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袁氏懷裏正哼哧哼哧亂叫的野豬崽子,李氏臉色漲紅,好半天沒說出話。
「娘,您快看,這是我在山上逮住的豬崽子,就是長的太小,肉還少,要不,放在家裏養着吧,養大了還能多吃幾口豬肉。」
起碼不用花錢,家裏就能白添一個肉菜。
袁氏也是這般兒想着,才會盡千辛萬苦,不辭辛勞的將這頭豬崽子從山林背回來。
李氏看着袁氏懷裏那隻黑不溜秋,嘴邊長着兩顆小米粒牙,和家豬那白嫩的身體完全不是一個品種的野豬崽子,一臉遲疑,「就這豬崽子,真能養的住?」
山裏的野豬比不得家豬,家豬溫順,野豬野性難訓,真的將其放在一塊養,怕不是要出事。
對於李氏的憂心,袁氏完全不放在心上,她一手抱着豬崽子,豪氣的擺擺手,「娘,您放心,有我在,保准不會出事,您就擎等着殺豬吃肉。」
李氏
袁氏這過於樂的態度讓李氏無語了好半晌兒。
不過她轉念一想,心說也不怪袁氏這麼自信,起碼人家確實是家學淵源。
有袁氏這個獵戶出身的兒媳婦在,她擔心的事,應該也不是啥大問題。
李氏想通了,大手一揮兒,直接將袁氏懷裏的這頭豬崽子安排的明明白白,「行,那就養着吧。」
「家裏豬圈養着兩頭豬,地方還寬敞的很,多養一頭正好。」
「不過嘛,」李氏眼神轉了一圈,最後放在袁氏懷裏這頭豬崽子身上,「這豬崽子多大了,沒騸那醃攢玩意,養不大吧。」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知道了家養的豬,要想長得好,長得壯,就要在豬崽子剛生下不足月的時候騸了那醃攢玩意。
起先,關於騸去那醃攢玩意可以讓豬長得好的消息還是從南方傳過來的。
剛開始沒人信,後來消息越傳越廣,嘗試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也就知道了豬去勢的好處。
眼下,他們家裏養着這兩頭就是已經去了勢的家豬。
袁氏聽李氏提到有關豬崽去勢的話題,當下也坐不住了。
她一拍大腿,哎呀一聲,語氣帶着一絲焦急,「這野豬崽子雖不比家豬長的大,但眼下差不多也已經足月,真要騸去醃攢玩意,恐怕就活不了嘞,這,這可咋辦?」
給豬崽子去勢,也不是說去就去的。
這裏面可有講究。
不打算留作種豬的豬崽子,肯定都要去勢。
考慮到畢竟要在豬崽子身上動刀,豬崽子太小,抗不過去,豬崽子太大,容易感染,所以,家裏養的豬崽子,一般都是在出生七至十天左右去勢。
當然,有那豬崽子長的慢,個頭不足,也可以在拖幾天,差不多在十五天左右動手。
可眼下她懷裏抱着的這頭野豬崽子明顯是足了月的,已經長成的差不多。
不去勢,就意味着這野豬崽子不好長大,且肉質也不會好吃,還賣不上價錢。
這可咋辦?
想到這一茬,袁氏急了。
抱着野豬崽子,一個勁的巴望着李氏。
雖然袁氏沒說話,但她渾身上下那股子勁兒,讓李氏看了忒不舒服。
李氏直接嘖了一聲。
心裏嫌棄的緊,不過到底是經歷了大風大浪的老人,很快,她就穩住了局面,「慌什麼,足不足月的有啥要緊,這野豬崽子左不過是白得來的,騸不了那醃攢玩意,那就這麼養着,不管養多大,都是咱家賺了,怕甚!」
和家裏那兩頭家豬不一樣,這野豬崽子是白得來的,到時候吃的也不過和家豬一樣,都是從山上或者河邊割回來的豬籠草。
豬籠草那東西,漫山遍野一大片一大片的長,不過是多花些兒時間多割點兒的事。
這麼一算下來,野豬崽子養着不虧。
「還真是,」袁氏抱着野豬崽子跟着嘿嘿的樂,「娘,家裏還是您最聰明,您說的對。」
李氏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懶得搭理袁氏這二愣子。
「還等着幹啥?早些兒把野豬崽子扔進豬圈,你也抓緊回屋歇歇腳,到時候趕緊出來幫忙,家裏午飯還沒做好呢。」
李氏不愛和袁氏墨跡,說完這話跟着扭頭就走。
腳步緊跟着搗動,一溜煙的不見人影。
徒留袁氏一人抱着豬崽子留在原地。
袁氏
她這裏還有隻野雞死了需要處理,她娘,咋就
走了?
等袁氏出來的時候,手裏的豬崽子已經不見了,手裏只剩下一隻被扭斷了脖子的禿毛野雞。
見李氏正蹲在井邊洗東西,袁氏眼神一轉,趕緊湊了過去。
「娘,這野雞,我一會兒收拾出來,咱兒今晚就吃它吧。」
李氏瞅她一眼,「行,你收拾出來,今晚燉一半兒燒一半兒。」
雖然這野雞看着挺老,估計肉也是發柴,但好歹算個葷腥。
馬上就要夏收,給家裏的男人們補補身子也不錯。
「誒,娘,您等好吧。」
得了准信,袁氏樂的不行,拎着木桶打了桶水,就急吼吼的衝進了廚房。
野雞拔毛,想拔乾淨,可得好好用熱水燙一燙。
袁氏出身獵戶,像這種處理野物的手段知道不少。
知曉野雞那層厚厚的雞毛下面還有一層密集的絨毛,尋常手段肯定是處理不乾淨的。
為了吃着更舒心些兒,袁氏也沒回去休息,而是徑直跑出去了廚房收拾這隻野雞。
等袁氏這邊將野雞處理好,李氏那邊已經將中午要做的魚湯材料都處理好了。
「行了,剩下的交給我,老二媳婦,去河邊看看你男人他們,快吃飯了,莫在路上耽擱。」
李氏腳步輕快的來了廚房,伸手接過案板上剁了一半的雞肉,順便給袁氏安排新的任務。
手裏的菜刀遞了出去,袁氏用腰間的圍裙擦了擦手。
「誒,娘,我曉得了。」
「早去早回。」
「」
袁氏簡單收拾收拾,直接出了門。
沿着家門口這條大道直走,一路上也碰到不少村里人。
袁氏揮着手,打聲招呼,笑呵呵的再問個好。
差不多走到了村口,才看到趙善川。
見自家爺們手裏拎着兩大桶滿滿登登的魚,袁氏趕緊朝前跑了兩步,伸手接過其中一桶。
趙善川一抬頭,就看到了自家媳婦那張漂亮的大臉盤子,高興的咧出一口大白牙,「杏花,你咋來了?」
「這不是瞅你沒回來,擔心你個二愣子累着。」
袁氏拎着手上的木桶,沒好氣的嗔了眼趙善川。
同時,袁氏心裏慶幸,幸虧她來了。
好傢夥,這木桶可真重,起碼得有個幾十斤。
從河邊到家裏,這一路少說得有幾里地。
自家男人什麼工具都沒有,就這麼吭吭吭的看着兩隻手拎着木桶往回走。
不得將人累出好歹!
一想到這,袁氏就心疼,心疼的同時又氣自家男人太憨,做什麼累着自己,也不知道偷個懶。
這又不是只有自家男人下河撈魚,大伯子小叔子都在,幹什麼只有自家男人動手!
「趙善川,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傻。」
「偷懶都不知道,你看看大哥和三弟,都在河裏抓魚,干輕省點的活。」
「你在看看你,傻呵呵的拎木桶,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
袁氏氣的眼睛都紅了,裏面的水汽一個勁兒的往外溢。
她壓低聲音,咬牙訓着一旁的趙善川,語氣微抖,顯然是被氣的不行。
自家男人自家疼。
見趙善川被這麼欺負,袁氏脾氣能好才怪。
「哎呀,杏花,彆氣,真不是大哥他們的錯,是我,是我不想抓魚,這才替了把手。」
趙善川最是見不得袁氏這種作態,見袁氏發火,他趕緊放下手裏的木桶,表情慌張的擺着手同袁氏解釋。
「真的,真的,杏花,你信我好不好,我沒吃虧,總共運過去兩次,這是第二次。」
當然,整個上午,運回去的次數也才只有二次。
「大哥和三弟都幫了忙,從河邊出來都是他們拎的。」
當然,只有出河這一段,趙善林有心幫忙,被劉氏攔了,趙善河得照看懷着孩子的程氏,最終也只能是趙善川出力氣拎回來。
「杏花,杏花,媳婦,媳婦你別生氣了要不,要不你打我兩下,出出氣。」
趙善川急的團團轉,啥話都往外說。
袁氏擦了兩下眼睛,心裏憋着氣,「打你?」
到時候心疼的還不是她。
「行了,這次就算了,我先幫你拎回去。」
袁氏啞着嗓子,嘟囔一聲。
既然她看到了,就不能讓趙善
川一個人拎回去。
想着李氏讓她出來的目的,心說通知家裏人回來吃飯,也不急於這一時。
讓大哥和三弟他們在河邊多撈幾條魚也不錯。
「這,這不太好吧。」
趙善川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有啥不好的,趕緊的,回家歇着。」
袁氏翻了個白眼,不客氣的拍了下趙善川的手臂。
反正其他人和她沒關係,自家男人過兩天還要夏收呢,現在累着了,到時候怎麼辦?
趙善川拗不過袁氏,見袁氏如此強勢,只能拎起木桶跟着回家。
袁氏直接將人送到了家門口才放下木桶,「行了,你進去吧,我去叫大哥他們,該吃午飯了。」
袁氏沒忘自己的目的,幹完手頭的活打算去喊人。
離開前,她不忘警告兩句趙善川,「對了,你回去,別亂說,趕緊回屋歇歇腳。」
趙善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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