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代目火影 077 忍者之路（2）去與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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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自己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會怎麼樣？

    很久以前，鳴人就有產生過這樣的念頭。有時候，這股念頭僅僅只是浮光掠影般地在心湖上拂過，波瀾乍起便轉瞬即逝；而有時候卻也令他在寂靜黑色的夜晚，隔着冰冷的窗戶看冰冷的夜空，數着一顆兩顆的星星點點，在心裏悄悄地問自己。

    如果，自己的父親不是四代目火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忍者；如果自己的母親不是什麼漩渦一族的後人，不是什么九尾的人柱力……

    那樣的話，他是不是就可以像別的小孩一樣，在外邊玩累了沾着滿身的泥巴灰塵跑回家，就有老媽披着圍裙從廚房裏衝出來囉囉嗦嗦地責怪自己貪玩弄得渾身髒兮兮的，就有老爸敲着自己的腦袋警告不能忘了學校里的學習和忍者的修行？

    那樣的話，他是不是就不再是什么九尾的人柱力，不是蛤蟆仙人預言裏的那個什麼命運之子，也不會有什麼天大的責任壓在自己的肩膀上，沒有那些從他一出生就盯着他的性命念念不忘的惡人？

    那樣的話，他們一家三口是不是就可以平平常常地享受一頓平平常常的早餐，老爸在一旁看着報紙，老媽張牙舞爪地逼着他和不喜歡喝的牛奶吃不愛吃的雞蛋，然後自己就叼着一塊麵包不聽話地扒開窗戶就跑？

    盯着遠處黑夜中的那塊火影岩顏，過往的一些雜亂念頭再一次湧上鳴人的心頭，一時竟怔然在那。

    「面麻？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一隻手拍在了鳴人的肩膀上，他回過神，瞥眼發現這是一隻很纖細白皙的手，這手上塗了紫色的指甲油，是一隻他非常熟悉現在又有點陌生的手。

    他轉身，看着這個世界的這個雛田。

    她有一頭黑色長髮披散在身後，畫了眉，描了眼線，塗了嘴唇，上身衣襟敞開，穿一條緊身的熱褲……正用一種鳴人從未在這張熟悉的臉上見過表情看着他。

    「不說話啦？」雛田略有些奇怪，揮手在鳴人眼前擺了擺，湊過臉來瞧着鳴人的表情。

    「……剛回來沒多久。」鳴人對這樣的雛田不是很習慣，忍不住往後縮了縮，他猜測這個世界的自己大概並不是叫鳴人，而是他們口中的什麼面麻，至於原因……或許是好色仙人並沒有寫那本《百鍊忍傳》？

    抱着莫名的心思，鳴人對眼前的雛田、志乃、牙道：「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你們慢慢玩吧。」說完便轉身離開。

    「唉？再玩兒會嘛……」牙有些奇怪，不過管他呢，反正面麻從以前開始就是個怪傢伙！

    「面麻……」雛田皺了皺眉，抿着暗紅色的嘴唇，看着鳴人在街道那頭遠去的背影，感覺今天的面麻似乎是有些異常。另一邊的志乃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加上沉默的性格，依舊沒什麼存在感……

    「那我們繼續逛吧？」牙興致未消，雖然沒有趕上雛田和小櫻火拼的熱鬧，但木葉的夜市也很有趣，既然出來了，他可不想那麼早回去，回去幹嘛啊，家裏全是狗，那多沒勁啊。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啊，牙？」雛田回過神來了，轉頭一把揪住牙的衣領，惡狠狠地盯着他，咬牙道，「既然說我是女流氓，我總得做些女流氓該做的事情吧？」

    「那個什麼，雛田，都是隊友，不要了吧……」牙苦着一張臉，像是見了老虎的貓一樣可憐兮兮的，志乃無視了牙求助的目光，撇過頭看到牙腳邊的赤丸，發現赤丸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

    走在這個世界木葉的街道上，鳴人打算既然來了，就去那個地方看一看。

    路過烤肉Q的時候，從店裏走出三個人，是鳴人印象里經常出入這家店的那三個人：鹿丸、井野和丁次。只不過正如他剛剛接觸的牙他們一樣，這裏的鹿丸他們，似乎也變得有些不一樣。

    「唉，我還沒吃飽呢……」鹿丸撓着頭，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嘴角還殘留着醬汁。

    「讓你吃飽的話，我們三個就得留下來洗盤子了！」丁次比鳴人印象中的他瘦多了也帥氣多了，他沒好氣地對身旁抱怨的鹿丸說，「而且連那麼一點帳你都算錯了，也太不像話了吧！」

    「啊啊……因為我討厭算術嘛……」鹿丸滿不在乎地說，擺出一種鳴人從未在他的臉上見過的蠢樣。

    「你們兩個不要吵啦……咦，這不是面麻嗎？」井野也不像鳴人印象中那樣熱情奔放，反而變得有些溫柔保守的樣子，這時她注意到了走過來的鳴人，不禁驚訝。

    鳴人也習慣了這些看見他的人上來就要驚訝一下自己的出現的這種情況，於是解釋道：「嗯，今天剛剛回來，出來溜了一圈，正準備回去休息呢。」

    「這樣啊。」井野輕嘆，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嘆的。

    「那明天一起出來聚一聚吧，就吃烤肉怎麼樣？」鹿丸很高興，他是真的變了，不僅是變得笨了，還變得只知道吃了……

    「……」丁次沉默，顯得很成熟穩重的樣子。

    「明天再說吧。」鳴人並不認為到了明天他還會留在這個世界，因此並不想和這裏的這些陌生的同伴有過多的糾纏。

    鳴人在不同的平行時空中「旅行」，並不會和那些世界裏「熟悉的陌生人」們相處太深，甚至不會自己露面。他穿梭不同的世界，只是為了令自己的術變得完善，為了能夠找出一套足以詮釋這種「平行時空」的理論模型……

    而不是利用這種能力，體驗「許許多多的父母」、「許許多多的同伴」、「許許多多的雛田」……這種事情。

    他隱隱有一種感覺，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最終他將會失去什麼，失去他作為「漩渦鳴人」很重要的什麼。他或許會變得麻木，變得冷漠，最終連內心的所有情感都一點點地丟失殆盡。

    人的全部情感總是有限的，經不起太多的刺激。

    刺激的多了，也就會麻木了。

    擺擺手，鳴人告別了同樣顛倒的鹿丸三人，走向今晚的目的地……四代目火影，不，這裏的他，大概只是一名普通上忍吧。總之，是那個名叫「波風水門」的忍者和他的妻子漩渦玖辛奈的家。

    既然這個「面麻」的長相和自己一樣，那他的父母也應該和自己一樣。

    他想看看，那個他曾經幻想過的普普通通的一家三口是什麼樣的……是不是，和他夢裏的一樣呢？處於這種些微的好奇，鳴人已經輕車熟路地站在了一扇門前，他到了。

    雖然曾去過許多世界，也的確有過一些父母俱在的世界，但那些世界裏無一例外地四代目火影都沒有變化，因此這裏的世界是鳴人第一次遇到的，和他幻想過的那個普通的忍者一家最接近的地方。

    但是屋子裏沒有人，鳴人站在門外，就已經確定了這一點。

    大概是在外出任務了吧……

    這麼想着，鳴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門外，瞬間出現在了黑漆漆的屋子裏。深呼吸了一口氣，鳴人「啪」地一下打開了燈，整個屋子頓時變得明亮起來。

    ……

    這真是一個幸福又開心的一家啊……鳴人的手在相冊上輕輕地撫摸着，看着照片裏蛋糕前的「自己」和兩側扭着禮花的老爸老媽，他們三個都在笑着，那麼開心地笑着，於是他也就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將相冊闔上，鳴人小心地放回了原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鳴人環視着這個他並不算陌生的屋子，在原來的世界，在那些平行的世界，他也曾經進來看過許多次。看着這屋子裏熟悉的佈局，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隻碗，一雙筷，水池，櫥櫃，房間……

    咔噠，鳴人推開「面麻」的門，打開房間裏的燈，登時便看到掛在小床前的牆上那張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裏的「面麻」還是個兩三歲大的金色短髮的小毛孩。

    微微一笑，鳴人在房間裏轉了轉，打開衣櫥，看到了和他自己有的類似、有的不同的衣服。又走到房間裏唯一的書桌前，隨意地打開放在一旁的筆記本，看到上面寫着的一頁頁忍術心得和亂七八糟的一些算術式子和草稿之類的東西，他心想，有老爸老媽監督的自己，果然都還是會認真學習的……

    不過正在他打算合上筆記本的時候，在一大堆草稿痕跡里，他注意到一個圖案。儘管被一大堆的筆記痕跡所掩蓋，但出於某種敏感，鳴人還是分辨了出來……這似乎是一個狐狸臉的圖案。

    手指在筆記本的書頁上輕輕扣了幾下，鳴人若有所思地合上了這個筆記本。

    正打算離開這個房間，鳴人放在開關上的手停在了那裏，他眼神一凝，猛然回頭……發現了什麼。他蹲在門框旁，看着那一點點微不可查的痕跡，彎着身，仔仔細細地在房間裏這邊摸一下，那邊瞧一瞧，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小床的下面。

    半分鐘之後，鳴人看着手中的這件東西，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他現在改變主意了，他要暫時留下來……弄清楚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