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東周村閒聊片刻,便一同前往附近的宅院,畢竟這東周村相距濮陽城比較遠,半日工夫,還趕不回去,只能在這裏居住一晚。
「你為何這麼看着我?」
回到屋中,姬定發現姬舒一直笑吟吟地看着他,不禁好奇道。
姬舒笑道:「你今兒是不是挺開心的?」
姬定稍稍一愣,問道:「你為何這麼說?」
姬舒輕輕哼道:「你不承認就算了。」
姬定想了想,十分好奇道:「承認什麼?」
姬舒道:「你之前說可能在濮陽待不了多久,可是你在得知姜佐會回來的消息後,就再也不提此事,不就是在等姐姐麼。」
「啊?」
姬定愣得半響,突然呵呵笑了起來。
姬舒道:「你笑甚麼?」
「你也真是不識好歹。」姬定哼了一聲,道:「你說得不錯,按理來說,我此時應該在大梁才對,但是我...我是捨不得你,也想幫你減輕一些負擔,故而才一直沒有走,這跟蔡夫人一丁點關係都沒有。」
「真...真的麼?」姬舒鳳目睜大,看着姬定。
姬定沒好氣道:「當然是真的,我們才剛剛在一起,我自也不想立刻分開。」說到後面,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姬舒見他臉都紅了,不像似是在說謊,心中不禁一陣竊喜,嘴上卻道:「那...那你為什麼不早跟我說。」
姬定道:「早跟你說,你不得勸我以事業為重。」
姬舒神情一凝,輕聲道:「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姬定故作生氣地瞧了她一眼,又將她攬入懷中,道:「以前怎麼沒有想到你的想像力這麼豐富。」
姬舒忙道:「我可也是有根據的,可不會胡亂猜想的。」
「什麼根據?」姬定問道。
姬舒道:「我自小就認識姜姐姐,除你之外,她可從未與別的男人這麼親近過,而你也曾為了她,不惜得罪成陵君。」
她與我親近,又不是被我美色所迷,而是為了她弟弟,至於我得罪成陵君,那都是為了你好麼。姬定也並未反駁,而是問道:「你很在意麼?」
姬舒眼波流轉,反問道:「你喜歡姐姐麼?」
姬定呵呵道:「你認為我喜歡麼?」
姬舒道:「姐姐的姿色,世間罕有,那成陵君只見過一面,就被迷得神魂顛倒,你焉有不喜歡的道理。」
姬定倒也沒有否認,喜歡蔡夫人跟喜歡姬舒一樣,都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不喜歡反而不正常,道:「喜歡也並不代表什麼,現在你一個人就已經令我邁不動腿,這甚至都超出我自己的預計,要是再加個蔡夫人,那我可能真的會沉醉於這溫柔鄉,不可自拔。」
在愛情方面,姬定確實是有些高估自己,其實他在大學裏面也就談過一個女朋友,並非是那種身經百戰的風流浪子,自從與姬舒確定關係後,他心中確實多出一份牽掛來,也確實令他自己感到驚訝。
姬舒微微揚起雪白的玉頸,雙眸深情地看着姬定,道:「雖然我也不想與你分開,但我更想要幫助你,而不是拖累你。」
她又何嘗不是如此,當初她復國成功之後,曾一度非常消極,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畢竟她沒有什麼野心,可是在成為姬定的女人後,她又有了新得目標,就是當姬定的賢內助。
姬定點點頭道:「雖然之前是有點點低估你的魅力,但是你放心,這事情還在我的掌控中,相邦大會上,是我出招打了張儀一個措手不及,而如今就等秦國方面給出應對之策,等那邊拿出應對之策,我就得離開這裏了。」
「老師!老師!」
外面一陣叫喊聲,打斷二人的柔情蜜意。
姬定一翻白眼,氣鼓鼓道:「蔡夫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有這麼一個弟弟。」
姬舒抿唇一笑,道:「別瞎說,這學生來找老師,不很正常麼,你塊去看看他有什麼事吧。」
姬定點點頭,便出得門去。
剛剛出得院門,姜季武就一把將他拉過去,「老師!我姐不見了。」
姬定一驚道:「你姐不見了?」
「嗯。」
姜季武點點頭,便是拉着姬定的手道:「老師,我們快去找吧!」
「等...等下。」
姬定剛想說,你爹在這裏,犯得着我去找麼,但話還未說出口,便被姜季武這小子給拉了出去。
來到宅院外面,姬定左右看了看,突然發現宅院邊上的小溪站着一道倩影,當即火冒三丈,「你姐不在...咦?臭小子呢?」
回過身來,發現姜季武已經不見人影了。
「真不愧是為師的好學生。」姬定笑了笑,自然明白姜季武的用意,然後走了過去,道:「夫人。」
蔡夫人回過頭來,輕輕頷首道:「先生。」
姬定問道:「夫人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裏?」
蔡夫人笑道:「屋裏比較悶,就出來走走。」言罷,她便立刻轉口道:「差點都忘了恭喜你了。」
姬定笑道:「你應該去恭喜公主。」
蔡夫人抿唇笑道:「先前就已經恭喜過了,我這是恭喜你成為楚國相邦了。」
姬定聳聳肩道:「這倒也不是什麼值得恭喜的事。」
蔡夫人聞言,喃喃自語道:「也許吧!」
也許吧?姬定瞧了她一眼,問道:「夫人不希望大司馬回來?」
蔡夫人一怔,抬頭看向姬定,道:「你怎麼知...唉...如今這濮陽就是是非之地,而我父親為人耿直,只怕他難以處理好這些事。」
以前的濮陽,是非常簡單的,沒有什麼太多勾心鬥角,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鬧,但是如今可不同,各國都會派官員駐紮於此,其中肯定會出現許多矛盾和衝突。
姬定道:「夫人不放心,故而跟了過來。」
蔡夫人輕輕點了下頭。
姬定笑道:「故此夫人以為自己可以幫助到大司馬?」
蔡夫人稍稍一愣,道:「但願吧。」
姬定道:「既然如此的話,夫人何不直接參與到這遊戲中來。」
蔡夫人遞去兩道疑惑的目光。
姬定笑道:「公主都能夠成為國君,夫人為何不能成為相邦。」
蔡夫人睜大美目,直盯盯地看着姬定。
這個想法可真是驚到她了。
姬定問道:「我說得不對嗎?」
「哦!不...我...!」蔡夫人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姬定道:「我只是覺得在這個時代,不能寄望於遠離是非,你看生活在城外的那些野人們,他們就遠離是非的中心,但是他的性命又如同螻蟻一般,隨時可能會丟掉,想要活着,還得靠自己去努力。」
蔡夫人沉吟少許,輕笑道:「我明白了,你是來幫公主請幫手的。」
姬定點點頭。
他一早就跟姬舒說過,女人的身份一把雙刃劍,會給她帶來麻煩,同時也會給她帶來幫助,就看她會不會利益,如果女人都支持她,那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啊!
蔡夫人笑道:「有你在公主身旁,哪裏還需要我幫忙。」
姬定道:「但是我可能很快就會離開這裏了。」
「是嗎?」
「嗯。」
蔡夫人稍稍蹙眉,思忖半響,道:「我再考慮一下!」
與蔡夫人在河邊交談半響,二人便一同回到宅院,蔡夫人剛剛回屋,姜季武就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
姬定一把就將他揪了過來,「你小子能耐,連為師都敢戲弄。」
姜季武忙道:「老師勿怪,學生只是見阿姐悶悶不樂,故而才請老師出馬的,不過看來學生還真是做對了,方才阿姐與老師談得可是開心了。」
原來是這樣!姬定鬆開他來,道:「這種事你直接說就是了。」
姜季武點頭道:「是,學生記住了。」頓了頓,他又道:「老師,學生能不能收回那麼句話。」
姬定問道:「什麼話?」
姜季武輕咳一聲,道:「就是學生說我阿姐看不上老師。」
姬定笑道:「知道老師的魅力了吧。」
「知道!知道!」
姜季武直點頭,旋即又道:「可惜老師已經有了公主,這都怪我啊!」
姬定問道:「難道你小子就只打算找一個女人?」
姜季武撓着頭道:「已經不止一個了。」
姬定道:「那你小子這話是何意思?難不成為師就只能找一個?」
姜季武眨了眨眼,眼巴巴地問道:「難道老師還想再與我阿姐好。」
姬定瞪他一眼:「什麼叫做還想再與你姐好,我就一直都沒有想過,這喜歡歸喜歡,又不是非得要怎樣。」
姜季武搖頭道:「學生不明白。」
姬定翻着白眼道:「意思就是你姐不喜歡我。」
姜季武道:「我覺得我阿姐喜歡你。」
「是嗎?」姬定急急問道:「此話怎說?」
姜季武道:「我阿姐方才還悶悶不樂,結果老師一去,我阿姐立刻就開心起來了。」
那是因為你爹,又不是因為我,你個白痴!姬定一翻白眼,一把將他推開,「去去去!滾一邊去。」
姜季武又湊了過來,嘿嘿道:「老師!學生此番回來,還想完成學業。」
「學業?」
「嗯!就是《射鵰英雄傳》的讀後感。」
「.......!」
......
第二日,他們便返回成立,姬舒在宮中設宴,為姜佐接風洗塵,同時拜姜佐為兵部尚書。
關於如何平衡魏趙齊三國,姬定與姬舒早就商量好了。
軍政交予齊國,軍令交予趙國,而這兩個職務也分別是二國所擅長的,至於財政大權則是全權交予魏國,其中魏國所佔有的權力也是最大的,不僅僅是掌握財政,還在三省中擁有尚書省,同時濮陽的許多貴族,也都是心向魏國的,幾乎比齊國加上趙國的權力還要大。
畢竟之前的衛國就是受魏國保護。
不過魏國此時可沒有心思關注濮陽這些細枝末節,如今魏國正準備撕毀與秦國的盟約,奪回河東三鎮,以求能夠凸顯出魏國的戰略價值。
但就在這時,張儀突然來到了大梁。
這令魏惠王、惠施都有些始料不及。
「魏相不會真的將那位楚相的話當真吧?」張儀笑吟吟地向惠施說道。
惠施呵呵道:「那自然不會。」說着,他話鋒一轉,道:「但是他說得也並非是毫無道理,不然的話,秦相當初為何非得要挾我們讓出河東三鎮。」
張儀道:「那是為了我們的盟約更加穩固。」
惠施笑道:「那為何當時秦相不拿出河西幾座重鎮來換取我們之間穩固得盟約。」
說到底,還是實力決定一切。
張儀皺了下眉頭,道:「如此說來,貴國打算倒向楚國?」
惠施道:「至少楚國比貴國更有誠意。」
「誠意?」
張儀微微一笑道:「看來魏相還真是被那楚相給迷惑了。」
惠施呵呵笑道:「那倒也不至於,那楚相再厲害,可也比不上秦相您聰明呀,當初我可也未被秦相的話給迷惑,如今又怎會被那楚相給迷惑。」
這明顯就是諷刺張儀,什麼讓出三鎮,獲取兩國的和平,你忽悠誰呢,我們那是沒有辦法,打不過你們而已,只能被你們欺負。
張儀哪裏聽不出惠施言外之意,小道:「要真說起來,貴國當初欺負我們秦國時,做得可是比我們狠多了,所以我們還是不要再互相責怪了。」
惠施點了點頭。
都是老熟人,知根知底,那些藉口、理由說來也只會讓自己覺得可笑。
張儀神情嚴肅地說道:「不瞞魏相,我主打算今年將出兵攻伐楚國,如果貴國倒向楚國,那我國將會出兵河東地區。」
惠施淡定地捋了捋鬍鬚,心中暗道,這回你張儀可是嚇不倒我了,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打算去找你的。
上回魏國孤立無援,只能與秦談和,這回情況可就大為不同,惠施自然也不會擔心。
張儀也清楚惠施心裏在想什麼,道:「就算楚國回來救援貴國,那麼魏相可有想過,在戰場究竟又是誰說了算?」
惠施瞧了眼張儀,道:「不知秦相究竟想說甚麼?」
張儀道:「我只是希望貴國能夠明白,楚國不可能傾國之力來救援貴國,難道楚國就不怕齊國從東邊趁虛而入嗎?
就算楚國傾盡全力來救援,一旦這戰爭陷入持久,楚軍常年駐紮在貴國,誰又能保證這戰爭結束之後,你們還能夠將楚軍請走。」
惠施面無表情,道:「楚軍救與不救,走與不走,那都是以後的事,如今我就只知道你們秦人一直想要奪取我們的河東地區,如果換做是秦相,秦相又會做何種選擇?」
張儀笑道:「但如果我們秦國願意將河東三鎮再還與你們呢?」
惠施一怔,道:「那自然是另當別論。」
張儀道:「我也不妨跟魏相明言,楚相三番五次羞辱我們秦人,這我主是決不能容忍的,當然,我主也不懼怕與你們楚魏開戰,只不過我主認為若是在河東地區開戰,你我雙方都將會損失慘重,卻讓楚國和齊國得利,這又是我主如今最不想見到的,我主只想要找楚國出這一口惡氣,為了避免貴國受楚國挑撥,我主願意將河東三鎮歸還與貴國,我們劃河而治。」
惠施倒是沒有想到,秦國會主動歸還三鎮,因為當時秦國可是廢了不少心思得到那三鎮。一時間,也有些猶豫不決。
思忖少許,他問道:「貴國若是與楚國開戰,又豈能避開我國與韓國?」
言下之意,就算我不與楚國結盟,但我也不會與你結盟,而你們若是開戰,魏國必然會捲入其中。
要是那樣的話,我們還是選擇楚國。
張儀笑道:「我在會議上不是說了麼,巴國利益就是我秦國的核心利益,故此我秦軍將會出兵巴蜀,將楚人趕出巴國。」
惠施心中一喜。
你們若是在巴蜀開戰,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你們兩個狗咬狗,狗毛還不會落在咱家。但他也並沒有立刻答應下來,而是道:「此事我還得與我們大王商量一下。」
張儀立刻道:「如此說來,貴國的確打算倒向楚國?」
我主動還你們三鎮,你竟然還猶豫,那你們顯然與楚國有不為人知的貓膩啊!
惠施呵呵笑道:「秦相誤會了,我只是去跟大王商量一下,如何接收那三鎮,之後再一併答覆秦相。」
張儀嘴角抽搐一下,心中暗怒,好你個惠施,竟然暗諷我言而無信。道:「放心!只要貴國承諾不與楚國結盟,那我們秦軍將會立刻退出河東。」
惠施立刻道:「若是這樣,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與張儀談過之後,惠施就立刻去到宮中,將張儀的條件告知了魏惠王。
魏惠王聽罷,臉上沒有半分喜色,反而神情凝重道:「張儀會有那麼好心,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老對手了,誰信張儀誰完蛋。
惠施沉吟少許,道:「有詐我們也不怕,張儀並未要求我們與他們聯合攻楚,只是希望我們不與楚國一塊攻打秦國。」
魏惠王道:「可是周先生已經暗中幫我們與楚國結盟,如果我們與秦國修好,楚國定然會不滿,這也會令周先生左右為難呀!」
惠施道:「這事我也問清楚了,秦國並不打算從崤山或者武關出兵,而是打算去巴國跟楚國為戰,巴國離我們那麼遠,我們就是想幫忙,也愛莫能助啊!
此外,秦國都願意拿出河東三鎮來阻止我們與楚國結盟,可見秦國已經下定決心與楚國開戰,如果我們貿然捲入其中,只怕會得不償失啊!」
其實張儀說得很對,如果秦楚二國傾國之力,在河東地區大戰,魏國絕對不能倖免,損失最大的可能還是魏國。
相比較起來,當然是白得三鎮,那邊秦楚再相互消耗,要對魏國更加有利啊!
魏惠王還是有些疑慮,道:「這會不會是張儀的離間之計,如果秦國出兵楚國,那楚國向我們求援,我們又該怎麼辦?」
惠施笑道:「如果秦國將河西主力抽調去巴蜀與楚作戰,那都不用楚國提醒,我們也必然會趁虛而入,但臣以為秦國絕不會抽調河西的主力,他們肯肯定以黃河為天險駐守,我們也難以渡河,我們更加沒有理由派兵去往巴蜀作戰。」
魏惠王稍稍點頭,道:「如此說來,相邦認為應該答應張儀的條件?」
惠施點點頭道:「但是我們必須要求秦軍早日撤離河東,而不能等到開戰再撤。」
魏惠王點了點頭,道:「那就依相邦之意。」
說着,他又道:「對了!周濟如今還在濮陽嗎?」
惠施愣了愣,道:「好像是的。」
魏惠王道:「他在濮陽幹什麼?哦,上回好像說他跟那鄭公主已經.....。」
惠施點了點頭。
「到底還是太年輕了,竟然被一個女人給迷惑住了。」魏惠王道:「趕緊派人去將他叫來,這都是他弄出來得,如今張儀都來了,他還不見人影,可真是豈有此理。」
魏惠王這麼一說,惠施也覺得不能讓姬定這麼下去,點頭道:「是!臣馬上派人去濮陽,將周濟請來。」
魏惠王動了動嘴皮子,本想說要不要等周濟來了,再做打算,但想想,到底相邦是惠施,於是沒有說出口。
惠施看出魏惠王心中所想,但他認為,這事就不可能挑撥魏楚的關係,魏國如果佔據河東地區,再怎麼也能夠牽制住秦國在河西的主力。
如果秦國以偏師,過蜀道,還將楚國擊敗,那也沒有必要與楚國結盟。
況且惠施真的目的是整合三晉,而非是真心想跟楚國結盟。
第二日,惠施又將張儀請來,表示魏國願意答應秦國的條件,咱們兩國井水不犯河水。
其實這都是屁話,張儀豈會相信這等鬼話,他主動讓出三鎮,其目的就是在東邊戰場轉攻為守,將重兵佈置河西,以黃河天險,防止魏國進攻。
如果這時候,在河東地區開戰,同時魏國又得到楚國等國的支持,秦國也是非常難受,防守的話,即便魏楚一塊來,秦國也遊刃有餘,畢竟進攻要投入的兵力是遠高於防守的,尤其是隔着黃河天險。
如果付出的代價將高於貨物本身的價值,那就應該放棄。
什麼都想要,通常都是什麼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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