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邁的魏老頭,終於是扛不住一波又一波的輿論攻勢。
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全都給他挖了出來,而且是翻來覆去的說。
要都是事實也就罷了,你還編造故事,而他又不敢自證。
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因為姬定只是將一些數量誇大了,可事實就是魏惠王確實很有錢的,他家的馬也確實吃得比老百姓要好。
只不過大家都這樣。
齊威王的馬也吃得不錯。
魏惠王就尋思着先接觸接觸,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要求。
怎麼歸順大周。
這具體流程又是什麼。
魏惠王期待最好還是繼續分封,他現在很樂意撤銷王號。
那惠施奉命來到洛邑,也不見什麼周王,也不跟如今宰相白圭碰面,直接就去世子找姬定。
誰都知道,真正做主的就還是姬定。
「世子可真是天縱奇才,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將大周從滅亡的邊緣給拉了回來,施是欽佩不已。」
惠施見到姬定,真是由衷地說道。
要說誤打誤撞,那就罷了,可你這是有預謀地行為。
惠施是真的服氣了。
你小子夠狠!
姬定笑道:「惠相過獎了。」
「不不不!」
惠施連連擺手,道:「就是再多地讚美之詞,也難以匹敵世子的功績。」
說到這裏,他稍稍一頓,又道:「不過其中倒有一事,我就是絞盡腦汁也未能想名明白,不知世子可願賜教?」
姬定笑道:「惠相請說。」
惠施道:「當時世子一無所有,在吾等看來,這是不可能成功的,而世子卻敢獨身一人,出門闖蕩,想來也是一定把握的,不知這把握又是從何而來?」
這在他看來,這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可結果姬定卻成功了,他就很好奇姬定憑什麼敢一個人出門去收拾舊河山。
哪來的自信。
姬定稍一沉吟,心想,也是時候該培養一些生產力信徒,這善辯的惠施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突然向門外喊道:「給我拿把鋤頭來。」
「鋤頭?」
惠施不免一愣。
姬定笑道:「還請惠相稍等片刻。」
過得一會兒,莽將一把鋤頭遞給姬定。
姬定將鋤頭往地上一杵,「我就是憑這成功的。」
惠施一臉困惑地看着姬定。
姬定解釋道:「在我出門之前,各國都在爭先變法,可這變得是什麼?圖得又是什麼?」
惠施沉吟少許,道:「這變得是貴族,圖得是霸業。」
姬定呵呵道:「惠相只是說對一半,變得的確是貴族,但圖得並非是霸業。」
惠施哦了一聲:「不是霸業,又是什麼?」
「圖得是安定。」姬定笑道:「惠相以為這變法是人為的嗎?」
惠施更是好奇,問道:「不是人為又是何為?」
姬定又用鋤頭杵地道:「乃它所為。」
「鋤頭?」
「正是。」
姬定點點頭,道:「以前平民都是用石器耕地,每個人所能耕種土地有限,故大家只能集體耕地,那麼就需要分配任務,分配糧食,這就需要貴族來領導他們去耕地。
但是隨着工具的變化,平民可獨自耕地養活自己,那就不需要貴族來分配,群居變成獨居,制度自然要隨之變化,這才是變法的根本原因所在,如商鞅變法,皆是順勢而為。」
惠施瞧了眼那鋤頭,捋着鬍鬚,若有所思。
過得一會兒,惠施拱手言道:「世子此番言論,真是令施受益匪淺啊!」
姬定笑道:「同時我也知道,貴族是不可能輕易放手,二者之間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而這就是我的機會。」
惠施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世子在楚國變法,看似為楚國着想,實則是將鋤頭髮於楚人,從而激化二者矛盾。」
姬定點頭道:「正是如此,雖然這是我的計劃,但如果楚王採納我的建議,那麼如今我就還是楚相,而非是大周世子。」
惠施道:「只不過世子知道他們是不會輕易接受的。」
姬定道:「所以就怪不得我。」
惠施撫須笑得幾聲,又問道:「不過世子也真是仁義無雙,竟然會放過楚王。」
姬定笑道:「如果我殺掉楚王,惠相也就不會來這裏。」
惠施稍稍一愣,嘴裏喃喃自語着,「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姬定又道:「如果魏王願意歸順大周,我會給予他更好的待遇。」
惠施心中一喜,問道:「是嗎?」
姬定點點頭道:「因為楚王也算是被我俘虜的,而非是主動投降,如果魏王在沒有我軍打敗之前,就願意主動歸順,這就是為了天下太平,為了天下蒼生。
這不是投降,這是偉大的壯舉,是值得人們敬佩得。我會讓他光榮的從王位上退下來,同時還將保留他的財物,只是收回他的田地。」
惠施道:「但是土地才是最重要的。」
姬定搖搖頭道:「命才是最重要的。再說,魏王藏着的金銀珠寶,足夠讓他置下一份能夠養他後世十代的家業。
但如果我的兵馬進入大梁,那他就是罪人,即便我饒他一命,他也將一無所有,他會落得比楚王更慘的下場。」
惠施沉默少許,道:「看來世子是有十足的信心能夠擊敗我們。」
姬定笑道:「信心也是基於實力,我會馬上證明給你們看,因為趙國、齊國、秦國是絕不會輕易歸順的,他們一定會拼死一搏,到時魏王就會感到非常慶幸,因為他此時做出非常正確的決定。」
惠施點點頭,道:「真是沒有想到,世子會對我如此坦誠。」
姬定笑道:「因為我問心無愧,同時我的實力也令我無須對你們遮遮掩掩。」
惠施心想,看來這大周的實力,比我們認為的還要強大得多啊!
此番談話,也令惠施心悅臣服。
一五一十地告訴你,你也無力回天。
就是這麼自信。
而姬定料想的一點,這惠施抵達洛邑,那邊秦、齊、趙就已經收到消息。
秦王嬴駟立刻命令公子疾率領五萬大軍進攻宜陽。
秦國目前也是人才濟濟,他們判斷如果魏國投降的話,那麼中原人心盡歸大周,秦國將再無出關之日。
而目前中原諸侯都受困於輿論,畏手畏腳,秦國並沒有受到這影響,這時候秦國就必須站出來,不管輸贏與否,都必須要利用戰爭打斷大周的輿論攻勢。
只要有人帶頭,他們肯定一擁而上的。
試問天下貴族誰願意交出權力,他們都盼着有一個人來帶頭對大周宣戰。
雖然之前那場大戰,秦國損耗也不小,且公子疾也知道,目前是難以攻破大周軍隊鎮守的宜陽,因為對面的弓弩實在是過於霸道,而他們暫時未能想出應對之策。
但不打就肯定是死路一條。
這只能說是一次戰略性出兵。
不是為了消滅大周。
果不其然,這秦國一出兵,齊國那邊立刻響應,直接就出兵吞併鄭國。
這嘴炮打不過,只能動手。
鄭國是早已經躺平,兵沒有,自家的公主和將軍也全都在洛邑,完全不抵抗。
好在齊國也不是屠夫,關鍵鄭國不少人都是齊國貴族和商人,雙方都很有默契。
濮陽百姓該怎麼生活還是怎麼生活。
但是齊國一出兵,徐州軍隊就立刻聯合宋軍對齊宣戰。
齊國當然已經想到這一點,故此其主力全都在南邊,而之所以先吞併鄭國,只是為了迫使魏國不歸順大周。
這也是一次戰略性兼併。
這一舉動,也取得非常大的成功。
雖然姬定的條件,沒有魏惠王滿意,但他也動了歸順的念頭。
可是魏國那幫貴族卻不願意,以成陵君為首的貴族階層,在未奏請魏王的情況下,就擅自與趙國、齊國組成齊、魏、趙三國聯軍。
魏惠王優柔寡斷的性格,再次作祟,他就躲在宮中裝病,你們自己看着辦。
他這一躲,幫他與洛邑聯絡的惠施,自然就遭到貴族的清算,只是由於惠施是名聲在外,成陵君也不敢殺他,就直接將惠施驅逐出境。
惠施對魏王的所作所為也深感無語,真的是卸磨殺驢,於是他去到洛邑,投奔大周。
如今這家國情懷很淡的,這些諸侯國就如同一個個集團公司,這邊不要,那咱就跳槽,另外,對方還是大周,更加顯得是理所當然。
如今孟子都自詡為周臣。
而公孫衍則是先一步去到自己的大本營河東地區。
他也認為在不得人心的情況下,魏國貴族是難以有所作為的,他判斷大周將會取得勝利,他自然不願意與成陵君等人同流合污。
......
這打起仗來,權力立刻就回到姬定手中。
吳亨也趕緊啟用昭陽為統帥。
他畢竟還是欠缺大戰的經驗,別說勝任統帥,在如今的大周,他連帶兵的資格都沒有。
之前姬定有過戰略部署,大家倒也沒有慌。
世子府。
昭陽一邊用手比劃着地圖,一邊說道:「雖然秦、齊、魏、趙四國同時出兵,看似來勢洶洶,但我們也無須驚慌。
因為齊軍主力在徐州前線,而魏軍則必須分兵襄陵,抵擋我軍和宋軍從南面的進攻,我們洛邑目前主要面臨的敵人是來自西邊的秦軍和來自北邊的趙軍。
我們可以憑藉宜陽擋住秦軍東進,然後集中兵力對付趙軍。」
說到這裏,他稍稍頓了下,道:「不過上回那公子雍率領趙軍進攻齊國時,依靠他的騎兵戰術屢屢得勝,此次又是他統兵,不可小覷,我......。」
他話未說完,那姜季武便嘿嘿笑道:「不打緊!不打緊!」
昭陽偏頭看向姜季武,問道:「你有破敵之策?」
姜季武笑嘻嘻地瞅着姬定。
姬定瞪他一眼,然後向昭陽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已經為趙軍量身打造出了一支騎軍,趙國的騎軍將不堪一擊,現在的問題是,我要活捉公子雍,因為趙國未來的期望都寄托在公子雍身上,只要拿下公子雍,可重創趙國的士氣,趙國必然會歸順我大周。」
姜季武立刻道:「老師請放心,學生一定能夠活捉公子雍。」
昭陽慎重道:「姜季武,這戰爭可非兒戲,你別在此信口雌黃。」
他不太喜歡姜季武這張口就來的性格。
姜季武道:「大將軍有所不知,公子雍的騎軍,其實也是借鑑咱們鄭國的騎兵,但可惜他只是學了一半走,只要大將軍能夠將公子雍引出來,我就一定能夠將其活捉。
哦,還有,我曾跟那公子雍曾並肩作戰,其個性也與我一樣,也喜歡親自上陣,可不會躲在後面,我一定有機會將其活捉。」
昭陽聽了很不爽,衝着姬定抱怨道:「世子,我乃是統帥,可是我連大周軍隊有什麼兵都不清楚,你叫我如何能夠統率大軍作戰。」
姬定訕訕道:「你別聽他胡說,什麼學了一半,那支騎軍就是之前隨大將軍一塊北上的五千騎兵,可不是新增的兵馬,只不過最近我又添加了一些馬具,使得騎兵不再需要下馬作戰,可以直接騎馬衝鋒,最近一直都在秘密訓練,就沒來得及跟大將軍說明。」
昭陽道:「騎馬衝鋒?」
姬定點點頭道:「到時姜季武會讓將軍去檢閱那支騎軍的,另外,你們只需要對付趙軍,魏國這邊我親自處理。」
昭陽問道:「不知世子需要多少人馬?」
姬定五指一張。
「五萬?」
昭陽道:「我們可沒有這麼多軍隊。」
「五千。」姬定道。
「五千?」昭陽雙目一睜。
姬定點點頭道:「五千人保護我一個人,應該也是夠了。」
昭陽聽得是雲裏霧裏。
姬定道:「我當時從金陵出來時,才帶了多少兵馬。」
昭陽懂了。
確實。
他們的浴血奮戰,就還抵不上姬定得一句嘴炮。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這會議結束之後,姬定突然叫住姜季武,道:「你小子等會!你姐呢?」
之前蔡夫人沒有跟着姬舒一塊去到洛邑,而當時韓國兵荒馬亂,姬定也就沒有急着派人去找蔡夫人,隨着洛邑這邊漸漸安定下來,姬定就讓姜季武去把他姐找來。
可是遲遲未見蹤影。
姜季武撓撓頭道:「我姐不願意來。」
姬定問道:「為什麼?」
姜季武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我姐只是讓我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姬定道:「照顧個屁,這兵荒馬亂的,她一個女人怎麼照顧自己?」
姜季武道:「老師請放心,我父親跟我姐在一塊。」
姬定這才稍稍放心一些,又是叮囑道:「記住,一定要生擒那公子雍,否則的話,我們要付出更大代價。」
姜季武道:「老師放心,我一定生擒公子雍,哪怕他們想跑,也跑不過咱們啊!」
姬定一翻白眼道:「你跟大將軍一塊作戰時,少耍點嘴皮子,沒話也別找話說,大將軍可是不喜歡你這樣的性格。」
「是,學生知道了。」
「快去準備。」
「學生告退。」
......
他早就想會有這麼一戰,畢竟訊息傳播還是有限的,要傳到趙國、齊國,還是要一些時日的,趙國、齊國也不可能坐以待斃。
他早就制定好戰略,宣傳主要就是針對魏國,而在軍事上則是針對趙國。
秦國出關難。
齊國要同時面對徐州的大周精銳和宋軍,再未完全恢復過來的同時,是難以兩線作戰的。
而在昭陽檢閱過那支騎軍之後,終於明白為什麼姜季武這麼有信心,相比較起來,趙國的騎軍確實不太夠看啊!
這支騎軍不但配有馬鐙,還有馬蹄鐵。
目前楚地的冶煉技術和鍛造技術,生產這些馬具,已經不是什麼問題。
就看姬定想不想。
這一招是姬定留着,專門用來對付趙國的。
宜陽那邊是由孟殤和都布率領三萬大軍鎮守,這兩個人在巴蜀已經被秦軍訓練出來了,讓他們進攻,他們可能力不從心,因為在巴蜀面對秦國主力,新會大軍就從來沒有進攻過,但是防守的話,他們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而昭陽、姜季武統帥三萬大軍從野王出發,進入上黨,應戰來犯的公子雍所率領的三萬趙軍。
公子雍本身也崇尚精兵戰略,而且他認為面對大周的精兵,必須得以精兵應戰,普通民兵,可能還會影響士氣。
關鍵公子雍在之前與齊國交戰時,憑藉他騎兵,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如今這支騎兵已經擁有更豐富的作戰經驗,他更新信心滿滿。
他跟公子疾還不一樣,公子疾只是戰略性出兵,但是公子雍卻是真想跟周軍掰掰手腕。
姬定是最牛x的,他與惠施率領五千軍隊在新鄭迎戰成陵君的五萬大軍。
這情敵若是見面那自然是分外眼紅啊!
只可惜沒見着。
因為成陵君還未出門,這國內就先亂起來了。
之前姬定的幾波宣傳攻勢,已經讓魏國人心動搖,別說國人不支持繼續開戰,就連魏惠王都沒有表態。
就國情來說,國家都還沒有從上回大戰中恢復過來,大周又未出兵,你還主動挑起戰爭,那你不得從我們嘴裏扣糧食啊!
但是他們都是被剝削對象,而成陵君剝削者,成陵君怎麼可能會聽他們的。
更搞笑的是,成陵君反而更相信身在大梁的楚國貴族。
楚國就是這麼亡的,但是身在大梁的楚國貴族卻是一個勁的慫恿成陵君出兵跟大周決一死戰。
這些人可不是蠢,而是心眼壞,他們就想着只要打敗大周,那他們就重回楚國。
不乾的話,贏的機會都沒有。
搏一搏嗎。
反正又不是他們去衝鋒陷陣。
他們還騙成陵君,表示楚國發生動亂,那只是因為姬定變法導致的,他的變法搞得楚國各地民不聊生,又崩潰之前,巧妙離開朝堂,然後將鍋全部甩給他們。
你們魏國就不用怕,魏國又沒有請姬定來變法。
反正是各種編。
成陵君還真就信了。
結果楚國的一幕又再上演。
魏國的國人野人聯合起來,直接跳反。
一句話,我們憑什麼為你們貴族賣命。
之前惠施、公孫衍都傾向歸順大周,可不是說貪生怕死,只是他們判斷魏國就不能打這一戰,只要開戰,必敗無疑。
當然,不打也是死。
其實當時惠施說得非常明確,對抗大周,就只能效仿大周改革,穩定住民心,就還有一戰之力。
但是那些貴族心想,要改得跟大周一樣,那跟歸順大周有什麼區別?
我們就是不願意交出權力和財富,才不肯歸順的。
這是一個死結。
也正是這個死結將這些貴族吊死。
姬定在新鄭還等了一會兒,確定成陵君沒法來到城下後,於是就與惠施統帥五千兵馬,浩浩蕩蕩地進入魏地,很快就變成一萬大軍,再走幾步,兩萬。
魏國人民是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這其實就是貴族最後的瘋狂。
但絕不是最後一次。
因為此乃人性所致。
成陵君他們眼看着這大勢已去,於是又帶着人馬逃亡齊國。
姬定幾乎是兵不血刃來到大梁。
「世子明鑑,寡人本想歸順大周的,都是成陵君他們不願意,還軟禁了寡人......!」
臥榻上的魏惠王向姬定哭訴道。
這老頭玩小聰明,可真是沒有服過誰。
他尋思着自己不表態,若是打贏了,那他白得好處,打不贏,也不是他的錯。
姬定豈不知他的小心思,笑着點點頭道:「你莫要再說了,我都明白,這絕不是你的錯。」
魏惠王連連點頭。
理解萬歲。
姬定又道:「但是你畢竟沒有表示歸順,我的條件也得減一減,否則的話,我無法向其他人交代。」
魏惠王心頭一揪,道:「減多少?」
姬定道:「首先,我許諾過的榮譽,自然就沒有了;其次,你只能拿走你個人財產的兩成。」
「兩成?」
魏惠王激動地直接站了起來,哪裏像似一個病怏怏的老頭。
姬定微微一笑,拿出一張紙放在地上,「這是我們大周的戶籍。」
他將大梁丟給惠施,然後帶着五千保鏢前往濮陽。
當姬定來到濮陽時,這裏是一片狼藉,逃跑成陵君,可顧不得那麼多,直接將這裏洗劫一空。
這令姬定憂心忡忡,那成陵君可一直惦記着蔡夫人的。
他第一時間跑去蔡夫人府。
「先生,這府里沒人,而且我們也打聽過了,那蔡夫人早就離開濮陽,去了洛邑。」法克來到廳堂氣喘吁吁地匯報道。
「怎麼可能?」
姬定道:「她若去了洛邑,我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姜季武還說,她是不願意去洛邑的。」
法克道:「那就奇怪了,這蔡夫人上哪去呢?」
姬定沒好氣道:「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聽話。」
「誰說的?」
只聽得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
姬定偏頭看去,只見蔡夫人與姜佐從側門走了出來。
姬定不禁驚呼道:「你們在家?」
姜佐道:「之前我們一直躲在後院的密室裏面。」
姬定是又喜又怒,埋怨道:「大司馬,夫人,你們之前為什麼不願意去洛邑?你們知道這多麼危險嗎?」
姜佐看向蔡夫人道:「是小女不願意去。」
姬定不解地看着蔡夫人。
蔡夫人冷冷道:「是你當初說讓我在這裏等你來娶我的。」
哇!這只是一個態度,不是聖旨,你這也太死心眼了吧!姬定咳得兩聲,趕緊上前,拉着蔡夫人的手,嘿嘿道:「對不起,夫人,你知道得,我一直以來都是被女人逼娶,所以這迎娶操作不太熟練,有些失誤,還望夫人海涵,海涵。」
「哼!」
蔡夫人甩開姬定的手。
姬定眼珠一轉,突然朝着姜佐使了個眼色。
姜佐完全不明白。
姬定動了動嘴皮子。
姜佐突然反應過來,道:「季武怎麼沒來?」
蔡夫人頓時轉過身來,左右看了看,道:「是呀!季武怎麼沒有怎麼來?」
「這個...!」
「是季武出事了麼?」蔡夫人緊張道。
「夫人,來來來,這邊坐。我慢慢跟你說。」
姬定攬着蔡夫人往一旁的矮榻走去,還偷偷回過頭來,朝着姜佐遞去兩道感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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