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蒙毅目露凶光,緊追不捨。
假冒誰不好,敢假冒他?!
不親手砍了他們,他以後還怎麼在咸陽混?
兩條腿的終究是跑不過戎馬,更別說蟠鱗兩兄弟現在都受了傷。特別是蟠篤,他的右大腿被弩箭射穿,根本就跑不了多遠。賊心不死的蟠篤連忙轉過身來,抬手示意道:「慢!」
「怎的?」
「只要你放過我們兩兄弟,便贈汝萬錢!」
蟠篤不知眼前這中年人是何方神聖,但他現在也沒別的選擇。他們在關中劫掠良久,也有些積蓄。上次搶了玉器商人,撈的是盆滿缽滿。開價萬錢他的確是肉疼的很,可只要能活命那都是值得的。
「萬錢?」
「只要你願意放我們走,價錢好商量!」
蒙毅差點笑出聲來,接着自戎馬跳下,單手提着染血的長鈹一步步向前走去。帶着幾分玩味,打量着跪在地上不住求饒的蟠鱗和蟠篤。
還沒等他開口,就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就看到蟠鱗自腳下取出柄匕首,眼神閃過抹殺機,徑直朝着蒙毅的腹部刺去。只可惜,他碰到的是蒙毅。長鈹順勢向前一刺,輕鬆便將蟠鱗就地誅殺。鮮血流淌遍地,蟠鱗痛苦的重重倒在血泊中。旁邊的蟠篤則是滿臉悲憤,怒吼咆哮,「大兄!」
「你不是我的對手。」
蒙毅就如同是抓住老鼠的狸貓,隨手以長鈹將短刀挑飛出去,同時將蟠篤逼退數步。連帶着他的右腳都結結實實挨了下,當即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誰?」
「上卿,蒙毅。」蒙毅左手捋着鬍鬚,輕描淡寫道:「區區個山匪也敢假冒老夫?」
「上……上卿?!」
蟠篤整個人都傻了。
這不是卓府的管家嗎?
怎麼搖身一變,就成了上卿?!
「怎的,不信?」
蒙毅笑了笑,換誰來只怕也不會相信。好好的一國上卿跑卓草府上當個管事,這事要真傳出去也甭想在咸陽混咧。
「饒命!上卿饒命!」
「現在求饒有用嗎?老夫今日若不殺你,怎能對得起這些天受盡你們凌辱而枉死的無辜黔首?他們又何其無辜?其餘山匪做事終會留個底線,只為求財卻不害命。而你們不光求財,甚至還折磨凌辱女子!」
話音落下,蒙毅便已動手。長鈹就此揮過,鮮血噴薄而出。蟠篤不由自主的捂着脖子,神色痛苦的摔在地上。
蒙毅隨手將長鈹上的血跡擦去,走上前翻了下屍體。這兩人身上也沒什麼值錢的玩意兒,卻有卷獨特的獸皮。他拿起獸皮翻看,無非就是邀請他們加入。獸皮的主人名為龍且,估摸着也是山匪。
……
屍體清點完畢,無一活口。
卓草滿意的拍了拍手,「阿彘,把這票山匪全帶回去,這些山匪可都是軍功。再找幾個人把弩箭都給收回,千萬不能浪費。」
「放心!」
卓彘拍着胸口答應下來,看向蒙毅則是面生不悅。本來他也能立下軍功的,像是蟠鱗兩兄弟都是他盯上的,他沒想到最後竟落老蒙手裏頭。這要算他頭上,絕對是大功一件。
可惜……可惜啊!
好白菜全給豬拱了!
……
……
數日後。
李鹿悠哉悠哉的在田埂處閒逛,他這幾日在咸陽可是忙碌的很。先是去參加楊端和的壽宴,順帶還推銷了製冰的手段。李斯秉承着的原則是從哪跌到,那就得從哪爬起來。他被卓草坑了,那他就想辦法坑別人!
製冰簡單,可硝石價錢卻是成倍上漲。李斯自己賺的是盆缽滿缽,至於其他人他可懶得管。而且他還聽李鹿的建議,在咸陽客舍內推出刨冰,用以消暑解渴。李氏麾下客舍還都紛紛改名,就改成了蜜雪冰成。
這名字是李鹿想的,他覺得這名字很符合刨冰,帶有甜味的蜜雪卻是由冰而成。嘖嘖嘖,這名字讓卓草知曉不得狠狠誇讚他有學問?
「阿鹿!」
隔着老遠,他就聽到胡亥的聲音。還沒走兩步,他就看到胡亥與雎鳩結伴而行。李鹿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認真道:「十八,你墮落了!」
「啊?」
「先生有句話說的好,你看一百遍美人也不是你的,但你看一百遍書,書上的知識就是你的。正所謂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
胡亥臉色漲紅,「我tm路上湊巧碰到的。」
「嗯,還真是巧了。」
「真的是湊巧。」雎鳩也在旁解釋。
「可以,開始夫唱婦隨了?」
「我撕爛你這張嘴!」
胡亥氣急敗壞的不住跺腳,作勢便要衝上去。李鹿早晚得死在他這張嘴上面,先前就有幾分混不吝。自從師承卓草後,好傢夥那簡直是變本加厲。一張嘴專挑人軟肋下口,還偏偏沒法反駁。
二人數日沒見,純粹只是玩鬧而已。
「別鬧了,我這次回來可是有着正事。」
「啥?」
「皇帝前日方才回咸陽,我聽吾翁的意思好像是要對匈奴下手咧。騎兵已演練的差不多咧,馬鐙馬鞍這些也都已備齊。陛下是想着先派遣部分兵力前往北地等郡,防止匈奴趁着秋收南下,同時也能操練大軍。」
胡亥若有所思的點頭,「所以,這和我們有半毛錢關係嗎?」
「對啊對啊。」
「聽吾翁說,趙高提議讓先生去邊陲的。」
「……」
胡亥臉色頓時就變了,當即道:「他怎能這麼做?先生不通兵法更加不懂武藝,跑邊陲去喝西北風嗎?」
別看他在涇陽呆這麼長時間,他對趙高還是很尊敬的。從他有記憶來,趙高是多次幫他背鍋,也教授他律法之類的學識。可這次趙高的提議在胡亥看來,擺明就是在針對卓草。
隨便跑咸陽大街問問就知道,卓草的確是出了名的全才,唯獨是不懂武藝這塊。連騎馬都騎不來。這樣的人才不留在咸陽,跑邊疆打仗那不是在開玩笑嗎?若是有半分閃失,那簡直就是秦國的一大損失!
「我也是這麼想的。」李鹿聳了聳肩,淡然道:「只不過,很多朝公也都附議讚許。行軍打仗也有文職,並非都是要衝鋒陷陣的。秦國以軍功立足,沒有實打實的軍功傍身還是差了些。我聽說,陛下似乎都有所想法。」
這麼一說後,雎鳩臉龐頓時浮現抹陰霾。於情於理,這麼做也無不可,對卓草未來的仕途更是大有裨益。是個人都知道此次對匈奴動手就是去撈軍功的,秦國就沒理由會輸。卓草掛個文職跟在後面混軍功混資歷,以後升官升爵也都更好說。
只不過……
「走咧,回去再說。」
「嗯。」
三人並肩而行,皆是沉默不語。不管什麼緣由,他們都不想卓草離開涇陽。以卓草的才能,拜相封侯那都是早晚的事。沒必要為了這資歷,冒險跑塞外去。他們也都只能想想,主要還是看皇帝怎麼決策。
……
……
卓府。
張良捧着刨冰大快朵頤,臉龐都曬黑不少。坐在他對面的自然就是韓信,也是風塵僕僕的剛回來,看模樣似乎都削瘦不少。
卓草用蘆葦杆當做吸管,喝着冰鎮過的果汁。眼神則是時不時打量着,目露幾分冷意。好傢夥,這一來一回得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張良怎麼還活着?!
「老韓慢點吃,這次過去受苦了。我估摸着也是日夜兼程沒吃沒喝的,你看看都削瘦不少。這幾天就先呆着,好好休息幾日再說。」
「卓君這話可是帶刺。」張良顯得是極其平靜,笑呵呵道:「此次吾等前往會稽郡與項氏商議大事,卓君未能親自過去實屬遺憾。屈景昭三公皆是對卓君倍感興趣,特別是那祥瑞。還有那荊楚項氏,項燕已準備啟程南越之地,看看能否與越人聯盟共同抗秦!」
他們此次商議就是為了這些事,卓草也是心知肚明。
「那挺好的。」
「我還聽說,秦國是要起兵北伐了?」
「確有此事。」
「哈哈哈!」張良頓時爽朗大笑,「聽說這些皆是卓君暗中所為,良佩服。挑起戰火,令暴秦應接不暇,如此便可為吾等在南邊爭取時間。吾等還能暗中埋伏暴秦,令他們北伐拖個三五年的時間。嘖嘖嘖……」
這些自然不光是他想的,而是經過商議的。現在荊楚項氏和屈景昭三族負責南方,反正就是想方設法的先在百越立足。而張良則繼續在關中等各地活動,看看能否再認識些反秦義士,到時候也能聯手共同抗秦。
「子房是想投靠項氏了?」
「不是投靠不投靠,只是聯手抗秦。」
張良很清楚以他自身的力量,根本無法推翻秦國。六國有着統一的敵人,那就是秦國。至於先前的恩恩怨怨全都可以先放一邊。他與項氏關係不算多好,只是因卓正而認識。
「如此甚好。」
「卓君,吾有一事相求。」
「什麼?」
「卓君如今已爵至左庶長,若想繼續往上爬必然得要仰仗軍功。此次北伐匈奴,若是卓君能領軍出征可是個好機會。有卓君作為內應,到時候把秦國大軍坑在邊陲幾年豈不快哉?到時候卓君就說找不到迷失方向,找不到路,如此皇帝也不會怪罪於你。」
「……」
卓草頓覺頭皮發麻。
好傢夥,怎麼都想讓他去北伐?!
7017k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2s 3.972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