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乃奇貨!
不得不承認,這確實很奇!
尤其是連上後面那個「可居」,那更是無比精妙啊!
翻譯過來,不就是「此貨可睡也」麼。
他是這意思嗎?姬舒是充滿疑惑地看着姬定,但姬定是微笑不語,沒有辦法,她只能主動問道:「先生之意,是...是讓我與先生聯姻?」
話出口時,臉頰微微泛起一絲紅暈來,更增秀色。
姬定卻是非常坦然地點點頭。
姬舒看着姬定一本正經的模樣,頓時覺得好氣又好笑,道:「先生之才,確實令人佩服,但是先生居於這茅舍之中,又憑什麼說能夠助我復國?」
姬定笑道:「公主不妨試想一下,倘若我如今佩戴七國相印,身邊又是嬌妻如雲,那公主又憑什麼讓我幫你復國?」
這一句話問得姬舒,差點是啞口無言。
那嬴駟絕逼有能力幫你復國,但問題是,人家會幫你嗎?
這奇貨可居的關鍵,是要在這個人最失意的時候,你去籠絡他,若是在他風光之後,那人人都知道這是一個人才,哪裏還輪得到你。
姬舒眼眸晃動下,道:「可故事中的奇貨,好歹也是身份尊貴。」
姬定搖頭道:「公主代入錯了,我們可以將故事中的兩個主人翁調換一下位置,是那位公子看中商人才能,認為這位商人可以幫助自己繼承爵位,此依舊是奇貨可居。」
這一調換,不就是當下他兩所處的位置麼。
姬舒沉吟少許,道:「如果我答應你,不知你打算如何幫我復國?」
姬定笑道:「公主可能有些誤會,現在是公主向我求策,而我的計策,就是公主與我聯姻,但這只是我的計策,而不是我想與公主聯姻,至於我答不答應與公主聯姻,這就還需要公主自己去爭取,我只能幫到這裏。」
感情說了半天,還是讓我去追求你啊?
這再度刷新姬舒對無恥的看法,但她也是經歷過磨難之人,不至於一點事就拍桌子走人,她思忖片刻,笑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姬定問道:「什麼辦法?」
姬舒笑道:「故事中講述的亦非是聯姻,我也可請先生來府上當門客,為我出謀劃策。」
光憑這一番話就嫁給對方,姬舒又不是傻子,但她也認為姬定確有才能,故而想招募姬定,她來的目的也是如此。
姬定笑問道:「公主一定招募了許多門客吧。」
姬舒稍稍點了下頭。
姬定又問道:「被騙得很慘吧。」
姬舒一愣,道:「先生為何這麼說?」
姬定笑道:「公主招募門客,肯定就是為了復國,然而,公主至今寸土未有,自然是非常失敗,這不就是被騙了嗎。」
姬舒想了想,是越想越尷尬。
好像確實沒啥用。
姬定笑道:「這就是我為什麼方才說,公主最大的優勢就是自己,聯姻是唯一之策,因為除此之外,比起魏王、齊王,公主有何優勢?倘若今後再有人跟公主說,在不求聯姻的情況下,願幫公主復國,那一定是個騙子,公主都不用多問,可直接用棍棒將其轟出去。」
言下之意,真有能力幫你復國的人才,那為什麼不去魏國、齊國謀一份職業,幹嘛要跟你混,除非他是饞你的身子。
姬舒俏臉一紅,真是嬌艷欲滴,但她也無法反駁,頷首道:「多謝先生賜教,姬舒打擾了。告辭。」
姬定拱手一禮道:「公主慢走。」
出得門來,姬舒瞟了眼靠在牆上的魚竿,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徑自離開了。
相送至門口的姬定,是微笑地看着姬舒離開。
「真不愧為衛國第一美人,可真是漂亮啊。」法克一邊嘀咕着,一邊來到姬定身旁。
姬定笑了一聲:「縱使她奇醜無比,她依舊有資格成為我的入幕之賓。」
「真的嗎?」
法克是一臉不信。
「你懂什麼。」
姬定笑道:「此乃奇貨可居也。」
言罷,他便轉身回到屋去,順便還將門給關上了。
留下法克、小鶯、莽三人在那裏面面相覷。
法克搖頭道:「我還是不相信。」
莽微微點了下頭,難得站在法克這一邊。
小鶯左右看了看,問道:「你們在說甚麼?」
......\n
宮中。
啪嗒一聲響!
衛侯手中的酒杯掉落在桌上,杯中美酒灑的到處都是,他不可思議地看着殷順且,「卿讓寡人以一城的代價去交換那個胥靡?」
殷順且忙解釋道:「君上,臣之意只是讓君上提出這個建議,而並非是真的拿着城池去交換那個胥靡。」
衛侯頓時怫然不悅,「卿可真是糊塗呀,此等大事,怎能如同兒戲一般,萬一那魏王答應了,難道你們要寡人做個言而無信之君麼?還是說讓寡人真的拿城池去換。」
殷順且猶豫了少許,才道:「根據臣的估計,魏王是不會要我們的城池。」
衛侯好奇道:「此話怎講?」
殷順且立刻搬出姬定的那一番言論。
衛侯聽罷,不禁眉頭緊鎖,神色糾結地問道:「卿...卿真的有把握?」
殷順且點點頭。
但衛侯還是非常糾結,拿着一座城池去交換一個胥靡,這聽着都非常離譜啊!再三思量後,他擺擺手道:「此事再容寡人考慮考慮。」
殷順且非常能夠理解衛侯的顧慮,他也是在家中糾結了許多天,才決定將此策獻於衛侯。
因為這個計策,且不論能否成功,只要爆出來,那必然會引來朝中大臣的非議,拿一城去換一個胥靡,這是人幹得事嗎?
衛侯作為君主,是要顧慮到很多很多方面,而不僅僅是可行與否。
故此殷順且也不再多說什麼,行得一禮,便告退了。
待殷順且從殿中出來,在門外等候的富術,見到殷順且,立刻上前去問道:「君上怎說?」
殷順且回答道:「君上說還要再慎重考慮一番。」說着,他又道:「不過我兀自相信周先生之言,君上其實沒有太多的選擇。」
富術點了點頭,道:「若是沒有其它辦法,縱使真以一城的代價去交換,君上可能也會答應的。」
這衛國雖小,但也不至於小到一個胥靡就能夠將整個國家弄得愁雲慘澹,主要原因還是衛侯自己造成的。
如今衛侯才剛即位不久,是迫切的想要豎立自己的權威,剛好又發生了這事,於是乎,他便想借這事來為自己豎立威信,而他之所以這麼選擇,那是因為如今他們衛國是處於魏國的保護中,那麼與魏國的關係,就是他們的首要外交。
如果他能夠從魏國要回這個胥靡,一來,可以證明他與魏王的關係非常密切,魏王是支持他的。二來,這可以幫他在國內豎立威信,瞧瞧,一個違法的胥靡,我都絕不放過,你們誰還敢違法。
當然,如今的法,都是指王法,故此違法,也可以說是違抗他的政令。
他原本是以為,魏王絕對會給他這個面子得,說到底不過也就是要一個胥靡,但是沒有想到,經過四次交涉,魏王還是不願意放人,這他就很尷尬了。
然而,外交就是一把雙刃劍,這利益有多大,風險就有多高。
那麼反過來說,若是他連一個胥靡都從魏國要不回,那他還能夠請求魏國幹什麼?更別提保護他們衛國,屆時他在國內,還有何威信可言。
魏王的支持對於衛國國君而言,那可是至關重要的。
從一個君主的角度來說,此次外交,已經威脅到他的統治地位,他是沒有辦法妥協的,他必須要回這個胥靡,但是衛國的實力,不足以威脅到魏國。
「不過。」
富術突然好奇道:「那個周先生當真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麼?」
殷順且點點頭,道:「我之前也不敢相信,故此不敢貿然將此策獻於君上,不過經過幾番調查,發現並無可疑之處。」
富術道:「那此人還真是少見的奇才啊!」
正當這時,一個僕人走了過來,在殷順且身旁低聲說了幾句。
殷順且聽得眉頭一皺,「什麼妖法,簡直就是在胡鬧,你立刻去告訴他們,周先生乃是我的摯友,誰若敢再去找周先生的麻煩,我決不輕饒。」
「是。」
待此人走後,富術好奇道:「出什麼事了?」
殷順且哭笑不得道:「說是姜家小子跑去下灣村鬧事,結果被周先生的一個木偶給打得昏了過去,他們認為周先生會妖法,準備叫上人去捉拿周先生。」
富術詫異道:「木偶?」
殷順且笑着點點頭,道:「你若想知道實情,只能等到下個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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