」趙善行轉過身,走到衛瑾旁邊問了一句,「你來找我有事?」
衛瑾理所應當的點點頭,「那當然,沒事誰會喜歡出來。」
這話說的一點沒錯,他們四個人本質上來說,一個比一個宅,如果沒有重要的事,那只會想躲在屋裏一天。
說着,衛瑾動動手指,遙遙指了遠處縣衙的方向,「趙善行,我可是聽說,你那堂哥,已經考中了秀才,眼下,正在請城裏的媒婆,去縣令大人家裏提親呢。」
趙善行
「你這麼關心他幹嘛?」趙善行搖搖頭,「他的事,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衛瑾一臉詫異。
趙善行聞言聳聳肩膀,「我為什麼知道?」
跟着,他白了眼衛瑾,「我可是和你們一直都在一處待着,哪裏有甚麼消息渠道。」
衛瑾
「不過,我倒是能理解他眼下這麼做,」說着,趙善行伸手拍了拍衛瑾的肩膀,淡笑一聲,「我若是他,恐怕娶親這事,只會越快越好,」畢竟,明年二月,他可就要參加鄉試了。
為了給他自己增加砝碼,趙善豐不介意打一下子嗣的主意。
畢竟,縣令的女婿可沒有縣令親外孫的爹的身份來的親密。
誰讓女兒只有一個,女婿卻不保准呢。
「所以,魏老夫子怕是徹底不會再開學堂了,」衛瑾嘆了口氣,表情可惜的不行,「我還指望,自己能得魏老夫子的指點呢。」
「呵,你若是娶了魏老夫子的孫女,別說指點,將你收為關門弟子都行,」趙善行玩笑似的刺激了一句衛瑾,跟着畫風一轉,又說到了剛剛離開的程星孟身上。
「我大姐夫那裏,恐怕也是個麻煩,」說這話的時候,趙善行只覺得這是無妄之災。
明明和他們沒什麼關係,卻不得綁在一起。
他倒是不怕程星夢,畢竟雙方都是讀書人,哪怕心裏不爽,表面也能維持得住相應的體面,雙方也都不是會耍一些非君子所為的人。
他怕的,始終是大姐趙金燕和她那婆婆付氏。
這兩人,一個是她親姐,正懷着孕,不宜刺激。
一個是胡攪蠻纏的老太太,沾親帶故,輕易動彈不得。
如果這兩人跑到他們學堂鬧起來,他們四個大男人可不一定能應付的過來。
將這兩人的性格和之後可能會發生的請款和衛瑾說了兩句,趙善行邊搖邊嘆,「哎,也不知這事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熬着吧,我先給學堂的孩子放兩天假期,不管怎麼說,若是在學堂撞上,可就不好了,」衛瑾對比也是頭大如斗,他慣應付不來這樣的婦人。
同為難兄難弟,兩
人只能齊齊嘆氣。
…
偏屋裏,周巍和沈寧西正坐在凳子上等兩人回來開飯。
見兩人進來,趕緊招呼一聲。
趙善行順便將自己手上的東西都放在了桌子上。
都是李氏送來的吃食,不用趙善行多言,周巍便自動代勞,將其將包裝拆解乾淨,露出裏面吃食的本來模樣。
李氏送過來的魚湯也好喝,四個人就着陶罐,一人分了差不多一碗多,都喝的乾乾淨淨。
除此之外,滷味,手抓餅,烤冷麵,豆腐腦等等,也都得到了幾人的高度讚揚。
這其中沈寧西更是被這些美食征服,揚言往後要日日去買才行。
周巍雙手贊同,並且很厚臉皮的承包了去買的任務以及三人給他的跑腿費。
四人就這樣吃吃喝喝,整體氛圍沒有什麼明顯變化。
而另一邊,氣呼呼的趕回家的程星孟顯然就不行了。
晃蕩———
猛地用力將院門推開,程星孟板着臉從門外走了進來。
院子裏,趙金燕正彎腰清洗有些髒污的衣物。
扭頭瞧見程星孟大晌午的從門外回來,趙金燕想也不想的就朝人喊了一聲。
「星孟,今日怎麼回來了?可是學堂那裏不忙?」
往常,程星孟都不會趕在中午回來,因為學堂事多,程星孟也不願意路上多做耽擱。
今日這人卻不生不響的趕了回來,趙金燕也奇怪,這才順最問了一路。
結果,不問還好,一問算是直接挑了馬蜂窩。
程星孟原本就是從趙善行那裏回來的,心裏有氣,眼下被趙金燕問,頓時忍不住了,想也不想的直接說了出來,「我為什麼回來,難道你和娘不知道?」
趙金燕聽了納悶,「我和娘?」
她們這兩天又沒有出門,能知道什麼。
程星孟見趙金燕還在那裏裝傻充愣,登時氣的咬牙切齒,「眼下沒有學生,學堂又不忙,我能回來不全都拜你和娘所賜。」
吧嗒———
趙金燕臉色慘白,手裏的衣服沒拽住直接掉到了水盆,她被程星孟這話嚇得,啥也說不出了。
「我,我,我我,星孟,你聽我說,這事,本就和我無關的。」
趙金燕咬着牙,磕磕巴巴的說了好半晌,直接說的程星孟越發不耐煩。
程星孟臭着臉,擺了擺手,直接打斷趙金燕的解釋,「你還是別說了,這事,我既已經知道,你便明白,再隱瞞無用。」
「可我,真不曉得啊。」
趙金燕話語中帶上了哭腔,是真的不關她事啊。
「娘的事,我會和娘說,但是你的事,」程星孟複雜的看着分外委屈的趙金燕,終究還是沒說重話,只是揉了揉眉頭,「先回屋待着吧。」
說完,他不顧趙金燕看向他的表情,直接抬腿進了正屋。
付氏此時就在屋子裏,程星孟顯然是想和對方說個明白。
房門打開又關上。
趙金燕看着程星孟的方向,依舊是傻愣愣的模樣。
「哎呦,你個傻孩子,身上穿的衣服都濕了,這是做什麼,」李氏慌慌張張的將趙金燕從凳子上扶起來,跟着將人往房間裏帶,「快回屋換身乾淨衣服穿上,不知道自己還懷着孕呢。」
被李氏往回拖的趙金燕還是一副愣愣的模樣,臉上的表情更是空洞又迷茫,「娘,星孟,他和我生氣了。」
「嘖,生氣就生氣,有話不能好好說,你折磨自己做什麼?」
李氏聽了直皺眉,同時心裏跟着狠狠地罵了一嘴程星孟。
這人,竟然不知道趙金燕懷了孕嗎?做事沒有分寸,還在這種時候鬧。
「嗚嗚嗚娘,星孟,是真的和我生氣了,」趙金燕猛地抱住李氏,跟着直接大聲哭出聲來。
李氏
無奈,李氏只能等趙金燕哭的差不多,她才將人拽進了屋。
匆忙的從衣櫃裏翻找出幾件衣服出來塞到趙金燕手上,李氏出門時還不忘囑咐兩句,「好了,你先換上這身乾淨衣服,有甚麼事,換好再同娘說,娘指定不走,就在門口等你。」
「嗯」
趙金燕攥着衣服,對李氏用力的點了點頭。
李氏嘆了口氣,拍了拍趙金燕的肩膀,跟着她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