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蒙毅?!」
「放肆!」
蒙毅望着眼前的山寨貨,恨不得拔劍將其活剮了!好端端的山寨誰不好,偏偏要山寨他?!
他和秦始皇正在小澤城打聽消息,然後就看到扶蘇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長話短說後,氣的他差點沒吐血。區區個山匪,竟然敢假冒他?若是真的讓他得手,那豈不是在敗壞他的名聲?
就不能假冒李斯,或者是趙高?
「在上卿面前,不得無禮。」卓草使着眼色,笑呵呵道:「這位是我府上的管事,這是吾翁。」
「既是管事,那便好好管教。」
「呵……呵呵……」
蒙毅不住冷笑,他非要親手宰了這傢伙不可。來的路上玄鳥衛便已調查清楚,假冒他的人名為蟠篤乃是罪人蟠鱗的胞弟。二人皆是流竄在關中地區的山匪,可謂是窮凶極惡,雙手沾滿了鮮血。自從涇陽一帶的山匪被蕩平後,他們便流竄至此地。
蟠鱗運氣比較差,他被卓草給生擒住。蟠篤知曉此事後就想趁着移交縣寺前,趕緊把蟠鱗救出來。他手裏不過三十來號人,腳跟還未站穩。就算是趁夜偷襲小澤城,只怕也都會交代在裏頭。思來想去,最後蟠篤就想到這麼個法子來。
他想的是卓草雖然爵位高,可還從未去過咸陽。而且,卓草肯定是沒見過蒙毅的。為此他還專門想辦法捯飭行頭,帶了四個山匪偽裝成武士。就說那四馬車架,也是他把家底都給掏出來了。
只不過很可惜,他是假李逵碰到真的了!
「蒙公,這位便是罪人蟠鱗。」
卓彘將人帶了上來,同時狠狠一腳踹在蟠鱗膝蓋關節處。蟠鱗吃痛發出聲悶哼,當即是單膝跪在了地上。
看到這幕後,蟠篤臉色不禁變了變。不過他還是保持着冷靜,捋着鬍鬚冷漠道:「既然將此人帶上,那便交予老夫帶回咸陽。此為機密大事,卓君切記萬萬不得告訴旁人。」
「放心。」
秦始皇饒有興趣的望着,只覺得很可笑。正愁是找不到這票人,結果他們便自投羅網。抓住他們只是時間問題,卓草能看出其問題還能想到這樣的法子,這才是關鍵。
「既是如此,那老夫告辭。」
「要不吾送送蒙公?」
「不必了。」
「那蒙公慢走。」
蟠篤頷首點頭,示意其餘山匪將蟠鱗攙扶起來。別看現在保持着鎮定,這四人後背都已被汗水所打濕。光來的游徼鄉卒就有二三十人,更別說府上還有數十位訓練有素的壯漢。真要打起來,他們這幾個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還好,卓草被他們給忽悠住了!
現在把人救下後,自然是二話不說騎馬離去。
坐在馬車裏頭,蟠鱗是忍不住放聲大笑。「哈哈哈,好!仲弟乾的好!那卓草看來也不過如此,想不到還是被仲弟三言兩語就給誆騙。他就這麼把我給放了,等上面追問下來,他必是難逃其罪!」
「那卓草也不過如此。」
「哈哈!」
蟠篤斂去笑容,頗為認真道:「大兄,咱們還是早些離開頻陽為妙。吾聽說咱們已驚動咸陽,包括廷尉都要對咱們動手。」
「沒錯,關中的確是危險的很。」
他們倆兄弟混了這麼多年,素來是打一槍換個地方。十幾年來輾轉各地,還從來沒被抓過。這次膽大包天往關中發展,本來就是想要撈票大的就趕緊跑路。
別的地方也沒什麼油水,哪像是關中這塊地方肥的流油。隨便抓兩三個商賈,頂得上他們在別的郡城混幾年!
他們並不知道,在馬車後面跟了近百人!
……
卓草騎着駿馬,慢悠悠的跟在後面。沿着泥濘的車轍和馬蹄印,就能輕鬆跟上還保持着良好的距離。
「卓君,待會有何打算?」
「直接動手,還打算什麼?」
「不留活口嗎?」
「留個雞毛!」
扶蘇愣了下,哭笑不得的頷首。
沒毛病,這很卓草!
動動腳趾都知道,這票都是窮凶極惡的山匪。就算留活口,那也會被判夷三族俱五刑。夷三族就不提了,反正還是個死。卓草手裏就這麼些人,真要交手對他們也有危險,要是有什麼閃失他可不樂意。
至於活口?
這群畜生給別人留活口了嗎?!
完全就是群喪失人性的畜生,為了滿足一己私慾什麼事都乾的出來。把折磨別人當成是娛樂手段,這種人不殺了留着過年不成?
「若他們放下兵器投降,還是先留個活口的好。如此也能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對上面也能有個交代。」
雖說都是個死,但死法也有不同。比如說俱五刑,這是秦國最恐怖的死法。由五種刑罰共同組成,分別是斬首、刖、砍手、挖眼、割耳合一。換個通俗的說法,也就是大卸八塊。
「那我可沒轍。」卓草擺了擺手,「正所謂刀劍無眼,待會真要打起來我還能控制不成?反正這票傢伙都不是什麼好鳥,殺了就殺了。」
扶蘇沒再接話,他也覺得無所謂。
「話說,你們倆跟來做甚?」
卓草回過頭,不解的望着傻老爹和老蒙。
「來看看。」
「你們這不是來添亂嗎?」卓草是相當無奈,「你們倆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咧,跑這來瞎湊熱鬧,要是被流失飛箭所傷咋辦?」
「你都能來,額為何不能來?」
秦始皇說這話的時候滿是鄙夷,他再怎麼着也是以絕對的武力奪得天下。卓草連三腳貓功夫都沒有,還好意思說他?
至於蒙毅就更不用提,別看他只是文官,可論武力很多將軍都不是他對手,別忘記蒙氏是三代為將。其文治武功皆是不俗,也曾單槍匹馬誅殺十餘山匪。
蒙毅能與他同乘,可不光因為蒙毅受重視,更重要的就是他武藝也不差還能保護皇帝。除此之外,還有數十位玄鳥衛在叢林中埋伏。要不是確保足夠安全,秦始皇也不會冒此風險。
「我是鄉嗇夫,我能不來嗎?」
「額似你大,額不能來?」
「……」
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那他呢?」
「他負責保護額咧。」
「就他?!」
蒙毅漲紅着臉,不知所措。
這小子瞧不起人!
玄鳥衛他興許比不得,可尋常遊俠山匪他還是不放在眼裏。就說蟠鱗這票山匪,要是車輪戰他一個人能把對方寨子全給挑了。如果群毆的話,那他也能殺幾個全身而退。
「吾還是會些拳腳功夫的。」
「估摸着殺只雞都費力吧?」
「你……」
蒙毅頓時怒火攻心,當即就要殺只雞給卓草看看!
「算了算了,你們待會小心些。」
「放心!」
「這票山匪心狠手辣,殘害無辜黔首。今天還敢假冒上卿,更是死罪,我就是當場射殺他們也無不可。」
「對!」
蒙毅忙不迭的連連點頭,沒毛病!
他要親手砍了蟠篤!
這麼多人不去假冒,偏偏假冒他?!
泥濘的地面遍佈車轍,四周古木參天。現在正值夏季是烈日炎炎,叢林內是又悶又熱。卓草不住的扯着領口,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這票人挺能藏的,藏的夠深的!
「這裏快到頻陽了吧?」
「差不多是頻陽境內。」
「先前聽說在涇陽,這沒幾天就逃至頻陽。這伙山匪不光是心狠手辣,還很聰明機警。他們不似先前的山匪會找出地方定下,反而是居無定所。」
「那他們的糧食這些呢?」
「我聽探子說過,好像有專門的山洞存放。」
卓草檢驗着袖箭,以應不時之需。他們都已下馬,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現在是要朝山上去,繼續騎馬並非是明智之舉。他還順手用柳枝編了個草圈,上面插着些野草,而後就戴在了腦袋上。
「小草……你這是什麼意思?」
「隱藏自己,懂嗎?」
「不懂……」
「叢林作戰需要儘量隱藏自己的蹤跡。你別小瞧我這草圈,雖然簡陋了些卻也有用。現在很多人視力都不咋地,還有夜盲症。我戴這草圈在叢林內,敵人想要發現我就會更困難。」
扶蘇頓時恍然大悟,而後繼續道:「其實就和某些刺客夜晚穿純黑服飾類似,都是為了隱藏自身。按小草的意思,你這衣服還是得換換。」
「不錯,孺子可教也!」
聽着二人相談甚歡,秦始皇則是眼前亮了下。他倒是沒想到,卓草竟然還懂得叢林野戰?而且卓草可不是隨口吹的,還真有些道理。利用草木隱藏自身,從而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嘖嘖嘖……這瓜慫隱藏的可真是太深了!
在他眼裏頭,卓草就是一汪泉水。噴出來的不是水而是美玉金子,並且還是源源不絕的類型。隔三差五總能捯飭出些新鮮玩意兒,看起來好像沒什麼用,實際上都有其深層次的用意。
「阿彘,你帶人去北面守着。」
「好!」
「半個時辰後,咱們直接動手!」
卓草仔細觀察過這小山坡,屬於是易守難攻的類型。總共只有兩條出口,分別位於南北方向。他們集中兵力從南面攻進去,卓彘則帶人守着北面防止有人逃走。
「時間差不多咧,動手!」
卓草緩緩抽出腰間佩劍,目露凶光。
這山寨的人,今天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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