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空加瓜山的神秘部族中,路明非、杜克斯和白山睡在一間臨時整理出來的屋子裏,秦師師、蓮娜和江雲芷則住在離這裏不遠的另一間屋子裏。
杜克斯已經上報了執行部,執行部回應說明天南美分部的支援就會趕到,但是當時畢竟天色已晚,他們總要找個地方暫住,本來準備就地打個帳篷湊合一下,但是族長熱情地為他們騰出了兩間屋子,他們也就沒必要用帳篷將就了。
男性三人所暫住的屋子裏,三個男人躺在鋪着帳篷布匹的地上,套着保暖睡袋和衣而眠,似乎睡得很沉。
極細微的「吱呀」聲響了一下,一道短促的寒風吹進屋中,最後因為門被關上而阻斷。
一道高大佝僂的身影悄無聲息地的接近離門最近的路明非,腳步落沒有發出絲毫聲音,一片漆黑中,只有它的眼睛泛着冰冷的金色。
白天還像個講故事的慈祥老人一樣的族長此刻臉色青灰,從脖子到側頰都生着鱗片,指尖尖銳。
它金色的瞳孔像是伏擊獵物時的貓科動物,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地移動到路明非面前,然後緩緩舉起幾乎完全化作利爪的右手……
「咔啦」
奇怪的聲音突然在它背後響起,它猛地轉頭,黑暗中它的背後空無一物,剛剛的「咔啦」聲似乎只是一種錯覺。
自從變成整個樣子之後它的精神狀態就一直不太穩定,偶爾甚至會完全失控,而別說幻聽或幻視也許這確實只是錯覺而已。
它重新轉過頭,血管里洶湧的龍血逐漸淹沒理智,讓它心中暴躁的一面陡然膨脹,黃金瞳越發明亮,低頭再次看向路明非。
然後它的視線迎面撞上了一雙燦金的眸子。
「是不是很好奇剛剛是什麼聲音?」
另一雙黃金瞳的主人突然發問,他裹着的睡袋不知何時已經打開。
隱藏在鱗片和皮膚下的肌肉膨脹,堅實如同鋼鐵,然而另一道聲音也突然在它的背後響起。
「這是槍上膛的聲音。」
杜克斯的語氣冰冷地像外面的風雪,黃金瞳卻熾熱得像烈焰。
他猛地轉頭,身後兩雙黃金瞳在黑暗中像四枚黃澄澄得彈丸。
……
走在前往孫主任的辦公室的路上,路明非盡力繃着表情,假裝沒有聽到走廊里同學們的竊竊私語。
「他就是傳說中那個路明非路師兄嗎?好帥啊!甚至感覺比高三的楚師兄還要帥一點。」
謝謝,但我覺得師兄和我差不多。
「不僅帥,而且聽說他的實力非常強,比總校執行部的專員還厲害。」
不,我從來沒跟執行部的專員們交過手。
「據說他才高二就跟着高三的師兄們一起去參與實習了,還一把火就把一頭a級的死侍給燒成了灰!」
所以說秦師師和白山他們兩個到底是誰吐露了風聲?
「不對吧!我聽說被一把火燒成灰的其實是一頭五代種!聽說骨頭都被燒化了!」
你不如乾脆說我燒死了一頭初代種,這麼離譜的傳言也會有人信?
「真的嗎?路師兄好厲害啊!」
見鬼!你還真信了?你體內流的真是龍血而不是草莓聖代?
假裝沒有聽見周圍學生們驚訝的竊竊私語,路明非輕輕叩響孫老師的辦公室。
「請進。」
路明非推門而入,握着一支鋼筆在批改什麼的孫老師從辦公桌後抬起頭,對着路明非笑道:「恭喜啊明非,你這才來了一個多月,就已經是學校里的傳奇學生之一了!坐下吧,我剛沏了壺龍井,想嘗嘗嗎?」
「老師您就別說風涼話了,」路明非苦着臉,隨手關上辦公室的門吐槽道,「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泄露了上次任務的情報,現在滿學校都在傳我的謠言,而且越傳越誇張,都有人說我天天用龍血洗澡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不叫路明非而是叫齊格飛。」
雖然嘴上訴苦,但是路明非雙腿卻很老實的走到辦公桌前坐下,從茶盤中取走一個倒扣着的茶盅,孫老師為他斟上八分滿,路明非道謝。
「秘黨歷史中的齊格飛確實沐浴過龍血,而且是極高等的巨龍的血,也因此獲得了隱藏在皮膚下的龍鱗,幾乎刀槍不入,」給路明非斟了茶,孫老師放下手中的紫砂茶壺科普道,「他可是一位被記載進史詩的傳奇屠龍者。」
「問題是外面已經在傳我一把火燒死了一頭五代種!」路明非捂臉,「我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牛逼。」
「才五代種?」孫老師一愣,「我聽到的版本是三代種。」
「或許我該慶幸一下傳言還沒有誇張到次代種的地步。」
路明非企圖安慰自己,端起茶盅一飲而盡,可謂苦茶入喉心作痛……
「燙燙燙燙燙燙燙……」
路明非猛抽冷氣。
「傳言而已,大多都是傳着好玩的,過不了多久就會像新聞一樣被淡忘了,」孫老師安慰了兩句,隨後話鋒一轉,「不過五代種雖然沒有,但七代種倒是有一頭。」
「嗯?」
路明非瞪大眼睛,暫時忽略了口腔里的灼燙。
「就是阿空加瓜山那個部族的族長口中英雄們,」孫老師從抽屜里掏出幾張照片,「執行部把那些英雄送去他們該去的地方後在那個部族中詳細調查了一番,最終大致還原了完整的經過。」
「你應該沒忘記那個半夜襲擊你們的死侍族長吧?」
孫老師一邊掏出一些複印出來的文件放在照片旁邊,一邊問道。
「他就是被我親手火化的,」路明非點頭,「才過去半個月而已,我的硬盤還沒覆蓋那段記憶。」
「怎麼說呢,」孫老師的表情有些為難,「我們一般不會把將活體生物燒至碳狀的過程稱之為火化,我們更習慣叫它火刑。」
「我還以為您想說炮烙。」
路明非撓頭。
「不,」孫老師搖頭,「炮烙沒這麼殘忍。」
「我一共就燒了不到五秒,從大概第二秒開始它就不再發出慘叫了。」
路明非反駁道。
「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為了我午飯的胃口着想,你還是不要告訴我那麼多細節為好。」
「你們把化作死侍的村長殺死後就把任務交接給了執行部吧?」孫老師把文件和照片一起在桌面上推向路明非,「我叫你過來,是因為作為那次任務的參與者,你有權知道執行部後續對這個任務的處理結果。」
「實際上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們的具體任務究竟是什麼,執行部行事作風這麼神秘嗎?」
路明非拿起文件,忍不住挑眉:「追查死侍?學院早就調查到了阿空加瓜山上有死侍?」
「這次任務就是為了帶你們去見見血,」孫老師解釋道,「本來就準備讓你們親眼見見死侍,結果那裏的情況比執行部預計中要複雜一些,所以你們被緊急召回了。」
「這個複雜一些,是指山頂住着一頭七代種嗎?」
路明非問道。
「還要更複雜一點,你自己看吧,先看那幾張照片。」
孫老師指着幾張照片道。
路明非拿起照片,上面是幾塊刻着繁體字,歲月痕跡斑駁的石板,已經被做了清理工作,字跡也經過了修復,勉強可以辨認。
他排了一下順序,低頭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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