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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明跟文鳥值第一班,兩人在陽台上支起一架望遠鏡,看着不遠處夕陽下的水面。隨夢小說網 http://www.suimeng.co/
「這個時間點,走大路的可能會比較多,我想去路上轉轉看,但是我不會鑑定變形獸。」小和尚來陽台上對正在專心致志監視着水面的兩人說。
「憑你的直覺就可以,每種變形獸都有自己的原始特徵,我們團里那隻灰色狸貓變的男孩走路時候始終糾正不了走直線的習慣。其他也一樣。」文鳥看着望遠鏡目不轉睛的說,「不要勉強,我們主要的工作是警戒這裏的變形獸出動攻擊馬戲團,至於是否能找到願意加入馬戲團的,隨緣。」
小和尚答應着關門出去了。
「就算是小和尚找到一個來公會投誠的變形獸,他又要怎麼把這些變形獸拉到我們這邊來呢?」張明明忍不住說出一路上的疑惑。
文鳥還是盯着望遠鏡,不看張明明說「辦法很多,在人群中找出變形獸,確定這人是變形獸,跟變形獸搭上話,佯裝自己也是來公會投誠的,跟這個變形獸一起往公會方向走,走這段路閒聊間就可以確定這個變形獸是否有意向加入我們對抗公會的隊伍。願意來的帶過來,不願意來的,小和尚隨便找個理由甩了就是。獅子一直誇你聰明,這點小問題還值得張嘴問一下?」
張明明嘿嘿笑笑「剛剛進入新生活,還不適應嗎。」
文鳥聽了放下望遠鏡看着張明明,死死盯着這個山東大漢外形包裹着的九歲男孩,說「我在進入馬戲團之前,讀過幾年書,研究過人類,通常來說,你這個年齡的人類還不到那種會在新事物面前產生退卻情緒的時候,你是個很有意思的案例。」
張明明聳聳肩。
「過來,我跟你說要嚴密監視的幾個位置。」文鳥拉過張明明,把望遠鏡遞到男孩手裏。
小和尚剛走到家屬院的十字路口,一輛黑色轎車在路對面按喇叭,車窗搖下,是花豹閆先生。
「閆先生要出門?」小和尚來到車旁,寒暄道。
「去一趟你們馬戲團里,你下來買東西嗎?那個路口拐過去有個生活超市,這張會員卡給你,還有點錢夠你們用的。」閆先生從車裏伸手拿着一張卡,指着所說的路口。
「不是的,我下來看看有沒有正在前往公會去的變形獸,好問問有沒有願意加入我們的。」小和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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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這個你應該擅長,街頭傳教,除了你,他兩個還真做不來,」花豹閆先生笑道,「把卡拿着,買生活用品。」說着把手裏的購物卡塞進小和尚的和尚袍對襟里,開車去了。
小和尚找了一棵梧桐樹,站在樹下一邊躲避夕陽的餘威,一邊觀察着來往的路人。
正值晚飯時分,路上來往的主婦們或騎車或拉着小推車,滿載着晚飯的食材,剛從補習班裏出來的學生們三五成群,邊走邊笑鬧,陽光打在青澀的臉蛋上,世間最美的景致不過如此。
小和尚在樹下站了半個小時,期間看見一輛滿載變形獸的車試過面前,小和尚還未來得及出手止車,對方就駛了過去。不得已只得回到路邊重新等着。
眼看夜幕就要降臨,小和尚始終沒碰見一個有機會搭話的變形獸。小和尚正準備趁着涼涼晚風去水庫邊上轉轉,也許夜晚的水邊會有一些收貨。
只是剛從棲身的梧桐樹底下出來,旁邊一場小小的糾紛就吸引住了小和尚的目光。
一個瘦弱,矮小講話又有些神經質的男人正指着一個看不清面貌的女人痛罵不已,小和尚撥開圍觀的人群靠近這場糾紛的男女主角。
女人正癱坐在地上痛哭,男人則嘴裏不乾不淨的痛罵着女人。
小和尚聽了一會依稀明白了一些兩人吵架的起因。
原來是男人下班後要去號廳,也就是連接水下公會基地的那個俱樂部消遣,不料在路上碰見了自己的老婆,正是坐在地上痛哭的那位。
女人擔心男人在那種場所里尋歡作樂,便要求一起去,讓男人跟着自己回家換衣服,男人則說是要去作陪重要的領導。
爭執就這樣發生了,女人堅決不同意男人去尋歡作樂,所以拔了男人的車鑰匙,硬生生把男人去作陪領導的時間拖得遲到了,男人惱羞成怒,竟然當街給了自己老婆一巴掌。
女人性格剛烈,被打了一巴掌,也對着自己老公又打又撓,男人臉上儘是些血淋淋的抓痕。
圍觀眾人對這場爭執一邊冷眼旁觀一邊爭執不下。
有說這男人三心二意,生盪,熱衷拈花惹草。
有說女人小家子氣,不支持男人事業。
小和尚則站在人群里全神貫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想着這個一定要去號廳俱樂部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變形獸,看那瘦弱的身軀和暴怒的神情,像是由某種小型貓科動物變化而來。
真不願意跟這種人交流。小和尚想道,但是自己畢竟要團結還沒有加入公會的力量,總要跟眼前這個唯一一個能搭上話的『疑似貓科動物男人』溝通一下。
小和尚等着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逐漸散去,才主動上前搭話,小和尚遞過自己的汗巾給坐在地上痛苦不已的女人,女人接過汗巾,把自己臉上的淚痕揩乾淨,整條汗巾都被淚水浸濕。
小和尚朝男人行了個禮。
「滾!」沒想到不等小和尚張嘴說話,男人就粗魯的罵過來。
「施主貧僧無意冒犯,只是想過來問問施主這麼急着去俱樂部,是否要去公會登記。」小和尚不急不惱的說。
「公你姥姥的會,小禿子管事挺多,老子跟媳婦吵架你過來湊什麼熱鬧,滾遠點。」男人說着一把搶過女人手裏的車鑰匙,打開車門就要走。
這時坐在地上的女人起身過來,冷冷地說「你臉上帶着血,還要去?」
男人默不作聲的着車,準備出發。
女人卻過來拿着手裏沾透了眼淚的汗巾,隔着車窗戶細心地揩着男人臉上的血痕,汗巾上的眼淚跟血跡混在一起,女人廢了一些力氣才擦乾淨,男人則是一臉不耐煩的等女人擦乾淨臉上的斑斑血跡才開車離開。
小和尚有些沮喪,看着男人開車遠去,向那個替丈夫揩淚的女人雙手合十行禮,就要離開。
「小師傅,一個人去公會嗎?」女人突然說。
小和尚被女人問到,愣神。
小和尚結結巴巴的說「不是,我是來找不想去公會的變形獸們,你丈夫?」
「他是人類,一個蠢貨人類,我本來今晚要去公會報名,沒想到在去的路上碰見我丈夫,為了避免跟他吵架,才要求跟他一起去,省的在俱樂部里碰見又發生口角,沒想到他不帶我去,想必是俱樂部里養了二奶。」女人說。
「哦。。。」小和尚撓撓頭,「那你對他挺好的,還替他擦臉。」
「哈哈哈哈哈,我看不出來你是什麼變得,」女人低聲笑道,「但是我是條蛇,我的眼淚可是劇毒。」
女人話音剛落,男人開車駛去的方向傳來一聲尖銳可怖的剎車聲,緊接着一聲爆炸從路口傳來,小和尚回頭看時女人的丈夫駕駛的那台車已經撞在路邊點心鋪里,不知道是點心鋪里的灶台還是汽車發生的爆炸,總之看來男人跟車子都埋在一團烈火里。
「結婚年,被他打了七年,今晚登記過後,我們再也不是流浪的畜生,再也不能有人類可以隨意對我動手了。」女人看着幾十米開外的爆炸,咬着牙說道,「你說你是什麼變得來着?」
小和尚則驚恐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烈火在她臉上映出恐怖的血色。
。。。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樓道里傳來小和尚神神叨叨的聲音,張明明起身過來開門。
「買晚飯了?有肉嗎,不想吃素的誒。」張明明接過小和尚手裏的三份晚飯,忽略了小和尚緊張的神情。
文鳥仍舊盯着望遠鏡,目不轉睛的說「你們吃吧,給我留點大米就可以,乾淨的白米不要別的。」
「小和尚好像被嚇到了。」張明明看着一臉驚恐的小和尚說。
文鳥終於離開盯了一個下午的望遠鏡,看着小和尚丟了魂一樣的表情。過來扶着小和尚坐下,雙手按在小和尚胳膊上。
「碰見怪物了?」文鳥問。
「也不算。今天一下午就成功的跟一個變形獸搭上話了。」小和尚表情痴然的說。
「他們揍你了?」張明明問。
「沒有沒有,就是一個女施主,是一條蛇變來的,她在我面前用眼淚殺了經常打她的老公,剛才樓下那聲爆炸你聽見沒有,就是她老公的車爆炸了。」
張明明一臉疑惑的看向文鳥。
「蛇類,變形獸,他們變成人形後,毒腺長在眼睛裏,所以蛇類變形獸變成的人,眼淚是有毒的。」文鳥向張明明解釋道,「我猜她是把眼淚弄進了她丈夫的傷口裏。」
「對,她跟她丈夫當街打架,把那男人的臉抓破,又把眼淚弄進了臉上的傷口裏。我找了個藉口溜了,這樣的人肯定不能收進馬戲團里。」小和尚說。
「嗯,還是別在街上亂晃了,畢竟還是在公會的勢力範圍里,吃完飯接着監視吧。」文鳥拍拍小和尚的腦袋說。
夜幕低垂,文鳥在望遠鏡里的視角十分受限,突然映着月光的水面上湧起幾股大浪。
「公會那邊有動靜了。」文鳥對正在吃飯的兩個男孩說。
兩人丟了飯過來看向水面。三股白浪正滾滾從水邊湧向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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