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廷所有人都默認件事,說白稷的不是還有救,可要敢懷疑白稷有忤逆之心的,那絕對是作死。白稷在大草原上的表現已被渲染誇張過,一人一劍,眨眼間滅千軍萬馬。討伐頭曼王城,眾人束手無策。白稷施法令天降神火,百里化作焦土,天空都被火焰所染紅。
白稷能有此名聲,這可多虧扶蘇等人相助。一個個說的是身臨其境,就和親眼所見這般。真正全都看到的,其實就只有扶蘇一人。偏偏扶蘇也被這些人給帶歪了,白稷一人誅殺千軍萬馬,便是扶蘇傳出來的。
接着白稷便東,帶他們在學宮內到處轉悠。試卷秦始皇已看過,其實沒什麼難度。無非就是讓他們寫字做算術題,只不過對黔首來說怕是連名字都寫不出來。兩人一邊聊,一邊閒逛。
「這就是阿房宮。」
白稷指了指輝煌的建築物,當然和歷史上的天下第一宮還是沒法比的。但在學宮中,也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標誌性建築物。目前阿房宮其實就只有個框架,因為規模太大,人手材料都不足。卓淶自蜀地調動不少樺木,只是還在路上。
阿房宮東西北三面有牆,南面無牆為入口,只有座磁石大門。這是秦始皇的意思,以磁石為門可防止行刺者入阿房宮。磁石的吸鐵作用,使隱甲懷刃者在入門時無法通過,從而保衛皇帝的安全和保護藏書。阿房宮不光用來藏書,秦始皇還將其做成自己的離宮,以作祭酒休憩之地。
雖說花費高了些,但問題不大。這座阿房宮比歷史上的小太多太多,分為主殿和偏殿。主殿為藏書之地,偏殿則是作為秦始皇的休憩之用。秦始皇往學宮內砸了這麼多錢,享受些倒也沒什麼。
「阿房宮,還需多久?」
「不好說,現在匠人不多。」
白稷有些無奈,如今正值春季,黔首肯定得去忙農活。隔壁幾個縣城的黔首都捲鋪蓋回去了,一個個高興的不行。他們忙活小半年,攢了好幾百錢。回去後買點鹽巴肥油葛布,日子肯定會過得很滋潤。
他們絕對是歷史上最早的農民工,背井離鄉來涇陽幹活。辛辛苦苦這麼長時間,可算是有了收穫。每日攢下來的銅錢都會小心保存着,身上有個錢袋子放着。後來銅錢越來越多,白稷也擔心會有小偷出現。這年頭窮怕了的人,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所以白稷就給他們記賬,要是需要的話就給他們結賬。
這是簡單的賬目,白稷後續便交給卓術,權當是鍛煉。還好,卓術做的非常公道,至今未曾出過事情。他們是爽了,提上褲子拍拍屁股走人,麻煩輪到白稷了。現在急缺人手,各個工坊基本都是女人撐着。可工匠不多,而且工地上的活更需要力氣和體力。
白稷準備是調動涇陽更卒繼續幹活,要不然這阿房宮再等幾年估計也別想搞定。阿房宮很重要,裏面更有天下藏書,包括六國珍藏書籍,還包括白稷的各種圖書。真要被人帶了出去,難免會有麻煩。
聽到匠人不夠,秦始皇當即大手一揮,「此為小事,朕回去後便命將作少府差人來此修葺阿房宮。」
「此事不必勞上費神。」
進度慢些就慢些,白稷親自負責也不會生亂。他不希望把件好事做成壞事,基建的同時也是大力發展經濟的絕佳機會。
「哈哈,那還是由國師負責。」
秦始皇爽朗大笑,接着便朝宿舍區方向而去。宿舍是以昔日民夫住所而更改,不論黔首還是勛貴之後皆得住在此地。房宅內並無多餘的空間,四四方方大概就十平左右,和後世的宿舍相差不多。
床鋪構造也大同小異,分為上下鋪,旁邊還有光滑的木梯。還有四四方方的書桌和書椅,旁邊也有煤油燈,主要用作晚上學習和洗漱之用。十宅連成一線,還有專門的茅房。男女宿舍區是分開的,這年頭早熟的很,保不齊出什麼差池……
條件在白稷看來是簡陋了些,但淳于越卻覺得相當不錯。束脩做學問,有這條件算是好的。包吃包住,還指望大魚大肉住別墅嗎?
「誒,此榻倒是有趣,上下皆可安眠?」
李斯饒有興趣撫摸着間隔整齊的木板床,滿臉好奇。作為李淳之翁,他自當也有資格參加此次開學典禮。這年頭都是木板床,但類似上下兩層的他們還是頭次看到。木板床其實很多人都睡不習慣,白稷倒是還行。
「君侯放心,越曾親自試過,絕無問題。」淳于越敲了敲上層的護欄,按白稷的說法,最重要的就是便宜皮實!
上面有護欄,只要睡覺不是太調皮的就不會掉下來。
「博士都可安眠,稚生自然更無問題。」
「最主要還是節約空間,小小房宅能睡八人也不擁擠。」
「此等奇思妙想,必是出自國師之手。」
……
秦騰等人拍着馬屁,他們子嗣可都在此學習。和白稷搞好關係,對他們仕途發展也有好處。上次秦守他們仗勢欺人,令白稷勃然大怒,揚言逐出學宮。後來他們跪地認錯,白稷這才重新把他們給招回去。
繼續往外走便是課堂教室,裏面整整齊齊的擺放着三十六張課桌椅,還有講台黑板和粉筆。這些都是配套的,也得到所有大賢的高度讚賞。
李斯捋着鬍鬚,面露不解道:「依國師學堂佈置,豈不是說先生站着,稚生坐着?」
這年頭老師地位高的很,授課之時老師跪坐於正席。學生可跪坐,若無席位便只得站着。沒聽說過教書先生站着,學生坐着的,實在是於理不合。李斯昔日師從荀子,為荀子端茶送水多年,將其視親翁服侍,明白束脩的不容易。
「師者傳道受業解惑,就如燭火燃燒自身,卻能照亮他人。」白稷頓了頓,「今後需要板書,所以大賢只能站着。尊師重道並非只看是站是坐,而是在於這裏。」
白稷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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