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魔法加持的釘子,將三個被釘在執刑架上的囚犯體內所有的鬥氣和魔力完全吸乾,從他們那萎靡黯淡眼神來看,此時的他們顯然是一群沒有牙的老虎。
沒有牙的老虎,這僅僅是對德萊而言,就算這些囚徒的實力全部恢復到巔峰狀態,也不可能會是德萊的對手。
可是對於泰隆而言,就算這三個囚徒精神萎靡,模樣削瘦如落魄乞丐,但那**上散發出來的強者威勢,那瘦弱身體所蘊含的生命精華,都令泰隆感到驚訝。
這三個囚徒,赫然全部都是聖域強者!
德萊走向其中一個囚徒,將他整個身體連同執刑架拎起,平放在了一張長台上,他的表情平靜而淡然,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個聖域強者,而是一個老太太在菜市場挑選豬肉的表情神態。
看到德萊的表情和舉動,看到那具被放在長台上的身體,泰隆才隱隱意識到,為什麼這個房間不叫德萊的審訊室,而叫德萊的私人廚房!
平躺在長桌上的囚徒看到德萊臉上的表情和手中那兩把旋轉,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他想掙扎,可是身體早就已經失去了掙扎的力量,他想叫喊,可是一聲也喊不出來,血絲通紅的眼中佈滿了絕望。
德萊居高臨下的欣賞着這種濃得化不開的恐懼和絕望,像屠夫挽了挽自己的袖子,說:「泰隆,看好了,接下來,我像你展示的,是真正的藝術,毀滅生命的藝術。」
在德萊揮舞着那兩把巨大卻比刀子還靈動的斧頭,慢慢解剖的時候,泰隆的眼淚立刻不由自主地湧出來,視線一片模糊。
那極富衝擊力的血腥畫面震驚着泰隆的內心和淚腺神經,讓它們不受控制的發生反應。
原本泰隆以為,在絕望洞窟歷練過,見識過真正的修羅場後,他能面對世界上任何一種血腥的恐怖,可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的神經並沒有想像中堅硬如鐵。
被淚水模糊的眼睛,蒙蔽了眼前的一切,那是人類一種與生俱來的逃避本能,泰隆只能感受到那不斷澎濺而起的血光。
如果是不諳世事的少年,在驟然見到這樣血腥的情景下,肯定會受不了這種視覺和精神上的衝擊而昏厥過去,甚至留下陰影。但泰隆畢竟是泰隆,能成為諾克薩斯最矚目的四大天才之一,絕不是泛泛之輩。
慢慢壓下心中本能的恐懼,他終於稍稍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第一件事,就是將那模糊了視線的淚水擦去!
他要睜大眼睛,看清楚這血腥的一切。
只有這樣,他才能在血腥中生存下來。
只有直面血腥,才能避免血腥。
諾克薩斯中流傳着有一句名言:真正的勇士,敢於直視淋漓的鮮血。
此時的長桌上,已經浸滿了猩紅的鮮血,然而奇異的是,德萊那雙手和手中那兩把飛斧,居然沒有染上一滴鮮血!
泰隆仔細的觀察着德萊的動作,只見他手中那兩把閃爍着寒光的斧頭在囚犯上輕輕拂過,每一次拂過,都會將肉質裏面的鮮血完全壓榨出來,大片的血花不斷噴射,蠕動的內臟,沾上血跡的經脈和白色骨頭,全都暴露無遺的裸露在泰隆那努力睜大的眼睛中。
德萊就像最殘忍的屠夫,在一寸寸,一層層的屠戮一個牲口,飛斧那鋒利的鋸齒,不斷的切割肌肉,壓榨鮮血。
溫熱的血腥味撲鼻而來,竄進泰隆的鼻孔,直逼大腦,讓他全身的內臟都反常的蠕動起來,胃部劇烈翻騰,幾欲作嘔。
泰隆的耳中響起的是慘烈轟鳴,猶如千萬隻蜜蜂在耳邊不斷的囂叫,他的眼睛充滿了淚水,卻不斷的努力張開到最大,裏面血絲滿布,似乎整個眼眶都被撐裂,他的全身都禁不住疲軟起來,只要意志一鬆懈,他立刻就會倒下,暈倒過去。
德萊卻在專注的繼續自己的『藝術』,他要將血腥最真實的恐怖放大給泰隆看。
能殺千萬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將一個人從身體最細微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開始,殺上千萬次。這才是殺人的真正恐怖之處。
任何生靈,都可能會毫不留情的屠戮其它物種,但一旦屠戮自己的同類時,心理上總是會有更加強烈的感受,那種血腥與恐懼也將劇增。
鮮血飛濺,白骨閃耀,內臟奔騰,哀號不斷……
泰隆的身體正在全力的抗拒着這一幕幕恐怖血腥的場景,然而,他堅韌的意志卻在強迫自己睜大眼睛去正視,學習這一切。
德萊手中的活兒沒有停止,熟練的活動着。眼睛卻看着正在以意志去征服本能的泰隆,那雖然顫顫巍巍卻依然能夠站立着的身形,令德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潔白的牙齒在血腥的襯托下,顯得陰森恐怖。
「這是真正經過無數戰鬥和殺戮的才能接受的洗禮與考驗,一萬個天才中,可能只有一個人能能承受考驗,或許,這我現在展現在你面前這門技藝,對於年輕的你來還是顯得太過殘忍,可是泰隆你說在我死後要接替我的位置,繼承裁判所的威嚴和榮光。那麼作為裁判所未來的***人,這些血腥,都是要去面對要去習慣的,只有習慣這些血腥,你才不會畏懼,只有在實踐中解剖無數人體後,你才能更加明白人體最脆弱的地方在哪怕,才能成為一個一擊斃命,殺人於無形的優秀刺客,才能練就你的刺客詭道!」
飛斧鋒利的鋸齒切割着身體,那種刮過骨頭,發出『卡嚓,卡嚓』的刺耳聲,令人全身起雞皮疙瘩。
這時候,泰隆才恍然發覺,剛才的哀號,早已消失不見,這也就說明,對方已經完全死亡,即使那依稀殘缺可見的內臟還在微微蠕動。
一塊帶滴着血液的東西迎面飛來,在泰隆那強硬睜開的瞳孔中慢慢放大,『啪『的一聲,覆蓋在華倫的臉上,刺鼻的血腥幾乎令他窒息,整個腦部,都似乎被那刺鼻的味道激的刺痛。
用手猛然掀開,泰隆才看清,那是居然是一張人皮!
一張沒有任何肉屑,薄如蟬翼的人皮。
能將整張人皮剝的這麼完美,絕對稱得上是一種藝術。
一陣陣劇烈的絞痛從華倫腹部傳來,如同被刀寸寸絞斷,平復下來的胃部又再度抽搐。
德萊手中的速度倏然加快,斧頭的鋒芒相互交織,伴隨着一朵朵妖艷的血花凌空綻放。
就像最瑰麗璀璨的煙花,瞬間爆炸成玫瑰花形狀的血液是那麼悽美。
慢慢地,泰隆身體那劇烈的顫抖終於平息下來,但依然在小幅度的顫抖,剛才的一切,完全挑戰了他的心理極限,讓他的體力迅速流失,只是親眼見證了這個瘋狂的過程,泰隆就陷於虛脫的邊緣虛脫。
恐懼,是最浪費體力的因素之一。
對一個刺客來說,最大的敵人,就是恐懼本身。
……
「剛才我已經示範給你看了。現在,輪到你實踐的時候了。來,去證明你自己,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資格接替裁判所。」說罷,德萊手中的飛斧如蜻蜓點水般划過剩下兩名囚犯的喉管,剝奪了他們哀號、說話的能力。
只是那被割斷的喉管依然在不斷的晃動,發出磨牙般令人耳酸的聲音,更讓人難受。
那是來自靈魂的慘叫。
……
……
當泰隆完成一整套之前德萊演示給他的『藝術』時,整個人感到前所未有的虛脫。
此刻,猩紅粘稠的鮮血已經鋪滿了原本乾淨的地面,在火光的照耀下,散發出妖異的光澤。
剛才自己親自動手的血腥片段不停的在泰隆腦海中重組,讓泰隆的神經感到陣陣刺痛,越克制不要回想,回想得就越是厲害。
他想要握緊拳頭,卻發現整個手都在顫抖,根本凝聚不了一絲力氣,那溫熱的血腥味,使他的胃部不住翻滾,如火焰炙烤般刺痛,心臟在不斷跳動,這令人心有餘悸的一切,在快速的吞噬泰隆身上殘留的每一分體力。
可是德萊卻沒有給泰隆太多思考的空間和休息的時間,在泰隆模仿他的整套解剖『藝術』後,德萊指着最後一個釘在刑架上的囚犯,說:「熟能生巧,再練習一遍。」
泰隆現在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但面對德萊的命令,他不僅沒有拒絕,就連一句反抗多餘的話也沒有,而是踏踏實實的拖着自己疲倦的身軀繼續練習。
德萊教導的方式雖血腥嚴苛,但不得不承認,這種言傳身教的方法,能讓人以最快的速度領悟,最深刻的記憶銘記。
當然,這種**的教育方式只適合泰隆天生就適合刺客,性格冷酷的人,換了是其它人心智不堅的人,不要說親自動手操作實踐,但是那血腥的畫面,就足以令他們的精神崩潰,徹底成為一個瘋子。
……
泰隆走出裁判所所時,已是夕陽西下時分,絢麗的霞光傾瀉在他身上沾滿血漬的斗篷上,反射出詭異的紅光。他的身上,縈繞着一層踏入裁判所之前沒有的,久久不能散去的——煞氣。沐浴在陽光下的泰隆,沒有半點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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