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雲止住進了東宮。燃武閣 www.ranwuge.com
她倒是並無意見,畢竟是裴祁名義上的太子妃,不住東宮才奇怪。
不過對於這件事裴祁似乎早有安排,她住的那所宮殿同鬼域的宮殿名字相同,裝飾雖大有不同,卻也極為合她心意。
就好像他知道她喜歡什麼風格一般。
雲止下馬車時,東宮洋洋灑灑跪了一片,全都畢恭畢敬地行禮問安,「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太子妃。」
她抿了抿唇,又看向裴祁。
少年反應不大,似乎被叫了多年早已習慣,只是自顧自地牽着她的手往裏走。
進了正門,雲止便見到了一個許久未見的人。
唇紅齒白的清秀小太監走上前,行了一個禮後便上下查看着裴祁的狀況,一副生怕他出什麼意外的模樣。
甚至連說話的語氣也透着不自覺的着急,「殿下您可算回來了,怎的耽擱了這般久,奴才…」擔心…
是平安。
她曾經從宮裏撿到的可憐小太監。
與此同時,平安說話的嗓音也忽然一頓。
他的目光落在雲止身上,眸色從最初的憤懣不滿變成震驚與不可置信。
小太監怔在原地,眼瞳放大又緊縮,他死死盯着雲止,嘴唇顫了顫,不自覺的輕聲呢喃,「神女…大人。」
雲止沒應聲。
她如今這具身體確實同原本的自己有七分像,平安又與她幾年未曾相見,認錯似乎也情有可原。
她這般想着,正想裝作聽不懂的反問。
平安又自己搖了搖頭,神色複雜,瞳孔依舊緊縮,低聲重複着,「不…你不是神女大人,你不是…」
少女微啟的唇又合上。
反倒是裴祁,臉色冷了下來,雲止甚至感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力度都大了些。
「平安。」他富含警告的說了一句,藏着幾分隱隱的危險,「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孤想你應當明白。」
平安面色蒼白了一瞬,驀然跪地,「奴才知錯,還望殿下責罰。」
少年抿了抿唇,居高臨下的睨着他,薄唇輕啟,「去領十板子。」
「是。」小太監低頭,恭恭敬敬說完又行禮,爾後緩緩離開。
雲止看着他的背影,剛一回頭就看見紅衣少年唇角帶笑,眼神卻極為寒涼的看着她,明明兩人還牽着手,卻仿若隔了千萬層的距離。
她微愣,裴祁卻極為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鬢角,「公主,你什麼都未曾聽到,什麼也不記得。」
「孤說的可對?」
雲止扯了扯嘴角,未曾想裴祁會這般言說。
現在看來他或許不允許東宮裏的人將阿止提到她的面前。
畢竟她現在是個替身,是他目前的精神慰藉,若是不見了,他怕是再難找一個同阿止極為相似的人。
「我知道了。」少女輕聲應到,睫羽低垂,面上的神色很平靜。
只要聽明白平安嘴裏的神女對裴祁很重要,再回憶她同裴祁文會宴見面時他說她與某個故人相像的話語,哪怕是個傻子都能得出自己是替身的結論。
若是旁人或許會覺得屈辱憤怒,可她就是本人。
屈辱沒有,憤怒也不至於。
就是有些感慨,最初聽到裴祁飲酒自殺的消息時還很震驚,以為他多麼深情。
現在看來…
貌似也不過如此。
「殿下真乖。」少年感嘆道,撫摸她鬢角的手轉到了她的臉頰。
明明動作極為輕柔,指尖卻冷若寒冰,讓雲止忍不住後背起一層雞皮疙瘩。
她什麼也沒問,也沒應聲。
畢竟她自己就是阿止,她能對自己的往事有多好奇?
裴祁也不說話,牽着她的手一路走到昭和殿。
來的路上總能碰到一溜站的整整齊齊按吩咐做事的婢女太監,見了她和裴祁也是紛紛行禮。
雲止不知他此舉何意,到底是替她立威,表明她這個太子妃極受寵愛,還是單純的就想牽她走路。
她也沒問,只跟着走便是。
待到達昭和殿時,已然有數十個侍女跪在地上等候,微微抬眸發現來的不止太子妃,還有太子,當即更加恭敬。
她們的嗓音宛若清脆的黃鶯,混在一起,很是悅耳,「見過殿下,見過太子妃。」
裴祁輕輕嗯了一聲,將雲止帶入殿中。
殿中的裝飾奇蹟般很合她喜好,看着極為順眼。
他將她扶坐在床邊,低聲囑咐魚貫而進的一群婢女,「太子妃身子弱,千萬好生照顧。」
然後雲止便聽見婢女們整齊劃一的應聲,「是,奴婢定當不負殿下囑託。」
少年滿意的點頭,勁腰微彎,俯首帖耳同少女對話,「孤還有事,阿止乖乖在這待着。」
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廓,溫熱又微微濡濕,令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抓一抓撓一撓。
她點頭,少年眉眼微彎,正打算起身,又突然想起什麼似地警告,「莫要想要逃離,你跑不掉。」
雲止睫羽低垂,聲音微弱,「我知道。」
她本來就沒想跑。
這下裴祁是徹底滿意了,漂亮的琥珀眼眸中帶有笑意,俊美面容上表情很淡,卻也能看出他心情不錯。
瀲灩紅衣翩躚而過,那一角衣袍從雲止的指尖離去。
她突然想要捏一下,卻沒捏住。
少年已然離去,方才還在她指尖待過的衣角,此時正因為他邁步的動作微微起伏。
從背影來看,他長身玉立,脊背筆直,一行一動都極有氣勢。
雲止這般想着,身旁卻突然想起了其他聲音——
「奴婢見過太子妃,殿下萬福金安。」
她愣了一下,回過頭來看自己面前跪了一地的婢女。
她們個個都低着頭,看不清面上的神色,只是嗓音都透着恭敬。似乎規矩學的極好,跪了許久愣是不曾改變動作。
「起來罷。」她輕聲道,嗓音很弱。
話畢,一眾的婢女便站起身,齊刷刷的謝禮,「謝過太子妃。」
雲止嗯了一聲,看向那個為首的婢女,「你叫什麼名字?」
她說道,目光也落在那個婢女身上。
她見着比周圍的婢女年紀都大,也許雙十年華,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聽見了主子問話便馬上抬起頭。
嗓音清悅柔和,面容算不上絕色,卻也清秀好看,「回太子妃,奴婢槿禾,擅醫藥,奉太子殿下之命照顧您飲食起居。」
少女哦了一聲,又問了問其他人的名字。
了解的差不多後便讓大部分人下去,各司其職。
而槿禾作為裴祁派來的人,自然是以貼身侍女的名義留在她身邊的。
雲止有些犯困,畢竟舟車勞頓,而槿禾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疲憊,很是貼心的道,「太子妃,讓奴婢伺候您入眠罷。」
少女點了點頭。
說槿禾只是單純為了照顧她飲食起居她是不信的。想來定然還會些其他東西,照顧之餘,用來監視。
看着少女閉着眸子沉靜的睡顏,槿禾安靜離開內室,站在殿門處,等待雲止醒後可能會有的吩咐。
說實話,對於當今這位太子妃殿下,她是極為驚訝的。
或者說不應是驚訝,而是震驚。
大婚當日逃婚太子,狠狠打了她家主子的臉,主子立馬追去,她原以為這位太子妃會被馬上抓回來以嚴刑以待。
畢竟是她的主子,心有多狠她是明白的。
卻未曾想主子不僅沒有帶人回來,甚至連自己都沒回來,等到回東宮時已然過了好幾日。
她原以為定然是主子動用了私刑,也許那個膽子大得敢逃婚的女人會直接消失,又或者回來了也是淒悽慘慘。
卻沒想這一切的發展根本不如她想。
太子妃不僅回來了,還完完整整的回來了,甚至見殿下的模樣,似乎還對她頗為寵愛。
槿禾嘆了口氣,只覺雲止是個奇人。
老實說,這不是她第一次見這位太子妃,她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是在乞巧節。
那日殿下設計要演一齣戲,是她將死去的太子妃帶回東宮。
婢女眼眸中閃過幾分敬佩,微微回頭看了眼雲止所在的方向。
所以這位也果然厲害,上次見面她家主子還對她痛下殺手,這次見面便是一副疼愛憐惜的模樣了,還吩咐她這個暗衛來守護,看來當真很是看重。
槿禾這般想着,面上卻很是沉靜,不發一言,恭恭敬敬的守候在門口,偶有經過的人會喚她一句槿禾姐姐。
已然失去暖意的陽光投過窗戶投進殿內,落下一片光明。
少女迷迷糊糊地蹙了蹙眉頭,睫羽輕輕顫抖,爾後睜開了眼。
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她一時還有些發懵,反應了片刻才回想起她如今住在裴祁的東宮,人人都要叫她一句太子妃。
她掙扎着起身,頭髮有些微亂。
少女下榻,朝殿門外走去。
殿外的人似乎也聽見了她的聲響,當即出聲詢問,「太子妃醒了?可要用膳?」
是槿禾。
雲止走出去,剛想說不用,卻發現殿外站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他似乎並不喜愛她,只是隱藏的極好,雖說面上畢恭畢敬,可眼神中的憤怒與厭惡卻是真實存在的。
見她出來了,馬上低聲行禮,「奴才平安,見過太子妃。」
動作較為緩慢,甚至眉頭蹙着,額間溢出冷汗,顯然做的有些吃力。
「起來罷。」雲止這般說道,回想起之前裴祁罰了平安十大板,倒也能理解他為何是這個狀態。
不過平安不是她送給裴祁的麼,怎的跑到她這裏來了。
「公公來此可是殿下有何吩咐?」她下意識的便想到是裴祁有何事要召她,所以才派平安前來。
誰知一說到這小太監便渾身一僵,原本就有些泛白的臉此時更是不好看。
他沉默了片刻,又是行禮,低着頭道,「殿下命奴才領完罰後便來太子妃這,從今往後,奴才便是昭和殿的奴才了。」
他說話的語氣無甚起伏,是少年那般乾淨純澈的聲音。
聽不出什麼情緒,但云止知道他定然是不高興的。
從太子的奴才變成太子妃的奴才,看着似乎差別不大,畢竟兩位都是極尊貴的主子。
可太子妃畢竟屬於後院,原本伺候主子爺,賞罰如何地位如何都是看太子的臉色,如今卻要看太子妃的受寵程度。
就像是朝堂之上被分權的皇帝,地位依舊是那個地位,卻又似乎不如從前了。
擱誰身上都不樂意。
而且她又逃婚過裴祁,在平安看來那完全就是對他家主子的侮辱,她沒受罰他便覺得驚奇了,如今竟還要他伺候她。
雲止不自覺地眉梢流露出幾分笑意,有些幸災樂禍。
最為重要的是,她如今的這張臉可是同原本自己的那張臉極為相似,落在被她救過的平安眼裏,那不是純膈應人嗎?
畢竟在他看來,她就是因為這張臉才得了裴祁看重,而那些原本都是屬於他口中那位神女大人的。
她這個贗品仗着神女大人不在,作妖作福便罷了,還這般不識好歹的敢逃婚。
也不知平安心裏多堵得慌呢。
她越想越覺得好笑,竟是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而小太監此時還處於行禮的動作,聞聲手掌攥緊了不少,雖看不見面上神色,卻也能猜出幾分。
「起來罷,你如今受了傷,莫要動不動便行禮,我現在也不需要你伺候,傷養好在來也不遲。」少女說道,嗓音中沒有過多的情緒,淡淡的,聽起來很是體貼。
平安沒有起身,經過雲止方才那般的笑,以及她之前做過的那些行為,他如今對這位鬼域公主,已然選定的太子妃實在無甚好感。
哪怕她此時說着關心的話,他也覺得她不過是做個樣子。
「稟太子妃,殿下吩咐了奴才要伺候您左右,奴才不敢抗命。」
雲止微愣,倒是未曾想裴祁居然這般吩咐,看了看平安冷汗直流,明顯疼痛的模樣,抿了抿唇,「那你先去擦藥,藥擦完了再來。」
平安這個年紀,比裴祁還要小上兩歲,他用起人來倒是把人家當陀螺使。
「是,奴才謝太子妃體諒。」這下平安到未曾拒絕了,謝過雲止後便轉身出了昭和殿。
看着小太監一瘸一拐離開的模樣,雲止眸間依舊有幾分笑意。
看平安如今這副樣子,似乎很討厭她呢,裴祁這吩咐也確實有意思。
像是存心給人家添堵似的。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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